第零二四章 鲤跃龙门终成王
王信见少女出言不逊,难免争强好胜道:“那也未必,我也听人说过一些原理,比如你方才这两个戏法,渡江便是在脚下装两块宽阔的鱼皮,这鱼皮用桐油反复浸透晾干,遇水不湿,能像船桨那样迅速的划起来,步子迈得大一些,一划一划的就到了对岸。至于蝴蝶跳舞,那便是更简单不过的,多采集一些百花的花粉,藏在袖中,每到舞时便向外慢慢抛洒,蝴蝶们嗅到花香自然而来。”
少女听罢,脸上红一阵,紫一阵,不知心情如何形容。突然一笑道:“好罢,就如你说的这样。”几秒后脸色突然一沉道:“放牛娃子,真是好生猖狂,既然如此简单,你现在照做,做出来也便罢了,如若做不出来,本公主就要了你的小命。”
王信看她那副穷凶恶极的样子,也唬了够呛,心道这少女也不知道是谁家姑娘,怎么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的,虽然年纪轻轻长得秀色可餐,但言语间却不像善类。既然自己夸下了海口,若不露他一小手,真是不好收场。
王信摸了摸怀里,有几颗玉珠,是昨天珏璞王发给他的,又摸到一把小刀,手再向里一探,触到了一物,软中带硬,心中顿时有了计较,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道:“好吧姑娘,我这戏法必然没有你的精彩,不过也是挺好玩的,我这个戏法叫鲤鱼跃龙门。”
说罢王信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少女,只见她神情颇为不屑,嘴唇鼓动,正要出言揶揄自己,赶忙抢先开口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做一个龙门。”
说完便在路边的树上攀折下几根树枝,虽然是秋天,但树叶还没全落尽,这些树枝韧性很强,王信小时候编过柳筐,做过鱼篓,所以编这个柳条的拱门还算娴熟,他用手快速的反复折了几次,一个带有简易的装饰的拱形就成了,号称双龙对拱。
王信举起柳枝拱门,向少女展示了一下,就跃入水中,走了几步,当水面淹没胸部时,停了下来。将柳枝拱门插在水中,起初柳枝被水波冲刷得倒了下来,王信双手在水下一阵摆弄,双龙对拱的柳枝门就立了起来,趁时悄悄掏出怀里的东西,那是一块糯米馍馍,前日珏燕送他路上充饥的。
看着被碾碎在水里的馍馍,王信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有点心疼啊。
做戏做到底,王信故弄玄虚的念了一会口诀,向着少女兴奋的喊到:“快看!”这时河面上忽然有几只鱼儿露头,少女方才看王信忙前忙后,觉得颇为无聊,脸上已经现出不屑的表情,刚想上来挖苦几句,没想到此时真的有鱼出来,顿时略感惊讶。
再看时何面的鱼儿越来越多,把王信围在当中,一只只鱼儿争相向那树枝拱门跃去,只可惜那些鱼儿总是差了一些,没法越过拱门,即便如此,这些鱼儿依然乐此不疲,屡战屡败,越挫越勇,争相的跳去。
忽然鱼群一阵骚乱,一只有手掌那么长的金色鲤鱼跃出水面,群鱼儿顿时避让,都销声匿迹一般散入水中,那小金鲤鱼儿冲着柳枝拱门游来,摇头摆尾之间,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少女此刻看呆了,王信一楞,心道:“这金鲤傲然昂首,群鲤唯恐避之不及,料想此鱼不是寻常鲤鱼,必然是一鱼王,我的小伎俩,如何可以召一只鱼王来。”
那金鲤鱼王,离拱门尚远,突然一跃,鱼尾轻摇,悠然越过树枝拱门,还在空中未落下时,身体快速变细,腹下生出四只细小的爪来,头部生出两个小突起,然后悠忽落入水中,并未游走,一转身游向王信。吓的王信浑身一抖。
那金鲤小鱼王化成一个如小龙般的物事,撑起头部向王信拜了两拜,转身潜入水中消失不见。
这两拜,真把王信骇到了,王信头脑一木,双腿一软跌坐水中,喝了一口河水,方才醒悟过来,只是觉得腿软站不起来,少女从岸边一跃,把王信水中提起,双手一托,转身飞回,把珏信放在一方绿草上,少女想把王信扶起,可是王信腿不争气,还在颤抖。
他慌忙掩饰道:“方才水凉,腿也抽筋了,让我坐这先歇会。”
过了一会功夫,王信觉得好多了,甫一抬头,发现有双含情脉脉的漂亮眸子,正注视着自己,原来正是少女,王信还没被人这样看过,脸一红怕被少女发现,再取笑他,慌忙站起身来,又找了一个借口搪塞道:“怎么样,鲤鱼跳龙门还行吧?”
少女嗖的跃起,从后面一下子抱住珏信,王信只觉得少女气息如兰,王信的心都快跳停了,过了一会少女噗呲一乐道:“好精彩的幻术!”王信头一次和女子这么亲密,觉得很不自在,刚想要挣脱,却发现少女的手不安分起来,在自己身上摸摸索索,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让王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少女的手到王信腋下时,忽的用力一掐,痛的王信大叫着跳开。
王信龇牙咧嘴的看着少女,少女一乐:“哎大男子汉怎么这么怕疼。”王信表情痛苦刚要争辩,少女又笑道:“我是在摸你身上有没有龙鳞,腋下那块凸起有点像,我便揭了揭,不过看样子好像不是龙鳞呀,好像是肋骨。”王信听得一脸懵懂,他虽嫉恶如仇,但天性豁达,见少女喜欢调笑,便苦笑道:“原来你想揭本龙的逆鳞,你好狠毒啊。”少女又道:“我方才见你在水中,唤起那么多鲤鱼,又有那金色鲤鱼之王越过了龙门成了小龙,而且向你拜了两拜,便知道你不是寻常的人。料想小龙能拜的,不是龙王也是鳞族的佼佼者,这才摸你身上有无鳞片。”
少女突然脸色一肃道:“你这个骗子,谎称自己是放牛娃儿,来欺骗本公主,快快老老实实交代你的身份,你是哪个族的魔法师。”
王信听少女说完心中又气又乐道:“我何时说我是放牛娃儿了,只是你一直这样称呼我,我不曾反驳而已。”少女道:“你穿这身破旧又脏兮兮的衣服,背了个孩子玩耍的木棍,不是故意装扮成的放牛娃儿,是甚?”
王信摇摇头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地人而已,来这里不久,根本不可能是什么鳞族人,龙王更不敢想,放牛也不敢当,因为牛很贵的,根本也买不起。家里只有几只呱呱呱的小动物,说完王信用手做出一张一合状。
“再说我也二十几岁了,虽然长得不算老,但再被叫‘娃’也颇难为情的。”王信补充道。
少女好奇心顿起道:“呱呱呱是什么动物?”王信觉得少女脾气虽然不好,但行为倒是也有些古怪可爱,便也想捉弄她一下,便笑道:“呱呱呱又叫扁嘴喇叭怪。”少女又惊愕了:“是吗,我一生见过无数怪兽,比虎还大的犬,全身长满石头的独角牛,浑身都是尖刀的短腿猫等等,还是未曾见过这扁嘴喇叭怪,要么你领我去看看,或者抓来一只给我。”
王信听得怔愣,心道:“我编个名称逗她,她也胡言乱语说了那么多怪物,但看她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要么是故意演给我看,要么是得了什么疯病,胡诌起来。真是可怜这漂漂亮亮,魔术功夫了得的姑娘。但转念一想今天事情,确实有些蹊跷,自从遇见这姑娘,便遇见好多奇事,平时自己喂鱼时,知道那些鲤鱼天生爱跳跃,便心生一个小伎俩,美其名曰鲤鱼跃龙门,谁知今天却真遇见个金鲤化龙,难道是自己眼花吗,莫不成生出了幻觉?”
少女看王信在那里沉默,不接自己的话茬,大声喊道:“哎,想什么呢?回答我的话。”王信回头看少女,正欲说话,却见少女坐在那里眉头紧锁,表情狰狞,好像十分疼痛,忙走过去蹲下询问。
少女道:“你有没有刀?”
王信道:“做什么用?”
少女道;“除疾之刀。本公主肋下有疾。”
王信:“啊?有。”
赶忙从怀中取出那把战术短刀。
这时的少女,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活泼,面色惨白,头上汗珠噼里啪啦落下,表情十分痛苦。王信一时间也顾不上男女有别,用小刀划开少女肋下的衣服,只见伤口处已经血肉模糊,一只乌青色的骨质锥状物体,扎在肋下,伤口周围已经青肿,少女嘴唇发抖道:“你去河中打些清水来,给我冲洗一下伤口。”
王信道:“不可不可,那水中有好多蜉蝣和细菌,会沿着伤口进入血中,若是没有消炎药,谁也救不了你了。”
王信一边看伤口,忍不住埋怨道:“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这里荒郊野外,没有医疗之所,我先去找些草药试一试。”
少女嫌他啰嗦,但此时又已经无力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