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灭门
草原王庭覆灭后,谢家如同彗星一般在杭州崛起,初代家主谢灵运老爷子堪称一代商业奇才,用几十两的本金赚来了万金家财,老人的独子谢明文更是家中的中兴之材。
谢明文继承谢家几年后,一名名为沈慧的卖唱女子来到杭州生活,与谢明文一见钟情,一年后就结为夫妻。
可在婚后两年,两人一直没有子嗣,请杭州名医查看后发现,这沈慧竟先天无法诞下子嗣,谢明文又对这女子极为专一,不想娶二妻,谢明文的老母亲得知后对此一筹莫展,几次郁郁病倒在房中。
好在谢明文有一在杭州王府做杂役的结拜义兄,其得知谢明文夫妇无法诞下子嗣后,便从家乡带来了一无父无母的十岁孩童,具其义兄所说,这孩子在家乡的亲生父母被马贼所杀,身世极为凄惨。
谢明文夫妇可怜其身世,将其收入府中,改名谢渔,视为己出,谢明文的老母亲也对其疼爱有加,时光流逝,一晃就是五年。
七年后,杭州城
元似礼看着被凌辱至极,咬舌自尽的女子,随意的对着门外的手下说道:“这次你办的不错,只不过,那件事?”
那跪在门外的奴役献媚道:“大少爷放心,我李匡做事,您还不知道么,已经派人去了,保证万无一失。”
元似礼笑了笑,紧了紧腰带,指着床上的女尸,笑道:“把这个也带过去吧,让他们一家团团圆圆的,多好。”
那奴役也附和着笑道:“还是大少爷仁慈,你们几个,把这女人装麻袋给那家子运过去,手脚麻利点,让那家子死前来个团团圆圆。”吩咐完,站起身跟着那元似礼一同走下楼去。
黄昏西湖
现在正值冬季,西湖中多是来烧酒赏雪的,一只小舟正慢慢悠悠的飘在湖水上,舟内一名黑发金眸,身披雪白狐裘的英俊少年背着一只细长黑匣盘膝坐在舟中,看着身前被自己吸尽血液而死的舟夫刺客,对着身边的健壮老人笑着说道:“马叔,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您既然把王府的职位给辞了,今年就在谢府把年过了吧。别这么闷闷不乐的,我母亲当年也说过,要活的开心,多笑笑……”
说着青年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看向湖中自己的倒影,有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液,淡漠道:“元氏的仇,咱们一定会报的,但是日子还要过下去,咱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对抗元府这只庞然大物,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这只巨兽疲惫的时候。”
马忠看着少爷的侧脸,缓缓道:“少主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您要明白,您现在是草原皇室的唯一血脉了,也是老仆我和谢明文这些王庭遗族的唯一希望了,您现在又开始修炼这些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邪法,万一对身体……”
没等老仆马忠说完,就被那少年打断道:“马叔,我之前说了很多次了,我这不是邪功,这事不要再提了,走罢,把这船上收拾一下,我有些乏了,咱们回府。”说完,便靠在栏杆上闭目养神起来。
马忠看着不想再多说的少主,叹了口气,单手提起那舟夫,将其丢进湖中,撑起篙,向着岸边驶去。
上了马车,看着雪中的西湖,少年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英俊中带着丝阴柔的脸上,一双好看的金眸微微眯起,回忆起当初那名为睚眦的青年传授给自己的那一指,当时无尽的杂乱记忆在脑中合为一本《血源录》。
自己这五年来堪堪练到了第一层炼血境圆满,纳千血入丹田,可对第二层化血境却是一筹莫展,完全没有头绪,这《血源录》上也只说了各个境界的修炼方法,却只字未提突破的方法和各个境界的能力。
感受到马车停下,随机收起思绪,走下了马车,马忠正要推开大门,却感觉事情有些不对,“等等,马叔,你有没有闻到一丝血腥味?”少年将背后的黑匣取下抓在手中,面色凝重的看向马忠。
马忠也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少主先在外面等候,老仆我进去查看一番。”说完,不等少年的回话便翻墙进了府中。
少年等了一会后,终究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有些气急败坏的跺了下脚,也推门走了进去。
推开了门,便看见地上一地仆役的尸体,锁紧眉头,紧了紧手中的黑匣向着里屋走去。
还没走近里屋,就听到了屋内打斗的声音,随后便看到一道人影飞了出来,‘砰!’的摔在了地上,胸口还插着一把长刀。少年定睛一看,正是老仆马忠,连忙将其抱起,只听马忠断断续续道:“少主…小心…屋内…高手…”说完便断了气。
正在这时,一把长刀从屋中向着少年飞来,‘叮!’的一声脆响,被少年持黑匣挡了下来。紧随着传来一声惊叹“咦?”少年随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身着一袭文士衫的中年长须男子从屋中走出,这男子背后缠着数吧长短不一的长刀,有些讶异的看着少年,道“你就是那谢渔?或者说姬鳞?小小年纪功夫倒是可以。”
谢渔看了眼怀中的马忠,又看了眼那中年男子,轻轻将马忠放下,缓缓站起身,喃喃道:“你怎么敢?怎么敢?”
那文士模样的男子直视着谢渔的眼睛,笑道:“在下刀圣弃徒,周桐,你就是元大人口中的谢渔了吧?”
面对周桐的问话,谢渔缓缓地将手中的黑匣前段打开,将手伸了进去,缓缓拔出了一把无柄的细长长刀,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转眼间出现在了周桐身前,‘锵!’周桐不知何时已从背后的数柄长刀中拔出一把,与谢渔的长刀抵在了一起。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听人说话?罢了,反正今天出现在谢府的人都要死,那么…你便死吧!”说完,一刀弹开谢渔的长刀,反手又拔出一柄长刀,双刀并排着砍向谢渔。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谢渔一边口中喃喃的低语,一边身影与男子相互交错,手中长刀在风中发出阵阵呼啸,犹如狼嚎。
“苍狼劲?你是草原王庭余孽?!哈哈哈哈哈,草原王庭屠尽我一家老小,今日,我在这里给你们报仇了!”周桐与谢渔相互交了数招后,忽的双目通红,大笑道。手中招式却是越来越狠,两柄大刀狂风一样向着谢渔杀来。
谢渔用手中长刀一档,旋即后退拉开身形,将手中的长刀放回黑匣,又猛地一拉,竟从那细小的黑匣中抽出一杆以那黑匣体积根本不可能放入得乌黑画戟来。瘦削的身子握着巨大的画戟,反手一划,画出一个半圆来,卷的积雪飞舞,竟生生的将冲过来的周桐再次逼退。
那周桐后退几步看着这一幕,眼睛猛地一缩,仇恨,贪婪,恼羞成怒,几种情绪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哼!咫尺物?小小年纪倒是花样挺多。”拧身又与谢渔杀成一团,一时间刀光,戟影在小院中疯狂闪烁,各种名贵的植物与赏玩被砸的稀碎。
谢渔逐渐难以招架,忽的心生一计,故意卖了个破绽,周桐一刀弹开谢渔的画戟,另一手一刀刺入谢渔腹部。就在长刀刺入谢渔腹部的刹那,忽的感受体内血液一阵的沸腾,一口气没有运上来,生生的喷出了一口鲜血!旋即就要抽刀拉开距离,忽的发现竟无法拔动分毫,动作产生了丝停顿,随后就看见谢渔的左手中拿着一柄匕首,狠狠地刺入自己的脖颈。
周桐松开握刀的双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踉跄几步,倒在地上,鲜血从脖子上的伤口中流出,不甘的想要伸手抓向谢渔,眼前一黑,便气绝身亡。
谢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前忽的一黑,一咬舌尖,生生没有晕过去,慢慢地爬到周桐的尸体旁,大口大口的吸食着周桐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