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没有胜利者的结局
在骆凡和生化人98号的战斗即将开始的时候，血牢中，风之花盯着牢笼前空地上投射出的生化人98号的全息影像，浑身颤抖，双手握紧，指甲已经刺入了血肉，血沿着双手不断滴在地上。
“啊啊啊……”
风之花忽然放声大叫，整个血牢中灰尘四起，灯光闪烁，响起了警报。
场地中的骆凡听到比赛开始后，缓缓移动，双脚错开，摆出了准备进攻的架势，他记得叶舟告诉自己要在试探中观察对手，找到对方的弱点。他开始围绕着对方挪动脚步，对面的生化人98号这时也摆出防御的架势，不断轻微转动身体面向骆凡。
看着对方的身形，骆凡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又想不起来这种感觉源自哪里。
“上次风之花杀死的生化人是97号，这次的编号是98，应该是最近这段时间改造完成的，而且他从没在血牢中出现过，就像白牙杀死的那个合成兽一样，更证明了这点，那我究竟在哪里见过呢？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没等骆凡想到答案，98号看到骆凡分心，率先发动了攻击，他步伐诡异，身形飘忽，做着折线的奔跑，但前进速度飞快。
骆凡无法准确的锁定对方身影，索性也奔跑起来，与对方开始游斗，骆凡的身影更加迅捷，白牙就曾以为骆凡是纯粹速度型超凡者，但对方诡异的步伐对骆凡造成了巨大的困扰，两人在几分钟内数次短兵相接，匕首和金属拳套激烈碰撞，火花四溅。
双方还都属于试探阶段，98号开始放慢速度，寻求与骆凡硬碰硬的机会。骆凡则充分发挥速度优势，展开袭扰。
骆凡飞速绕到对方身后，高速奔跑中他很好的保持了平衡性，他看到一个最佳出拳角度，右手倒持匕首挥了出去，只见对方一个矮身，本来挥向颈侧的匕首击打在对方包裹严密的头盔上。
98号并不回身，而是脚下用力，肘部向后砸去，正中骆凡肋下，砸得骆凡差点喘不上气来。
98号飞速转身，整个人如同旋风一般，手脚并用，不间断的发起攻击，不给骆凡任何喘息的机会。
骆凡并不慌张，经过与风之花的攻击判断练习，这种程度的攻击还应付得来，他调整步伐，抵御着对方铁锤一般的拳套攻击。
逐渐后退的骆凡突然心中一动，感觉到这和自己上次战斗的情景有些相似，他匆忙间回首一瞥，发现自己果然又被诱入了角落，来不及懊恼，他下意识的想到了解决办法，像上次一样，骆凡突然转身沿着牢笼立柱向上奔跑，在最高点借助重力和自身冲击力对着98号挥出匕首。
98号看着从空中俯冲下来的骆凡，伸出双手，就像是等在那里一般，左手紧紧握住骆凡挥出的匕首，向旁边一拉，轻易就破坏了骆凡的身体平衡，与此同时右手如同战锤一般全力轰击在骆凡的腹部，将骆凡整个人横着击飞出去。
骆凡倒在地上，感觉腹部的器官都搅在了一起，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鲜血不断从口中溢出。
骆凡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卡车撞了一次，差点再次死掉。
“不，这次我要活下去。”骆凡趴在地上，看着逐渐靠近的98号，他开始恐惧，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逐渐和脑海中的鼓点频率合一。
98号走的不快，他的拳套前端改变着形状，当来到距离骆凡三米处的时候，拳套已经变为了拳剑，他脚下用力，冲向仍没有站起来的骆凡，右手拳剑斩落。
然而98号的这次攻击落空了，骆凡蛇一般贴着地面冲到他的脚下，双手支撑，蜷缩着的身体倒立着展开，右脚上踢，正中98号腰部，巨大的冲击力将98号带离了地面，骆凡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侧面，像在血牢中练习一般，挥拳如雨。
98号双手合拢挡在身前，身体各处都受到了骆凡暴雨般的轰击，但他的痛感神经被阻断，眼神依然漠视而冷静，就在被骆凡最后一拳击飞出去的瞬间，他一直处于防御状态的手臂打开，左手猛的前伸，抓住了骆凡的右手，拳套瞬间化为镣铐将骆凡与98号锁在一起。
骆凡被对方的动作带动，猛然失去平衡，还未来得及调整，对方顺势而来的拳头已经落下。
98号的左手控制住了骆凡，将对方的速度优势化为乌有，最具冲击力的右拳不断轰向对方，只见骆凡拼命挣扎，左臂抵挡着98号的不断打击，左臂的固定机械早已经散落在地，半边身体已经渐渐快要失去知觉。
场地中央的双方都没有再移动，只在方寸之地中进行着攻击和防御，肉体的碰撞瞬间白热化。
“啊……”
骆凡曾经断裂过的左臂在轰击下，仿佛又要断开，他发出痛苦的呐喊。
他看着对方漠然的双眼，在狂风暴雨的攻击下，心中产生了决断，他忽然间高举左手，全身肌肉蠕动，腰背核心肌肉群带动着全身的力量灌注到左臂，他并指如刀，向对方的手臂斩落。
在骆凡左臂斩落的同时，98号的钢铁拳套在他的眼中不断放大，骆凡明白了，对方等的就是这一刻，在他忍不住对攻的时候发力，这是蓄谋已久的一拳，拳套带起的风压让骆凡眯起双眼，这一刻他脸上哀伤而又坦荡，他不知道顾槐阴会不会再弄活自己，自己又会不会记住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他只知道自己在这短暂的时光内过得坚韧而无悔。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
“咔嚓”，98号的左臂断成两节，失去控制的拳套和他的左手一起掉落在地上，骆凡的右手恢复了自由。
而98号的右拳静静停在了骆凡眼前，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骆凡甚至看得清上面任何一个螺丝结构。
冷汗沿着骆凡的额角下滑，猛烈的拳风将他的两侧脸颊划破流出血来，骆凡丝毫没有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出“霸刀”的喜悦，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停手。
骆凡看向98号，他的双眼不再漠然，而是非常痛苦，像是充满了挣扎。
骆凡趁机后撤，赶紧拉开安全距离，用右手揉着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左臂。
98号用仅存的右手猛地敲击着自己的头部，拳套和金属头盔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
“吼……”
98号上场后第一次发出声音，那是痛苦的嚎叫，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失去手臂还是其他什么。
骆凡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过了片刻，他看见98号似乎恢复了正常，高举右臂向自己冲过来，双眼中充满了血色。
观察室中，江雪的呼吸变粗，“秘传，那一定是秘传，生化人将使用出秘传，这是我期待已久的突破。”
顾槐阴没有做声，他眯起眼睛盯着98号，为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98号高举的右臂仿佛一面旗帜，带起猎猎风声，一往无前的气势，泰山压顶的姿态——骆凡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风之花交给自己的秘传‘霸刀’。
但和刚才相比，现在冲过来的98号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和战斗的智慧，他像一只看见红布的公牛，而不是刚才那个漠视一切的战士。
经过风之花魔鬼训练的骆凡，瞬间便看到了破绽，他清楚这也许是自己最好的机会，他调动自己的心跳，瞬间前冲。
在双方交错而过的瞬间，骆凡同样高举右手，在对方战锤般的手臂挥下之前，再次成功发动“霸刀”，将对方由上至下狠狠斩开。
98号的胸前破碎，护甲掉落的同时，大量鲜血溅射出来，他的头盔被斩成两半，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整个人向前扑倒，趴在了地上。
回身看到这一切的骆凡，深深呼出一口气。看着倒在地上的身影，忽然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升起。
骆凡全身汗毛炸起，他看到倒在血泊中的98号有着一圈浓密的络腮胡子。
骆凡瞬间来到98号身旁，抱起他转过身来，托起了他的头。
那是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黑色的络腮胡子，眼中的疯狂正在逐渐褪去，正是那曾经帮助自己支持自己给自己关怀与安慰的——叶舟。
“不不不……”
骆凡撕心裂肺的喊着，他拼命的去堵叶舟胸口涌出的鲜血，泪水珠子般落在叶舟苍白的脸上。
“没用的。”
骆凡耳边响起了叶舟那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看见叶舟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正看着自己。
“叶大哥，为什么会这样？”骆凡哭喊着。
“不怪你，你做的很好……咳咳，是我做错了一些事，这就是犯错的代价……”叶舟说的很慢，他嘴角也开始渗出血来。
“骆凡，你要小心……咳，你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叶舟的气息开始紊乱，他用仅存的右手紧紧抓住骆凡。
“帮我告诉风絮……说抱歉大哥让她失望了……但顾槐阴什么也没得到。”
“我会的，我会的。”
骆凡知道一切已经成为定局，他抹了一把泪水，血水染红了他的半边脸，他不断点着头，示意叶舟放心。
“真的好想再见女儿一面啊……”
叶舟绷劲的脖颈放松，完全倚靠在骆凡的手臂上，看着屋子顶部，双眼愣愣出神。
他仿佛看见自己背着女儿在明媚的阳光下奔跑，女儿欢快的笑声响了起来，脚下绿色的草地一望无际。
骆凡看到那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慢慢松开，渐渐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