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佛
黄河一个人发起呆来,他曾听王曾经讲过一个故事。
在茫然的虚空里,静的可怕,透进的光,斑驳弯曲,无形的压力撕扯着空间。赵师傅抱着女婴任由虚空翻转着身体,他以为神秘大陆就在这个矿山上,走出去就行了,没想到被格肸舞樱重重一推,就掉进一个虚空,由于太过突然,他大叫一声就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柳依,希望你在新的世界里能开心快乐的成长,格肸舞樱心里默念,眼睛流下了眼泪,浸湿了她的面纱,烈风呼啸,舞动着裙,片刻,她转过头,不再看去,向祭台走去。
一缕黑丝也在此时钻入虚空,就那么自然的,顺利的钻入了虚空。
受到赵师傅的惊吓,柳依哭了起来,赵师傅看着啼哭的柳依,突然,一缕黑丝开始缠绕柳依,他用手试图阻挡黑丝,发现根本没用,就在手举无措时,黑丝却远离了女婴,紧接着,那黑丝毫无预兆的钻进了赵师傅的脑袋里,他一下子失去了意识,双手一松,和女婴分离了。
二十多年前,清晨的河西走廊透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滋润着山间的万物生灵,滴滴...一辆车子驶来,打破着这里的安宁。
“老爷,罗什寺到了”一部六代皇冠停在寺庙门口。
一个男人说道:“小黄,给你说多少遍了,什么年代了,还老爷老爷的叫,你这个老封建,要叫我先生。”温和的声音里带着郁闷。
“对不起,老...先生,我这一时改不了口儿,老爷,我去给你开车门。”只见一个精瘦的男子在左车门下了车,从车屁股绕到右车门,打开车门,动作麻利又谦和,看来他对车里面的人很是尊敬。
男子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什么老先生,老爷的,乱七八糟的,要叫先生,是先生,听到没有,真是笨到家了。”下了车,他伸了个懒腰,那个精瘦男子关上车门,打开后备箱,提出一个箱子来。黑色的箱子,不是很大,看样子装不了多少东西。
男子感叹着说道:“十几年没来了,青山依在,景色如旧啊。”只见他梳着个大偏分,黑色大衣随风舞动,锃亮的皮鞋反射着温暖的阳光。他眺望着远方,目光所及,青山耸翠,广阔无垠,他不禁的感叹人生短暂,山水青长。
咚咚...朴素的钟声阵阵传来,震醒了山野,敲醒了万物。
“小黄,随先生我拜佛去”男子说着话就大踏步迈向寺门口,撇下精瘦男子落在后面。
小黄埋怨道:“老爷,求求您别再叫我小黄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条狗呢,多不好意思啊。”
男子挖苦着小黄说道:“不叫你小黄,叫你黄河啊,哎,我说你爸妈也太损了,什么名字不好,偏偏给你取个黄河,难不成我们都要说,啊,黄河,我的母亲,我呸,你想占多少人便宜啊,回头我得给你取个新名字,现在啊,就叫小黄,哈哈哈。”他说着就走进了罗什寺。
“我叫黄河,那也不能怪我啊,再说了,我一男的,我想占谁便宜啊,哎哎哎,老爷,你等等我啊”小黄叫着跑进了罗什寺。
罗什寺门口的路刚修成没多久,来罗什寺还愿的香客并不多,过了寺门,是个小院子,院子左右分别是钟楼鼓楼,再过一道门便是大雄宝殿。
释迦牟尼佛像端坐在大雄宝殿中央,它暗淡的有些颓然,黑大衣男子闭着眼睛,跪在拜壂上,正潜心还愿。
过了一会,黑大衣男子站起身来,他刚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位慈祥的和尚站在大雄宝殿门口,正是罗什寺主持空德大师。空德大师听闻有客人拜访,就来到了大雄宝殿,他并没有打扰黑大衣男子拜佛还愿,而是很谦恭的静静等待着,见黑大衣男子站起身来,空德大师便说道:“阿弥陀佛,云檀越,贫僧有礼了。”
黑大衣男子也双手合十说道:“大师,道华还礼了。”他向小黄使着眼神,小黄把手中的箱子放在供奉台上。
黑大衣男子叫云道华,是个很成功的商人,早些年因创业履艰,得到空德大师指点,后来发迹,特来还愿。整个罗什寺本就没几个人,加上这里比较偏僻,香客少,因此,平时这里都比较安静。
空德大师看着供奉台上的箱子,有些不解的问道:“云檀越,这是?”
云道华说道:“大师,十几年前,我落魄到此,如果不是大师指点于我,我也不会有今天成就,所以我今天特来还愿。”往事如烟一幕幕略过他的心头。
空德大师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佛说一切皆有因果,云檀越因自己努力,才有了如今的成果,和贫僧是毫无关系的,因此贫僧不能接受檀越的馈赠。”他嘴里默继续念着阿弥陀佛。
云道华心里一乐,想起自己这十几年辛苦打拼,还的确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不过如果不是空德大师当初救自己,自己早就横尸山林了。
云道华谦恭的说道:“大师说哪里话,大师德高仁厚,为尘世间做了许多好事,佛说善男子化为恒河之沙来布施,大师布施的是大道,道华布施的是小道,因此还望大师莫要推辞。”
空德大师眼神一亮,他看云道华眼神很是坚定,知道自己再推辞也是没用的,他听到云道华说出金刚经中的故事,即刻来了兴致说道:“云檀越既然有心,贫僧只好却之不恭了,方才听云檀越说起金刚经中故事,想必云檀越平时也有参悟我佛,敢请云檀越禅房一叙。”
云道华点头应道:“如此甚好。”他转过身对小黄说道:“小黄,有没有兴趣听经书呀?”
小黄说道:“老爷,你饶了我吧,我还是去外面等你吧。”
“也好,我很快就出来”云道华说着就跟空德大师去了禅房。
禅房中,床上放着两个蒲团,云道华和空德大师坐在蒲团上,他们的中间放着茶几,茶几上放着两个很是粗陋的茶碗。禅房虽然简陋,但却干净,足见平时禅房的主人经常打扫整理。
云道华和空德大师闲聊了一会,他说道:“大师,最近我有些心神不宁,贫穷的时候心里想富裕,等富裕的时候,又想干一番大事业,但是又摸不着边际,时光如水,年华易逝,人生眨眼即过,无所作为,还愿大师为我指点迷津。”在外人眼里,云道华白手起家,能有今天的成就很是厉害,在小黄眼里,自己的老爷很是随和,经常和自己开玩笑,可又有谁知道他每天内心很是焦虑,就要失去了人生方向。
空德大师平静的说道:“云檀越,可知我寺寺名来由。”
云道华感到很是奇怪,本想让大师指点迷津,却不想问我寺名来由,他回答道:“不知,敢情大师指点。”
空德大师平和的说道:“东晋的时候,有个高僧名叫鸠摩罗什,他从龟兹出发,去往中原传佛,没料想被后凉君主扣押17年之久。他日夜不忘去中原传佛,眼看传佛无望,但是,有一天,一个士兵问他什么叫色即是空,他惊奇的发现,心若向佛,处处是佛,于是他就从身边的人开始讲佛,后来的凉州,人人信佛,最终他也修得正果。”
云道华还是知道点历史的,但是对于鸠摩罗什,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云道华表示不解道:“大师,难道贵寺名字的来由正是那位得道高僧的名字吗?可是大师所讲的故事和我问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道华心里琢磨着,难道空德大师是说远大的理想应该从身边做起?但是这个道理自己懂,大师也不必绕一大圈给我讲故事啊,想想现在总是被这样那样的饭局搅扰,弄的自己心烦不已,他又转念一想,鸠摩罗什是从自己身边人入手传佛,再想想自己,虽然饭桌上认识的人大部分心怀鬼胎,但也有利用的价值。云道华悟通了一些事儿后,愁眉紧锁的他也渐渐平和起来。
空德大师说道:“你想做的事情也许就在你身边。”
云道华点头称‘是’,他接着问道:“大师,怎么样的人生才有价值。”
空德大师慈眉善眼的看着云道华说道:“有助他人即是价值,就好比云檀越修路修寺。”这几年云道华为罗什寺修寺修路,他的内心很是感谢云道华。
云道华说道:“有助他人即是价值,我还以为一个人的价值就是证明自己,听大师一说,我感觉自己以前的想法可能错了。”云道华心里想到了很多事情,感觉空德大师说的很对。
云道华继续问道:“大师,人能长生吗?”
空德大师看了一下门外,意味深长的说道:“云檀越在来的路上,可曾在农田里看到一望无际拔穗的小麦吗?”
云道华感到不解问道:“大师,现在是秋天,怎么会有拔穗的小麦?”
空德大师点头微笑的说道:“如此,便是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