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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们的玩物(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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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无言,反倒是没有方才在电话里那样自在了,张西亚没有说他这几天去

了哪里,做了什么。同样的,也没有问九音怎么样。或许是因为他知道,医院里

必然是有他的眼线,不然,怎么她才出院,他就知道了呢。当然,也很可能是他

根本就不想知道。

过了许久九音才发觉,这条路并不是回家的路。不禁疑惑的问道:「我们不

回家吗?」

张西亚嗯了一声,「去我爸妈家。」

九音彻底的愣住,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张西亚又说道:「明天过年了,我想带你回去过年。」

九音被张西亚的话,震慑的什么都说不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这跟无意间买了张彩票,第二天知道自己中了几百万是一样的效果,不同的

是,九音高兴不起来。

任她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张西亚竟然要带她去见自己的父母,她是个

什么身份,尴尬的情妇,又怎么能登上张家的大门?太不可思议了,张西亚到底

是怎么想的?

张西亚瞥了九音一眼,「你不想去?」

一语道破,九音就是不想去,她也不应该去。

可是,张西亚决定的事情,谁也不能忤逆。最后只好跟着他去了。不是没找

过各种各样的借口,例如不合适啊,她才刚出院啊,晦气啊,之类种种。全都被

张西亚给否决了。

只好硬着头皮去了。九音是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她忐忑,她扭捏,她

慌乱。这些都看在张西亚的眼里,但是他什么都不说,板着脸专心开车。九音就

连想要问问他该注意什么,都没机会问他。

张西亚这情绪变化的速度,比起翻书可迅速多了。先前还是恨铁不成钢的骂

你,转身就对你视而不见,在一个转身,又对你热情似火,让人难以捉摸。

到张家的时候,九音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张西亚好笑的看她,

「你紧张什么?」

「啊?!没有,没有紧张。」九音深呼吸了几口气。

就是这样,可她还是心跳加速,脚下的步子都乱了。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

词,丑媳妇见公婆。

站在大门口了,张西亚按了门铃以后,九音才恍然发觉,他们是两手空空啊!

当即就拉住了张西亚的胳膊,死命的拽他。

张西亚万分疑惑的瞥了她一眼,「你干什么?」

九音吞了下口水说道:「我们去买点东西吧!我觉得,第一次上门,空着手

不好!去买点东西吧!你爸妈喜欢什么?」

张西亚的眼眸弯了弯,隐忍着笑意,抱着肩看她,戏谑到:「你身上有钱吗?」

九音顿时觉得一阵尴尬,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小声的嘟囔道:「你先借我

一点呗。」

张西亚哈哈大笑起来,捏着她的鼻子,「你这个鬼丫头!谁要你买东西了!

你买东西给我爸妈,我爸妈会说你行贿的!」

九音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脸上还是一片的红晕,抬着头看张西亚,两个人相

对而望,相视而笑。

大门在这个时候开了,开门的人,看到他们两个,愣了好一会儿。寒风从门

口灌进来,雪还在下着,门口一对年轻男女,深情对望着,他们的脸上那灿烂的

笑容,该是叫做幸福的东西吧。这让开门的人长久不能回身。

「思意,是谁回来了?」张西梓一边笑着,一边走过来,挽住田思意的胳膊,

看着门口的两个人,「呀!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在门口站了多久?怎么不进来

啊!天这么冷呢!」

张西梓说着就来拉张西亚进家门,张西亚笑着说道:「刚来,没站多久。」

说着,几个人已经进去,家里的保姆赶快过来给换拖鞋。

九音却站着没动,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田思意只是看着他们笑,淡淡的疏离

的。张西亚推了推九音,顺势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细声细语的问道:「在想

什么?阿姨让你换拖鞋呢!」

「啊?哦,没什么。」九音回过神来,扯了个笑容出来。刚要弯腰换鞋子,

就又听张西亚说道:「你啊,整天恍恍惚惚的,我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办?」

话音未落,张西亚就蹲下身去,帮九音换了拖鞋。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看到

九音一脸的差异,又笑着问她,「你这是怎么了?病还没好?我都说了,让你在

住一阵子的,你偏偏不肯!」

九音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当真田思意和张西梓的面。她有些扭捏的,咬

着嘴唇并不言语。头低下来,谁也不看,只看着自己的鞋尖。她感觉到张西梓看

她的眼神,并不友善,好似实在看一个敌人。而田思意,那玩味的表情,还是跟

以前一样,只不过,他的眼睛更深了,你看不明白的东西,又多了一些。

还真的就没有猜错,女人的第六感着实厉害,张西梓确实是不喜欢九音的。

对于一个,让你哥哥跟爸爸差一点反目的狐狸精,你会喜欢吗?她一直记得,哥

哥跟爸爸虽然偶尔也吵架,但是从来没有那次那么凶,当时她看到了,险些以为,

这两个父子要拼个你死我活。为这一切,都是为了田九音。她哪里好?外表看不

出来。是内涵?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内涵?

若不是后来爷爷出面了,到现在他们家还是分裂的。总算是缓和了,没想到,

前几天她哥回来,就说要带田九音回来过年。吵架是在所难免的。本来以为,张

西亚顶多赌气自己也不回来过年了,谁想到,他不但回来了,还把他的小情人给

带回来了。等会儿,可真是要热闹了。

张西梓淡淡的一笑,对九音说道:「好久不见,最近好吗?听我哥说你病了。

我跟思意本来是应去看看你的,可是最近忙一些,没什么时间。正好你今天来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九音再次抬起头来笑意盈盈的说道:「小病而已。」

九音转而又对田思意道:「四哥好。」

田思意轻轻地笑了起来,摸了摸九音的头说道:「你这丫头,总算是看见你

四个了!还不枉费,你四哥我这些年来对你的疼爱啊!」

一边说着,四个人一边在沙发坐了下来。张西亚放在九音腰间的手紧了紧,

不紧不慢的说道:「怎么还叫四哥呢?九音,那是你妹夫!」又对田思意道:

「思意,你得管我家九音叫大嫂了!」

这句话落到其他人的耳朵里,无异于是一枚炸弹,纷纷在揣测,张西亚说这

话的含意。可也没人敢问一句,只当张西亚是随口一说。

田思意抿着唇,故作伤心的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了,如今也没了。反

倒是多了个大嫂。西亚哥,你那什么补偿我的损失?」

张西亚扫了一眼张西梓,将她向田思意的怀里推了推,「补偿早就给你了!

你还跟我要什么?」

「哥……」张西梓趴在田思意的怀里,脸上浮现了一片少女的羞涩,听起来

是在责备张西亚的行为,可是却透漏出无尽的喜悦。

田思意也跟着笑了起来,抱紧了张西梓,「是啊,很好的补偿。」

他的眼睛无意之间落在了九音的身上,盯着张西亚抱着九音的那一只手,脸

上的笑容,忽然开的更大。

九音被这气氛弄的有些不自在,莫名的感觉。想要从张西亚怀里挣脱出来,

还不知道该用个什么借口,又怕惹怒了这大少爷。正在这时,张西亚的父母从楼

上下来,九音一下子站了起来,成功的摆脱了张西亚的怀抱,他今天总是给九音

一种不安的感觉,所以她急于的离开。

张西亚瞪了九音一眼,九音连忙在他耳边说道:「给你爸妈留个好印象。」

「爸妈。」张西亚站起来,恭敬的问候。

两位长辈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几个人又分别的问好,他们也

不见得有多热情。张翰那人一向是打官腔,张母还好一些,分别问候了。

对女儿和未来女婿,说了几句,田思意也是第一次上门过年。本来他们这种

没过门的,不该来,但是张西梓强烈要求了,也只好过来,田家那边就扔下了。

张家二老礼貌上还是要问问他们家的情况,问问老爷子好不好。

问到九音的时候,张母竟然对九音笑了笑,扯过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听

说前阵子病了,现在可好?」

九音连忙点头,「好多了。谢谢伯母关心。」

「好什么啊!睁着眼睛说瞎话,看看你这脸色差的!」张西亚责备的开口道,

又对他母亲说:「妈,九音这人认生,再加上,大病初愈,你多疼疼她。」

张母只好笑着答应了。

众人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想必张西亚是努力了一番,不然这二老也不

是省油的灯,会这么容易的,这么和颜悦色的让你进门来?

张家的房子并没有田家的那么奢华,就是一栋两层的别墅,住的人也不多,

装修算是中等,整体的感觉就是朴素。

年夜饭吃的有些沉闷,张西亚不断的给就要夹菜,可她也没怎么吃,她是如

坐针毡,头也不抬的。只因为她对面坐着的是田思意,而你总是能感觉到,那个

男人戏谑的看着你。

那目光若有似无的,还有桌子下面的脚,他时不时的触碰九音的腿,就好似

桌子下的那一双脚长了眼睛一样,总是能准确的找到九音的位置,偶尔的踢她一

两下,撩拨着她。可是当九音抬起头看去看他,想要警告的时候,他又是一副若

无其事的样子,对着张西梓微笑。

「九音不舒服的话,去楼上休息吧。」张西亚说道。

九音愣了一会儿,小声问他,「今天不回家吗?」

「睡在这里。」

九音不自知的皱了眉头,哦了一声。她的声音不大,动作表情皆是不明显,

但是还是落入了旁人的眼里。张家二老只是不说罢了,由着他们。

九音自己也知道,方才应该说那句话,但是让她对着田家的人,她就浑身的

不舒服,不管对面是不是田思意,都会不舒服。但是她也没用上楼去休息,本来

就不讨人喜欢,她怎么能更讨人厌呢?

不多时,竟然又听到张西梓说道:「我们今晚也不走,在家里陪爸妈。」

张翔这才开口,「大过年的,你们下半夜去田家看看吧!」

田思意放下筷子,恭敬的说道:「张叔叔不用了,今天下雪了,别折腾西梓

了。明天我们再回去。我来的时候,我爸可是说过,让我好好地陪您喝几杯!」

张翔笑了起来,颇为爽朗的,「好,我们好好地喝几杯!」

张西亚撇了撇嘴,他跟张翔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这阵子尤其的差。

张西亚的爷爷最近身子不好,晚上出来吃饭,也是强打着精神,不多时,又

让保姆推进房间去。

别看小时候,张西亚总是挨老爷子的达,但是老爷子最疼爱的是他,他最亲

近的也是自己的爷爷。他难得回来一次,必然是要去陪陪老人家的。

临走时,张西亚交代九音,不要等自己,困了就先睡觉。九音是如获大赦一

般的,差不多就是逃上楼去。张家的这气氛,实在是让她压抑。她时刻都在谨慎

小心的,不知道别人问她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有没有第二层的含意,不

知道,自己回答的对不对。总之,她是在煎熬。

住在张西亚原来的房间,里外的套间,收拾的十分整洁,床上的被褥是新换

过的,那张床,跟他们家的一样舒适,也是能让你沦陷进去的那一种。

衣柜里的有两条睡衣,同样是新的,看来是张西亚一早安排好的。

她正洗澡,突然听到外面自己的手机响,匆匆忙忙的围上浴巾,就跑出去接

电话。她担心是张西亚找她,因为听说张西亚陪老爷子聊天要很久,可能会打电

话过来询问几句,并且,她的电话号码,似乎也只有张西亚才知道。

陌生的号码,她并没有多想,张西亚那人电话号码本来也就多。顺口解释道:

「我在洗澡,所以接的晚了。你等很久吗?」

因为她看到,有几个未接电话,所以才这么问了。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出声,「多久才算久呢?五年了,算不算久呢?」

九音的眸子瞬间瞪大,脸上的表情僵硬住。

电话那头又说道:「九音你怎么了?哦,错了,我改叫你大嫂是吧!」

握着电话,九音有那么一瞬间的胆战心惊,恍惚之间,好似回到了以往,田

思意任意戏弄的岁月里。可旋即她就反应过来,今时不同往日。

九音冷漠的开口说道:「四哥有事吗?」

田思意笑了起来,反问道:「你觉得呢?」

又来了,九音心里一阵的烦躁,这个男人还是老样子,每次跟你说话的时候,

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你似懂非懂的,以往九音还有所顾忌,所以一直顺

着他说。可眼前,她没那个心情,田思意难道就没带脑子来么,这里是张家,而

不是田家,由不得他为所欲为。

九音冷冷的开口,「抱歉,我不想跟你玩语言游戏,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田思意收敛了笑容,「果然是不一样了。」

「什么?」

「自从你抱上张西亚这条大腿以后,什么都不一样了。变得硬气了,跟谁说

话,都是一副我最大的样子。我还真的开始怀念你以前小绵羊的样子了。哪怕就

是装的,也可爱许多。」

说到这里,田思意笑了起来,有些自嘲的意味。他握着电话的手,早已经指

尖泛白。他尽量的平静的说话,用以往的口气,试图寻找着什么。

九音低声的咆哮着,「我说过,不想再跟你玩语言游戏了!」

身上的水珠已经差不多干了,纵使这房间很暖,她也没来由的一阵寒意。

田思意听她那想要发怒,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隐忍的声音,突然也是一阵

的恼火,他说,「你急什么?张西亚要很晚才能回来呢!你怕他看见吗?你就那

么怕他撞见?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都摆在那里,你还在她面前装模作样什么?」

「你神经病!」

「我要是真的是神经病的话,我现在就跑过去,带你离开这里!」

「有病!」

「我的确有病,很可惜不是神经病。」他害的是相思病,这句话,他烂醉在

肚子里,哪怕是百年,也永远不会挂在嘴上。

九音无言以对,抓着电话的手青筋突起。不是不可以挂断了电话,只是怕横

生枝节。田家的疯子她见识过,怕田思意胡闹。尽管,她知道,田思意精于算计,

是不会让自己陷入窘境,也会这样没有来得担忧。

田思意突然呵呵的笑起来,「好了,我逗你呢。你到阳台上来。」

九音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盯着那席地的窗帘。

又听到电话里田思意说道:「你不出来,我就跳过去找你。反正我就在你的

隔壁。」

九音只觉得,寒冷从脚底一直涌上心头,她镇定了片刻说道:「你想干什么?」

田思意有那么一瞬间是沉默的,旋即就笑的没心没肺的,他说,「我就是想

非礼你,也得有机会啊!这可是张家。再说了,救你那筷子一样的身材,我没兴

趣。别紧张!出来,让四哥我看看。这么久没见了,想你呢!」

「你等着!」九音愤愤的挂了电话,找衣服换上,这才来到阳台,果然田思

意站在那里,他对着她笑,唇红齿白的模样,像是旧时的翩翩公子。

春寒陡峭,田思意也不知道在哪里站了多久,身体已经有些瑟瑟发抖了,若

不是夜里灯光暗淡,定能看到他脸色已经发青。

「你来了。」田思意说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九音警惕的看着他。

田思意所处的房间是张西梓的房间,跟张西亚的房间紧挨着,两个小阳台,

小时候,他们两兄妹都喜欢在这里晒太阳。阳台中间的距离很近,大约一米不到,

真的是,一步就可以买过来,所以九音才这样的警惕。

田思意耸耸肩,「瞧你紧张的。我说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你究竟要做什么?田思意,你别跟我说,你是吃饱了撑的!」九音震怒着,

纤弱的肩膀剧烈的抖动着。

田思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喃喃的说道:「怎么你不相信吗?我真的就

只是想看看你而已,再无其他。」

九音一阵的冷笑,她并不觉得,曾经参与了逼她上绝路的人会突然好心。她

乳尖还能信谁?又有谁是能让她信任的?这些男人,无时无刻的不是在教导她,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要得到,就必然要相对的付出。她这样做了,出卖了自

己,换来了未来的相对自由。

「西亚还在等我,没事的话,我不陪着你疯了!」九音转过身,不想再看他。

「我要结婚了!」田思意突然说了句,对着她的背影发呆。

九音哦了一声,然后说:「恭喜你。」

田思意向前走了一步,大概是站的时间久了,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他质问道:

「只有恭喜吗?你要跟我说的,就只有恭喜吗?!」

九音皱着眉说道:「礼金,我会送的。」

「哈哈……礼金?你觉得,我田思意需要你的那点臭钱?」田思意大笑着,

但那笑意,自始至终,没有进入他的眼底。

九音转过身来,毫不畏惧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那么我就省了!」

她甚至还给了他一个笑容,嘲讽的,鄙夷的,然后淡定的转身。

「田九音!」他突然喊住她。

九音没理会他,拉开门窗就要进去。

「九音,别走。」田思意再次开口,已经不似先前那样的强硬,他甚至带了

点哀求的再说,「再陪我站一会儿。」

步子突然变得沉重,竟然再也迈不开一步,就那么一瞬间的迟疑,田思意从

隔壁反过来,伸手将就用拉开一半的门关上。紧接着,九音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

抱里,他浑身都透着寒冷,好似被这冬日给冻僵了一般。

她身上一直都有一种香味,不是任何一种香水,也不是什么化妆品,是淡淡

的花香和奶香的融合,甜甜的,还带一点青涩。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用身体唯一还炙热的唇,贴着她的脖子,他的气息

喷洒在她的脖颈间。

「过得好吗?」他说。

九音点头。

「他对你好吗?」

九音还是点头,金主和情妇的关系来说,他是极好的。

「她要你留在他身边多少年?」

九音怔了怔,他问的问题一针见血,不似田艺馨问的爱与不爱那么深,只是

一个浅显的问题,问题,张西亚买了你多少年。

田思意见她没言语,接着说道:「是三年,还是五年?以张西亚的耐性来说,

三年最长了。你说呢?」

九音还是没回答他,窗户里映衬着的哪一张惊讶的脸,已经告诉了田思意,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淡淡的笑了,「那么,三年之后,跟我在一起吧!」

「神经病!」九音再次咒骂道,「你放开我!」

田思意也不放,重复了一次,「三年,等我三年。三年之后,你要什么我都

给你。」

九音冷笑了起来,「凭什么?田思意你凭什么?你会比张西亚还好吗?他是

我所见过的,最好的一个男人。」

「你在自欺欺人吗?」田思意眯了眯眼睛,透露出一种精明的光芒。他抓了

她的手,又说道:「至少三年,至多五年。跟着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儿

的委屈。九音,你信我一次!」

「我没时间陪着你疯言疯语!我只当你没说过这话,好了,你回去吧!我要

休息了!」九音再次挣脱了他的钳制。

「我从来不说假话!我现在也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在跟你说!所

以你也别给我笑嘻嘻的当玩笑听了!」田思意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她。

九音反而笑了起来,「你就算说的是真话,就算我相信,我也不想跟你在一

起!」

「你!」田思意一直语塞,一向巧舌如簧的男人,也碰了钉子。他是思前想

后了许久,才找了机会,跟她说这些话,她竟然说她不想跟自己在一起,这比她

不信他的话,还要糟糕。

田思意还要在说些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思意你在房里吗?怎么也不

开灯啊!思意,你在吗?咦,奇怪,阳台的门怎么开着?」

九音和田思意同时惊呆,这栋房子里,会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喊田思意的,除

了张西梓不会有别人。

九音慌张的去拉门,却发觉,怎么都拉不开那扇门,好像是被锁上了一样。

田思意低声说道:「呆在这里别乱动!」

话音未落,他就翻身一跃,跳回了隔壁的阳台。

隐约听到隔壁有说话的声音,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起初有些激烈的,像

是在争吵,后来就缓和了,再后来没了声音。

九音被困在阳台上,门牢牢地锁住了,想必是方才田思意的那一下太过用力,

所以导致门上了锁。她尝试过很多次,都无法打开那一扇门,站在那里,唉声叹

气了一会儿。

二层高而已,跳下去,摔不死,这个她有经验,点背的话,最多就是断腿。

若是不跳,也出不去,身上穿这点衣服,不冻死才怪,张西亚要是一夜都不回来,

她就真的成了冰棍了。

九音四周打量了一圈,右边是田思意他们的房间,左边是个露台,是可以绕

进去的。当下也没管田思意走的时候,说的那句呆着别动,一条腿跨上了栏杆,

另一条腿也搭上去,眼看就要翻过去了,突然那扇锁着的门开了,张西亚惊异的

问道:「你这是模仿蜘蛛侠呢?赶紧给我下来!」

九音呆愣的看着张西亚,一时之间忘记了动作。张西亚无奈的摇了摇头,一

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臀部,硬是把她给扛了起来。

张西亚将她放在了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禁皱了眉头,在执了她的手,

脸上的神色,就跟寒冬腊月一样。

「我睡不着,想到外面看看,结果一不小心,门给锁上了。我刚才是想要从

隔壁翻过去的。」九音被他看得一阵心慌,急忙解释道。

她也不知道张西亚怎么会这么快回来,也不知道田思意走了以后,到底有没

有帮她一把。总之张西亚现在是回来了,为了不引起他的误会,还是解释的好。

张西亚并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抓着她的手,探进自己的衣服里,贴在胸口上,

他的胸口炙热,九音这一双冰冷的手放进去,他也没有退缩的,反倒是九音不好

意思了,要缩回手去,张西亚一瞪眼,九音却也不敢了。他又捧住她的脸颊,用

自己的手给她温暖着。

「你瞧你,这一身冷冰冰的。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

一定要大声的喊我。可不能在挨冻了。你病还没好呢!」

三分责备,三分关怀,三分宠溺,还有一分是不明的情绪,张西亚对着九音

笑,温柔至极,他本不是温润如玉的男人,这样的温柔,让人有一些的恍惚了。

九音点头笑了,「我记住了,以后有事就喊你。」

张西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我睡觉的时候,别喊我。喊醒我,你

可是要受惩罚的。」

九音差异的瞪着眼睛看他,张西亚却避而不言,只是抿着唇微笑。九音放在

他胸口的手,突然开始不自在,她心里有种做坏事的感觉,尽管她和田思意真的

没什么,可还是有不安分的感觉,来的太快,来的莫名其妙。

过了许久,九音的手开始暖了,张西亚才说道:「刚才跟爷爷聊天,说到了

你。我爷爷很喜欢你。我爸妈你不用在意,一切都有我在,就算他们对你不满意,

你也别理会。至于西梓和田思意,你如果想任那个亲戚就认,不想认的话,以后

我们尽量挑没有他们的场合出现。明白吗?」

「嗯。」九音用力的点头,声音有些阀门,她的鼻子酸酸的,自己也不知道

这是怎么了,他这么信心十足的样子,背后做了多少努力呢?他这样做,又是为

了什么?九音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利用的价值。那还会因为什么,她不敢再想

下去。

「睡吧。」张西亚直起身,对九音说道,然后他开始脱衣服,像以前在家的

时候一样,他从来不背着她脱衣服,总是脱光了以后才进浴室去。

已经是凌晨两点,各自都已经疲惫,过年对他们来说,还真的没有什么感觉。

大概人长大了,都是如此。

不多时,听到浴室里面传来张西亚的声音,「九音!给我拿睡衣!」

九音已经睡下,这会儿都有几分迷糊了,磨磨蹭蹭的起身,拿了睡衣去浴室。

门大开着,张西亚站在那里,小麦色的皮肤被热水冲刷的有些红晕,他精装

的身体上,水珠不断的流淌下来,顺着胸口一直到小腹,然后是更下面的位置。

「给你。」九音并没有被这男人的好身材而吸引,递了睡衣转身就走。

张西亚突然叫住了她,「你洗澡了吗?」

九音愣了片刻,那句洗过了还没说出口,张西亚就将她拉了进去,不由分说

的抱着她站在莲蓬下,「你没洗干净,我帮你洗。」

丝质的睡衣,经过水的冲刷之后,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全部的曲线。

傲人的双峰,凸凹有致的,纤细的腰身,是那种那人一把能抱过来的,睡衣的下

摆敞开着,露出她白皙修长的腿,她的身子软软的贴在张西亚赤裸的身体上,引

来了一阵的怦然心动。

他的手贴着她的胸口摸进去,将睡衣敞开一部分,湿漉漉的睡衣黏在她的背

上,胸前的小巧果实,也在这睡衣下暴露,遮遮掩掩的秘藏般的美好。

有力的大掌扣住那珠圆玉润,细腻的触感,像是一件瓷器。上好的瓷器是质

地均匀的,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过去,色泽都是一样,并且那颜色,是多少年也不

会蜕变的。精致的女人,也该是如此。有着烧灼瓷器时火热,有着成品瓷器的端

庄淡雅。

他的吻落在她的背上,跟随者莲蓬里流淌着的温水,他的手揉捏着她的酥胸,

炙热的下体,时不时的摩擦着她的臀部,给她带来了一阵阵的颤栗。

将那件早就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他们终于赤诚相待,他的手也顺其自然的

滑到她的双腿间,在她的大腿内侧,不断的挑逗着她。他将她抱得很紧,手上的

力度也让她难以承受,忍不住开始闷哼了起来,一声比一声魅惑。

他在她的耳边说道:「乖,大声点。」

于此同时,他的一条腿强行的分开了她的双腿,粗大的硬物抵在她的臀部,

他将她的臀部向上抬了抬,让她扶着墙壁站好,然后不由分说的,从背后进入了

她的身体。太过突然的闯入,让她皱紧了眉头。许久没经历过情事的身体,也不

尽开始颤栗。

张西亚搂住她的腰身,固定住她瘦弱的身体,就开始在她的身体里驰骋起来,

她的身体因为他的撞击而开始左摇右摆,两个白皙的双乳,也如脱兔一样的乱跳。

没有以往的温柔,但也并不是粗暴,他只是生猛了一些,霸道了一些,让她

打开自己的身体,迎接他的来临。

这样的体位有些累人,她被迫的把屁股抬的老高,这样才你能满足于他的需求,任由着他一下下的撞击自己,是有些耻辱的。九音咬着嘴唇,还是止不住呻

吟出声来。

听到这些销魂的呻吟之后,他就更加的用力,让她叫的更大声。

温热的水不断的冲刷着两个人,他浓浓的精,从他们结合的缝隙里流淌出来,

被这水带走。她颤抖着,回应他的猛烈。

从浴室一直到了床上,他也没管他们身上是不是湿的,抱着她直接躺在了床

上,两个人的下体还是紧紧地连接在一起的。他跪在床上,而她的下半身悬空着,

腰部用力的挺着,双腿尽量的岔开。

他一轮轮的撞击,好似那身体里住着洪水猛兽,怎么都要不够她,他粗大的

男性不断的进出着她的身体,狠狠地插进去,再慢慢的拔出,然后频率越来越快。

再后来,他站了起来,胳膊还夹着她的双腿,让她整个人像是倒立一样。

九音被他惊呆了,喃喃的叫他,「西亚,你放下我,放下我……」

她是不舒服了,而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猛的插了进去,这样的体位,让他

进入的更深。她只脖子和头着地,他胳膊夹着她的腿,手拖住她的臀部,让她牢

牢地靠在自己身上,进进出出不知道为他带来了多少快感。这样极致的深入,这

样销魂的进出。

她开始觉察出张西亚的不对劲儿,他好似在发泄。九音轻声的叫他,他怎么

都不理,只一味的在自己身上索取,好似要将她榨干了一样。九音开始害怕,也

只能由着他来。

她只是皱着眉头,忍受着他的撞击,同时嘴巴里叫喊着她自己都觉得脸红的

呻吟。

「叫我的名字。」他命令的口吻。

「嗯……西……西亚……啊……」

「再叫!」

他更用力的插进去,她只好叫的更大声,将他的名字和呻吟融合在一起。

他低吼了一声,几个快速的进出,一股暖流喷洒在了她的身体里。张西亚放

开了她的身体,九音重重的摔在床上,紧接着,他趴在了她的身体上。一遍遍的

吻着她的嘴唇,吻着她的胸口。

九音疲惫不堪的,刚想要大口的喘息,却又被他的舌头给堵住,与他纠缠在

了一起。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又像最开始那样温柔的抚摸着她。

他突然在她的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九音睁开那双因为情欲而迷离的眼睛

看他。

他摸着她的脸颊,轻轻地拍了几下,「九音,永远也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不要背着我做任何事,遇到麻烦的话,交给我来处理,知道吗?」

九音讷讷的点头,不知道他是知道了什么才这样说的。

只听张西亚又说道:「还有,你不喜欢这里的话,我们以后不会来过来了。

我们在自己家里过年,明天就带你走。」

九音还是点头,抱紧了他。

这一夜,九音睡意全无。

而隔壁的位,侧耳听着,攥紧了拳头,吸了整整两盒的烟。

这个城市变天的速度,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了,迅速的让你无法捕捉。

因为是闰月的原因,所以农历的新年一过,就到了情人的甜蜜日子,是那个

从国外传来的洋节——情人节。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流传的,二月十四日以后,每个月的十四号都是情人

节,每个情人节的名字都不尽相同,意义也不一样,不过,还是那句话,换汤不

换药,完全都没有为那些还是单身的人士考虑。

情人节到来的时候,张西亚正躺在沙发上,头枕着九音的腿,优哉游哉的样

子,一副二世祖的嘴脸。他笑眯眯的样子,张着嘴等待着九音喂他苹果吃。

他吃苹果也讲究的很,这份讲究,就给九音带来了麻烦。苹果要削皮,然后

切成小块,每一块都要大小均等,横切竖切都有讲究的,不能断了苹果的脉络,

这样吃起来,才有生命。

九音一直都不知道,张西亚是怎么看出来苹果的脉络的,也不知道,他这一

套刀法有没有科学根据,就知道这样十分的麻烦,甚至麻烦到,九音都想将苹果

直接扔在他脸上了!

苹果这东西,就算你基因控制的再好,也不会长成四四方方的,切割了之后,

总是有边角残料。这时候,张西亚就会很大方的让九音吃了,气得九音直跳脚。

张西亚一边咀嚼着九音给他的苹果,一边说:「以后每个情人节,我们都要

好好地庆祝,多出去玩玩,想去哪里都可以,随便你挑。」

九音连忙摆手:「不用了,你工作那么忙,我们在家里就好。」

其实九音心里想的是,我学习那么辛苦,马上还要高考,您老人家就别折腾

我了!要玩的话,您找别的人陪您去,反正您老人家的魅力大,一火车皮的女人

在等你。可就算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是不敢这样说的。

张西亚又张开了嘴:「啊啊……」

九音刚放到唇边的苹果,就再次无可奈何的给了他,张西亚这才满意的笑了,

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嘟囔着,「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你以前肯定没怎么过过情人

节,这下好了,我一下子给你补齐了。」

九音倒吸了一口冷气,婉转的拒绝道:「真的不满烦了,张少肯定已经过腻

了这种节日,我们还是在家里呆着吧。我每天给你削苹果吃啊!」

说着,九音笑嘻嘻的扬了扬手里被她偷偷啃了几口的苹果。

张西亚斜了她一眼,说道:「你听谁说的?我这么痴情的人,就没有过过情

人节!」

「噗……」

「田九音!你活腻了你?」

他说痴情的时候,九音就将嘴巴里还没咽下去的苹果给喷了出来,尽数落在

张西亚的脸上,张西亚蹭的一下做起来,怒视着她。

九音咧开嘴笑了起来,顺手抽了纸巾,将他脸上的苹果碎屑擦掉,她歉意的

说道:「你逗我笑,我也不想这样的。」

张西亚愤愤的站起来,「就这么决定了!趁着你还有半个月才开学,我们去

旅行,地方你决定!我去公司,你一个人喷苹果玩吧!要是这些不够你喷的,我

叫人送一车过来!」

九音耸耸肩,继续啃着手里的苹果,看张西亚上楼换了一身新的西装下来。

他原本就是回来拿文件的,看见九音闲着,就奴役了她一会儿。

这人也奇怪的很,是什么机密的文件,还要自己亲自回来拿,叫秘书来不行

吗,或者叫她送去不行吗?可见,这个人是闲着没事做了。

到底还是没扭过张西亚,两个人去了伦敦,地点是九音挑的。这个季节去英

国游玩实际上太早,英国最美的时节该是五月份之后,去看看那传说中的日不落。

原来也并不是非英国不可,只是张西亚后来问九音的时候,她顺口说了句伦

敦,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她一直记得,田思意曾经说过,栖墨

的伤势比较严重,现在在伦敦静养。

大概是没睡好也没吃好的原因,飞机在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九音就开始头

晕,然后是恶心反胃,脸色腊黄。她窝在座椅里,动都不动一下,一直闭着眼睛,

眉头皱紧,憔悴的样子,我见犹怜。

张西亚在旁边也是坐立难安的,时不时问她一句,哪里不舒服,怎么样了。

九音起初还回答他,跟他聊几句,后来眼睛都睁不开了,你问她十句话,她能嗯

一声。张西亚也难得的好脾气,跟空姐一直照顾着九音。

整个头等舱的空姐,几乎都来忙活了,活生生的,让这些如花似玉,心里面

长了草,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姐姐们,肝肠寸断了。毕竟,富翁虽然多,但是

年轻又帅气的富翁并不多。还有就是,这个富翁还十分有背景,就是那种,无论

做了什么事情,上面都有人照着,永远都不会垮的那种。

张西亚直埋怨,应该坐私人飞机出来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直去了酒

店,九音也并没有好转,在酒店里一直的昏睡着。医生来看过了,也没说出什么

来,人又任由他张西亚对着医生吹胡子瞪眼,可人家就是没辙。

来伦敦的头三天里,九音就是这么昏睡着的,这身体是落下病根了,总是这

么弱不禁风的,哪里还像是她了呢?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病了连药都不用吃的,

后来干脆就是连病都不生了。对于那时候的九音来说,生病时奢侈的。如今她好

像是忘记了,她依旧是一无所有。

伦敦比国内要冷一些的,一个不小心,九音又受了寒,围着被子坐在床上,

喷嚏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让她哀叹了一声,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张西亚正好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听到她这么说,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你就发神经吧!要说作孽,也该是我来说,我是做了什么孽,让你这个丫头给

缠上了!」

九音切了一声,颇为不服气的样子,也是生病呢,知道张西亚会让着自己,

所以大着胆子说道:「谁说是我缠着你了?是你缠着我才对!你现在就放我走最

好!」

张西亚突然冷下脸来,厉声说道:「你就那么想要离开我?我对你不好吗?!」

九音呆愣住,久久的没有言语。

张西亚逼近了几分,又重复了一次,「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一直数着日

子过,想着离开我?」

这个问题是张西亚忽然想到的,他们相处的融洽,甚至可以说一句愉快,几

乎都让他忘了,还有个三年之约那一回事。可方才一句话提醒了他,这女人的心,

到底在不在你这里呢?他竟然头一次没了自信。

过了一会儿,九音笑了起来,拉了拉他的袖子,「喂,你就是这么对待病人

的啊!什么数着日子过,我累不累?功课都还不会呢,我还有心思管这些啊?你

不要那么小气好不好?!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么。」

她笑的甜美,甚至有几分的虚假,这算不算是在哄着他?

张西亚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抱住了九音,铺天盖地的吻过来。

「嗯嗯……我感冒……传染的……」九音断断续续的说道,张西亚根本就不

理会,火热的拥吻着她,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手伸进衣服下,抚摸着她柔软

的胸部,原本就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渐渐的,就把自己的情欲给撩拨起来了,

将她按在床上。

他熟练的将她的衣服剥光,两个赤裸的身躯扭在一起,他开始吻她,一双大

手抚遍了她的身体,就在这意乱情迷的时候,突然觉得鼻子湿漉漉的,张西亚突

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九音,然后迅速的从她身上跳开,抽出面纸在自己的鼻子前,

对着九音咆哮道:「田九音!你居然流鼻涕!」

九音满不在乎的坐起来,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挑衅的看着他,就好像是在说,

我就流鼻涕了,你能把我怎么着?有本事,你也流鼻涕!

「恶心死了!擦擦!」张西亚瞪着她,拿了纸巾来给她擦鼻涕。

九音就嘿嘿的笑,鼻涕还是流着,张西亚皱眉,嘴上嫌弃她,可行为却没有

嫌弃,一直细心的帮她擦鼻涕。后来他们睡觉了,他也不睡,时不时的过来给她

擦鼻涕。

张西亚搂着九音,身体像个火炉一样的,温暖极了。这一夜九音睡得极好,

而张西亚却一直在昏沉之中。

日上三竿的时候,九音起床了,看见张西亚还睡着,并且脸蛋红扑扑的,像

是以往在她手下变成小块的苹果。她摸了摸张西亚的额头,赫然发觉,这厮发烧

呢!

九音摇了摇张西亚的身体,「醒醒,你哪里不舒服?」

张西亚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嗓子也哑哑的,「去叫个医生来!」

「感冒了吧!我都说了会传染的!」

「你才感冒了呢!我让你叫医生来,就一定是感冒啊!快点去!别婆婆妈妈

的!」张西亚一脚踹在九音的屁股上,活生生的将她踹下床去。

九音撅撅嘴,无声的咒骂着他。

「你骂我什么呢?大点声!」张西亚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他嗓子沙哑,这样

一来像是磨砂纸一样的声音。

九音连忙回头笑容满面的说:「怎么敢呢!」

就这样,他们在来伦敦的一个星期,两个人先后病倒了,十分的戏剧化。

医生在给张西亚看过了以后,也说并无大碍,吊了水。

九音的身体就好了许多,换成了她守在床边了。时不时的用棉棒沾了水,湿

润他的嘴唇。他一张脸烧的通红,好像关二爷的塑像。

趁着张西亚睡觉,九音去厨房煮粥,两个人都是一天没吃饭,张西亚还病着。

她就算什么都不会,也该亲自下厨,为他做点什么。不然张西亚好了以后,还不

说她没良心?

生病又不好吃西餐,太过油腻,想来想去,还是熬粥。其实九音也想过,给

张西亚配药膳喝,像上一次她住院的时候一样,不过她没有张西亚的本事,研制

不出可以杀人的药膳来。

她不知道什么样子才算好,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九音就尝一尝熟了没。人一

直守在炉灶前,全神贯注的,也像模像样的系了围裙。

张西亚挂完了水,觉得口渴,所以出来找水喝,老远就看见九音在厨房里忙

碌着,他还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难以置信的走上前去,抱住她

的腰身。

「在做什么?」他问。

九音并没有被他吓着,只推了推他说道:「你别捣乱,我给你煮稀饭吃,一

会儿就好!」

「稀饭?真的?」

「你不会看啊,这不是一锅呢么!」

「九音……」张西亚叫她,声音柔软的可以掐出水来。

「嗯?怎么了?」九音回过头来看他。

她的额头上有些许的汗珠,是被锅烤的原因,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张西亚再一次吻住了她的嘴唇。

「你别闹,当心锅……」

「随它吧!」

他在她的唇上好一顿的亲吻,吃了个通透的,放开她的时候,她气喘吁吁的,

再一看锅里,已经熬干了。

九音瞪了张西亚一眼,眼神里是在说,都是你,浪费粮食了吧,可耻啊!

张西亚却笑了起来,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柔柔的说道:「九音,我们结婚

吧。」

十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能做什么?

吃顿饭?洗个澡?搓牌局?还是欢爱一场?

而张西亚用了这几个小时,拿到了一张结婚证书,一张从拉斯维加斯空运回

来的结婚证书,甚至本人都没有到场,就这么火速的给办了一张。让九音一直惊

叹差异,张西亚这风风火火的行为,他,有朝一日可会后悔呢?

结婚证拿在手里,好似不是一张纸,沉重的像是一座山,压的九音喘不过气

来,这一身的皮肉,都要被这一张纸给压垮,给磨灭掉。

无论是情人,还是女朋友都好,你让她做什么,她都可以乖巧的听从,可是

妻子这个称呼,她做不来,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张西亚的老婆。也

许他不过是一句戏言,也许结婚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也许不过是今

天的气氛太好,他一时之间的抽风行为罢了。

可是,九音的脑子里想过无数种的可能,都无法来接受,他们已经结婚了这

个事实。结婚就是这样的儿戏吗?甚至她都没去说一句我愿意,就这样被他收成

了妻子?这是好还是坏呢?

若是他背叛了,怀里躺着别的女人,她能去抓奸,能去狠狠地鞭打那偷腥的

男女?若是他厌倦了,她能拉着他不让他离开?若是他只是心血来潮,要跟她离

婚了,她能够阻止吗?

不能!一切的答案都只能是不能。

那个三年之约她一直铭记于心,直到,他们不管三年的露水情缘,三年一到,

或者不到三年,他厌倦了她,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画上一个句点。这样的恋

情,谁还能投放感情?

镜花水月的窗前,再怎么擦拭那玻璃,也不是真实。

一纸婚书在她手里攥着,张西亚兴冲冲的脸,慢慢的在她的脑海里形成了一

张网,束缚了所有的思绪。

「喂喂喂!怎么,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张西亚猛地推了她一下,让九音

从沙发上掉下来,跌坐在地上。

张西亚一惊,「你怎么跟个枕头一样,没骨头的啊!坐到我身边来!」

他这样责备着,还是过来拉她起来,搂在自己的怀里。他指着那结婚证上的

照片说道:「你看看你,怎么长得跟个猴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婆是一

只猴子呢!」

张西亚扫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脸颊,「努力长点肉出来!」

那一句老婆,让呆愣中的九音如遭雷击,然后彻底的清醒过来,抓住张西亚

的手急切的问道:「张西亚,这不是真的吧?」

张西亚笑了起来,捏她的鼻子,「傻瓜!手上拿着的,不是结婚证吗?」

九音吞了吞口水,目光灼灼的问他:「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我们其实只

是假结婚,对吧?过几天就作废了,算不得真的对吧?」

张西亚有些不悦了,拿手指戳她的额头,「你吃饱了撑的,还是我吃饱了撑

的?结婚就是结婚,我干嘛要假结婚?我又不要英国的绿卡!你小时候用花露水

洗脑了啊!怎么跟蚊子一个智商?!」

九音抓住他的手指,「别闹了!你感冒还没好吧,去床上休息。病好了我们

就赶紧回家。」

张西亚的脸彻底的冷了下来,若说方才还有些强颜欢笑,这会儿就是翻脸的

前兆,他一字一句问道:「你什么意思?」

九音故作大方的笑起来,「我知道你是在逗我玩呢!我们怎么可能结婚呢!

好了,别逗我了,我差点都当真了呢!」

张西亚怒视着她:「你不相信?」

九音扑哧一声大笑着说道:「我信什么啊?」

「你手里拿着的,不是结婚证?」

话音未落,张西亚捏住她的手,将结婚证拿到九音的眼前,迫使她看着。九

音扫了一眼,笑容就有些讽刺了,是自嘲的意味,她说:「张少那么本事,想要

什么没有啊!你怎么可能跟我结婚,再说了,再有两年半的时间,我不就得走了

么。结哪门子的婚啊!」

「你说什么?」张西亚突然揪住了九音的衣领,与她四目相对,「田九音,

你觉得我是在耍你?」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九音也开始从容不迫了,她淡淡的笑着说道:「怎么会,

张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结婚,那么就当做是结婚了吧。」

她只能无奈,本来就是要取悦他,那么就顺着说吧,反正她都觉得,张西亚

不过一时兴起,早晚是要离婚的。更或许,这也都是假的。

张西亚狠狠地盯着她,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揪着她衣领的手攥的

紧紧的,甚至听得到关节咯吱作响,他像是要吃人一般,盯着这个让他愤怒的女

孩,他从未这样的愤怒,从未这样在乎一个女人的回答,他那么在意的东西捧出

来给人,而她却狠狠地摔碎了。

就在九音都觉得张西亚要把她吃了的时候,张西亚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嫌

恶的撒手,让九音跌回沙发里,他拍了拍手,似乎那上面有脏东西一样。他笑着

说道:「没错,我就是耍你呢!田九音,我怎么可能是真心娶你呢。刚还想跟你

说,别做梦之类的,我不过是让你当挡箭牌,让那些无聊的记者,别总来跟踪猜

测我跟你的关系。还有,也别让他们总怀疑我跟哪个女明星走在一起了。撇清谣

言,仅此而已。」

九音抬起头来看他,想努力去看清楚什么,可是她要看什么呢,自己也不知

道了,所以她又低下了头,用力的点了点。

「张少请放心。」她平静的说着。

张西亚注视她许久,突然冷哼了一声,愤然离去。

只听到门被摔出一声巨响,只看到门来回的晃悠着。

这一走,竟然就再也没回来过,一连五天,音讯全无的。九音开始担忧,怕

张西亚真的出什么事,毕竟这里不是在国内,他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在别人的地

盘上也无用武之地。这样担忧了几天以后,九音就释然了,他是谁啊,是张西亚,

就算这里没有高官老爹的照顾,那么他还是一个有钱的商人,有钱能使鬼推磨这

句话是不会错的。

这时候,说不定在哪里风生水起呢!

眼看就要开学,九音再也等不下去了,将房间退了,退了的钱,刚好购买一

张回国的机票的。她身无长物,来的时候,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带,张西亚

的行李也在,他更是夸张,衣服都没带,过来以后一直都是买新的穿。

有行李,也等于没行李。

更加糟糕的是,九音发觉,吃了早餐以后,她连打车去机场的钱都没了。还

有什么能比她更倒霉的吗?

仔细的问过了餐厅里的服务生,打听到了抵押典当的地方,九音摸索着找去

了,当她看到那猥琐的英国老头,拿着她的衣服挑剔的眼神之后,九音一把夺过

了那些名牌衣服,打死都不卖了。

可那老头哪里肯,直接抢了她的衣服,然后扔了几美元给她,将她赶出了自

己的店面,简直就是明抢!任由九音怎么去敲门,怎么咒骂,那人都不再理会了。

许是看她一个中国女孩,以为好欺负罢了。

看看时间,九音懒得去计较了,就是去砸多少次门,也都算无用功。她干脆

走了,拿着自己剩下的东西。

这一趟英国之行,有够郁闷,九音都来不及唉声叹气了,惊愕的发现了,自

己的护照不见了。她蹲在地上将行李箱翻了个遍,却怎么都不见了护照。她开始

仔细的回忆,那护照去了什么地方,甚至开始怀疑,她有带出来吗?那东西好像

一直都是张西亚在保管的吧!

神经彻底的大条了,张西亚在哪里?那个小气吧啦的公子哥,这会儿又是在

哪里生气呢?好歹也出现一下,要打要骂说一声,别这样折磨她啊!把她一个人

丢在伦敦的街头,算是怎么回事?

九音蹲在路边,低低的咒骂着张西亚,骂来骂去,也只是二世祖、小气鬼之

类的话。

不是没想过回酒店去等着张西亚回来,可她退房了,谁还能让她住呢?就算

对方知道张西亚有钱,让她进去住了,而张西亚又什么时候会回来,又或者,还

会回来吗?不会来的话,她又该怎么办?不回去又能去哪里?机票是有了,打车

去机场的钱也有了,可是她没有护照,怎么上飞机?

这一系列的问题接踵而来,让九音头都大了,她万分的后悔,自己出门不带

钱的坏习惯。她明明有一笔私房钱的,可就是这脑子想不起来拿。九音也开始反

思,是不是太过依赖张西亚了呢?所以护照都找不到了。

依赖,果真是害人不浅。

正在踌躇之际,路边驶过一辆跑车,好死不死的挂住了九音的手袋,也不知

道怎的就那么巧,这车经过的时候,后视镜套上了九音的手袋。就跟电影里设计

的一样,只是电影里要反复的拍几次各种特技加上之后才做出的效果,她一下子

就办到了。

紧接着,九音被这一股外力拽倒,然后向前拖着。

「stop!stop……」九音大喊着,身体与地面火辣辣的接触着,她

极力的想要摆脱,可却发觉,她越是挣扎,就越是危险,自己离那车轮已经越来

越近了,她只能大喊着。

起初还是用她那不怎么灵光的英语来说,后来直接喊出了中文,整个人吓傻

了一样。

车子慢慢的减速,然后戛然而止,呲的一声,轮胎与地面打滑之后,停了下

来。

九音这才松了口气,双腿早就软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袋死死地缠绕

在她的手臂上,怎么都拿不下来。

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她是心疼着lv的限量版,实际上,她只是慌乱之中,不

知道怎么摆脱困境,她这人小脑不发达,不怎么敏捷,不然也不会总是摔跤了。

车上的人开门下来,快步走到她的跟前,蹲下身来,扶着她的胳膊,「对不

起,你还好吧,我没注意你……」

九音瞥了他一眼,她浑身都在疼,呲牙裂嘴的,脸上也有多处的擦伤,衣服

早就是不能看了,幸亏这司机停车早,不然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她可没有段誉那两下子,被木婉清用马拖着跑了那么远,也只是衣服破了,

要是她也跑那么远,估计就是血肉模糊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眼可以称之为惊恐一瞥,九音呆愣的忘记了身上所

有的疼痛,这就是无巧不成书吗?她想了那么久,都不敢真的想到这里来,她会

在伦敦的街头,这样落魄的遇上他?

「七哥……」一声七哥,已经让九音哽咽在喉,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男人看着九音,纤薄的嘴唇弯起了一个很魅惑的弧度,他低下头的时候,碎

发散落下来,遮掩了他那张帅气的脸,玩味的眼神,从头发后面射出来。

「七哥?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你这样一个妹妹?」他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在

九音的身上打量着,带着一些的不屑。他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钞票,

冲着九音扬了扬,「抱歉了,刚才没看到你,拿着钱去买件衣服吧,我还有事,

抱歉。」

是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九音用力的摇着头,这张脸她不会认错,这人就

是田栖墨,可他怎么像是不认识自己一样?

「七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九音啊!七哥,七哥你好好看看我。」九音慌

张的说道。

男人皱了眉头,冷冷的挣脱了九音的手,「小姐,钱不是都已经给你了,你

还在这里认什么哥哥?你要是觉得,这钱拿的很容易,还想要贪得无厌的话,那

么你这算盘打错了。」

他冷漠的样子,厌恶的眼神,让九音为之一惊。他陌生得很,完全是另外一

个人的感觉,可是九音还是认定了,这人就是田栖墨。一个人就算外貌变了,气

场也不会改变。她在他的身边,还是会有那种紧张的小心翼翼,所以这人绝对是

田栖墨。

可为什么,他不认得自己呢?

一个国家那么大,大到你看不到尽头。一座城市那么繁华,繁华到让人性都

冷漠。可她在最落魄的时候,在这街头,遇上了他,那么谁能说这不是缘分?

男人将钱塞进九音的手里,毅然决然的起身。

「别走!」九音再次拉住他的手,踉跄着站了起来,用力的摇头,「你别走。

你好好看看我啊,七哥,我是九音,你怎么不记得了呢?」

她胡乱的抹了抹自己的脸,将乱了的头发捋顺,一双眼睛满是渴望,希望他

能够认出来,能够想起来。

男人看着她,皱了皱眉,「小姐,如果你真的是来找哥哥的话,那么我想你

可能认错了人。如果你只是想要骗钱的话,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已经给

过你钱了,请你不要纠缠我可以吗?我还有事情要办。」

「你出了什么事?七哥,你怎么会都忘了呢?是不是上一次的车祸后遗症?」

九音越想越觉得是,田思意说过,那次车祸,栖墨伤的是脑袋,那么很可能,他

留下了后遗症,就是失忆。这么个狗血的病,这么个小言的病,也让她给遇上了

吗?

男人不耐烦了,「我说小姐,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没那么多闲情逸致跟

你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再一次的甩开九音,九音脚下一个不稳,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跌坐在地上。

她并没有感觉到疼,尽管手掌已经擦破了皮,血肉模糊。她抓住他的袖子,在他

白色的外套上留下一个血印,死活都不肯放开他。

「这段日子,你过得好不好?在这边是谁照顾你?我一直想来看你,可是没

有机会来。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七哥,我从没想过会变成这样,七哥,幸好

还能再看到你。七哥,你是不是失忆了啊,没关系,你现在不认得我没关系,早

晚你会好起来的,你会认得我的。」

九音喃喃的说着,眼泪也跟着落下,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一张灰突突的

脸,变成了花猫一样,她这样告诉自己了,也希望他能相信。

她说前面的时候,他几乎就要拂袖而去了,他开始怀疑,这人是故意让自己

的车给刮倒,是有目的的接近,可后来她眼泪掉下来,他一面赞叹这女人的演技

一流,让他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可他也一面心疼着,莫名其妙的感觉。

女人的眼泪,果然是男人的克星。尽管是街头,这样一个落魄女子虚假的眼

泪,也让他为之心酸了,不过,他不会让这克星来左右自己的思想。

男人再次从钱包里掏了几张钞票塞给九音,「我还有事,就这么多了,别再

得寸进尺了。」

九音愣了一下,迅速的将钱还给他,「我不要你的钱!」

「小姐,那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真的有事情要做!」他没说谎,这一段时间,

他一直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做很多噩梦。朋友帮他约了个心理医生,那

医生名气很大,据说是一流的,能约到他十分的不容易,所以他才急着赶过去,

没想到路上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要什么?他问她要什么。其实九音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拦住一个算是陌生

的男人,这样的念念不忘,到底为了什么。知道他健康的活着,这不就够了么。

田家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血脉受苦呢?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自己一直就

看不透彻,就一直想要亲眼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好好活着。为什么,别人说的也

不相信了,亲眼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可九音还是要肯定他按好,她那少得可怜的悲天悯人。如果这个因为她而受

伤的男人过的不好,那么她永远都不得安生。

九音低着头,略微的镇定了一会儿,偷偷的擦掉了眼泪,再次抬起头来望着

他的时候,已经收敛了方才的哀求神色,她说:「我不要干什么,我要你送我去

医院!」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调高了声调问道:「你说什么?!」

九音郑重的重复道:「我要你送我去医院!仅此而已!不管怎么说,我是因

为你才受伤的,你有义务带我去医院救治。」

男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也像是吃了坏东西一样,脸上的表情极为的复

杂,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说:「晕死!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九音却摇了摇头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的问题!我不接受你这种和

解的方式!你必须送我去医院,然后陪着我治疗,直到我身体完全好了为止,这

是你的责任。」

他愤怒的看着她,若不是多年的礼教,他早就将这一叠钱扔在她的脸上了,

他暴跳着:「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是无赖的行为!」

疯了吗?她在外人的眼里,不一直都是低贱的么,还有谁会在乎呢?

九音冷静的陈诉着:「可我确实因为你受伤了。」

男人简直想翻白眼,就这么昏倒过去,然后反咬一口,是九音把他打昏的,

虽然他身体不怎么好,空长了这身材,却也弱不禁风,经常会晕倒,会头晕眼花。

最终他只好妥协,退一步说:「好,算我倒霉!这是我的电话,我现在有要

事要办,你等等再找我。我肯定让你好好的治疗!想怎么治疗都可以!」

「不行!」九音坚决的摇头。

男人眼底的情感,从厌恶变成了憎恶,「你还怕我跑了不成?那么我就给你

钱,你这人怎么那么麻烦!」

九音咬了咬嘴唇,还有点委屈的模样,「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办,

我不吵你,就在一边等着你,等你办完了,再送我去医院。」

「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他彻底无语了,今天算是遇上了个极品,看

来今天不适合出行啊!他没想到,那么就没开车,今天突然开了,就遇上这种事

情。早知道,真该听劝告,不开车出来。

九音昂着头,瞪大了一双眼睛,无所畏惧的样子,就是在说,我得寸进尺了,

你能把我怎么样吧!

僵持了许久,还是男人妥协了,因为那边一直在催促着他过去,他只好万般

无奈的带上了九音。

九音坐在副驾驶席上,偷偷的打量着他,心里惴惴不安的,也不知道自己这

样没脸没皮的跟着他到底是对是错,只是那会儿看到他要走了,想到可能以后也

见不到了,就突然出此下策了。这不要脸的死缠烂打本事,她还是从张西亚那里

学到的。

张西亚……

他现在在哪里?还生气?

九音来不及想那么多,只听到坐在旁边的酷似栖墨的人说道:「你这幅尊荣

我没办法带你出去!」

九音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跟街边的乞丐也没什么

分别了。

「能不能找个公用卫生间?」她说。

公用卫生间并不难找,她很快的进去,匆忙的梳洗着,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

又换了一件衣服,是她被类似当铺的那老板抢劫了以后剩下的。她将头发挽起来,

露出纤细白净的脖子,胸口有许多擦伤,所以围了丝巾遮住。

对着镜子照了照,还算满意。正在沾沾自喜自己的化妆技术之时,猛然想起

肇事司机一说,那人会不会跑了?她风风火火的冲出来,撞了几个人,在看到那

辆跑车之后,才安了心。

男人有些嘲笑的说道:「你以为我会逃跑?我要是想跑,早就跑了!」

九音不置可否,「是那么想来着,可现在证明,我那么想是错误的。现在可

以走了,办你的事情。」

男人看了看手表,叹了口气,「算了!已经晚了!送你去医院吧!」

再次坐上他的车,车速放慢了许多,他大概也是怕再出现个九音这样的人。

沉默了许多,车子里的氛围有那么一瞬间,跟北极一样的冷。九音不是那种多话

的人,也不是主动说话的人。

通常她话多的时候,都是因为有人跟她抬杠,比如说张西亚,跟特定的某些

人,她才显得话痨一些。

尝试了许久,九音才打破了这个僵局,「那个,怎么称呼?」

男人开着车,漫不经心的说道:「seven。」

九音愣了一下,「seven?七?」

「怎么?」

「没什么,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你哥哥。」

「嗯,我的七哥。」

「可你给我搞清楚了,我不是,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对不起。」九音扯了个笑容出来,「我太久没见他了。」

约好的那个心理医生,seven到底是没有去的,因为已经迟到了,而医

生又是极其讲究时间的,他索性就不去了。

其实,他心里也不是那么想去的,若是一般的医生,去看看也没什么,但是

心理医生就不同,他有些抵触,尽管他心里想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也不

想让医生去探寻什么,虽然那些事情可能是他想要知道的。但总之,他不喜欢自

己在别人的面前透明。就好像是裸奔一样,怎么会舒服呢?

姑且就叫他seven,中文名字叫什么暂且不知,不过九音在心里偷偷的

喊他栖墨。

仔细的看来,他的脸上有一道疤痕,已经跟皮肤的颜色融合了,不过细心的

看,还是有一点点的痕迹。那疤痕从耳根蔓延下来的,一直爬到了下巴,很长的

一道,应该是上次车祸留下来的吧,九音这么想着。

的话不多,说是沉默寡言已经不足以形容了,他就像是一个哑巴,对的,哑

巴,九音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会,也许是因人而异。

九音有些挫败,她怎么在找到了失散的\ 七哥之后,成功的让这个男人讨厌

了自己呢?

一直在他们之间找寻着话题,不让气氛冷掉,九音问了他很多问题,将身体

问了个遍,几乎每个部分,她都问有没有受伤,哪个内脏会疼之类的,还有其他

的情况,比如说住的地方,身边还有什么人等等,活脱脱的一个居委会大妈在查

户口。

最开始的时候,seven还象征性的应她一声,嗯嗯啊啊的回答,再后来,

他沉默了,九音还是在关怀,他忍不住了,就一个急刹车,九音一个不防备,撞

了头,闷哼了一声。

瞥了她一眼,看她那呲牙裂嘴的模样说道:「怎么就不把你给撞晕了呢!」

瞧瞧,这讨厌到了什么地步?她无非是想填补这段时间的空白,因为她心里

不安,心里内疚。

总算是到了医院,seven竟然长长地松了口气,可见他是多么不喜欢跟

九音单独在一起了。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给九音诊治的医生是个亚洲人,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年

纪轻轻的,见到九音和seven的时候,还蛮兴奋的,问过了才知道,这是个

华裔,不过从小在新加坡长大,后来才到了英国。

也算是同胞,自然有很多话要聊。只可惜他对着的是两个闷葫芦,seve

n只是听着,偶尔笑一笑,点个头,算是回答了。九音更为过分,连听都不听了,

只看着seven,看他笑,看他皱眉,留意着他脸上每一个表情,然后开始回

忆栖墨的每一个表情,想着在听到同一句话的时候,栖墨是怎么回答的,栖墨是

什么表情。

那强烈的目光,任谁也不能忽视了。医生是个快言快语的人,再看了这种情

况之后,直接就笑着打趣道:「你们两个感情真不错。」

九音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热,她低着头说道:「我们不是的。」

医生又笑说:「不是什么?」

「不是男女朋友。」

「哦呀!我什么时候说你们是男女朋友了呢?不打自招了啊!」

「真的不是,你别乱说。」九音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的就是底气不足,她

偷偷的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seven,他一句话也没说,好似没听见一样。

医生又说了几句,他彻底的打开了话匣子,那九音和seven开玩笑,弄

得九音十分不好意思,总是试图去跟医生解释什么,可是往往都是越抹越黑。

九音求救一样的看向了seven,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难道不

知道言多必失吗?」

九音哦了一声,再也没开口说话,任由那医生八卦着。

后来美人跟他应和了,医生也渐渐地闭了嘴,专心的给九音处理伤口,胳膊

上和下巴的擦伤都处理好了,他又扒了扒九音围在脖子上的丝巾,露出她的一部

分皮肤来。

「喂!你干什么?」seven惊呼了一声,快步的走过来,抓住那医生的

手说道。

医生笑了笑,「当然是治疗啊!你没看见她这里有伤?你急什么!」他又对

九音说道:「把衣服脱了!」

皱紧了眉头,「就没有护士吗?」

医生还是笑:「你要护士啊!行!护士进来!」

不多时,一个护士打扮的男人进来了,也是个亚洲人,说着生硬的中文,

「老板叫我?」

一看到这五大三粗的护士,头都大了,再看向那个医生,笑的像一朵花似的

灿烂,指着那护士说道:「是要他还是要我?」

强忍着没有发作,「就没有女护士?」

医生点点头,「有,不过放假了。你别那么小心眼儿好吧,我是医生,救死

扶伤的医生!」

这人这的是新加坡长大的?怎么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那么像京片子?

最后还是给九音处理了伤口,胸口处有多处的擦伤,涂了药水,没有手上的

严重,自然也不方便包扎。清洗伤口的时候,seven和医生都出去了,交给

了护士,那护士虽然粗犷一些,但是总比那油嘴滑舌的医生来得可靠。

「那个,我的手伤的严重吗?」九音问道。

护士点了点头,生硬的说着:「还好,别碰水,别做重活,过一阵子就好了,

皮肉伤而已。」

九音咬了咬唇,「能帮我弄的严重点吗?」

护士愣了一下说道:「你要我打断你的手?」

九音咋舌,「看起来严重一点就好。」

护士翻了个白眼,十分的幽怨,一点也不符合他那粗犷的外表。

当seven看到九音的时候,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你手断了?怎么弄成

这个样子?」

九音万分的无奈,她只是跟护士说,看起来严重一点,没想到护士还给她上

了夹板,打了绷带,只差打上石膏了。

医生又乱七八糟的给开了一堆的药,内服外敷的应有尽有,看的人只咋舌。

去付款的时候seven的电话疯狂的叫了起来,seven皱起了眉头,

也还有些无奈的,接电话的时候,拿的一米远,只听那里面有个人大吵大叫着,

咒骂seven放他鸽子,说他不守信用,没有时间观念。

一直将电话拿的远远的,根本就没有听电话里的那人说了什么,直到电话里

的那个人骂的疲劳了,骂不出什么来了,seven才将电话拿到耳边来,说了

句,「再见。」

然后就直接挂断了。

取了车,九音也跟着他上车,seven瞪了她一眼,「你还要干什么?」

九音理直气壮的扬了扬手,「医生说,不能沾水,不能做重活。」

火气不小,「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人,不要太过分!」

九音也挺直了腰板,拿出了跟张西亚吵架的气势来,「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

你得负责!」

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让我照顾你,一直到你的手好了为止?」

正中下怀,九音还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一来,她身上没钱,没有地方可以住,

也没有任何的证件,有个人收留会比较好,以后慢慢的联络大使馆,为她补办护

照。二来,她也想跟栖墨在一起,哪怕他不认得自己,他也是自己的七哥。

九音满怀期待的问道:「可以吗?」

「你做梦!」

「为什么?这是你的义务和责任!」

气急败坏的说道:「要么你去报警抓我,让警察关我个三五七年,要么私了,

我赔钱给你,你喜欢我找谁护理你都行,别再跟着我!」

九音绑好了安全带,死皮赖脸的说道:「我不管,这就是你的责任,必须由

你来完成。」

「你是癞皮狗吗?!」

九音不置可否,就算是癞皮狗,也比流浪狗要好得多。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许久,seven叹了口气,玩味的说道:「你真的要跟

我回家?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会对你做些什么?」

九音撅撅嘴,「我不是三岁小孩,你这样的借口,吓不倒我。」

戏谑的笑道:「真的不怕?我大可以把你卖掉,随便哪个老男人,你要是不

信,今天晚上我就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醉生梦死的地方!你还要跟着我吗?」

九音用力的点头,「你不会买卖人口的。」

似乎耗尽了耐性,怒斥道:「我说你这丫头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别把谁都

当好人!我没那个耐心陪着你玩!你赶紧给我下车!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九音的头渐渐地低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早就僵硬了,她喃喃的说道:「我不

是图你的钱财,也不是图你的男色,我就想让你收留我几天,你看我因为你耽误

了飞机,我现在身上没钱,不能回家,就在你那里借住几天不行吗?看在都是中

国人的份上,你就收留我几天吧!」

连忙摆手,「英国的华人多了,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流浪者,我要是都收留了,

我家里还不成了避难所?」

「就几天而已!真的不行吗?」

「要不这样,我买张机票给你,你赶紧走吧!」

「可我身上的证件丢了。」

「你该不会是要说,你的证件也是因为我丢的吧?」

「可能是的。」

「靠!你这无赖的本事,还真的修炼到家了!」

「拜托了!」

突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这遇上的到底是什么人?在伦敦生活快要一年了,

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癞皮狗,可看她那可怜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他也并不

是个慈善家,别人再怎么可怜,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可,现在就是不忍心了,

对这丫头狠不下心来,这是为什么?

最后seven叹了口气说道:「真的就只是几天而已吗?」

九音的那一双期待的眼睛,瞬间睁的很大,用力的点头,「就是几天而已,

拜托你了。」

「这是你说的啊,只住几天,等你的手好了,立刻给我离开。」seven

冷着脸说道。

「谢谢,谢谢你!」九音喜笑颜开,情不自禁的就抱住了他的脖子,sev

en一脸的惊愕,「你快给我放手!」

九音吐了吐舌头,「对不起。」

忽然觉得,自己难得一次的好心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按理说是坚决不能收留外人的,他是跟堂哥住在一起,他堂哥这几天有事,

回中国去了。堂哥走的时候,千叮万嘱的,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一切小心。要是

堂哥知道他收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还不拿刀砍死自己?要知道,他堂哥以

前是混黑社会的。seven也在怀疑,堂哥是在国内犯了事情,所以出来避难

的,因为堂哥那张脸长得就不像个好人的样子。

现在只期望,堂哥晚点回来,在堂哥回来之前,就把这丫头给赶走。

住在一片庄园里,院子里种了大片的花草,因为时节尚早,所以并没有开放,

也因为这一片的花草,所以这里空气新鲜的很,天空难得的晴朗,蓝汪汪的一片,

扣在这碧绿之上。

房子是典型的欧式建筑,城堡一样的,乍一看去,还以为是缩水了的圣彼得

堡。房子是上下两层的,一层是厨房跟客厅,客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壁炉,看样

子并不是装饰,冬天的时候,想必很温暖。

楼梯的扶手上,雕刻着的花纹,墙壁上挂着的壁画,脚底下铺着的地毯,都

将古代欧洲的风味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房间的摆设似曾相识,九音赤着脚,站在门口心里一阵的潮涌。这摆设像

哪里?田家那栋奢华的房子,栖墨的房间。就连这空气里的味道,都是一模一样

的,一个人的记忆没了,生活习性也会一点点的透漏出来的,还说这人不是栖墨

吗?

「你怎么了?」seven伸手在九音的眼前晃了晃,「傻了?」

九音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你家太漂亮了。」

翻了翻白眼,指着楼上说道:「走廊尽头的那一间房间先给你住,不要随便

乱动里面的摆设,也不要随便在这屋子里乱跑,我看见你头疼!」

这房子虽然大,可是真的能住人的房间并不多,seven给九音安排的这

一间,原本也不是客房,而是一间书房。

这房子是他堂哥的,那人也是五大三粗的,哪里会看书,所以书房根本就是

个摆设。seven来这里住了差不多一年了,家里并没有来过客人,唯一认识

的几个朋友,也都是堂哥介绍的。堂哥管他很严苛,有时候seven会觉得受

不了,也不是三岁的孩童了,没那个必要总是看着他吧?好像他随时都会出事一

样,弄得seven很郁闷的。

按理说也过了叛逆期,可还总是喜欢跟堂哥抬杠顶嘴,他要往东,seve

n就偏偏往西。不过也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才会如此。

收留九音还真的是冒死了,若不是看她太烦,太过可怜,他也不会如此了。

没有上楼去,在厨房里鼓动了一会儿,不多时,饭餐摆上桌去,是中餐,他

跟着堂哥的口味。堂哥不喜欢油腻腻的西餐,家里就一直坚持吃中餐,其实se

ven的潜意识里也是不喜欢西餐的,正中下怀了。

厨艺也是这段时间给锻炼出来的,以前怎么样seven并不太清楚,他似

乎遗忘了很多的事情,也没人告诉他过去,只跟他说,你在这里好好地休养,过

阵子就会好了。他就在这里静养了,这房子里的一切,这周围的环境,怎么看都

是一个十佳的疗养院。

并没有叫九音下来吃饭,虽然九音一口一个义务和责任的,那丫头搞不清楚

状况,什么叫义务和责任?那是对于未来老婆的,对她还需要什么义务和责任?

简直是在开玩笑。

但是当九音下楼站到了seven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的,讽刺道:

「你闻着味道下来的?鼻子可真灵!」

她是肚子饿了,今天只吃了早餐,如今华灯初上了,她的肚子一直在唱空城

计,若是不想饿死,就必须脸皮厚一些,这个道理果然是强硬!

九音二话没说,在seven的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盛了一碗稀饭,自顾

自的吃了起来。

咋舌,还真是有这样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人哈!

稀饭煮的十分可口,米入口即化,有一点点的鲜味,更让九音惊奇的是,这

种味道她以前尝过,是栖墨带她去吃的,是黄哥店里的味道。九音更加确定了,

这人就是栖墨没错。

吃饭的时候,喜欢看报纸,沉默着将头埋在报纸里,这个习惯并不好,可却

是很多人都有的,张西亚也是如此,不过仅限于吃早餐的时候。而张西亚那人变

态的是,他看的不是财经新闻,而是娱乐八卦,哪个富二代又跟哪个明星闹了绯

闻,哪个富二代又闯了祸。

九音时常会鄙视张西亚,男人也这么八卦,可后来九音才知道,财经和政治

方面的新闻,张西亚不用看报纸也能知道,他的一堆助理和秘书也不是吃白饭的。

往往他知道的时间,比报社知道的还要早。他看八卦,也不过是为了了解,哪个

财团的继承人有了麻烦,哪个财团现在可以合作。私生活,总是会透露一个人很

多的讯息,这一点,娱记帮了张西亚的大忙。

九音摇了摇头,怎么好端端的想起张西亚来了,张少现在说不定在哪里潇洒

呢,还管她死活?九音赶走了那些思绪,看了seven一眼然后问道:「这里

你一个人住吗?」

「你查户口啊?」seven颇为不满,可还是回答了,「我跟我堂哥住,

这庄园是我堂哥的。」

九音心里一紧,堂哥,那么很可能就是黄哥了啊。她又试探着问道:「那这

稀饭是你煮的?很好吃啊,比一般的酒店大厨水平都要高呢!」

这奉承对于seven并没有什么大作用,他还是不冷不热的说道:「是我

堂哥教我的,让我一个人在家别饿死。」

堂哥不让seven叫餐,也不让他去外面吃,总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s

even说请个保姆吧,堂哥也不放心,最后是这哥俩轮流做饭。

九音心里已经肯定了,张口就问:「黄哥他好吗?」

一阵的惊愕,警惕的看着九音,「你怎么知道我堂哥姓黄?」

九音淡淡的笑了,「黄哥不姓黄。」

的眸子瞬间就冷却,凝视着她,「你到底是谁?」

九音耸耸肩,轻快的说道:「田九音!」

「你怎么认识我堂哥?」

「我七哥介绍我们认识的。」她说七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变化,

企图让他想起来,可终究没有。

重新开始打量她,这个瘦弱的女孩,她的理直气壮,她的委曲求全,她的柔

弱无助,这一些串连在一起,甚至让他开始怀疑,她的出现是不是一个阴谋。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九音被他看的有些窘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道。

忽然笑起来,「没有,只是突然觉得,你洗干净了,还是蛮好看的。」

就在她一次次的试探之后,seven突然决定,就陪她玩玩。

这是夸奖的话,栖墨以前也说过她好看,可这感觉完全不同,所以让九音觉

得不踏实了,尽管他们是一个人,可是现在叫做seven的男人,更加轻佻了。

站起身来,冲着九音扬了扬下巴,「我要出去,你要不要跟着?」

「去哪里?」九音问。

的眉梢不自知的上挑,「你可以选择不去。」

不去?依照九音现在的情况,自然是seven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了!

这个城市,乃至于这个国家,她认识的人,能够依靠的人,恐怕也只有seve

n了。

「我去。」

笑了起来,「要去的话,换件衣服,你穿这个去,恐怕人家不会让你进去。」

九音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宽松的衣服,是张西亚的衣服,也不知道怎么就把

这衣服给带出来了。早知道把这衣服卖了,估计比她的衣服值钱。

并没有多想,九音换了衣服,跟着seven出门。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着,一直开到了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糜烂的气息,洋溢了满场。

从庄园开车到市区,用了足足一个半小时,他们来到酒吧的时刻,已经是月

上中天。

而这对于酒吧来说,还只是一个欢畅的序章。

拉着九音混入这欢场里,布鲁斯蓝调让这里看起来柔和了一些。昏暗的灯光

里,有男人和女人的欢笑,似乎在这阴暗里,人总是容易沉迷,也似乎,来这种

地方,不沉迷的话,有些不合群了。

九音并不经常来这里,她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了,酒吧于她来说是个遥远的

地方,以前她再怎么不济,也还是个乖孩子的形象,尽管她并不是个乖孩子,可

那些男人们,总是给她灌输了乖孩子的思想,以及乖孩子的形象。

突然站定了,九音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背上,鼻子酸疼

的。

没理会九音,看着沙发里那个,正在与怀里的金发美女拥吻的男人,sev

en盯着他们,也不说话,只等着那男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然后自动停止那香

艳。

金发美女的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呻吟,男人的手在她的衣服下畅游着,女人

丰满的双峰呼之欲出,她像一条蛇,缠绕在那男人的身上,而那男人想必也是个

极致的人儿,他挑逗着那女人,让那女人为他倾倒。

只觉得,他们已经忘记了这里还是公共场所,下一步的动作,就是挣脱了身

上所有的束缚,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欢爱。九音站在seven的身边,有些看不

下去,将头转到了一边,倒也不是因为害羞,情事她经历过,现在看见了,也不

会装成很纯洁的小女生,来脸红来尖叫之类的。她不是不会害羞,只是跟她没关

系的事情,她没必要害羞,浪费感情。

终于看不下去,咳嗽了一声,那个正在享受欢爱的男人似乎发现了seve

n的存在,拍了拍怀中的女人,与女人耳语道:「宝贝儿,今晚等我,现在我有

朋友来了。」

女人没多说什么,给了男人一个火热的吻,就离开了这里。

男人笑着看向seven,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今天怎么有空

来了?你堂哥不在?」

笑了起来,「怎么你也拿堂哥压我了?」

男人复又喝了一口酒,他的皮肤很白,眼睛并不是纯黑色的,这一双眼睛里

带了许多的玩味,大概是个混血儿,也是个极致了的男人。

「这位是?seven,新交了女朋友?」男人这才发现了九音,玩味的打

量着九音。

挑了挑眉说道:「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今天为什么找你?」

男人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收起了方才脸上所有的慵懒,惊呼道:「sev

en!你搞什么?」

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你的老本行啊!」

男人皱了眉头,「你缺钱花?」

摇了摇头,「不是。」

男人撇撇嘴,你跟她有仇啊!「瞥了一眼九音,」反正,人你看见了。涯,

怎么样你说话。「男人无奈的摇头,」你堂哥知道了,会砍死我的!「」你还会

害怕?「seven哈哈的笑着,这么说来,就是同意了。

九音站在一边,也挺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几乎是在耳语,这里的音乐

声又大,她只能一直的迷惑。不多时,seven站起身来,饶过九音的时候,

九音拉住了他,「你去哪里?」

瞥了她一眼,「洗手间,你要跟着吗?」

九音讪讪的收回手。

沙发里懒洋洋的那个男人,看到这场景不由得笑了起来,seven走后,

他冲九音招了招手,九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叫我?」

男人点了点头,「过来坐吧,站着多累!」九音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印象,

觉得他轻浮,他让她坐,她也没动,「不用了,我不累。」男人笑了起来,突然

起身,将九音拉过来,她一下子跌坐在沙发里。

九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男人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伸出了手,「嗨!我叫涯,

怎么称呼?」

他的眼神让人觉得不舒服,所以九音不想理会,若不是这人是栖墨的朋友,

她也不会坐在这里,只能隐忍着。

叫做涯的男人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九音时而应一声,反应淡淡的,可

也没能阻挡涯的兴致。他开始觉得,这也不是一块榆木疙瘩,偶尔换换口味也还

是不错的。他忽然决定,自己也可以尝试一下。

许久之后,也没见seven回来,九音不禁开始担心,话也多了起来,一

直在问涯,seven什么时候回来,涯刚开始的时候说很快。可很快这个词,

用得多了,就变成了很慢。「seven可能是去楼上休息了,不如我带你去找

他?」涯笑着说道。

他的表情加上言语,足以证明他不是个好人,可一想到栖墨,九音脑子就呈

现了瘫痪的状态,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若是在往常,她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地相信

别人。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九音这才知道,涯是这间酒吧的老板,跟黄哥是朋友。

舞台上的女郎跳着性感妖娆的舞蹈,她们身上唯一的装饰,就是那一双黑色

的皮靴,她们围绕着钢管,不断地魅惑着台下的男人。

九音皱了皱眉,不再去看那些风景,涯看到了心情似乎大好,这还是个纯情

的妹妹嘛。

房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九音心里跟着咯噔一声,她迅速的将房间找遍,却

没有seven的身影,九音一下子慌了神,厉声问道:「seven呢?你不

是说他在这里?」

涯笑着靠近,轻佻的语气,「哦?是吗?他可能已经走了吧。」九音先是一

惊,然后咬了咬唇说道:「那我也走了!」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让他看起来

魅惑至极,「走?你去哪里?我没说走,你怎么能走?」

九音向后退了一步,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涯歪了歪头,还是慵懒的样子,「听不懂吗?好吧,不管你是真的不懂,还

是假的不懂,我都给你解释一遍,这里如你所想的不是好地方,而seven刚

刚已经把你卖给了我。我想怎么处置你,也都是我的事情。现在明白了吗?」

贩卖?

这两个字像是一块巨石,砸在了九音的头上,让她头晕眼花,只消再用力一

些,就会让她头破血流的。她竟然被贩卖了,被seven贩卖,被那个她认定

了是田栖墨的seven贩卖了!卖给了一个经营桃色交易的商人,让她在这异

国他乡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那个人,真的是田栖墨吗?是那个笑起来,脸上梨涡乍现的可爱男子?还是

她真的认错了人?他们不过是外表相似而已。她因为太过担忧,太过挂念,所以

产生了幻觉,才会觉得他们两个人的气场一样,才会觉得他们就是一个人?

他一定不是他,栖墨怎么会出卖她?可,seven不是栖墨的话,为什么

感觉那么像?可如果真的是他,这叫她怎么办?

涯慢慢的靠近着九音,欣赏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好似在欣赏一幅油画,

他的唇角微微的上扬着,暧昧的笑着。眼前的这个丫头并不是他的菜,他喜欢的

女人是极致妖娆的,最起码也要有34e吧!但是他觉得有趣,男人真正享受的,

并不是一个妖娆的女子在自己的身下承欢,放荡的呻吟,而是看着一个清纯的女

子,慢慢的放荡起来,他们享受那个过程。

终于,他靠前,九音退后,已经退无可退的,她的背贴在墙上,双臂伸开,

将九音困住,头低下来,头发扫着九音的额头,他笑了笑说:「你这表情该怎么

形容?我中文不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跟调色盘一样的有趣。」距离太近,

所以他的气场太过浓重,他身上的香水味充斥着九音的鼻子,嘴巴一张一合带着

淡淡的酒味,九音不禁皱了眉头,冷冷的说道:「让我离开!」「你还没搞清楚

吗?我说了,你现在是我的人。」涯漫不经心的说着,手指捏了九音的头发在手

里把玩着。

九音用力扭头,将头发从他的手里拽出来。「哎呀!掉了好多根呢!你太暴

力了,女孩子这样可不好。」涯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捏着的断发吹到九音脸上。

九音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你是吃河水长大的吧!管得这么宽泛!」涯愣了

一下,旋即笑了起来,嘴里喃喃的重复着:「吃河水长大的?呵呵,有意思。」

「你觉得很有意思?」

涯点了点头,他的额头直接贴在了九音的额头上,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你不这样觉得吗?我们在一起,还是蛮有意思的,现在开始庆幸了,还好我把

你留下来了,不然可少了个乐趣。」九音心里一阵的厌恶,一把推开他,怒斥道:

「seven在哪里?我要见他。」涯没有料到她突然爆发,一下子撞在了柜子

上,他也没恼怒,优哉游哉的靠在柜子上说道:「走了。我先前就说过了。」九

音昂起了头,「我知道你们认识,你可以帮我找到他。我要见他!他没那个权力

贩卖我!」涯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哦呀!你可能不懂,这是黑市,再

者说,我凭什么帮你找他?据我所知,你身上可没有证件。」九音冷哼一声,

「你以为我没有证件,就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吗?」

涯挑眉,颇有兴趣的说道:「哦?这么说,你还要给我点颜色看看了?」

「不敢!不过,你趁早放了我,对你有好处的。钱,你要多少,我可以给你。s

even卖我是个什么价钱,我十倍甚至百倍的给你。」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

还不是问题,钱她有,只是没带在身上而已,很多年前,田午伊曾经给过她一张

信用卡,虽然她没有用过,可她也知道,田午伊曾经在里面存了很多的钱,给自

己赎身该是够了。当然,她祈祷,自己的身价不要太贵。

涯笑了起来,「呵呵……想不到,seven还拐骗了一个女富翁给我!不

过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想让你走了。」他说着,靠了过来,再次将九音逼到墙角,

眸子里收敛了笑意,「今天晚上陪我吧!」涯的手十分好看,竹节一样的修长纤

细,白皙如玉,这本该是一双女人的手,可放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竟然也没有丝

毫的不适。可这双漂亮的手,正在向九音靠拢,亦或者说是侵犯。

突然一声巨响,门被人撞开,九音都还未来得及去躲避涯的手,他们两个同

时看向门口,跌跌撞撞的那个人,是seven。「涯!这人我不卖了!」se

ven说道。

他走过来,拉开涯,将九音护在身后,重复了一遍,「人我不卖了。」涯扑

哧一声笑了起来,「seven你在跟我说笑吗?你说卖就卖,你说不卖就不卖

了?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我才刚刚对她有点兴趣呢!」毫不退缩的看着

涯,同时将九音护的更紧,像是动物界的母亲在保护自己的幼仔,他说:「卖给

你了?你有什么证据?是有发票啊,还是有手续?涯。」躲在seven身后的

九音,也忍不住要笑了,他这是什么借口?不过,他来了,幸好他来了。栖墨怎

么会丢下她呢,车祸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走,但是也没丢下她,现在怎么会丢下

呢?幸好他来了,幸好他还是栖墨。

涯哈哈的一声大笑了起来,拳头捶着seven的肩膀,「你这臭小子!买

卖人口还有给开发票的?嫌警察不够忙是吗?!」却是不苟言笑的,「这么说,

人我带走了。」他说着,就拉了九音的手要离开。「等等!」涯挡住seven,

「seven我们这一行有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你要明白。」不慌不忙的说道:

「行!你跟我讲规矩,我讲不过你,我叫我堂哥来跟你讲规矩,这事情是我惹的

祸,烂摊子交给他来收拾,到时候我就跟他说,我也玩了一次买卖人口,买主很

大方,是他的好朋友涯,你看这样行吗?」

涯满脸的无奈,「seven!你这臭小子!你堂哥会杀了我的!」摊摊手,

一个万分无奈的表情丢过去,就是在说,就是为难你,你能怎么着吧!

涯看了一眼手表,收敛了笑容,「还不错,比我想象中的快一些。seve

n,我以为你会再过一会儿才回来呢!到时候我生米煮成熟饭了,我看你去哪里

哭!」涯也甩给了seven无奈的表情,潜台词就是,早知道你会回来了,我

逗你玩呢!

瞥了一眼九音,颇为嘲讽的说道:「她不值钱!」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再

卖了。

一直牵着九音的手,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他掌心里都是汗,九音默默地跟

在他身后,他健步如飞的。九音偷偷地笑了起来,栖墨没丢下她,回来找她了,

这果然是栖墨。

回头瞪了她一眼,「你还笑!刚才多危险你知道吗?」

九音还是傻笑着,方才的怒气,已经在他撞门进来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不长脑子的!跟我回去!」seven瞪了她一眼,训斥道。

回到seven的庄园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白肚皮了,竟然折腾了一天一

夜,九音早就疲惫不堪,人在车里睡死过去,任由seven怎么叫她都不醒。

他只好将她抱回房间去,她的身体软软的,还带着一些牛奶和水果混合的香味,

他愣了一会儿,这种感觉,好熟悉。

最气人的是,他刚把她放到床上,九音的眼睛就缓缓地睁开了,揉了揉睡眼,

一副被打扰了睡眠不悦的样子。「你怎么在这里?」九音嘟囔了一句。

瞪着她,愤愤的说道:「你,明天马上去给我办理证件挂失手续!然后立刻

给我离开这里!」说完,他将门砰的一声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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