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征南(3.12-3.17)
【17章有缠足内容,慎入】
作者:sss1
28年9月30日首发于会所
字数:27305
12、逃亡路上
所谓十指连心,自从在宴会上被呼延平折断了手指后,虽然已经被军医接上,
戴了夹板,但冯雨还是常常痛得汗如雨下。他心里,恨死了折断他手指呼延平和
打死他兄弟的呼延庆,也恨死了他们的元帅穆桂英。他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亲
手诛杀呼家兄弟和穆桂英,为冯雷报仇。当他听说穆桂英和五虎将被魏登擒获的
时候,心里欣喜万分,还道复仇的机会到了。不曾想,魏登竟纳了穆桂英做小妾,
软禁了宋军五虎将。所以,他只好迁怒于宋军,他希望看到十余万北宋大军有朝
一日灰飞烟灭。
魏登的纳妾大典很是隆重,但冯雨却无心玩乐。这几天,他已经派出了数十
拨探子,终于探明了宋朝水军的码头。只可惜天不假时,信风不对。所以他一直
郁郁不乐。
到了二更时分,宾客都有了醉意,纷纷告辞回家。冯雨的手痛又开始发作了,
也辞了魏登,独自走出魏府。府外,空气很是凉爽。奇怪的是,连续下了好几天
的雨,竟然停了。
冯雨看着穿城而过了风,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他不顾手痛,返身朝魏府奔
去。
此时的魏府内,早已繁华落尽。大堂上,杯盘狼藉,只有几名家丁在那里收
拾。冯雨随手抓过一名家丁,问道:“魏将军现在哪里?”
那家丁见是他,不敢违抗,如实答道:“和夫人去了洞房。”
冯雨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又向洞房奔去。在拱月门那里,被佟风、包信等人
拦住了。冯雨怒斥二人道:“我有军机大事向魏将军禀告,尔等拦我于此,要是
误了军机,唯你们是问!”
纵使春宵一刻值千金,但二人也知道,军机大事关于社稷,不是儿女私情可
以比拟,便把冯雨放了进去。来到洞房前,冯雨知道魏登脾气暴躁,也不敢乱闯,
便让侍女先去向魏将军禀告。
过了良久,魏登才衣衫不整,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他见到冯雨,劈头盖脸
就是一通臭骂。
冯雨不敢还口,等他骂完,才指着远处的风向杆道:“今夜雨已停,信风已
至。时不我待,明日即是反攻宋军的最佳时机了。”
魏登把眼一瞪,骂道:“城里守军不过三万,宋军城外有十余万之众,贸然
进攻,岂不寻死?”
冯雨道:“在下已经探明宋军囤船的码头,只要放一把火,就能把他们这几
天搜寻来的船只全部付之一炬。没了船只,宋军便攻不了三江城。在下听闻他们
军中粮食已经短缺,不多日,他们便会挨饿。我们在出城杀他一阵,保管大胜。”
魏登这才息了怒火,点点头,道:“言之有理。”虽然已经把穆桂英擒获,
在城外扎驻的宋军,仍然是他心头大患。何况,现在掌军的是丝毫不亚于穆桂英
的萧赛红。他真的害怕,有一天宋军会突然攻破他的城池,那么他的江山美梦,
刚刚开始就要破灭了。
“那你快去整备水军,明日破晓,向宋军发动进攻。”魏登吩咐道。
冯雨领命而去。魏登站在洞房前,心中欣喜。只要退了宋军,他就可以和穆
桂英天天行云雨之乐了,还能加官进爵,到时候他手中的兵马,就不止三万了。
这是他迈出美梦的步。
待冯雨走远,魏登这才转身回到洞房。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似有人走动
的脚步声。他心里暗叫:不好,怕是宋军的奸细来救穆桂英了。当时酒都醒了五
六分。因为他知道,穆桂英中了他的迷迭香,一时半刻是醒不过来的,而他一直
站在门口,没看到有什么人进出。唯一的可能,便是屋里进了宋军的奸细。
他猛地一脚踢开了房门,果然见一个矬子骑坐在穆桂英的身体上,不由大怒,
上去要和那人拼命。不想那人对着他射了一镖,正中他的大腿根部。魏登疼痛难
忍,跌跌撞撞地跑出洞房,大声呼救。
一直在院子外守候的佟风、包信二人听到呼救,急忙带兵赶来,救下魏登。
佟风护着他,去往郎中那里救治。包信亲自带兵赶上楼去,不想楼中已经不见刺
客的踪影了。
这时,包信听到屋顶有“窸窸窣窣”的动静,赶紧让人上屋顶查探。等他们
上了屋顶,却见刺客已经下了楼,唯见远处一个身材略显笨拙的黑影,扛着一个
人形,正在大开杀戒。杀伤了十余名士兵后,遁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包信调遣了军队,在魏府里上下搜查了一番,却找不到任何有关宋军刺客的
蛛丝马迹,只好作罢。他想起将军被刺客所伤,便去医馆探望。
魏登的伤势并不太重,只是暗器击中了他的大腿,险些伤了他的命根子。医
官对包信道:“大人无需担忧,只需静养几日便可恢复。”
包信打赏了医官,去见魏登。只见魏登的大腿处,缠着厚厚的纱布,血水依
然不停地往外面渗漏。
魏登一见包信,便问:“抓到刺客没有?”
包信黯然摇了摇头:“刺客和二夫人俱不见矣。”
魏登勃然大怒:“传我将令,封锁城门,任何人等,不可进出。如有违令,
定斩不饶。调三千守城官兵,对三江城逐家逐户,务必要给我抓到刺客。”
包信领命而去。佟风默不作声,他自己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听到包信说穆桂
英被人救走,他竟会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兴奋呢?
长夜漫漫。三江城里升起了一层水雾,夜色和雾气混在一起,像一团团浓黑
的墨汁,向曾杰迎面泼来。巷子里,几乎身手不见五指。曾杰也不知道自己已经
走到了哪里,一路路磕磕撞撞,在民居中间纵横交错的巷道里不停穿梭,好在身
后的追兵已经被他甩掉了。
穆桂英还没醒来,压在曾杰的肩上越发沉重。曾杰气喘吁吁,两腿如灌了铅
一般,再也走不动了。他不敢去惊动百姓,生怕他们道出他的行踪。又走了一段,
他隐约看到了远处黑乎乎的城墙,一条水道在城门下穿过,是唯一出城的道路。
城门下,灯火通明,无数人影在来回巡弋。
曾杰知道,魏登已经下令封城,他只得另觅他径出城了。他沿着城墙,摸索
着前进。
三江城,建在两山之间的广阔水面上。它前后面水,左右依山。现在唯一的
出路,就是遁入山林,另觅小径返营。就算回不到宋营,在山林里暂时躲起来,
也好过被敌人凌辱。曾杰打定主意,往山边走去。终于民居渐渐稀少,两边开始
空旷起来。偶尔出现一两个房子,黑漆漆如同鬼屋,渺无人烟。
曾杰忖道:此处没什么人迹,房子应都是先人所留。想我现在也走不动了,
反正一天半会也逃不出城,不如在此处暂且先休息一阵,养精蓄锐,待天光亮些,
再作打算。他寻了一间已经几乎破败的屋子,敲了敲门,听没什么动静,就伸手
去推。不想房门一退就开,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屋里到处落满了灰尘,蛛
网随处可见。
/家.0m
/家www.om
/家.om
如此破败,曾杰反而感到庆幸。至少,他的踪迹不会被别人发现了。他拾了
些稻草,在墙角铺好,把穆桂英从肩上放了下来。
此时,穆桂英依然在沉睡中。由于刚才在魏府的打斗,原本裹在她身上的衣
物,又有些散乱了。两条如象牙般的手臂垂在两旁,大红色的嫁衣半遮半掩,酥
胸半露,两条修长的腿微微弯曲着,一双如白玉雕砌的秀足,纤细而羞窄,十个
脚趾紧紧扣拢。那场景,让穆桂英性感的身体若隐若现,身体诱惑的部位欲盖弥
彰,让人忍不住有种想要占有的冲动。
曾杰不禁看得有些痴了。他蹲下身,抓起穆桂英的衣角,替她往上拉了拉,
遮住了她几乎跃出来的两团肉球。按理说,穆桂英是他妹妹的婆母,他不应对她
有非分之想。可不知怎的,曾杰竟有一些把持不住的冲动。他低下头,在穆桂英
的朱唇上一亲芳泽。
穆桂英的嘴唇冰冷却柔软,口中的蜜津香甜可人,让曾杰欲罢不能。他紧紧
地吸住了女元帅的舌头,穆桂英毫无回应,却任他摆弄。尽管曾杰知道,这么做
有违天伦,可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他暗暗想道:如此佳人,竟遭魏登蹂躏,
实在可惜。
曾杰的舌头纠缠在穆桂英的两齿之间,双手情不自禁地伸向遮掩在她娇躯上
的衣物。穆桂英的身体柔滑,大红绸缎的料子,轻轻一碰,便滑落下来。露出了
她晶莹洁白的上半身,她的胸前,两团肉球坚挺而结实,丝毫没有生过三个儿子
一个女儿的痕迹。
曾杰将双手罩在穆桂英的乳房上,尽情地蹂躏起来。他做梦也想不到,曾经
不可一世的大元帅,现在竟让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怪不得,魏登对她如此痴迷,
原来,玩弄这样一个女人,可以让男人如此兴奋。
曾杰索性扯掉了盖在穆桂英身上的衣物,丢到一旁。她娇美的胴体便完全裸
露出来。曾杰的双手放开穆桂英的双乳,向下移动,摸住她的双腿。穆桂英的皮
肤向丝绸一样光滑,惹得曾杰性火大起。他双手握住穆桂英的膝盖,将她的双腿
向两边分开。
和她光鲜的肉体不同,穆桂英的私处已经被魏登奸淫得红肿不堪,但却更惹
人怜爱。曾杰将手指探入她的小穴,里面潮水泛滥。曾杰心里暗暗发笑:想不到,
你这个平日里威严英武的大元帅,在私下里也是如此淫荡啊。竟被魏登奸到汁水
横流。
穆桂英动了动眼睑,发出了轻微的呻吟,仿佛在做着春梦。
曾杰着实吓了一大跳,赶紧把手撤了。“元帅?元帅?”他轻轻呼唤着。
穆桂英还是轻轻地呻吟,扭动了一下身体,像是对曾杰的突然撤手表达不满。
曾杰见她仍没醒来,又大起了胆子。他的身子俯得更低了,几乎都要趴在了
地上,他把嘴凑近了女元帅的阴户。穆桂英没有萋萋芳草的私处,看上去尤为真
切,像是一个袒露的洞穴,盛情邀请着男人的进入。曾杰伸出舌头,轻触穆桂英
的阴部,舌尖上,是微咸的滋味。但在曾杰看来,这简直是人间的珍馐美味。他
索性把舌头完全探进穆桂英的小穴,尽情地吮吸起着她从私处泌出的蜜液。
毫无意识的穆桂英居然抬起腰部,身体迎合着蠕动起来。
“贱人,你可真淫荡啊!”曾杰口齿不清地喊道。他自己也不知道,竟会对
着他一向敬重的元帅,喊出这样的称呼。“来……多流些淫水,让我多吃些……”
睡梦中,穆桂英感觉自己正在被人侵犯,但这几天,她总是噩梦连连,梦境
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在虚幻中,她被侵犯的次数远比现实中多得多。她以为只
是梦境,但尽管如此,她也不想在这样的梦境里继续沉沦下去。所以她拼着命,
睁开了眼睛。
她记得,自己是在洞房里和魏登交欢,可为什么眼前尽是一片漆黑呢?而且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充满了潮湿的霉味。
曾杰感觉到穆桂英醒来,急忙倒退了两步,愣愣地看着她。
穆桂英感觉头痛欲裂,眼前模模糊糊地有个人影在晃动。她不知道自己身在
何处,但可以确认,眼前的人影绝非魏登,便问道:“你……你是何人?”
曾杰以为穆桂英已经知道了是他在猥亵她,心里惊慌,结结巴巴地道:“元
帅,在,在下曾杰。”
穆桂英一听是曾杰,心里大喜过望,仿佛坠入永黑深渊的她,又看到了一丝
曙光:“曾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对了,我们现在在哪里?”
曾杰道:“在下奉了萧赛红元帅之命,潜入三江,前来营救元帅。请穆元帅
恕末将营救来迟,死罪。”
“是吗?”穆桂英感到了一丝安慰,“我们现在已经出了三江城了吗?”三
江城对穆桂英来说,是个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地方,她一炷香的时间也不愿多待。
“在下营救元帅时,不料惊动了魏登。现在他已经封锁了城门,我们只能另
觅他径了。”曾杰如实向穆桂英禀告道。
“这么说,我们还在城里?”穆桂英忽然又害怕起来。
曾杰点点头,道:“请元帅放心,末将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救元帅脱离虎口。”
穆桂英听到曾杰口口声声叫自己元帅,不由又泛上一阵酸楚,苦笑道:“今
时今日,我哪里还有资格当你们的元帅啊?若你能救我脱离苦海,桂英他日自当
感激不尽。”
曾杰连忙跪地磕头道:“末将为元帅效劳,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穆桂英环顾了四周,问道:“五虎将何在?”
曾杰这才一拍脑袋,暗呼自己愚笨。他一心想着要救穆桂英,却把五虎将给
忘在了脑后。他说:“情急之下,末将来不及救那么多人。只能先救了元帅,再
作打算。”
穆桂英挣扎了几下,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是她浑身乏力,使不上一点劲。
曾杰连忙上前去扶,却又见到了穆桂英一丝不挂的身体,甚觉尴尬,急忙捡
起地上的衣衫,给穆桂英披上,道:“元帅,你要作甚?”
穆桂英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赤身裸体,也觉得有些难堪,忙抓过曾杰递来
的衣服,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裹了起来。她忽然又感觉到自己的下体如潮水喷涌,
以为自己在睡梦中失态,不敢正视曾杰,低着头道:“曾杰,我要回去。”
曾杰一惊,道:“末将好不容易把元帅从敌营救出,为何又要回去?这岂不
是送羊入虎口吗?”
穆桂英摇着头说:“不!还有文举和四位将军的性命在魏登的手里,我绝不
能一走了之。魏登要是见我跑了,他们五人的性命就难保了。”
曾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穆桂英如此顺从,是投鼠忌器,顾及了五虎将的性
命,心里不由甚是感动。说:“元帅爱兵如子,末将敬佩。只是一条,留得青山
在,不怕没柴烧。待元帅出了城,领大军踏平三江城,把五位将军救出。何苦要
寄人篱下,成为俎上鱼肉呢?”
穆桂英的身体又瘫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何去何从。一方面,她真的
不愿继续待在三江,甘心当人妾室;另一方面,她又担忧五虎将的性命。用自己
的身体,去保住五虎将的性命,可谁又会理解她的献身呢?自己身为堂堂大元帅,
如今却被婆家休了,又转而成了敌将的小妾,自己又怎么向人诉说各中的苦衷呢?
在战场上一向临危不乱的穆桂英,这会儿却是心乱如麻。
13、失而复得
魏登很是光火。包信、佟风前前后后来找了他几次,就算是调动了三千守城
军对三江进行了全面,也依然没有找到一丝刺客的踪迹。他把佟、包二人叫
到跟前,想臭骂他们一顿,可是被刺客伤了下体,中气不足。
魏登的夫人史文英来探望他。史文英约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可是看上去憔悴
无比。她总是板着一张脸,这让魏登很是不快。所以魏登一直不会让她出现在什
么场面上。本来在魏登和穆桂英的婚典上,作为二夫人的穆桂英要向史文英敬茶,
但魏登没有邀请史文英出场,所以这个环节也就免了。
这一天,史文英站在闺房前,听到府里一片喧闹,便叫过儿子魏珍、魏宝问
道:“今日府里出了什么大事么?”
魏家二子答道:“回禀母亲,是父亲大人纳了小妾。”
史文英有些幽怨,叹道:“你父亲又在哪里寻了个良家妇女?”
由于魏登事前吩咐过儿子,不许把他捉到穆桂英的事情向他们的母亲透露,
所以他们只是附会了一番。他们不知道母亲的身世,父亲也从没向他们提过,仿
佛史文英就是凭空而降的一个人。但是儿子凭着他们的母亲操着一口汴梁的口音,
猜测应是大宋京城人氏。与父亲的残暴相反,母亲是一个吃斋理佛的善人,她常
常接济穷人,尤其对宋国来的人特别欢喜。
史文英遣走了儿子,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顾影自怜。她常常这样一坐就
是一天,仿佛有什么心事一直没有说出来一样。直到有侍女来催她就寝,她才回
到卧室。
刚一睡下,就听到院子里想起了打斗声。她连忙遣侍女去探明消息。不一会
儿,侍女回来了,告知她魏府出了刺客,用飞镖打伤了魏将军,劫走了他新纳的
小妾,现在正被送往医馆救治。
史文英一夜无眠,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赶往医馆探视。魏登见了夫人,气便
不打一处来,对她喝骂道:“你来此作甚?”
夫人道:“听闻夫君被刺客所伤,特来探望。”
魏登没好气地说:“正恼火,休来烦我。”
夫人怏怏而退。她和魏登之间本没什么情分,只是念在儿子尚未成年,才将
就与他一起捱日子。自打他们成亲后,魏登对她是张口就骂,伸手就打,但为了
儿子,史文英也只能默默忍了。其实从心底里,她多么盼望宋军可以攻破三江城,
杀了魏登。
史文英一离去,侍卫对魏登道:“燕娘在外面恭候多时了。”
魏登一听,喜上眉梢,连忙将她传入。
不多时,一名水蛇般的女郎款款进了医馆,向魏登盈盈作揖。只见她头盘云
髻,画着落梅妆,眉心一点朱红,如点点落花。脸上罩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将她
的脸儿衬托得若隐若现。身上披着霓裳,真如仙女下凡一般。走起路来,莲步轻
移,风姿卓绝。她声如银铃,被风儿一吹,发出甜腻的声音:“哟,魏将军新纳
妾室,倒是把我这个故人给忘了啊。”
魏登喜笑颜开:“美人,我怎么可能把你给忘了呀?”
“你的新人,可是大宋元帅,非小女子出身风尘可比。”燕娘的语气中泛着
酸味。
魏登凝望着她。她的容貌和穆桂英相比,可谓平分秋色。但穆桂英英气逼人,
是巾帼英雄的风范,而燕娘却是美艳不可方物。一个至刚,一个至柔,各有千秋。
魏登道:“休要妄自菲薄了。你当年可也是汴京城里出了名的美女啊,你认了第
二,谁敢认呢?”
/家.0m
/家www.om
/家.om
燕娘掩着嘴,“嘻嘻”笑了起来:“大人如此能说会道,怪不得能把大名鼎
鼎的穆桂英骗到手里啊。”
魏登叹了口气,道:“唉,莫提此事。”
燕娘接着道:“小女子听闻昨日夜里,将军府遭遇了刺客,劫走了将军的小
妾,还打伤了将军。你莫不是正在为了刺客的事情烦恼?”
魏登道:“正是。我已封闭了城门,在城里四下搜寻,却寻不到丝毫刺客的
踪迹,为之奈何?”
燕娘又“嘻嘻”笑了起来:“小女子倒是有个法子可以找到那名刺客,还能
把将军的小妾完璧归赵,不知将军是否愿意一试?”
“既然你有办法,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我三千大军都找不到刺客,你一
个小小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魏登将信将疑。
燕娘凑近他,神秘地问道:“将军可曾听闻过穆桂英的往事?”
魏登道:“倒是听过一些,不知是真是假?”
燕娘又问:“那穆桂英与将军同房时,是否极尽淫荡,与往日判若两人?而
将军见之,却按捺不住心头性火,总是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交欢?”
魏登回想起自己和穆桂英的交媾经历,一开始她确实坚贞如初,但被他一挑
逗之后,仿佛换了一个人,变得淫荡如妓女。他以为是穆桂英本性放荡,所以常
对她嗤之以鼻,但对她的诱惑,却无从抗拒。问道:“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燕娘点点头,道:“不错。当年穆桂英被狄龙擒获后,曾被狄龙下了我燕春
阁的五毒迷心散,此药似春药般效力,却药效绵长,虽廿三十年不能尽除。一旦
被下此药,无方可解。且此药气味芬芳,沁人心脾,久而不散,能迷与其交媾之
人。这也是将军如此迷恋穆桂英的原因。”
魏登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燕娘继续说:“想必穆桂英还未能把三年前的药性除尽,将军可凭芬香循其
踪迹。”
魏登道:“那我便拨五百人马于你,着令你即日将刺客捉拿归案,寻回穆桂
英。”
燕娘道:“小女子出身青楼,哪懂得什么领兵啊?”
魏登想了想,道:“我令包信掌兵,你同去辅佐可好?若能捉到刺客,本将
赐你良田百亩,黄金千两,到时你大可扩建燕春阁了。”
燕娘道:“将军盛情相邀,小女子若再拒绝,便是不识好歹了。”
魏登心中大喜,忙召包信进见。不多时,包信身穿戎装,来见魏登。魏登吩
咐道:“着令包信,领五百兵士,偕同燕娘一道,捉拿刺客。”
包信领命而去,在校场点了五百精兵。此时,燕娘已经摘下了面罩,露出一
张如牡丹盛放般娇俏可人的脸,骑马来寻包信。她依然身着银白色的霓裳,飘逸
而轻盈,把包信看得几乎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燕娘的身后,跟着两只足有一人高的大狼狗,立着尖尖的耳朵,浑身黄黑相
交,体型高大威武,目光炯炯有神,呲牙咧嘴,嘴边不住往外流着涎水。但它们
对燕娘却甚是顺从,如两名骑士一般守卫着这个绝色美女。燕娘朝包信拱了拱手
道:“小女子见过包将军。”
包信这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还礼道:“燕娘休要多礼。你乃是将
军的座上客,小的只是府上一名小小的管事而已。”
燕娘对着他莞尔一笑,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白瓷瓶,拉开瓶塞,拿到两只巨犬
前给它们嗅了嗅。从瓶子里散发出来的沁人芬芳,连几步之外的包信都闻到了。
巨犬发出几声震耳欲聋的吼叫。
燕娘收起瓷瓶,对狼狗叫了声“去!”两条巨犬便如脱弦的箭一般飞奔出去。
燕娘一挽马缰,也跟着狼狗策马而去,一边跑,一边招呼包信道:“快跟上!”
包信和五百精骑一齐开动,扬起了一阵遮天蔽日的烟尘。他们出了将军府,
策马穿过无数巷子,扰得满城鸡飞狗跳。穿过城中的干道,他们很快便到了山边。
人烟也越来越稀少。包信这才恍然大悟,城门已经四闭,刺客唯一的出路,只能
是走山路了。
包信见到燕娘和两条巨犬都驻足在一堆废墟前。两条狼狗对着废墟紧闭的破
柴扉狂吠。燕娘对包信道:“刺客必定藏在此处。”
包信将信将疑,对着废墟喝道:“里面的刺客听着,现在汝已插翅难飞,还
不速速弃械投降?”他停下来静静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动静,对身边两名骑士
道:“进去查探一番。”
两名骑士下了马,走到废墟前,一脚踢开几乎已经腐烂的柴扉。此时正值黎
明破晓前,太阳还没出来,门里黑洞洞的,仿佛一张吞噬人马的大嘴。
突然,黑暗中闪过两道寒光,站在门口的两名骑士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包信大惊,喊一声:“刺客果然在里面!”
燕娘见里面的刺客绝非善类,早已带着两条巨犬躲到了骑士后面。
此时,又一道寒光激射过来,直扑包信的面门。包信急忙侧身一躲,暗器紧
贴着他的脸呼啸而过,在他脸上无情地留下了一道血痕。身后,又一名骑士应声
坠马。
包信大怒,对门里喊道:“逆贼,休要负隅顽抗!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
可以敌得过我五百人马么?”在他喊话的时候,几名盾兵已经在他前面排好了铜
墙铁壁阵。
曾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尽管放马过来吧!想捉拿爷爷,还得看你有
没有这个本事!”在说话的时候,他也已经抱起穆桂英,将她背到了一段已经倒
塌的残桓之后。
穆桂英道:“曾杰,你自己逃命去吧,休要管我。”
曾杰说:“元帅,你是三军之主,没了你,十余万大军群龙无首。曾杰乃是
一条贱命,死不足惜。”
包信见里面依然没有动静,又喊道:“穆桂英穆元帅可在里面?”
穆桂英对曾杰道:“我如今行走不便,必将连累于你。如你孑身一人,这五
百人是困不住你的。你还是走吧。”
曾杰不忍丢下娇滴滴的大元帅不管,死活不肯离去。
包信又喊道:“五虎将已被将军绑缚法场,如穆元帅不肯投降,等太阳一出
来,他便要开刀问斩。”
一听五虎将性命堪忧,穆桂英想留下的心愈发坚决了。她突然从曾杰的腰间
拔出一柄匕首,推开他,道:“如你不走,我便自刎于你面前。”
曾杰仍是不忍,跪倒在地,哭道:“元帅,请随我一道回去吧!”
穆桂英没有理他,对着外面叫道:“如我甘心受缚,乞求将军放过刺客,让
他独自出城。”
包信冷笑道:“尔等俱已是强弩之末,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还是赶紧出
来投降,说不定将军可饶你们全尸。”
穆桂英把心一横,道:“我已是你将军之妾,如我死在你面前,难道你带着
我的尸体回去,就不怕将军怪罪了吗?”
包信一楞,魏登对穆桂英确实迷恋有加,如穆桂英因他而死,不仅将军要怪
罪,宋军为了给元帅报仇,也会花重金悬赏他的人头,指不定什么在睡梦中被人
献了头颅。他莫衷一是,回头问计燕娘。
燕娘只是朝他点了点头,道:“应她便是。元帅只有一人,刺客可有千千万
万,你捉了这个,明日又出来一个,你捉也捉不完,杀也杀不完。不如弃卒保帅,
擒回穆桂英,想必将军也不会怪罪于你。”
包信对屋内喊道:“本将应承你,放刺客离去。”
屋内,曾杰突然抱住穆桂英的双腿,哭道:“元帅,切莫如此。三军上下,
十余万人,都盼望着你回去。只要有你在,别说小小的三江城,就算是整个南唐,
伐平指日可待。”
穆桂英挣脱了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对着包信道:“将军请让开一条路,
让曾杰离去,我才答应跟你回去。”
包信下令士兵让出路口。这时曾杰也跟在穆桂英身后走了出来。包信认得他,
指着曾杰骂道:“好你个矬子,居然利用本将,混入将军府,行刺将军。”
穆桂英怕包信反悔,推了一把曾杰,道:“快走!”
曾杰两眼含泪,见事已不可挽回,对穆桂英道:“元帅,再忍辱几日,曾杰
一定想办法将你救出来。”他擦干了泪,对包信道:“包将军,后会有期,曾杰
先在此别过。”说罢,一个纵身,如蜻蜓一般,几个起落后,便见不到人影了。
南唐士兵团团把穆桂英围了起来。穆桂英扔掉了手中的匕首,昂首挺胸地说
道:“将军不必大费周章,桂英言出必行,绑我就是了。”
几名士兵上前,将穆桂英的双臂反扭到背后,拿牛筋绳子把她绑了。
14、偷袭
回到将军府前,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天边一道斑斓的霞红,向是在大地的另
一边,燃起了熊熊烈火。
穆桂英垂头丧气,散乱的秀发已经被露水打湿,显得格外憔悴。
“包将军留步!”身后有人在唤押队的包信。
包信回过头,拱手道:“原来是冯将军。一大早将军身披重甲,不知意欲何
往。”
冯雨露出了诡秘的表情,说:“这是军机大事,明天包将军便可知晓在下的
去处。”原来,魏登已经料到,穆桂英被他活捉后,必会有宋军的奸细混进城来
打探消息。为了把偷袭宋营的事情保密,连他最信任的佟风和包信也没告诉。
包信说:“既如此,就不打扰将军办理公务了,在下先行告退。”
“且慢!”冯雨问道,“包将军大一早带着兵马,是去捉刺客了吗?”
包信答道:“正是。”他指了指已经被他五花大绑的穆桂英,接着说:“穆
桂英已经被在下重新捉回来了,只可惜让那个刺客跑了。”
冯雨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穿着一身嫁衣的穆桂英面前。经过一夜的奔波折
腾,大红的嫁衣已经染上了一块块污渍。但尽管如此,还是难掩穆桂英高贵的气
质和绝美的容貌。冯雨上下打量了一番穆桂英,讥笑道:“穆元帅向来一身戎装,
现在换了嫁衣,倒认不出来了。”
穆桂英瞪着他,反唇相讥:“冯将军断指难道已经不疼了么?”
冯雨不禁大怒,宴会上被呼延平折断手指,对他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尤
其是他兄弟死于非命,更让他耿耿于怀。他突然对着穆桂英的脸,伸手一巴掌扇
了过去,低吼道:“现在让你看看,我的手指好没好。”
穆桂英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泛起了血腥味。她依然不屈地说:“想是将军
已经忘记了断指之痛。我大宋营中,能人高手多的是,莫不是将军还想再断一次?”
冯雨哈哈大笑,笑完后面露狰狞,说:“穆桂英,你休得逞口舌之快,不多
久,便会让你见识到我冯雨的厉害。到时候,你们呼杨两家的女人,都会落得像
你这般下场。”说完,耀武扬威地翻身上马,领着士兵扬长而去。
天色微明。整个江面上都似着了火,通红的江水碧波粼粼。
魏府的医馆里,魏登经过精心包扎之后,终于可以下床走路了,但是走路还
是一瘸一拐。他拄着拐杖,走到形容憔悴的穆桂英面前,阴冷地问道:“穆桂英,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逃走,难道你不顾你儿子和其他四个将军的性命了吗?”
见他又拿出五虎将的性命威胁自己,穆桂英不免有些受制。她对魏登恨之入
骨,不仅是因为她强占了自己的身体,更因为他有恃无恐地处处要挟和威吓自己。
她恨不得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魏登洞若观火,看出了穆桂英对自己的仇意,说:“你是不是还抱着让萧赛
红来救你的希望?哈哈,我不妨告诉你,现在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等
破了宋军的连营,活捉了她,我也将她纳为小妾,到时候你们姐妹二人共侍一夫,
大宋的两个元帅都成了我的胯下之奴,岂不快哉?”
穆桂英看着他丑陋的嘴脸,愈发觉得恶心起来。她冷笑道:“就凭你?别以
为用阴谋诡计捉了我,就天下无敌了。想打败萧元帅,那真是天方夜谭。”
魏登突然上前,一把拽住穆桂英的头发,吼道:“是吗?现在就让你见识一
下,你的萧元帅是怎么败在我的手下的。”他扯着穆桂英的头发就往外走。
穆桂英的头皮吃痛,只能亦步亦趋地被他扯着跟了出去。
两个人一个拽,一个跟,出了魏府,上了城墙。从三江城头望下去,满江芦
苇,在朝霞的映射下,如烧起了大火,通红通红的。
魏登放开穆桂英,指着城下道:“看到了没有?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穆桂英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在芦苇的最深处,藏着无数楼船。每条楼船偃
旗息鼓,悄无声息,如同航在水上的幽灵船。只见为首的一条三层楼船上的旗帜,
突然向前一挥,数十条战船便如离弦的箭,向大江中央驶去。由于有芦苇和尚未
完全亮透的天色掩护,从对面江上望过来,应觉察不到这里的动静。
战船驶过芦苇荡,像战车碾压过稻田,留下了一道道行使的轨迹。但荡漾的
水面,马上又把这些轨迹遮掩起来,恢复如初。
战船在芦苇荡外重新集结,列好阵形。首船的大旗一挥,船阵突然急转,往
大江的下游而去。
穆桂英见到战船的走向,不觉吃了一惊,她回过头望着魏登,道:“这,这
是要去……”
魏登面露笑意,缓缓点头,道:“不错,这正是要去宋军的船坞。”
穆桂英忽然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在那里,囤着宋军大小船只数百条,本待
万事俱备,便可对三江城发动进攻。可是如果船坞和船只被毁,那么宋军拿什么
渡江?那她等待被解救的日子岂不是遥遥无望了?
宋军禁卫军大多来自北方,擅陆战,没有船只的宋军,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所以自从大军抵达三江城下的时候,穆桂英就和萧赛红苦心经营发展水军。为了
避开三江的奸细刺探,穆桂英故意将船坞设在了山峦的阴面,且设了一万五千人
防卫。但是不曾想,居然还是被南唐找到了船坞的所在,面对倾巢而出的南唐大
军偷袭,恐怕那里的一万五千守军如杯水车薪。
南唐的战船顺着大江转过弯,消失在视线里。不一会儿,只听到“轰隆”一
声巨响,接着马蹄声、呐喊声和兵刃相接的铮鸣声不绝于耳。火光照亮了山的一
侧。
穆桂英不仅心痛这几天苦心搜集来的船只毁于一旦,更担忧自己未卜的命运。
难道,自己真的要一生都被囚禁在这弹丸之地的三江城里吗?刚刚期待而来的救
星,功败垂成;唯一指望的大军,渡江不成。想到这里,不禁一股热流上涌,张
开口,“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旁边的卫兵急忙上前,扶住了身体软软倒下去的穆桂英。魏登见她双目紧闭,
没了知觉。便吩咐道:“将她带回将军府,好生看管,莫再让人给劫了。”
萧赛红还没睡醒,就被蓝旗官的马蹄声惊醒。一份沉重的战报送到她的手上,
上面只有八个字:船坞危机,请速来援。
萧赛红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披挂整齐。出了帐门,跨上乌骓马,点了五千
精兵,疾驰船坞救援。
待萧赛红到了船坞的时候,那里到处燃起了大火,人马到处奔走,尸体枕戈
相藉,场面惨不忍睹。她大喊道:“敌军何在?”
还没等人汇报,她已经看到了漫江的战船,这时都已换上了南唐的旗帜。不
少南唐士兵已经登陆,正在追杀溃军。稍远处,几十条船并排列在一起,船头亮
起了如萤火虫般点点的星光。随着一声炮响,无数火箭如流星般铺天盖地而来,
射进营地里,又引发了一场大火。
萧赛红下令道:“列阵!盾牌兵在前,弓箭手在后,向河滩推进!”她恨得
牙痒痒,暗骂道:“本帅要你们有来无回!”
大火中,大宋和南唐的士兵白刃相交,战况惨烈。突然,一颗火炮落在萧赛
红的身边,惊天巨响震得这位大元帅人仰马翻。萧赛红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名将,
一个乌龙搅海从地上站起来,手刃了两个企图来捉她的南唐士兵。她定睛细看,
远处战船上,站着一个手上缠着白纱的南唐将军,正指挥着投射器向她发射火炮。
冯雨对着萧赛红吼道:“萧赛红,你的儿子折断了老子的手指,老子现在就
要他娘的命来补偿。”
萧赛红问身边的校尉:‘这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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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道:“三江的水军总兵冯雨。听说他哥哥冯雷前几日在宴会上被呼延庆
打死了,他的手指也被呼延平将军折断。”
这时,冯雨仍在不停叫嚣:“萧赛红,初次见面,老子送你的大礼,你还喜
欢吗?”这哪是什么大礼,分明就是下马威。
萧赛红气得脸色发白,吩咐身边的士兵全部朝冯雨放箭。射人先射马,擒贼
先擒王。萧赛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冯雨停在江面上,远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几次强弩激射,弓弩俱沉进了
江里,伤不到冯雨分毫。冯雨越发得意:“萧赛红,赶紧下马投降。你家元帅穆
桂英,如今已成了魏将军的小妾,不如你也步其后尘,当我冯雨的姨太如何?哈
哈!”
萧赛红目光如炬,定定地望了江面一会。突然伸手对身边的人道:“拿我的
宝雕弓来!”
冯雨依然叫嚣不止:“如不同意,老子先下聘礼如何?”说着,又是一颗火
炮弹射过来,落在萧赛红的身边,掀起了无数糜烂的泥土。
他的聘礼,都是可以要命的炮火。只可惜,萧赛红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
辽国公主,大宋平西侯,她自然看不上这些所谓的“聘礼”。只见她搭箭挽弓,
雕弓如满月。她想要的大礼,是冯雨的人头。
弓弦震响,箭镞破空而出。如一道流星,天上地下,莫不敢当。
冯雨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可置信,居然有人可以箭射两百步之外。百步穿
杨,已属不易,两百步命中目标,更是难能可贵。他虽然已经看到了对着他额头
飞来的箭镞,可是他根本就躲不开。
正中额心,穿额而过。不仅冯雨自己没想到,连宋军也想不到。金呼银杨,
世传呼家将的武艺高于杨家,萧赛红身为呼家之首,曾在西夏两百步射杀敌将,
但征南的将士谁都没见过。这下亲眼所见,也不免惊奇。谁都意料不到,一个区
区的女流之辈,竟有如此膂力。
冯雨至死都没想到,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却为何还是死于非命。他站在
船头,摇晃了几下,“扑通”一声载进水里。风大浪急,船上的士兵谁也不敢下
去捞他的尸体。
萧赛红大喊:“敌将已然授首,尔等小卒,还不速速退去?”
南唐的士兵自然也见到了她在两百步射杀冯雨的神威,无不心惊胆战。怕是
这个天下,已经无人可敌。他们自然不敢再和这个女战神继续交战,纷纷往船上
退去。
萧赛红叫道:“既来之,管叫你们都有去无回!”大宋军兵见敌将已死,军
心大涨,无不奋勇杀敌。河滩上,留下了一大堆南唐士兵的尸体。
此时,船坞已经一片火海,萧赛红赶紧命人清点船只。楼船、大船已经尽数
被毁,只剩下几十只小船。本想趁胜追击,可是天堑难度,宋兵只有隔江兴叹的
份了。
当魏登见到败退回来的船只,不免吃惊。纵是在宋军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偷袭,
占有绝对优势的南唐军也占不到丝毫便宜,还损失了一名大将。这让魏登有些震
怒,他想不到,就算穆桂英落在了他的手里,宋军依然具备了极强的战斗力。看
来,萧赛红也是一个不可小觑之人。他对萧赛红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在她
手里的士兵足足是自己的数倍,想击败她,无异于以卵击石。
若想问当今天下,还有谁是她的对手,恐怕也只有已经被他收服的穆桂英了。
魏登有些兴致索然,想不到,征服天下的道路,一开始就如此困难。江南富
庶地,苏湖熟而天下足,本以为控扼了江南,就能窥视应天府,得到了应天府,
便可南控而北望,中原可图矣。想不到,他还没迈出步,就已经被打断了一
条腿。看来,要实现大业,穆桂英还是必不可缺的人物。但是现在,穆桂英虽已
答应当他的小妾,魏登知道,她仍然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回到宋营去当她的大元帅。
只有尽快把她征服,让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效命,这才是当务之急。
不知何时,燕娘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道:“将军为何事唉声叹气?”
魏登回头,见是燕娘,说:“我哀叹所为何事,你该是明了的。”
“难道将军是为了大业,为了穆桂英而有所叹息吗?”燕娘如魏登肚里的蛔
虫,一语即中。
魏登不言语,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燕娘正色道:“将军莫忧。大业之事,燕娘乃是女流之辈,怕帮不上什么忙。
而那穆桂英之事,她也是一介女流,燕娘倒是有办法让她向将军屈服。如将军信
得过燕娘,不妨把她交给我,三个月之后,管让她对您服服帖帖。将军意下如何?”
有的时候,魏登对眼前的这个女人都会感到害怕。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宛
若无骨,却和穆桂英有着惊人的相似。穆桂英是一个从内到外都至刚至烈的女人,
而她,却是外表美艳而内心冷酷,如果用蛇蝎美人这个词来形容她也毫不为过。
当年在汴京城里,魏登还在穆桂英手下当差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了燕娘。那时,
她初入青楼,锋芒却已掩盖了当时整个京城的头牌。不出一年,勾搭上了平西王
狄青的世子,一跃成了燕春阁的老板娘,和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都有交际,谁也
不敢动她分毫。
魏登道:“进了你的燕春阁,自然能把仙女都驯服了。只是穆桂英现在已是
我的妾室,进了青楼,传扬出去,总是不太好罢。”
燕娘道:“将军放心,小女子不会让她接客的,只是暗中调教。到时候功成,
管教将军越发喜爱她。”她的目光投向了远方,隐约地,可以看到一丝残忍的笑
意。
15、燕春阁
一阵颠簸,穆桂英幽幽醒了过来。她动了动身体,发现完全使不上一点劲。
目睹了宋军船坞被毁之后,她气血攻心,呕血昏迷,现在身体已然是极其虚弱。
她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车厢里,马车不停地朝前奔跑,两边依稀还
能听到商贩的叫卖声。
这是一架装饰精美的马车,一看就知道是魏府出来的,所以行人商贩莫敢挡
路,马车如入无人之境,飞驰向前而去。但两边的行人,谁也猜测不到,车厢里
被关的,是鼎鼎大名的宋军元帅穆桂英。
终于,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咣当”一声,车门被打开了,一束耀眼的阳
光射在穆桂英失去神采的脸上,照得她几乎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两名壮汉爬
进车内,一左一右架起女元帅,将她拖出马车。车外的景致,依然是小桥流水,
一派江南风光,看不到丝毫征战杀戮的痕迹。
“咦?这不是宋军的元帅穆桂英吗?她不是已经成了魏将军的小妾吗?现在
到燕春阁来做什么?”旁边的贩夫走卒见到是穆桂英,纷纷围了过来,争相看个
热闹。
穆桂英低下头,怕被别人瞧见自己。不知何时,她已经被换上了那一身进三
江城时穿的绿色软缎绣花戎装,只是身后没披靠氅。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又
回到了军营,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元帅了。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有人附和着说:“说的是,瞧这位女元帅,细皮嫩肉的,
哪像是来打仗的样子啊,这不分明是来做妓女的呀!”
“哈哈!说得是,亲自送上门来给别人当小妾的元帅,还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啊!”
对于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言语侮辱,穆桂英羞愧地根本连头都不敢抬,只能
闭着眼,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胸前深深的衣领里。而押送的包信也害怕这周围三教
九流的游民中,又掺进了宋军的间隙,一边命令武士将民众驱散,一边亲自把穆
桂英押进了一座豪华的院楼里。
听到身后的污言秽语渐渐散去,穆桂英这才敢睁开眼睛,打量四周。这是一
座装饰豪华别致的院楼,有三层高,两道木质的阶梯可以通向上面两层。在一层
的大厅里,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两边摆放着昂贵的红木桌椅,在每张桌
椅的周围,都放着新鲜怒放的牡丹花,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红色绸帐。穆桂英疑
惑望着包信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包信微笑不语,只用手指了指大厅的上首。穆桂英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
悬挂在上首的是一块巨大的牌匾,匾上金字雕书:燕春阁。她心生疑窦,不解地
问:“这里是燕春阁?我们是在东京汴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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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春阁是东京汴梁盛名远播的妓院,也是许多达官贵人经常出入的风月场所,
甚至连三岁的小孩都听说过它的名字。当年狄龙就是使用了燕春阁老板娘的春药,
才使穆桂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淫乱深渊。但是燕春阁远在千里之外的汴梁,清晨
刚从南唐出发的马车,两三个时辰甚至连江南地界都走不出,又怎么突然出现在
东京燕春阁里呢?
包信哈哈一笑:“穆元帅经年在外征战,难道不知燕春阁已经搬到了这里吗?”
这下穆桂英更是疑惑难解了,燕春阁在东京接的都是王公贵族的生意,怎么
忽然就搬到这样的山野要塞之地呢?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甜得发腻
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那声音漂渺无踪,仿若天籁:“哟,包将军,您终于来
了!小女子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姿态妖娆万千的年轻女子,她身着若隐若现的白
色纱衣,蛾儿柳眉,三寸金莲踩着一双洁白的绣花鞋,飘飘欲仙,如鬼魅般地乘
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飞到了包信一行人面前。年幼的包信看得眼睛都直了起来,
丝毫也没有了身为将军应有的矜持,看腻了如穆桂英这种英武健硕的美女,再看
眼前如汉宫飞燕的女子,更是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他好不容易把持住自己,正色
道:“本将已将穆桂英带来,日后还得承蒙燕娘关照她了。”
那名被称为燕娘的女子飘忽不定的身形终于在地上站定,她一边打量着被两
名武士架在中间的穆桂英,一边向包信盈盈下拜:“小女子谨遵将军的吩咐。穆
元帅的能耐,天下谁人不知,燕娘岂敢疏忽?”她走近神色颓然的女元帅,突然
伸手就是一耳光扇去。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掌声,在穆桂英俊美的脸上留下
了五道鲜红的指印。
穆桂英诧异地瞪着她,她想不通自己和这位素昧平生的女子,为何一见面就
要对自己拳脚相向。她怒道:“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无缘无故打我?”
燕娘阴阴地笑着,软声细语地问:“穆元帅,你可认得小女子?”
穆桂英仔细审视了眼前的这名女子几遍,却怎么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便摇了摇头。
燕娘忽然吃吃笑了起来:“嘻嘻,也是,穆元帅乃堂堂的杨门女将,忠贞节
烈,怎么会认识像我这样的风尘女子呢?不过你不认得燕娘,燕娘却认得你!”
听到“燕娘”这个称呼,穆桂英忽然想起了什么,瞪圆了惊讶的杏目。三年
前,朱茶关下的噩梦之夜,香沁肺腑的汤药……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吃惊
地问:“你……你是……狄龙的……”
燕娘面若冰霜,嘴角依然向上扬着,慢慢地顿了顿头。
原来,三年前,狄龙私羁元帅穆桂英,对其行不轨之事,被老太君和八贤王
在元帅府的后花园逮个正着。狄氏兄弟落荒而逃,与母亲双阳公主一起投奔鄯善
国去了。朝廷闻知此事,天子震怒,下旨严惩不贷。平西侯萧赛红奉皇命,率呼
家军远征鄯善国,历经两年多的征战,终于平定鄯善,将狄龙狄虎兄弟捉拿归案。
元凶伏法,朝廷追究责任,将狄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燕春阁因狄龙的原因,
平时与狄王府关系密切,燕娘怕受到牵连,变卖了地产,收拾了一些细软,连夜
出逃。可出了汴梁,放眼望去,天地之大,却无容身之所。就在她彷徨着何去何
从的时候,听说江南战局正相持不下,南唐在困龙山修建了工事,准备与大宋决
一死战。燕娘当下就直奔南唐地界,躲过战火,来到三江城,找到了自己昔日的
相好魏登,并在城里高举艳帜,重新开设了这家燕春阁。魏登在三江如一方霸主,
燕春阁虽不及当日汴京的繁华,却也有声有色,不久艳名远播江南,连南唐的国
师洪飞老道也多次前来私会燕娘。恰巧在此时,穆桂英攻打三江,进城赴宴,自
投罗网,成了魏登的阶下囚,几番凌辱过这位大宋的女元帅后,燕娘便趁机向魏
登索要穆桂英,打算为狄龙报仇。
包信从袖子里取出一块令牌,递给燕娘:“前线战情紧迫,本将这就告辞了。
魏将军为防宋人奸细劫救穆桂英,特地在燕春阁周围布置了一队精兵,燕娘可凭
此令牌,随时调遣。”他又指着那些武士说:“这些武士俱是南唐禁卫中的高手,
本将亦把他们全部留在此处,供燕娘遣使。”
燕娘盈盈拜谢:“包将军请放心,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纵横江湖的女强盗,
只要进了这燕春阁,还没有人能从我燕娘手上逃脱的,保证把她们都治得服服帖
帖。”
包信满意地点点头,又对穆桂英说:“穆元帅,你就安心留在这燕春阁吧。
你若是敢再动逃跑的念头,你儿子还在我们手中呢。想必你也见识过魏将军的手
段,这次恐怕不会对你儿子手下留情了!”说完,便率了几名随从扬长而去。
目送包信的马车远去后,燕娘重新回到大堂,对看上去英武非凡的穆桂英细
细审视了一边,冷冷地说:“穆元帅,想不到吧,你也会沦落到这么一天?”
她的声音甜腻轻柔,百媚千回,却隐隐透着一股杀机,听得穆桂英不禁打起
了寒颤。她明白这回燕娘定要为狄龙报仇,却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手段对付自己,
不禁哆嗦着说:“狄家二太保之事,与我无关,是狄龙蔑视王法在先……”明明
自己也是受害者,却不知为何现在竟成了凶手。
燕娘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声如银铃:“哟呵!敢问穆元帅,你所谓的蔑视
王法指的是什么?是把你这个高贵的贱人给操了吗?”
穆桂英低下头,无言以对。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而且,她也不想和她争辩。
燕娘忽然脸色一变,声音尽管动人,却恶相毕露,没有人想象地到,如此美
丽的脸上,竟会有这种凶狠的表情:“穆桂英,本姑娘提醒你,进了我这燕春阁
的,就别再想着出去!你最好忘了自己浑天侯、大元帅的身份,在我这里,无论
你是谁,除非你死了,就别想踏出这里一步!”
穆桂英心里发虚,颤抖着问道:“你,你想怎么样?”
燕娘如柔荑的手指抬起穆桂英的下巴,在她这样的年纪,很多女人都已成了
昨日黄花,但穆桂英的那副面容却依旧美丽高贵,岁月仿佛对她格外宽容。燕娘
嬉笑着说:“让你这个大元帅,每日在这里接客可好?”
穆桂英甩开头,落下了两行悲伤的清泪。想到自己失陷敌营的这段日子,备
受凌辱煎熬,尊严和人格统统被敌人无情地践踏,身为大元帅却委曲求全成了敌
人的妾室。而最令她痛心的是,那些所谓的大宋将士和杨家上下,对她这个元帅
竟不闻不问,甚至还按照敌人的意思,拱手想让给魏登,仿佛她就是一件可以随
意买卖的商品。在敌营的这几天来,除了曾杰冒险营救,其他无人过问,她像是
被抛弃和被遗忘的一样东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天意。若非天意,怎么会
让她一个堂堂的三军大元帅,沦落到这种非人的处境呢?若非天意,她的所有反
抗,所有意志又怎么会被敌人一一击破呢?如果是上苍安排她下半生要沦落青楼,
那反抗命运的结果,只会像之前一样,给她带来更可怕的打击。既然如此,何不
逆来顺受,至少也可以让身体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燕娘看出了穆桂英的动摇,连忙乘胜追击,给予她致命一击:“你的儿子现
在还在魏将军的手里,你要是按本姑娘说的做了,不但可以让你少吃点苦头,也
能保证你儿子的生命安全,每日给他好吃好喝地供着,何乐不为?”
穆桂英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这名妖娆的女子,问:“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我
按你说的做,就可以留下文举的性命?”自己既然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她唯一
的希望,是可以保全儿子。
燕娘“咯咯”地笑了起来:“穆元帅,想必你还不了解我燕娘的本事。当年
在汴梁城里,那些三公九卿见了我,都要给我三分薄面,何况在这小小的南唐呢?”
穆桂英倒退了几步,一边退一边摇头道:“我不要接客!我不要成为妓女!
除了接客,其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燕娘的目光从穆桂英的脸上往下移,停留在她穿着黄色香油牛皮战靴的脚上,
靴子上绘着七彩云雾,柔软却韧性极佳的牛皮紧紧包裹着她的双脚,被绿色的软
缎长裙盖住了一半,只露出尖尖的,稍稍往上翘起的靴尖。
穆桂英疑惑她为什么盯着自己的脚,低头往下看,却没瞧出端倪。
燕娘抬起头,面露诡异的笑意,道:“你可是浑天侯,兵马大元帅,岂能做
那些下流的勾当?小女子只是想把你变成一个女人……”燕娘凑近她,提升了语
调说,“一个真正的女人!”
16、印迹
燕春阁里看起来比三江的牢狱里舒服,但却让人感到压抑。后院的屋子很低,
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四面墙壁空心,夹三四层,外面的声音根本传不到里面,
而里面的声音也不可能传到外面。身在其中,仿佛到了蛮荒,没有人声,没有马
嘶,甚至没有风声。
燕娘把穆桂英关在这样的房间里,让已经抑郁的穆桂英更感到害怕,仿佛她
已经与世隔绝一样。对屋外的世界,她是多么向往。她向外看到千军万马冲锋的
场景,也向往敌将被授首的画面。可是在这里,她只能倾听自己急促的心跳,等
待着时光一分一分地流走。
可能是燕娘还害怕她的武艺,才把她绑在一张凳子上。地面上有一根柱子连
接着顶面,柱子下端连接着一条如长凳般的椅子。穆桂英的上半身被绑在柱子上,
一条牛筋绳把她的双臂反剪到背后,把她的身体和柱子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她的
下半身坐在长凳上,一条绳子捆着她的脚踝和凳子,让她的双腿只能笔直地伸在
凳子上面。
屋子的角落里,搁着一盆熊熊的炭火,炭火把屋子这间连风都吹不进的屋子
映射地通明。四面墙壁上都有火光在闪动的影子,像是千万条蛇在沿着墙面和屋
顶爬行,让人感到害怕。
燕娘带着两名身强体壮的汉子走进屋里。穆桂英对着她叫道:“放开我!我
既然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有何苦再绑着我?”
燕娘说:“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再逃跑了。只是怕你受不了调教,受痛挣扎。
这天下谁不知道你穆桂英的能耐啊?一旦你发起劲来,别说我这小小的燕春阁,
连整个江南都要抖三抖了。”
穆桂英的心忽然一颤,惊恐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燕娘不急不缓地说:“昨日小女子不是说了,只是想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女
人而已。”
穆桂英一直对这句话颇感疑惑。难道在他们的眼里,自己不是女人吗?虽然
自己一辈子行军打仗,做的都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但在天波府里,她也尽起了
女人的责任,对长辈孝顺,对夫君贤惠,对子女的教导更是尽心竭力。如果他们
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看待,那魏登又何必纳为妾室呢?
燕娘吩咐两名大汉,把穆桂英的靴子从脚上扒了下来。
穆桂英去了罗袜战靴后的双脚,依然如一对美玉,清瘦的骨骼撑起雪白的肌
肤,绘成优雅的曲线,彷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连燕娘见了,都羡慕不已。
露出双足的穆桂英,像裸体时一样羞涩。她扭动着双腿,企图把双脚藏到裙
子下面。“你,你们想干什么?”她越发感到恐慌,心虚地问道。
燕娘说:“在这燕春阁里,每一个女人,都是要有印迹的。这样,就算她们
跑了,但燕春阁的印迹也会伴随她们走到天涯海角。”她说着,轻褪罗裙,让自
己香肩半露,只见她如象牙般洁白的手臂上,竟被烙上了一个扭曲丑陋的烙印,
仿佛一片茫茫的雪地中间,留下了一小块狼藉。燕娘接着说,“当然,你也不能
例外。”
“不!不要!”穆桂英尖叫道。自己身为三军统帅,如果身上留下了妓女的
印迹,那岂不被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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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娘重新穿好衣服,笑语吟吟地说:“这只是开始而已。你久经沙场,这点
痛应该受得了的吧?”
“不行!放了我!”穆桂英的身体在凳子上不停挣扎,可是燕娘捆绑的手法
甚是奇特,看上去绑得并不紧,但挣扎起来却纹丝动弹不得。
燕娘从旁边那名汉子的手里接过一把烙铁,烙块约两寸见方,连着一根两尺
左右的铁制手把。她一边把玩着,一边说:“这可是我令工匠连夜打造的,不知
你是否喜欢?”她手握铁把,将烙块的底部伸到穆桂英的眼前。
穆桂英定睛细看。这块烙印制作得很是精细,边框的花纹是由一排腾飞的燕
子组成,应是对应了燕春阁的“燕”字。在框内,挤着六个小篆书写成的字:燕
春阁浑天侯。这六个字几乎占据了整块烙板,笔画流曲而生动,挤得密密麻麻,
却排列错落有致。这六个字,排在一起,分成两列,前三后三,竟把大宋皇帝给
穆桂英的封号之前冠以了全天下最淫秽之地的名称,虽然有些格格不入,却是对
穆桂英最大的侮辱。却也无言得声明了,穆桂英沦落青楼的事实。
“不要!不能这样!若是被人知道,我还怎么做人?”穆桂英疯了似的一边
挣扎一边大叫,如果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了那样不堪入目的印迹,那耻辱就会
跟着她一辈子。
“难不成,你今后还想让人看你的身体么?”燕娘用绢帕捂着嘴,吃吃地笑
了起来。她的手一扬,把那烙把投进了墙角的那个炭火盆里。
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以后,一名大汉走到火盆边检查了一下烙铁在火堆里受
热的情况,发现已经被烤得通红。便向燕娘点了点头。另一名大汉拿了一块沾满
了污迹的破布,塞进穆桂英的嘴里。
燕娘从大汉手里接过已经被烤得通红的烙铁,烙铁在她手中的散发着骇人的
热气,仿佛举着一把通体燃烧着烈火的宝剑。如此美人,仿佛是惩罚人间罪恶的
下界仙女。烙铁周围的空气都好像为之扭曲,她把印底朝下,狠狠地向穆桂英微
微泛黄的右脚后跟盖了下去。
只听见“嗤”的一声,一股清烟冒了起来,周围立刻就充斥着皮肉被烧焦的
臭味。皮肉被炙烤的疼痛瞬间顺着穆桂英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传上来,让她的身体
不由自主地剧烈痉挛起来。她结实的躯体在凳子上向蛇一样的扭动起来,如果不
是有东西塞着她的嘴巴,这时肯定能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但是现在,她只能发
出“唔唔”的哀鸣……
剧烈的疼痛让穆桂英几乎窒息,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涣散无神,苍白的脸上
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青烟消散,铁板贴在穆桂英的脚跟上,还在发发骇人的“滋滋”声。这时铁
块已经不再通红,似乎是把原本积累在这上面的热量全部转移到了女元帅的脚掌
上。
燕娘这才拿开了铁块。穆桂英的脚后跟处,留下了一块血肉模糊的黑红色烙
印。原本她脚后跟薄薄的一层足茧,已经被巨烫熔化,皮肉被熔成了流状,却清
晰地能看到上面几个篆体大字。
燕娘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说:“穆桂英,从今往后,你就是燕春阁的人
了。”她几乎有生以来,从未如此兴奋过。因为她刚刚把一个身份显赫,统领千
军万马的大元帅亲手变成了妓女。
因为疼痛,穆桂英的双腿和身体还在不住抽搐,从脚心传来的灼痛,一阵阵
地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几乎不能自持。但肉体的疼痛还是其次,身体上被留下
了妓女的痕迹,精神上对她的打击却是巨大的,这似乎意味着她今后无论身在何
地,都再也抹不去曾经耻辱的记忆了。
大汉从穆桂英的嘴里拔掉口塞。穆桂英大口喘息不止,疼痛和耻辱感几乎要
了她的性命。这样的耻辱,别说是对她这样高贵的女元帅了,就算是对普通女子,
也无法接受。若不是因为还有自己的儿子被牵挂,她早已咬舌自尽了。一想到现
在生死未卜的儿子杨文举,穆桂英又是一阵心痛。自己遭受了这样的屈辱,都是
为了他,但自己又无法对他开口言说。如果能活着看到自己的儿子脱险,那她死
也无憾了。
燕娘吩咐那两名大汉道:“去把她扒光了。”
穆桂英心里一惊,以为又要遭受他们的强暴,叫喊道:“你,你还想干什么?”
燕娘一看就看穿了她毫无掩饰的心里,阴阳怪气地笑道:“你现在虽不是大
元帅了,但好歹也是魏将军的偏房,我哪敢把你怎么样啊?嘻嘻!只是你既然是
魏将军的人了,身上当然要有些他的印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个,不知你是否喜
欢?不过魏将军见了,肯定是欢喜不已的。”她又拿出了一块如巴掌大的铁块,
约有一寸厚,正面光滑如镜,背面用正楷刻着一个硕大的“魏”字。
两名大汉不顾穆桂英的反抗,三下五除二,就把她身上的衣服剥了个精光。
顿时,她光洁的胴体又展露了他们三个人面前。
燕娘拔出一把匕首,逼近穆桂英。穆桂英以为此刻她就要为狄龙报仇,索性
闭上眼睛。就算死,也没有比这样子活着更痛苦吧?
燕娘手起刀落,却并没有伤她皮肉分毫。只是割断了捆在她身体上的绳索。
穆桂英的身体僵硬地从凳子上滚落下来,跌倒在地上。没有了绳索的束缚,
她感到无比轻松。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谁知右脚刚一着地,刚刚被烙伤的
后跟突然一阵钻心的剧痛。她不由“哎”的一声,差点又跌倒在地。
燕娘和两名大汉,既没有捉她,也没有打骂她,只是冷眼看着她、
穆桂英拖着沉重的右腿,一瘸一拐艰难地朝门边跑去。谁知屋门被紧紧地反
锁着,任她怎么拉门,屋门也纹丝不动。她又急又慌,对燕娘大喊道:“放我出
去!让我离开这里!”
燕娘讥诮地笑着,说:“穆元帅,你不是本领通天吗?区区一道门,怎么难
地住你?”仿佛在她眼前的这位强大高贵的女人,就是她笼中的玩物。
要是在往日,千军万马也挡不住她,但现在,她犹如大病初愈,浑身没有一
点劲。穆桂英使劲地拉着门,拼命摇晃,可是房门却如难撼的大树。
燕娘似乎毫不担忧她逃跑,不疾不徐地吩咐两名壮汉把她捉回来。那俩壮汉,
身如巨人,一左一右捉住穆桂英的手臂,仿佛老鹰捉小鸡一般,把穆桂英拎回到
燕娘面前。
燕娘把手里的铁块扔进炭盆里,说:“穆桂英,就算天门阵也困不住你,但
你最好记得,在这个燕春阁,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可以走的。没有我的同
意,谁也别想离开!”
“放了我!让我出去!”穆桂英赤裸的身躯在两名大汉的手里使劲挣扎,却
犹如一只在猫爪下的垂死挣扎的老鼠,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和无力。
“放开我……只要别在我身上烙印,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穆桂英害怕
地几乎想要跪下来哀求燕娘。那些耻辱的烙印,一想到要跟随自己一生一世,她
就恨不得以死来解脱。
燕娘面对面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在这里,不是在你的中军大帐,你
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穆桂英本不指望自己现在的处境能和当大元帅的待遇一样,但在身体上留下
永恒的印迹,却是她死也无法接受的事实。“真的……求求你……别这样……”
她的眼泪都几乎流出来了。她现在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大元帅的影子,完全成
了一个失足落进贼人手里的良家妇女。
“你求我啊!快!每个女人到了这个地步,都会求我的。只是你身为大元帅
的哀求,我还从没听过。快点求我让我听听。”燕娘好奇地望着她。确实,她想
不到穆桂英竟会这么选择妥协。
“不要……不要……”穆桂英像个孩子般的哭了起来。已经三十七虽的她,
世事的颠沛,似乎让她早就忘记了痛苦的滋味,一向坚强的她,终于体会到屈服
的滋味。她流下的是苦涩的泪水,落在唇边,是无法言说的委屈和痛苦。
燕娘拿起火钳,在碳盆里拨弄铁块。不多久,铁块已经被煨得通红。她用火
钳夹起铁块,拿到面前仔细端详。热浪向飓风般直扑她的面目,已经被烤红的铁
板上,一个“魏”字显得尤其明亮和显目。
穆桂英早已吓得身体往后畏缩过去,拼命摇着头拒绝道:“别……不要……
千万不要……”但是她的身体,被两名大汉控制地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燕娘朝他们使了个眼色。二大汉会意,架起穆桂英,把她往长凳那边拖过去。
穆桂英的双脚死死地踮着地面,身体往下沉,嘴里大叫:“不要啊!”
不由分说,她的体重对于这两大汉来说,如掌中玩物,轻易地就把她拎到了
凳子边上,把她面朝下,背朝上,死死地按在凳子上。他们有拿过两条绳子,将
她的手脚分别绑在四条凳脚上。
穆桂英像只乌龟似的趴在凳子上,动也不能动,只能扭过头,惊恐地盯着燕
娘手里发红的烙铁。
“穆桂英,你别反抗了,这就是你的命……”燕娘举着火钳,一步一步逼近
她。
“不……不……不……”穆桂英连连哭喊哀求。她的身体在凳子上微弱地挣
扎着,一丝不挂的身体光滑而诱人,像一条舍命乱动的泥鳅。
燕娘似乎对穆桂英的恐惧和挣扎更是兴奋。她一辈子身在红尘,虽然也攀上
了一些官宦人家,但始终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对虐待像穆桂英这样高贵身份的人,
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她面露狰狞的笑意,把手里的铁块朝穆桂英的屁股上狠狠地
按了下去。
“哧——”青烟裹挟着皮肉的焦臭味升腾而起,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啊——!”穆桂英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伴随着她胴体痛苦地颤动响了起来,
活像从地狱传来的恶鬼恐怖的呼喊,让人听了汗毛直竖。
燕娘的火钳在穆桂英的屁股上按了一会,才轻轻移开。在穆桂英雪白丰腴的
右边屁股上,又留下了一块惨不忍睹的烙印。由于被高温炙烤,原本圆润凸起的
屁股,此时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竟深深凹了下去,留下一片焦黑的血肉模糊。被
熔化的皮肉,横七竖八扭曲地笔画组成了一个依稀可辨的“魏”字。
穆桂英的呼喊声逐渐低了下来,此时她浑身上下,早已汗如雨淋,光秃秃的
身体上滚满了豆大的汗珠。像雨后的荷叶,犹惹人怜。她原本无暇的胴体上,留
下了触目惊心的两块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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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的嘴里尝到了一股又咸又腥又苦的滋味。她不知道这是咬碎银牙的血
腥味还是汗水流到嘴里苦涩味。她的心和身体都是一片冰冷,仿佛身处冰天雪地。
在她的世界里,已经完全崩塌,没有希望,没有光明,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17、三寸金莲
依旧是黑暗,无穷无尽,没有天日。这是不见底的深渊,是没有永不超生的
地狱。
可穆桂英从没见过如此美妙的地狱。她睁开眼,满眼都是金碧辉煌的珍贵摆
饰,粉红色的窗帘,象牙白的茶具,以及金黄色的香炉。炉中青烟袅袅,闻到鼻
里的,是馥郁的芬芳。就算她浑身上下不着寸缕,依然能感到屋内令人懒洋洋的
暖气在四处飘荡。四周的墙面上,贴着一幅幅不堪入目的《春宫图》,连屏风上,
也画着男女交媾的春图,催人性欲。可是她现在毫无性欲。
她的身下软软的,是躺在几层厚厚的被褥上。虽然已经两天过去,留在她脚
后跟和屁股上的烙印还在隐隐作痛。但在伤口上看,已经开始结痂。烙伤变得愈
发漆黑和坚硬。但纵使愈合了伤口,这刺痛人心的字样,依然会永恒地留在她的
身上。
她知道,那香炉里散发出来靡靡的馥郁,是一种叫“软筋散”的东西。在狄
龙大营里的时候,狄彪曾在她的身上尝试过。这是一种嗅了能使人困倦懈怠的可
怕东西。哪怕是身怀绝技的江洋大盗,无不例外全都栽在它的手里。
穆桂英有通天彻地之能,武艺盖世,无人能及。但在“软筋散”的熏陶下,
也现出了疲态。她的全身武艺,连一丝一毫也使不出来,甚至连指头动一下都感
到吃力。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原来“软筋散”也是燕春阁独有的药物之一,怪不
得那么多强盗贼人都不敢在这里撒野。
燕娘深信她药物的效性,所以没有对穆桂英加任何的绳索束缚,只是任她软
绵绵地躺在床上。穆桂英感到自己的身体,软到几乎要化成了一滩水。
摆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把只有人的小手指大小的寒芒逼人
的小爪刀,一把精钢打造而成的小铁锤,两卷约两指多宽的白色布条以及一瓶止
血膏。穆桂英不明白,她们又想出了什么样的法子来对付自己。但此刻她早已心
如死灰,在经历了天牢、狄营和三江城三场大劫之后,她的人生已经了无生趣,
若不是因二子的牵挂,她早已撒手人寰了。现在,她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燕娘在床边坐下,侧身看着赤裸裸的穆桂英,笑容温婉可人,却暗中隐藏着
一种难以名状的冷酷。她伸出手,如葱茏般的玉指在穆桂英的身体上轻轻抚摸着,
似怜惜,似羡慕,却又似忌恨。她幽幽地说:“穆元帅,像你这样,拥有那么完
美的身躯,要是到了我燕春阁,定能风生水起。只可惜,行军打仗的差事,白白
浪费了那么好的一副身体啊。”
穆桂英两眼无神,任凭她的冷嘲热讽。身体上的烙印,已经彻底摧毁了她最
后的意志。
燕娘的手轻轻地往下移,掠过她笔直修长的双腿,停留在女元帅纤瘦窄长的
玉足上。这是一双洁白得几乎透明的玉足,如不是右脚上被无情地烙上了印迹,
堪称完美。燕娘双手捧起她的玉足,细细把玩,竟仿佛爱不释手。
当燕娘尖细的指甲在穆桂英的脚心上滑动的时候,穆桂英感到有些痒痒的。
她忍不住缩了缩腿,企图把自己的脚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可是她的双腿,根本
用不上劲。只能从嘴里发出难受的“嗯哈”声。
“穆元帅,想不到你对脚上的刺激那么敏感啊?”燕娘低笑着说。
“放……放开我……”被一个女人玩弄自己的脚,穆桂英感到无比羞耻,本
想大声呵斥她,但身体虚弱,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软声细语,像是哀求一般。
“是不是特别渴望男人玩弄你的脚?”燕娘的话很是露骨。
“你……你无耻……”穆桂英想不到,这话竟然能从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口
中说出来。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当初在狄营被狄彪玩弄自己脚的时候,身体竟产
生了一种奇特的反应。一想到这事,她不禁面红耳赤,仿佛自己的秘密隐私被别
人窥见一般。
燕娘接着说:“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就给你稍作修整,包管今后每个男人见
了你脚,都欲罢不能。”
“你到底想干什么?”穆桂英又开始惊慌。她算是已经领教过了燕娘的冷酷
和残忍,她想象不到接下来她会对自己的身体做出什么事情,又会对自己造成什
么样的伤害。
燕娘拍了拍手。候在门外的几名大汉应声推门而入。他们把穆桂英从床上抬
了下来,放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躺下去,甚是舒服。他们拿了一
条绳子,把穆桂英捆成如一个粽子一般。
身体已经中了“软筋散”的穆桂英毫无反抗能力,任他们摆弄。她不明白,
自己已经无法反抗了,他们为何还要拿绳子绑她?她迷惑地问道:“这又是为了
哪般?“
燕娘继续蹲下来玩弄她的玉足,说:“要把你变成真正的女人,当然要先帮
你裹成金莲小脚啊。这样男人才会对你的脚更感兴趣。只不过,你这么大年纪了
才开始裹小脚,怕是有的罪受。想你穆元帅十几年沙场征战,这点痛应该可以忍
的吧?”
“什么?”穆桂英顿时愕然。她感到头皮发麻,如遭雷击。她竟要把自己裹
成小脚?“放开我!”她拼命挣扎起来。想到自己堂堂的一位大元帅,若是被裹
成了小脚,岂不成了下属们的笑柄?但是她根本使不上劲,极力的挣扎看起来就
像女人被男人抚摸时一样扭捏。
燕娘从托盘上操起那柄小爪刀,说:“穆元帅,你该感到荣幸,我燕娘亲自
操刀为你裹小脚。要知道,我裹小脚的手艺可是一流,从不裹坏。虽然你今年也
三十六七岁了,但你也莫怕,当年在汴京燕春阁的时候,衙门里送来了一个女匪,
也如你现在这般年纪,燕娘还是把她裹成了小脚。”说完,她“咯咯咯”地笑了
起来,仿佛在诉说一件无上荣耀的事情。
“不,不要……我不要裹小脚……”穆桂英绝望地喊了出来。在心底的深处,
她还是期望着自己有朝一日可以逃离魔窟,重新领兵打仗。在出征前,她也登上
过钦天监的望天塔,观过天象,知道南唐的气数不长。如果南唐败亡,她又重回
军营,那拖着一双三寸金莲,如何行军打仗?
燕娘根本不会在乎她心里所想。穆桂英是这个王朝里最高贵的女人,而她是
市井中最下贱的妓女,现在她要颠覆这个地位,让自己永远凌驾于那个不可一世
的女人之上。她示意两名大汉分别压住穆桂英的上身和双腿,让本已无反抗之力
的穆桂英越加不能动弹。
燕娘手里的爪刀突然朝着穆桂英的脚趾切了下去。爪刀的刀刃纤薄如纸片,
极其锋利。燕娘的手法纯熟,一刀下去,仅在穆桂英脚趾和脚背的关节处的皮肤
划开了一道不足一厘长的伤口。鲜血顿时漫涌出来,染红了她纯白无暇的脚掌,
滴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呃……”由于刀刃过于锋利,穆桂英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眼看着从
自己脚上流出的鲜血,既害怕又心疼。
燕娘找准了连接着趾骨和跖骨之间的筋络,用刀锋轻轻一挑。鲜血顿时如泉
涌般喷出伤口。
穆桂英先是感到脚上一阵巨痛,紧接着一阵麻木,整个脚掌似乎都失去了知
觉。她禁不住地凄厉喊叫出来:“啊!救命!”
燕娘依次挑断了穆桂英第二、三、四、五根脚趾上的筋络和肌腱,只留下大
脚趾孤零零地依然直立在前。
“不!放开我!我要杀了你!”穆桂英的心里害怕极了,疼痛让她的身体抽
搐地几乎僵硬,她竭斯底里地叫喊着,仇恨、屈辱和恐惧,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
让她的情绪几乎失控。她想挣扎反抗,可是“软筋散“夺去了她最后的体力,身
体也被两名大汉死死压制着,根本无法动弹。
燕娘放下爪刀,从托盘上拿起钢锤,说:“穆元帅,再忍片刻,很快就好了。”
说完,举起钢锤,对着穆桂英已经被挑断了筋脉的四个脚趾狠狠砸了下去,仿佛
是砸向一块岩石般毫不留情。
只听得“咯嘣”几声清脆的响声,穆桂英四个脚趾被敲脱臼了三个,软弱无
力地往下垂了下去。
“啊!不要啊!疼死我了!”十指连心,十趾同样也连心。从脚趾上传来的
剧痛,瞬间袭遍了穆桂英的全身,让她的身体再次忍不住地痉挛起来,连眼泪都
痛了出来。
“哟!我们的大元帅可真不害臊,居然还哭鼻子了。”燕娘戏谑地调笑着,
手里的钢锤又一次无情地落了下去。
“不!不!不!……”一次次锤击带来的剧痛,让穆桂英无法忍受,恨不得
咬舌自尽结束这非人的待遇。她只能拼命地摇着头,挥洒着痛苦的眼泪,后脑不
停地撞击着地面。可是隔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她无力的撞击还不足以碰碎她的后
脑。
几次锤击下来,穆桂英的四个脚趾已经全部被敲断,无力地向下弯了下去。
只剩下大脚趾还直挺挺地伸在前面,显得尤其突兀。
燕娘拿起绢帕,拭净了她脚上的血污,把穆桂英的四个脚趾用力地往下扳去。
由于穆桂英的趾骨和筋络肌肉已经全部断裂,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把她四个脚趾
和脚掌紧紧地贴在一起了。她从托盘上拿起止血膏,涂抹在穆桂英脚上的伤处,
说:“你放心,不会在你的脚上留下刀疤的,只要一个月,便可恢复如初。”
穆桂英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来理会自己的刀伤,她心痛的是自己的趾骨被
打断了,落下终身残疾。今后恐怕走路都要成问题了。
“给她裹上缠足布。”燕娘吩咐那两名壮汉。
大汉从托盘上取下那两卷白色的布条,就要往穆桂英的脚上缠去。
“等等!”燕娘说。她站起身,从桌上拿了一个小瓷瓶,放在地上,用钢锤
把瓷瓶敲碎成瓷片,“把这些瓷片一起缠进去。”
大汉拾起碎瓷片,放进布里,再拿布条往穆桂英已经被折断的脚掌上一圈一
圈缠了上去。他们缠得很是紧致,几乎每缠一圈,两个人都要用力拉上一阵,确
保布条没有多余的空间之后,才开始缠第二圈。裹在布条里的碎片,因为布条的
张力,深深地刺进了穆桂英的脚心和脚背里,让她痛不欲生。
不一会儿,他们终于缠完了。燕娘拿起针线,把缠足布紧紧地缝了起来。缝
完,穆桂英的脚上纵使缠了几层布条,但看起来也比原来小了许多,瘦了许多。
此时,穆桂英的脚上不住地阵痛不止。除了痛以外,还被布条裹得酸胀不已。
她的脚被紧裹其中,没有一丁点活动的空间,已经感觉不到脚趾的存在,只有痛,
无尽的痛。血水渗出缠足布,如一朵朵梅花,在她的脚上怒放。
燕娘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一边欣赏,一边说:“穆元帅,你长得一副
天足,想要一时半刻裹成三寸金莲,那也是难事。接下来还是要靠裹,保证不出
半年,你的脚就真正成了三寸了。”
“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
你放了我……”已经被疼痛折磨地丢了半条命的穆桂英,再也没有声色俱厉的勇
气了,她已经被恐惧和羞辱彻底征服了,连反抗的念头也消失殆尽了。她只能像
一条狗似的哀求敌人对她的怜悯。
燕娘重新拿起爪刀,看着穆桂英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脚,说:“既然已经缠了
一只,当然是要好事成双了。要不然,一大一小,岂不惹人笑话?”
穆桂英闻言缩了缩脚,道:“不要啊……千万不要……”但是她的脚,马上
被两个大汉捉住了。
燕娘不停把玩着手里的爪刀,说:“放心,一旦小脚裹成了,男人都会你的
脚爱不释手,真不知道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我不要!”穆桂英从来不知道,居然还有男人对女人的脚情有独钟。
燕娘手起刀落,根本不理会她的哀求。她还是照例割断了穆桂英四个脚趾的
筋络,用钢锤敲断了她的趾骨,把她的脚趾和脚掌折叠在一起。
穆桂英早已痛得浑身汗出如水洗,无奈身无力气,除了疼痛,她没有一丝反
抗的余地。
燕娘还是用布条缠住了她的脚,里面裹了碎瓷片。这时,穆桂英的双脚,就
好似被人砍断了脚趾,小了许多。但从整体上看,也是秀美了不少。
穆桂英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她脸色苍白,几欲不生。肉体的疼痛,远不如精
神上的疼痛来得剧烈,她一想到自己今后再也不能行走,便心如死灰。
鲜血已经渗漏了厚厚地地毯,甚至在燕娘身上也溅了不少。血水流淌着,让
穆桂英整个身体都几乎浸泡在血液之中,她雪白的身子,沾染了血迹,组成一副
无比残酷和诡异的别样画面。
燕娘站起来,她洁白的长裙下摆,已经被血水染成了红色。她把爪刀和钢锤
重新放回托盘,说:“穆元帅,几个月后,你的脚一定会成为上等佳品,到时候
男人都会对你爱不释手的。”
穆桂英的脸色苍白如纸,似乎已经疼得昏死过去。她的双腿,因疼痛抽干了
力气,软软地向两旁分开,露出了那个所有男人都向往的肉穴。
燕娘让大汉们把穆桂英重新抬到床上,说:“让她好好休息。不可一天裹得
太紧了,要不然有性命之忧。需待几日后,她的脚小了点,再重新收紧缠足布。”
穆桂英迷迷糊糊的,屋内依旧富丽堂皇,但在她心里,这里却是比地狱还要
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