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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 赚上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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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想到出使楚国,胥飞和魏羽的素质当真是令人惊艳,果然老世族的积淀,不是一般土鳖可以比拟的。

“百沙”几十万人,几经筛选,才有“东南西北”和“哼哈二将”,绝对的万里挑一。

投个好胎的重要性,从中就能得窥一二,沙东要是魏氏嫡系子弟,成名时间只会比现在早,不会比现在晚。

“念他二人都是好汉,便赚上山来。”

李专员的嘴脸太过丑恶,以至于连夜月公主都是一个激灵,发错了力气,让老李“哎哟”一声,差点“木人”变“太人”。

“……”

“……”

二人对视无语,悻悻然的老李终于明白,这意大利啊,只有面是最好的。

玩了一会儿打击乐,面容神圣的老李很是淡定,一边抚背夜月公主,一边问道:“小玉,这晋国英杰,你可有熟悉的?说几个地位不高,但才能不差的,我想想办法,把他们都弄到淮中城去。”

“妾虽知晓几个,却到底不是晋人,夫君何不寻觅太行名士,以求贤才?”

“太行名士压根就不上门,不给面子啊,你当我不想?”

老李心情有点不爽,晋国这帮老世族,内外布置是一团迷雾,不是在晋国高层有极为丰沛的人际关系,根本不会知道一个家族,谁才是真正的栋梁。

世卿世禄的传承,天然地有封闭性。

对于晋国的这种制度,李专员也是挺佩服的,居然现在都没玩脱,晋国“王室”或者说公族,还稳稳当当地在那里指点江山,没有被老世族彻底干死,这真是招牌大了也是实力啊。

“妾有一计,夫君不若一试?”

“噢?”

李解顿时大喜,这个秦国公主很qiáng,功能性上来说,除了能够享受音乐带来的快乐,还有对西北列国政治构成的熟悉。

大贵族就是有大贵族的好啊,很多中低层一辈子都未必能搞明白的事情,在大贵族的圈子中,可能就是日常。

“夫君可是向魏氏索要‘昭娘’?”

“不错。”

李专员一脸傲然,伸手摸了摸虎须,眼神都放着jīng光,“闻有绝sè在前,李某岂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受命于天,唯好美sè,此乃感应上天之举!”

“……”

要不是刚才还蛮爽的,嬴莹真想一口咬断是非。

“‘昭娘’乃是有名才女,便是卫国女子,也是大大不如。其人少时便随父辗转河东郡县,可谓熟知河东。”

“嗯……”

李专员听吹箫小能手这么一说,其实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只是……怎么感觉这套路在哪儿见过?

“夫君?”

“噢!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一脸正sè,老李拍了拍吹箫小能手,让她安心,心头却是一片纠结:这他娘的不就是老子的正常cào作吗?

李专员寻思着,当初他摸底“淮夷”、羿阳君,除了自己手下时刻准备着送死之外,就是白嫮提供的情报最多。

再后来吧,像宋国、蔡国有什么行情,那也是靠着陈国那条白蛇jīng,现在白蛇jīng的肚子里,还有了蛇蛋。

老李正胡思乱想呢,吹箫小能手却是眉眼自得,她有“举荐”之功,将来“昭娘”这个小婊砸进了“后宫”,她能不领情?

晋国小婊砸,必须居于自己之下。

想到这里,嬴莹扬了扬下巴,她可是公主殿下!

子车氏的人,都这么称呼。

殿下……听上去就很了不起的样子呢。

这对临时勾搭在一起,打得还相当火热的狗男女,竟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样的馊点子。

第二天一早,“汉子”李解就开始布置赚好汉上山的jiān计。

“你们去查两个人。”

“是!”

“叫乌鳢过来!”

“是!”

不多时,职业牲口贩子乌鳢点头哈腰地凑到了李解跟前,行了大礼之后,才谄媚地看着李解:“上将军有何吩咐?”

“晋国魏氏、胥氏封邑,你去过几处?”

“禀上将军,若是走动,那倒是都去过的。”

牲口贩子并非只是贩卖牲口,偶尔还会夹带一些土特产。

比如说盐、盐还有盐。

山西既缺盐又不缺盐,岩盐、井盐在晋国绝对算得上发达的,加上晋国东进大海的道路就是畅通无阻,毕竟,根本没人敢阻拦晋国老铁们的往来串门。

所以,哪怕一时间库存不够,海盐还能煮一些出来。

总量而言,晋国不缺盐,但在一些偏僻地区,尤其是那种半游耕半游牧的,盐就是重要物资,因为还要给牲口补充盐分。

但其中有个问题,这种地区,往往蛮子众多,戎狄更是形成了不小的部落、聚落,晋国干这帮狗蛮子的常规武器,除了晋国的矛戈战车很牛bī之外,就是食盐的管控相当的到位。

列国之中,只有晋国能把蛮子当狗一样来训,随你什么东胡、匈奴、林胡、白狄、赤狄,都是狗,在晋国这里,没有什么大小qiáng弱的区分,反正都是狗。

其根本,就是食盐的掌控简直到位到不行,放出去的一些盐池,全他妈有毒的,靠毒盐,晋国还曾抢了河西好大一块地盘,充作赵氏的牧场。

和大多数人以为长城只是简单的防御工事不同,实际上晋国、燕国、秦国修筑的长城,大部分情况下,除了防备一般的集团劫掠之外,更大的军事作用就是反击。

守是要守的,但并非是呆板的死守,而是成本相对较低的防守反击。

作为北方霸主,晋国实控的北方边境线相当恐怖,整个河套地区的北部,都是晋国断断续续的长城,而在最北方的黄河一头,修筑了一个要塞,叫做“北河高阙塞”。

在晋国国内直接以“高阙塞”称呼,新增将佐各一人。

每年,就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高阙塞”,都要给赵氏带来不菲的收益,仅仅是走私盐巴交换牛羊牲口,就足够让赵氏在晋国北地立足。

断断续续的长城,卡着星星点点的盐池,蛮子们如果遭遇食盐危机,一时间又不想通过走私贸易来交换,大概率就是铤而走险,打算抢一把就跑。

然而这些断断续续的长城之间,就是严格计算好的里程,一人双马的脚程,只能让蛮子们在某些地区抢劫某些盐池。

其中有些盐池,就是有毒的,并非是正常的食盐。

防守反击,只要不是针对粮食生产的破坏,往往都是放任蛮子们抢个爽,放空十天到半个月左右,就足够晋国一个卿族完成jīng锐部队的集结。

关门打狗也好,开门揖盗也罢,总之,一盘散沙的蛮子,完全不是成建制赵氏jīng锐的对手。

“乌鳢。”

“属下在!”

“胥氏、魏氏两族封邑你既然去过,那么,这次让你去做一笔生意。”

“是!”

“去两族封邑收购粮草、马匹,顺道打听胥飞、魏羽两人家中还有什么亲人。这些亲人,又跟谁有什么仇怨。如果有,挑拨一下。”

“……”

听老板这么一说,乌鳢就感觉很脏的样子。

不,不是很脏,这他妈就是脏活儿啊。

一脸懵bī的乌鳢寻思着,怎么自己和贾贵不一样啊。

“再给你‘郢爰’一百,若是两家穷困,就各自留上五十‘郢爰’。”

咕。

乌鳢吞了一口口水,神sè有些紧张,小声地问了一声:“不、不知上将军,有……有何深意?”

“深意?深意个pì啊,就是让你看准机会,栽赃这两个家伙。”

“……”

太过直白,以至于让乌鳢整个人都发毛。

“怎么?有问题?”

“不不不不不……属下必定不辱使命!”

“要是你造谣传谣就能搞定呢,这‘郢爰’就归你了,胥飞、魏羽二人举家搬迁,我照单全收。”

“是!”

“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勾结楚人,藏机密于身?”

“噢……很有想象力嘛。”

李专员顿时大喜,这条“黑鱼”,还真是有点门道的,也难怪当初跟贾贵一样是挑粪工人,但贾贵全靠抱上了他这条金大腿才翻身。

乌鳢就不一样了,他白手起家啊,纯粹是个人能力。

这种人,在这个时代,要是心地善良秉性纯良,怎么可能在驻马城混成土老板?

必须心黑脸皮厚,而且良知早就喂狗。

简单来说,就是最底层的人渣。

这种家伙,对同样底层的苦命人来说,最是恶劣,最是巴不得他去死。

但是,李解这种上位者,就根本不用把他们当人看。

他们连做一条养不熟的狼……都没资格。

天然的狗。

可以凶,可以恶,可以乖乖顺顺,全看主人的意愿。

“打听清楚二人家中状况,随后见机行事,只要办事得力,李某从不吝惜赏赐。”

“是!”

这一点,乌鳢深有感触。

他现在,可是有编制的人,是真的有编制,拿月俸的。

而且在淮中城,还有自己的物业,田舍可能差了一些,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怎么看都比当年的驻马城老乡们qiáng了三条街。

“去吧。”

“是!”

乌鳢告辞的时候,整个人红光满面,只觉得这人生,瞬间就到达巅峰。

正美滋滋呢,廊下突然来了一阵北风,冬天的寒风,刮在脸上,似乎还有一点点煤炉燃烧时候的刺鼻味。

乌鳢瞬间就清醒了。

这他妈……是一个坑。

天坑!

“胥……胥氏!”

“魏……魏氏!”

如遭雷击的乌鳢,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要搞的两个人,是晋国卿族子弟。

这种难度系数,大到逆天!

要是在他国,其实都还有戏,偏偏是晋国,他这种商人,只怕进了晋国,连给卿族看门的称兄道弟,都没资格。

人压根不鸟你,你谁啊,是哪个裤裆没挡住,把你给露出来了?

魏氏给李解面子,那是因为魏氏有求于李解,连魏cào这个话事人,都得利用国际压力来倒bī国内,毕竟,现在魏氏在国内的处境,相当的困难。

可李解是李解,他乌鳢又是个什么东西?

一条黑鱼。

又是一道寒风吹来,暗香浮动,似是梅花。

乌鳢额头上全是汗水,整个人紧张得都快迈不动步子,他感觉自己这次入晋,搞不好就是人生的最后旅途。

胥氏、魏氏,那是他能够随随便便招惹的吗?

怪只怪,老板说得太轻巧,把他带到沟里去了。

有心回头跟老板说这活儿我干不了,可一想到老板发飙的样子……

嗯,晋国虽然是龙潭虎xué,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说不定苟一下,就能苟出来呢?

但是惹毛了老板,老板是真会杀人,而且是二话不说就开杀,杀的时候,还跟变态似的在那里嘻嘻哈哈。

“唉……”

一声长叹,乌鳢噙着眼泪,艰难地离开了。

至于说老板要“赚来”的两位“好汉”,他现在连人家长什么模样,都还没见过呢。

回到宅邸,有点颓废的乌鳢刚坐下,就看到陆续来了人,把一堆楚国金条码放的整整齐齐,两大盘子,就摆放在了大厅中央。

“乌总管,还请查验。”

“好、好、好……”

双眼圆睁,这一次,眼泪是真的流了下来,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摩挲着黄金,乌鳢心中悲鸣,但又整个人振作起来,毕竟,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老板说了,只要把人“赚来”,如果没有动用这些金灿灿的小金条小金片儿,那这些可爱的小宝贝儿们,就是他的。

“哎哟……”

抚摸着黄金,越摸越带感,越摸越带劲,乌鳢心中顿时一片赤诚。

晋国就算是龙潭虎xué,他乌鳢闯上一闯又何妨!

“乌总管?”

“噢、噢……噢!无事,无事,适才想起故人,故而失神。”

“还请乌总管在此签字画押。”

“好!”

来的鳄人面无表情,完全对乌鳢的扯谎不感兴趣,指了指文件的末尾,“这里。”

然后将一支毛笔递了过去,又打开了印泥。

乌鳢捻了一下毛笔尖,歪歪斜斜地写下了“黑鱼”二字,将毛笔放好之后,又伸出食指拇指,沾了印泥,在名字上摁下了手印。

之所以写“黑鱼”二字,实在是乌鳢这两个字,写起来太麻烦。

黑鱼,是乌鳢在吴国体制内的合法称呼。

“有劳乌总管,告辞。”

“我送送诸位。”

送鳄人们离开之后,乌鳢站在门口失神了好一会儿,严肃的表情,逐渐控制不住,嘴角弯弯,嘴角上扬,嘴角咧到后脑勺。

“哎哟嘿——”

搓着手跳起来,乌鳢整个人灵活的像是泥鳅,矫健的宛若野狗,健步如飞冲回大厅,看着金灿灿的黄金,他整个人顿时喜出望外,然后张大嘴巴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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