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3 如果是真的,那我就……
胥飞拿到李解最高命令之后,哪怕再怎么不情愿,还是选择了通报济泗,同时南下陈国的骑传把消息传递给了汝水、颍水,随后顺流直下,直接抵达淮水女神宫。
除淮水女神宫之外,新蔡、淮中城、息城等等城市,也陆续收到了命令。
最高指示在汉国官僚体系内部就一句话:全国一盘棋。
具体到各地的宣传上,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中行云之流,开口就是“圣王在世,弗能及也”,总之拍老板马pì是必须及时的,但中行云这个马pì拍得非常到位,很对淮水两岸广大人民群众的胃口。
除了感觉光荣之外,主要还是淮中城有yīn乡夫人和雷男双重保障的“借条”。
yīn乡夫人旦,用自己和儿子的未来收入作为保证,向淮水两岸有积蓄的家庭借粮。
约定每一百石粮食,两季收粮之后,还一百零五石。
计量用的是公平秤,白沙村时期就闻名遐迩的“公平公正”。
若论市场公平口碑,李董可能还不如老婆美旦更加硬扎一些,尤其是敢于冒险的豪商巨贾来说,他们对长距离攫取利润的动力是要qiáng一些,但哪怕是顶尖的巨贾豪商,遭遇三五次挫败,就得改头换面隐姓埋名。
白沙村这种相对公平的环境,降低了太多运输之外的额外风险,哪怕利润率低一点,总的利润也是极为丰厚。
比如现在,yīn乡夫人约定的是到期归还一百零五石粮食,“借条”中也讲明,归还的粮食品相如何,干湿粗jīng都有约定,那么对于掌握了粮食的国际豪商来说,他们完全没必要再自行耕种几万亩甚至十几万亩地,这百分之五的收益,是最稳的。
当然这种cào作,也就是面对汉国,换成一般没实力的小国,当发现这样的小国出现了粮食危机,豪商巨贾估计第一时间就把小国压榨的半点血肉都不剩。
唯独面对汉国这样的超级大国,国际巨头即便有心cào作,但只要规则不掌握在他们手中,就只能俯首帖耳。
因为汉国完全可以赖账,用吴钩、飞矛、铁甲来赖账,用鳄人、勇夫理直气壮地赖账。
更何况,这一次的汉国tiáo动粮食,本身就有自身的庞大粮食储备在运转,yīn乡夫人开“借条”这件事情,是她个人的举动,当然具体cào作的时候,是有女官系统在维持。
这批国际市场或者汉国国内民间储藏的粮食,跟汉国国库粮食,完全是不搭界的,唯一有交集的,可能就是运载工具会有冲突。
同时,在yīn乡夫人开“借条”的时候,淮水女神宫同样也宣布捐出一部分粮食用来冬季赈灾、春季耕种。
只是淮水女神宫需要额外的船只、民夫、车马来运输粮食,所以,这是一个在猫冬时节,突然冒出来的雇佣合同。
而且规模极大,利润同样可观。
对于那些本就豢养奴客过万的地方巨贾来说,此时淮水女神宫要运输粮食,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笔从天而降的补贴。
不但养活了数以万计的奴客,还能跟淮水女神宫搭上线。
最重要的一点,yīn乡夫人和淮水女神宫那里,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能赚上一笔。
对于大贵族的白手套国际商人而言,此次汉国的赈灾,他们并不关心,但是在汉公李解背后投资结善缘,那是多多益善。
尤其是秦国子车氏,在秦晋罢战后不久,就有大量从秦国外出逃奔的家族找到了子车氏,言明投靠。
子车氏自然是全部收留,但这些从秦国离开的家族,目的并非是子车氏,而是夜月公主嬴莹。
围绕淮水女神宫,老秦人也不是没有想法的,赌一把公主殿下将来能公开示人,这还是可以的。
至于说赌一把公主殿下能不能成为汉公夫人,刚来的时候有野心,被子车白臀带头摁在淮水边砍脑袋祭祀淮水之后,淮水女神宫的十二元辰魔神像之下,老秦人表示他们也就是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没想别的。
汉国大规模的粮食tiáo动,就是为了赈灾,一开始中原诸城邑都是不信,再加上大雪封路,对于依靠陆地交通的城池来说,他们就是天下纷争的信息孤岛。
但再怎么bī仄,再怎么艰难,bào风雪也是会停的,雪灾过后半个月,梅山内外银装素裹,不远处的新郑城内,却是相当的震惊。
尤其是在郑国的晋国行者,从东方返回之后,面对上峰也是相当的不可思议。
“汝等所言……当真?”
“当真!”
“君子容禀,适才二三子所言,句句属实。汉军虽仍旧追逐宋侯,然则泗水中央,风帆接天蔽日,舟船相连,宛若蛟龙卧冰。薛城、傅城两地之间,设有难民营十八座,每座难民营可容万人,总计十八万卫人。”
“十八万!”
从晋国前来的行者上官一脸的不信,“汝等可知,十八万人,是何等之数!先祖称霸之时,有十万之众,必求将十万之才。汉人皆名将耶?!”
“君子!”
晋国行者见部门老大不信,连忙再行礼之后解释道,“君子!我等所言,句句属实啊君子!”
“荒谬!十八万卫人,安置薛、傅之间,济泗又有汉军二十三万,加上傅城广大,本就天下名都,岂非百万之众?!”
双手一摊,面红耳赤的晋国大夫口水都在横飞,“百万之众啊!汉国平白消耗如此之巨粮秣,只为过冬?”
“君子!”
“君子!”
“君子,我等所言,天地可鉴啊!”
那晋国大夫整个人都是相当的激动,深吸一口气,“若有养活百万之众所需粮秣,灭齐平鲁堰塞北燕,待来年,战晋国于河内,有何不可?”
“这……”
“君子所言确有道理,实不相瞒君子,汉军诸将,亦是这般谋算。如沙哼、沙哈之流,乃至魏cào、胥飞等辈,都曾劝说汉公解。可……”
“可又如何?!”
晋国大夫双目圆睁,“难不成,汉国之君,便是要在梅山赏雪,把玩东狐氏娇娃?”
“正、正是!”
“……”
晋国大夫的老腰,当即就闪断了。
原本他是完全不信属下们的扯淡情报,就现在汉国的行情,那必须是直接打进黄河,bī迫晋国tiáo动兵马,然后在春季决战,直接车翻晋国在平原地区的野战主力。
可现在呢?
pì啦,粮食拿去糟践,去救灾救人,而且大部分还是贱民。
至于国君本人,就在新郑以北不远处的梅山玩女人,玩得可高兴了。
“君子,汉国踟蹰不前,于我国而言,乃天时至也!”
话音刚落,却见晋国大夫神sè相当的复杂,然后开口道:“明日,吾欲前往梅山,拜见汉公,不知诸位,可有甘愿同行者?”
此言一出,几个行者都是愣住了,部门老大这是啥意思?不赶紧趁着汉国在装bī,我们抓住机会就是一通发育,然后以逸待劳干上一票,还在等啥?
“君子的意思是……”
“旧年尝闻汉公惊人之语,只当笑谈,今日汝等所言,若是属实,则天命在汉,诚乃至理也。”
言罢,此人便道,“国中君臣离心,在外汉国qiáng盛,此时,当谋出路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