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救人
展万豪重重一掌把桌子打得粉碎,身旁的人都不敢发言,从来未看过总镖头如此愤怒。饶是展万豪一生经过无数风浪,看到手中信件内容,手也不禁微微颤抖。
“展总镖头台鉴:
令公子长风谋杀本县知县周大人,杀人填命,干犯死罪。本使素闻总镖头仁义过人,本使素来钦佩。令公子杀人之事,本使或可帮忙一二。本使的小狗阿旺最近忽染重病,欲借冰山玉雪丸一用。以一命换一命,公平哉?
本使力求衙门善待令公子,替其沐浴清洁,现奉上令公子下体毛发,乃咱们替其清洁时所得,所谓身体发肤所诸父母,特意还给总镖头。
公子天生异禀,肌肤如雪,本使欲为之净身荐其入宫服侍皇上及九千岁,不知总镖头意下如何?素仰贵镖局家传天龙神剑诀及龙虎狮吼功冠绝天下,惜未能亲见,现请总镖头明日子时带同两本绝学秘芨及玉雪丸,赐予本使,并与展公子一聚。
锦衣卫指挥使曹捷鞠躬“
展万豪感到极恶心及愤怒,面色一时红一时白,再也忍不住冲了出花园。大吼一声,双掌平平推出,一股澎湃无比的劲力如潮水般发出,隆的一声面前一幅墙壁应声倒下,砖块亦变得粉碎。
镖师们又是惊讶又是佩服,齐雄彪更是意外,心想:“我一直以为总镖头武功只比我稍胜一筹,岂知我和他差上老一大截。”又是钦佩又是担心。
展万豪发泄狂怒后定神过来,回头吩咐说:“风儿被人所掳,各人戒备以防敌人来袭。张震呢?”
齐雄彪说:“张兄弟刚派人送书回来,说发现线索,要迟些回来。”
展万豪皱一皱眉,儿子已有消息,张震还去打探甚么?竟一夜未归。没有此人在身边献计,如断其右臂。
展万豪回到房中,细思由美女托镖以至今天之事,处处透着奇怪,但却想不到其中关键所在。
忽然听到屋顶上有声响,万豪立刻穿顶而出,跳到瓦片之上,两柄钢刀砍过来。他以一双肉掌对抗,招招精妙,立刻夺去上风,但为敌两个黑衣蒙面人也自不弱,加上手执兵刃,立时斗得十分激烈。
这时展万豪的掌风已制着二人四周,但注意力却集中在五尺外那人身上。那人身形高大,一身紧身的夜行衣掩盖不了他盘结坚壮的肌肉,手执一条九节巨大钢鞭,这时那人大喝一声,跃上半空,一鞭当头向展万豪打下来,势若奔雷。
展万豪不敢硬挡,立刻把那执刀二人的刀带到身前,二人为其内力所引,不由自主,一碰之下,两刀碎成片片,鞭打在瓦片上发出巨响。
展万豪看到那人的劲力如此刚猛,知道是气硬功之类的武学,但自忖内外兼收,稳操胜券,使出八卦掌与之周旋,那人鞭法不算极快,但招招具开山劈石之力,把瓦片都打崩了,其他人出来住上望,只见总镖头与人激斗。
展万豪尽量避开强鞭,双掌翻飞,以巧取胜,以守为攻,那人一鞭打来,万豪横身避开,掌法立刻加快,三掌分别击在那人的肩、腰、腿,那人跌后几步,铁鞭跌下,但随即站稳。
展万豪虽未尽全力,但见那人肌肉如铁,竟可抵得自己三掌而不倒,不禁喝了声彩。
那人抱拳道:“展总镖头武功高强,非在下所及,曹公公子时设宴在衙门等候,请总镖头务必前来。”
展万豪听到他是曹公公手下,悚然一惊,只好答道:“请代转告曹公公,在下到时一定拜会,展某一向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请阁下向曹公公明言。”说到最后已声色俱厉。那人一言不发走了。
齐氏父子在总镖头战斗之时不便上来,此时已跃上来,齐雄彪问道:“总镖头,那些是甚么人?”
展万豪眉头深锁说:“是曹公公的人。不知为何他们说风儿杀了知县,又惹上了锦衣卫。”
齐雄彪惊问:“掳去少总镖头的是锦衣卫?”
展万豪知道已不能忍瞒:“唉!那曹公公曹捷我也听过他的名堂,听说心恨手辣,不少忠臣义士皆死在其手下,残害百姓,乃当今逆阉魏贼左右手,长风落在他的手上,唉……为今之计,乃尽快救回风儿。嘿嘿!这种不男不女的怪物想要我的老命不难,但要玉雪丸及我家传武功,却万万不能!”
这时手下回报,副总镖头张震带着一名女子回来。展万豪一看之下,那少女但容貌清丽绝俗,美色过人,虽较托镖少女仍是略逊,但已是难得的美人。
展万豪向张震说:“张兄弟,究竟发生甚么事?”
张震向他汇报:“我昨晚到衙门查看,发现原来长风竟杀害了本地知县,为锦衣卫所擒。”
展万豪点了点头:“的确如此,那锦衣卫头儿曹公公已派人送了书信来,刚才也和他们的人过了几招。”
张震惊道:“总镖头没有受伤吧!”
展万豪摇头。
张震说:“我偷进了衙门,曾和几个锦衣卫交了手,发现他们好手不少,硬拼的话我们未必可胜。后来我打听到长风是在一妓院被擒的,所以便到那妓院看看,假装嫖妓,和众妓搭讪之下,才知道端倪,下属荒唐,请总镖头恕罪。”
展万豪素知张震风流,挥挥手道:“兄弟为了长风以身犯险,何罪之有?”
张震说:“原……来长风不知何时为一名妓所迷,刚好知县亦要替此妓开苞摆房,争执之下,长风误杀了知县。”
展万豪大怒,怒得拳头握紧勒勒的在响,沉声叫了一句:“这畜生!”问张震:“就是这名少女?”
张震点头。
那少女就是小菁,看到展万豪杀气腾腾的模样,看来很惊恐,缩成了一团哀道:“你们是甚么人,捉了我回来为了何事?如果……要奴家服侍,应到青楼摆房,不要强来。”
展万豪怒道:“无耻淫妇,快说我儿为何被人所擒。”
小菁惊得全身颤抖,作可怜状,展万豪只好温声地说:“姑娘请问你认识我儿展长风吗?”
小菁慢吞吞地说:“那……位展公子在街上看上了我,我说我是青楼女子,他也不介意。跟了我进了青楼,大刺刺的坐在厅中,这种莽撞之人我们也见过不少。其实一早已有恩客要替我摆房开苞,正是本县知县。老板及姑娘们招呼展公子,他也不理,硬要冲进房中。
那时我赤条条的在床上正服侍知县大人,展公子一拳打伤大人,硬要抢我,说自己是大镖局总镖头之子,不怕官等等。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们这种苦命青楼女子,身子不是自己的,哪一位男人有权又钱,就可以玩我们了。
知县大人大怒,拿起刀冲了过来,你们知道吗,知县大人本乃武状元出身,武功高强,岂知展公子一手已拿着他的刀,然后再一剑杀了大人。那时我惊得怕了,只呆了在哭。
展公子杀了人也呆了一会,不久很多公差来到,有一名拿着铁鞭的将军和展公子斗了一会,又有其他人一起上,展公子不敌,被带走了。唉!展公子英俊潇洒,又对奴家恩宠有加,奴家心仪不已,岂知……“
她声音清脆,娓娓道来,所有事合情合理,虽然长风一向人品端正,但年少心性,也未尝不会铸成大错。
展万豪只好把小菁暂时留在客栈中,命人看守,与齐雄彪及张震相议此事。
展万豪说:“两位兄弟认为此女子说话可信吗?”
张震说:“此女所言非虚,其实长风的人品我们都是知道的,但少年人血气方刚,这也很难说。我也向妓院中人打探过,说法都和此妓女所说大同小异,看来这是真的。”
展万豪心如刀割,又问齐雄彪。
齐雄彪叹了一口气:“我也认为此事应该不假,总镖头,少年人一时迷于女色,也未算甚么大错事,总镖头不必太介怀了。”雄彪心想:“我儿又何尝不是这样!”
原来齐云傲已被父亲重重责备了一顿,他也心中有愧,对盼儿也曾动情,不敢辩驳。
展万豪心中苦楚,比被割了一百刀还要伤痛,转念一想,自己也不是为了那托镖绝色美女略有失仪?他呆呆地坐在床边,好像老了十年一样,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只怪我教子无方。”
他从床边的宝箱中拿出两个盒子,分别是装有红晶珊瑚及黄金宝伞两件奇珍异宝,均是展万豪自己珍藏之物,这次带出来,只为掩饰更珍贵的冰山玉雪丸。
展万豪从袖中拿出了冰山玉雪丸的盒子,盒子上再已封上火漆,他把盒子交给张震。
张齐二人知道他要独自去救儿子,齐雄彪说:“总镖头,我们一场兄弟…”
展万豪扬一扬手,无力地说:“岂能为了一人而坏了镖局几十年的基业及诚信?大丈夫一诺千金,既已答应了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如我不能回来,你们替我把这盒子交到江乘风手中,并告之凤先生此事。”
张震眼中闪过一阵不忍之色,但展齐二人均心事重重,没有留意。
子时,展万豪一人一剑,立于衙门之前,面对一场惊心动魄之战斗。
却说盼儿自从被王渡所奸淫折磨之后,心神恍忽,觉得自己已是不祥不洁之人,无面目回家。她在房中拾到齐云傲的令牌,加上她已认定是云傲强暴她,极度愤怒。但她自知非展万豪之敌,又不想告诉凤先生,只好四处逛逛,准备顺路到江南再想办法对付龙威镖局。
她无聊地到了本县以东最大的客栈——云来轩,平时招呼周到、人声沸腾的地方竟然甚静,也没有小二来招呼。盼儿到了楼上,发觉楼上不少人,但目光都只投向角落一处的桌子上,盼儿随即望去,不禁呆了。
盼儿看到一位身穿黄衫的绝美丽人安坐在凳上,十指纤纤优雅地拿着杯子在喝茶,手像白玉一样的白,在微黄的杯子映照下,更觉肌肤生润,洁净无瑕。丽人的樱唇与杯边相接,小巧的红唇合在杯子中,微微震动,看似极平凡的动作,在旁人眼内都是勾魂夺魄一样,惹人注视及喜爱。
丽人眉目如画,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还以为乃天上仙女下凡,普渡众生,此刻不论男女都齐想:“天下间竟然如斯美人。”盼儿本是一名美女,但在这丽人相较下,则大为不及了。
最令盼儿惊讶的不是那丽人的绝色美貌,她心中一惊:“怎么这女子的样貌和她这么相似。”
那丽人在众多目光的围观下毫无异色,看来这种场面她已习惯了。她向众人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满心温暖,但觉自出生以来都未得过如此快乐。那嘴角之轻柔细致,微笑间的含蓄典雅,既亲近又高贵,令人感到温暖但又无淫邪之心,自知配不上此丽人,但如能为她做任何事则义不容辞。
四周一片宁静,大家彷佛在看着一件稀世奇珍,屏息静气在欣赏。突然一阵惊呼,原来店小二拿着一个沸热的大水煲,却呆望着丽人,手中忽然一移,刚好把旁边的男子烫过正着,那男子痛极高呼。
店小二忙说对不起,心中极为惧怕,因为那人是本地有名的恶霸张力。那张力仗着身有武功,父亲亦乃本地首富,霸道异常,立刻扯着小二的衣领尽备伸手就打。
那丽人微微一惊,道:“公子请放过他吧!”声音平和,动听之极,彷如仙乐神音,无平常女子尖声娇媚之气,但却婉转百绝,圣洁高贵,令人难以拒绝。
张力呆呆地说:“遵命!”平时对女人色迷迷的张力,在丽人面前竟丝毫不敢冒犯。
丽人看见他神态,掩嘴一笑,四周顷刻彷以春光明媚,每个人都感到烦恼尽消,张力更是充满幸褔感激,得到丽人为其一笑,人生但觉已无憾。
张力向丽人鞠躬,颤声说:“姑娘孤身在此,一切当要小心,因为此间最近不太平。小人张力,愿为姑娘效劳,如有事差遣,请随便吩咐。”
张力读过几年书、练过几年武,加上府中下人众多,在城东算是一号人物,有他保护自是安全;而知县被杀之事,官府尚未公布,但城中流传已广,张力当然知道。
丽人微笑道:“张公子太客气了,小女子只是路经此地往江南,两袖清风,看来亦不会有人来打劫拦路。”
一名书生说:“姑娘此言差矣,姑娘天生丽质,不少歹人不怀好意,总之万事小心。”看那书生大约二十八九岁年纪,似是落弟秀才之类。
丽人嫣然一笑:“公子过奖了。”一笑之下,又是令众人如痴如醉。
书生说:“姑娘莫客气,古有罗敷迷倒众生,今有姑娘艳盖四海,唉!孟圣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姑娘乃天降大任,彷如观音下凡,普渡众生。难道你是神仙吗?”
那书生酸得厉害,但又精通书本,张力虽感书生说得不错,此丽人当如神仙下凡,但自己的风头被抢过,心生忿怒,但又不肯在丽人面前动手,只瞪了他一眼。
那书生说:“”宜歌宜酒宜诗,山过雨颦眉黛,柳拖烟堆鬓丝,可喜杀睡足的西施。“前朝马东篱用西施之美比喻自然之美,我看姑娘彷如仙女下凡,不要说西施,就连甚么杨贵妃、王昭君也比不上姑娘你。”
丽人说:“西施乃古今数一数二之美女,小女子岂敢东施效颦。”
那书生呆呆道:“不!不!西施昭君怎及上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咦,这是……金步摇冠?”指着丽人头上饰物。
丽人头上戴着金色的头饰,头饰共有九片树叶,美丽非凡,那丽人笑道:“公子好眼力,这是唐朝鲜卑族的金步摇冠。”
那书生摇了摇头:“姑娘一定是神仙下凡,云鬓花颜金步摇,对了,真是美人之态,原来是贵妃再生。”
张力只是粗通文墨,盼儿生性活泼好动,凤先生虽文武相全,但也没有教她太多,其他人亦只是鸡鸣狗盗之辈,看到丽人与书生之对答,以为是甚么江湖切口,佛偈道语。
张力看到书生与丽人如此投缘,心生妒忌,再也忍不住,一手想把书生推到楼下,“酸秀才,滚开!”
盼儿想出手救那书生,但已不及。书生稍稍一侧身,避过张力,张力用力太大,收势不及,跌到楼下。
书生走前几步,行了一礼,“小生冒昧,请问姑娘贵姓?”
丽人微微一笑:“我姓柳。”
书生说:“原来是柳姑娘。”
盼儿看到那书生刚才避过张力之击,身形潇洒,便知他身有武功。她看到这丽人如此温文美丽,心生好感,自己为人所凌辱,生不如死,看到臭男人便生恶感,害怕书生对柳姑娘不利,便走上前坐在柳姑娘旁边。
书生呆了一呆,看是一美貌少女也不便相阻。柳姑娘看到一名比自己小两三岁的可爱少女,也不禁喜欢。
盼儿说:“姐姐好像我的一位故人,你姓柳?”
盼儿天真可爱,讨人喜欢,刚上来怒气匆匆的张力看到又有另一美女,也呆了一呆。
柳姑娘奇道:“妹妹的故人也是姓柳?”
盼儿说:“对啊,姐姐和我那故人好像,不瞒你说,她可以说是我的……义……
母。“
柳姑娘笑说:“你………义母,我年纪这样大吗?”
她们侃侃而谈,旁若无人。
柳姑娘突然说:“柳……剑神凤先生与妹妹怎样称呼?”
盼儿大是忧郁,说:“我不认识甚么凤先生。”
她和凤先生闹翻,而且她被人凌辱,自觉无面目见他,这时也装作不识。
柳姑娘闪过一阵痛恨之色,随即微笑说:“我与妹妹一见如故,不如一起结伴同游到江南如何?”
盼儿闲来无事,亦要到江南,欣然答应。
书生哈哈一笑:“酸秀才也要到江南,也不起去如何?”
柳姑娘微笑点头,盼儿对这书生没有恶感,也就没有拒绝。
书生大喜:“在下姓李,李明道,父亲本以为此乃明白道理之意,但我却对圣贤之道不甚明白,愧哉。”
盼儿哈哈大笑,柳姑娘掩嘴一笑,大家对书生又妒又忌,盼儿说:“我也姓李,我叫李……芬。”
书生哈哈大笑:“原来是同宗。”
盼儿瞪了他一眼,说:“你这贼头贼头的酸秀才,别要向姐姐打主意。”
书生抱拳说:“两位姑娘天仙下凡,岂敢、岂敢!”
三人一起下楼,张力正想阻拦,那书生伸腿一绊,张力站立不稳,又再滚到楼下。
柳姑娘微笑道:“这人真是奇怪,整天滚来滚去。”
李明道正色说:“这位张兄人品极好,看见姑娘神仙似的模样,怕楼梯弄污姑娘衣服,所以先拭抹一番。”
一向矜持的柳姑娘也不禁被他逗得笑了起来,盼儿更哈哈大笑,烦恼渐消,三人决定一起到江南。
却说展万豪到了衙门,守门侍卫通报后,引入内堂奉茶。万豪等了一会,仍不见有人来到,渐感焦急。
一阵刻嗽声音传来,只见十多名侍卫和一名不男不女、衣着鲜艳的人到来,展万豪一望这人,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担心儿子落人这种人手中,不知会成折磨成怎样。
那人当然是十道锦衣卫指挥使之一曹捷,在他旁边的人如铁塔般强壮,三十多岁年纪,浓眉大眼,一副北方汉子的模样,手握钢鞭,正是参将骆重山。
展万豪立刻站起身来,抱掌躬身:“草民展万豪参见曹公公。”本来以他的名望地位,也不用如斯谦卑,但此刻只好忍辱负重。
曹捷阴侧侧笑一笑:“素闻展总镖头英雄过人,果然是气宇轩昂,嘿嘿…”
展万豪听到他的赞美,反而全身起了疙瘩,展万豪说:“与公公首次相会,献上五十万两银票及两件珍品,还望笑纳。”
曹捷笑说:“总镖头太客气了,好说好说!”
侍者把宝物交过来,打开盒子,只见那红晶珊瑚浑身血红色,通身没有一粒癖疵,晶莹通透;那黄金宝树乃十斤黄金铸成,生动迫真,是前朝皇宫之物。
曹捷自小在皇宫任职,一看已知两物非凡,笑道:“常言无功不受禄,总镖头赐予如此珍品,本坐怎过意得去?”
展万豪直言:“犬儿年少无知,闯下大祸,还请公公施以援手。”接着躬身行礼。
曹捷摇了摇头,万豪说:“还望公公放还犬儿。”
曹捷奇道:“令公子在这里好吃好住,乐不思蜀,还不想走呢?”叫人带了长风到来。
万豪一见,又惊又怒,大喝道:“快放开他!”声震环宇,连头顶的灰尘也缓缓落下。
曹捷心中一惊:“想不到此人内功如此深厚。”
只见长风全身赤裸,头发、眉毛、下体阴毛已被剃光,下体阳具被涂上了红漆,变成一片血红色;龟头被一个铁环扣住,穿过包皮,垂下来吊着。乳头也各有一个小环,中间用小铁炼系着。最可怕的是长风的肛门被一根很粗好大的铁棒插着,铁棒看来好长,已入了一半左右,四周还有血水渗出来。
长风本神智不清,见到父亲来,叫了一声:“爹,救我……孩儿很痛苦!”
万豪心如刀割,愤怒异常,眼中像火一样烧着。
骆重山转身,似有不忍之色。
曹捷阴侧侧说道:“只要展总镖头放下玉雪丸及两本秘笈,便放了令公子如何?否则……把令公子净身,带回宫中也不错!”
万豪及长风大惊,长风大叫:“爹,救我!我不要做太监!”
万豪正色道:“玉雪丸是别人托镖,秘笈乃我家传之武功,岂能给你这种妖怪,你快放我儿,否则把你碎尸万断!”
曹捷说:“人来!带展公子进内堂净身。”
锦衣卫把长风拉入内堂,长风不停惨叫,大叫:“爹!我是你儿啊,你为何不救我?救我!救我!”
万豪立刻上前,几名锦衣卫拦在前面。万豪提气一纵,使出天龙神剑诀一招天外游龙,耍出无数剑花,四周锦衣卫皆中剑丧命;此时一阵劲风打来,原来骆重山出手,一记霸王神鞭击下,万豪不得不回剑挡驾,剑鞭相交,骆重山被震退几步,但亦令万豪不能救长风。
同时间,几股快捷无伦的阴劲直闯过来,万豪刺出三剑抵挡,当当几声,曹捷手执五指钢爪和万豪神剑斗了起来。钢爪变幻莫测,忽拉忽刺,同时又可以五爪合拢,是克制刀剑,比骆重山神鞭更厉害。
万豪心中一惊,不慢怠慢,凝神还击,但此一来长风已被拉入内堂,万豪一急,险些被击中。
骆重山神鞭沉重强猛,曹捷钢爪阴冷快速,刚柔合壁,展万豪只能堪堪与之打个平手。万豪心中虽急,但曹捷技艺非凡,虽自忖仍胜一筹,但已不能抽身去救人了。
万豪沉住气,剑法纵横变幻,左手忽掌忽指,直击二人头面,曹捷钢爪快捷无伦的抓过来,万豪兵行险着,用肩膊受了一击,突然一招二龙争珠,直插曹捷双眼。
曹捷只好用手挡架,万豪忽然变招,一掌转打曹捷胸口,曹捷吐血飞开,同时剑招挡住骆重山神鞭,出剑之快已非骆重山所能看见,只好轮起鞭网护体,怎知鞭慢剑快,剑招已穿过鞭网,割伤了骆重山手碗,钢鞭脱手。
万豪仗着生平绝招及苦肉计谋,打败了敌人,直奔内堂,岂知又有二件兵器忽然在左右两边击来,招式精妙。
万豪心中大骇:“怎么有如此多好手?”只好横剑一拉,剑气划在墙上,二人刚好避开。
定神一看,只见是两名美貌女子,年纪稍大的娇艳无匹,手持柳叶双刀;年纪略轻的金发碧眼,似外国人士,手持西洋长剑;稍被阻延之下,后面曹捷及骆重山已赶到,成合围之势。
万豪连发四剑,分击四人,四人分别挡之,这一下已知四人功力深浅,曹捷受伤仍是最强,美妇稍逊他半筹,骆重山及外国女子相距不远,万豪暗惊,自知不敌,若不当机立断,救不到儿子反而送了性命。
当下身形急转,扫出剑环,此剑已用十成功力,剑劲澎湃,四人全力急挡仍被迫退,手臂发麻,万豪立刻冲上屋顶,隐身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