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9章:扬帆东风欲远行、百废待兴、更替无声
当沈墨带领一群人走出皇宫的时候,差不多天都快要亮了。
此时大家的心中都很振奋,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天子和统帅面上的神情,他们二人踌躇满志的样子,证明刚才的谈话是非常成功的。
当他们走在高峻的宫墙之间时,莫小洛低声向着沈墨问道:“沈郎……”“接掌皇位之后,情况真像是你对天子说的那样乐观?
我看你这些日子以来朝夕沉思,夜不能寐,可今天却对天子说的那般容易!”
沈墨听了莫小洛的话之后,随即便是一笑。
想当年不败刀王将老爷子所说的话,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莫小洛的武功路数平和中正,性子更是心无旁骛、稚拙天真。
这样的人开始的时候还显不出来,可是越等到时间久了,越显出她的功力进境比别人快上许多。
昨夜在深宫之中,沈墨和天子的那一番谈话倒是谁也没听见,只有在附近警戒的莫小洛听了个清楚,由此可见她在众人之中,是功力最为高深的一个。
沈墨回头向着小洛夫人说道:“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是给天子吃个定心丸儿罢了。”
“昨天晚上,那位天子虽然是心意已决,但是心中却并没有底。
反正禅让已经是大势已定,不如我说得容易些,让天子把心安下来,反倒更不容易出乱子。”
“至于治理国家……”说到这里时就见沈墨深吸了一口早晨清冷的空气,脸上恢复了一片严肃之色,慢慢地说道:“这一路上筚路蓝缕、艰险重重,更何况咱们选择的,还是最艰难的一条路!”
此刻的小洛见到沈墨神色肃然,话语中更是带着沉重的味道,心中不由得又替她夫君担心起来。
……在这之后,按照天子和沈墨两个人所商定的计划,就这样逐步的开展起来。
首先是赵与芮这这边,他在次日就给沈墨下了禅让皇位的诏书,决定将大宋江山交到通州统帅沈墨的手上。
这封诏书交到了沈墨手上以后,随即连同圣旨一起,再加上沈墨一封言辞恳切的推拒奏章,一起被送回了皇宫。
这个过程就是所谓的一让一推了,随即这封圣旨和沈墨奏章的内容,立刻就传到了朝堂和民间,引起了临安乃至大宋天下的一场轩然大波!这时的朝臣,一个个如同死了亲爹娘一番。
他们知道眼下的天下大势,他们再也无法逆转或者影响了。
这使得他们现在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乘坐的马车,朝着悬崖边疯跑过去一般,真是毫无还手之力。
而在民间掀起的这场风暴,则是让所有的百姓始料未及。
此刻在临安的街头巷尾,茶馆酒肆里,全都讨论着这件事。
这里有些有识之士,已经是早有心理准备。
毕竟沈墨之前带着这么多军队进入临安,使得有些人已经猜到了大宋的天,怕是要变了。
可是对这些人而言,却并未觉得眼前的这件事有什么不好。
因为毕竟这种和平移交政权的禅让方式既不动刀兵,又不损伤百姓。
甚至连当事人的大宋皇族也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危机,这肯定比兵乱一场,弄出个血淋淋的宫闱血案要好得多。
而更多的临安百姓,则是因为平日里受到过很多沈墨的恩惠,所以对此事这态度也是欢欣鼓舞。
在这些百姓里面,有的是因为沈墨数次带兵营救临安,在金国人手里和赵与莒的手里把临安挽救出来,让百姓们转危为安,所以对沈墨心怀感激。
而有的则是一些生意人,因为沈墨的税制改革使得他们在做生意的时候免受官府的盘剥,在最近这几年来日子好过了不少。
更有不少临安老百姓,都切身经历过沈墨改革经济之后,市面上各种生活用品物价被平抑下来的场面。
这种情况下,他们也都对沈墨执政之后各自生活的改善,充满了期待。
由此在民间,对于禅让这件事的风评还是不错的。
除了一些思维守旧的酸腐儒生,还在念叨着什么: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或是在暗地里骂着沈墨奸贼篡取皇位,逼迫天子,势必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基本上民间的风向还是向着沈墨这一边的。
……而至于沈墨要做的事,就更是千头万绪,复杂到了难以想象。
首先就是政权的中心要从通州挪到临安来,就这一点就需要大量的统筹工作,还有无数的人员和工作单位需要搬迁。
所以如今在沈墨的阵营里,就像是蚂蚁搬家一样,成千上万的单位正在从通州向着临安方向转移。
多亏了姜俞馨姑娘才华如海,把这一切筹备的井井有条,才没有在一时之间造成混乱。
……沈墨的家眷全都搬到了临安,因为要避嫌,所以她们不能住在皇宫大内。
而赵与芮特许他们搬进西湖边御花园的圣旨,也被沈墨规规矩矩的交了回去。
于是沈墨在临安城内寻了一户高官变卖的宅院,就算是把家宅安定下来了。
在这里边,陆云鬟几位夫人也是多日没见到沈墨这位郎君了,所以刚搬来的时候,家里着实热闹了好一番。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通州一系的官员和沈墨昔日的弟子,都在进行着最后的集中培训。
准备在新政开始实施之际,在朝堂上大展手脚。
他们这些人已经分门别类的被集中在一起,进行政务方面的培训与强化。
通过密谍机构和朝臣中的高官,比如卢月大人整理出来的三省六部各部司的资料,以及大宋政务处理时的各项要点,全都在向着这些准备踏上政坛的新生力量头脑中灌输。
其实在这几年之中,这些通州的官员们在政务方面,都已经是合格的办公人员了。
现在无非是在熟悉大宋官府的程序,以免权利移交到手中的时候,因为对大宋的执政流程情况不明造成误会,或是因为不了解大宋官场的情况,因而造成决策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