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梦魇
“嗯。”慕小翎应了一声。
两人在晚市上兜兜转转，直到深夜才翻进宫墙。
他们是偷溜的，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回去，可即便是这样，慕小翎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皇宫里住的人太多了，上至三千佳丽，下至宫女太监，足足有近万人，往常即便到了深夜依旧是灯火辉煌，可如今周围却是静悄悄的，仿佛一个活人都没有。
慕小翎犹疑片刻，蹙眉说道：“似乎不太对？”
萧昱平静的望着远处，“是梦魇。”
“梦魇？”慕小翎顺着萧昱的目光望去，就见那边竟然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个禁卫军，看样子应该是巡逻的。
她能听到这些禁卫军均匀悠长的呼吸声，所以不是死了，是真的睡着了。
古修狐道：“主人小心，确实有梦魇的气息。”
饕鬄似笑非笑：“那家伙可不好对付。”
慕小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问古修狐：“梦魇有什么能力？”
古修狐说道：“梦魇擅长造梦，亦能引人入梦，没有人知道如何从梦魇制造的梦里逃出来，很多时候一旦被困住就是一辈子。”
饕鬄嗤笑一声，“但更多的时候是因为人在昏睡当中不能饮食，被活活饿死。”
慕小翎沉吟片刻，对萧昱说道：“梦魇此次前来怕是没安好心，不论如何，先去看看皇帝吧。”
萧昱并不关心一个下界皇朝的命运，但是眼见慕小翎认真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皇帝寝殿。
往常守卫森严的大殿如今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众多侍卫禁军倒了一地，哪怕现在拿一把刀插进他们的身体也毫无所觉。
慕小翎走入寝殿内，皇帝穿着明黄里衣，安静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里嘀嘀咕咕，似乎是在做一个噩梦。
萧昱粗略扫视一眼：“皇帝的梦里似乎有什么正在吸收他的龙气，估计抗不了多久。”
慕小翎问道：“皇帝还不能死，要如何让大家醒来？”
萧昱道：“出梦的办法只有三个，要么梦魇把人放出来，要么就依靠他们自己破梦，亦或者，杀了梦魇，只是梦魇擅长掩藏气息，我也寻不到它。”
慕小翎思索片刻：“不过……若是被它发现有人没有入梦，该会自己寻来吧。”
“确实可行。”
“你在这设下阵法保护好皇帝，我们去找梦魇。”慕小翎说完便退到一旁，见萧昱设置好阵法之后，便一同出了寝殿。
古修狐道：“我闻到赤金鼠的气息了，在东面。”
“那便去看看吧。”左右也是闲逛，慕小翎便按照古修狐的提示一路向东，直到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萧昱说道：“再往前就是皇宫藏酒之地了。”
慕小翎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皇宫藏酒的地方是在两层，一层地上，一层地下。
她顺着台阶一路向下，直接走到下面那间藏酒室里，只见这里面许多酒坛都被踢翻了，满地的酒液，这股子浓郁的酒香便是这些酒液散发出去的，就在一只空掉的酒坛子里躺着一只毫不起眼的灰老鼠，正呼呼大睡，偶尔会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吱吱”声。
慕小翎没地方放这只小老鼠，干脆先给契了。
睡着的赤金鼠正在做梦，竟无一丝抵抗的意思，她咬破中指，鲜红的血滴眼瞅着就要滴在那赤金鼠的额头之时，却见一道橙黄的影子突然出现，速度快如闪电，竟是一把将赤金鼠给抢走了，落在不远的地方，对着慕小翎龇牙。
那是一只浑身橙黄，比赤金鼠要大上三圈的大老鼠，只是身量比一般老鼠要长上一些，若是站起来，足以到达慕小翎的腰部。
慕小翎的识海里也传出古修狐的声音：“它就是梦魇！”
萧昱双眼微眯：“梦魇。”
那大老鼠听到对面的人类叫出它的名字，便也不再装了，原本跟凶悍老鼠一样的大嘴向上一咧，露出一个笑脸来，“没想到这一梦千年，竟还有人认识本座。”
萧昱淡漠的望着它：“笑起来跟以前一样丑。”
“……”梦魇成功被萧昱一句话点炸了，一蹦老高还翻了个跟头：“你个混小子瞎说什么，老子这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一只纯种梦魇，怎么可能跟丑字沾上关系，别以为老子不认识你这皮子，再说，老子便去上面宣传，说恶名昭著遗臭万年的无渊魔尊回来了！”
萧昱嗤笑道：“好啊，本尊倒要看看，你这只知道东躲西藏的臭老鼠能比本尊有多少好名声。”
又是一句话正中要害，梦魇直接蔫了，人家无渊魔尊的名声好歹是杀出来的，而它的名声那真就是像臭水沟里的老鼠，在梦里坑害无数人之后累积成的。
慕小翎怎么都觉得这二位有那么点半斤八两的意思，可眼下是这个事么，“你们很熟？”
萧昱：“不熟。”
梦魇：“不熟！”
这异口同声的劲头一丝不差。
“果然认识啊。”慕小翎了然的点点头，“那么这架是不用打了？”
萧昱嗤之以鼻：“它打得过么？”
梦魇蔫了，它确实打不过……
不过也就几秒钟，它似乎才反应过来，它一靠梦境杀人的能和萧昱这种动手能力强的比么，明摆着是给它往沟里带呢，立即大怒：“老子也不是战斗型的好吧，老子是技术型人才，懂不懂！”
萧昱嗤笑一声，没说话，只是眼里满是鄙夷。
“你们两个……”慕小翎颇为无语的看着这一人一兽，眼见着梦魇又要炸，立即打断这二位：“要不咱先说说，这皇宫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提起这个，梦魇毛茸茸的脸上露出不满，“你以为本座一届上古大妖会愿意跟下界这么一个小小的凡国过不去么，还不是当年本座欠下中界烈家一个恩情，就在方才，有个烈家小姑娘拿着信物召唤本座，正巧本座就在下界，就顺手帮了她这个忙。”
慕小翎听得有些迷糊，“可她为何要为难皇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