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亲

鲁义一路上都不怎么高兴，蒋清泉以为对自己有意见，可是背后解释也不听。所以到家时也没能融洽，蒋清泉自觉没有资格教育鲁义，也就不多说了，但一定把两条鱼留下才骑车离开。

蒋清泉连着几日不再上门，鲁义感觉愧疚了。他那日并没有怪责蒋清泉的意思，只是自己内心不痛快。而等他走出家门要去找清泉解释时，却听到清泉订婚了，而订婚的对象是齐兰英。鲁义是真对他有意见了，也就不想再见他了。

当天齐雅茹问他：“你知道清泉处对象了吗？”

鲁义先点头，然后说：“你才知道，我以为我是最后知道的呢。”

“谁才知道啊，是早没和你说，怕你对兰英有意见。”

“你说清泉是不是傻？”鲁义终于可以发泄一下了，说：“这村里我就他一个朋友，他又不是不知道齐兰英是什么样女人。我告诉你，我们曾亲眼所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是个大流氓，我还怎么说他，真把我气死了！”

“你气什么呀，没看兰英多漂亮啊……”

“漂亮！漂亮能当饭吃啊，漂亮能过日子啊？”然后想到齐雅茹多心，再解释，“其实你也挺漂亮，但你会好好过日子。”

把齐雅茹逗笑了，说：“你可别拿我和兰英比，我可没她漂亮。我还怕你知道兰英作清泉女朋友你嫉妒呢。”

“我嫉妒他！我告诉你，当我看到你走进我这破烂家的一刹那，我就认定你就是天底下最最可爱也最最漂亮的女孩。所以以后别说——就是仙女在我心目中都没有你漂亮。”

听他这么说，齐雅茹心里就是一个舒服，也自觉高大起来。

“我是管不了了，”鲁义再自言自语道，“他蒋清泉以后可有的烦了。”

但此时蒋清泉并不烦，他正沉浸在幸福的幻境中不愿醒来。

原来齐兰英的爸爸齐浩和蒋清泉的爸爸一块在矿上上班，眼看着女儿到了结婚的年龄还在外面飘着，又管不了，一想起来就难受。也是喝多了的缘故，正好在清泉家里，就和德胜夫妇说道：“要不就把我家兰英给你家清泉吧！”要不喝多他也说不出口，女儿的名声大大降低了身价，他若清醒会先入为主以为蒋家不会接纳自己女儿。但是酒后吐真言，他是喜欢清泉以及这一家的人品。蒋德胜夫妇可是清醒，然后很认真思考这件事。他们喜欢齐兰英的漂亮，也喜欢她的泼辣与大方，但对于她的轻浮与过往也是反反复复地权衡，最后把决定权交给了儿子。蒋清泉羞涩地点头了。

于是变作蒋家郑重地求婚，齐兰英父母马上答应，恨不得马上就把女儿嫁过去。但是终归要齐兰英点头。齐兰英在外面间断的鬼混了四五年时间，也算见识了各种各样的有钱人、有权的还有混混，但都是玩玩乐乐，过眼烟云。她也是聪明的女孩，清醒时也会问自己得到什么，也会寻自己的归宿。所以当父母再苦口婆心跟他讲蒋清泉的时候，她想到从小玩在一起，老实本分，也很有趣，更主要是家里条件挺好，不用吃苦，于是点头了。但在理想中，她不愿落在闭塞的村庄，她想找个有钱人，作阔太太，哪怕是情人。她还想玩、还想乐，还想消费天赐的美丽，而把接受蒋清泉作为权宜之计。

她说先跟清泉聊聊，于是他们到清泉的房间去。清泉虽然跟她很熟，但因为单独在一起，想到可能的关系，还是很激动、很紧张、很期待——

“你为什么想和我处对象？”齐兰英直接问。

“兰英，我会对你好的。”想了许久清泉也没找到最合适的答案，只好说一句最实在的话。

齐兰英笑了，心说：说过对自己好的人太多了，都麻木了。但还是为他最淳朴的表达而触动。

“清泉，我们以前是同学，你应该了解我，我不想留在农村。”

蒋清泉支吾了，以为齐兰英不给他机会。但不知怎的他还要争取一下，说：“我知道，我也不想拴着你。你以后有机会出去我不会拦着你的。”

齐兰英有些感动，她相信蒋清泉说的是真的。她知道蒋清泉会惯着她，而这也是她暂时需要的。

“那我们算什么？我是省得爸妈天天唠叨，我不想再气他们了，但你就让我躲一下了？”

“嗯，就这样定了，我说话算数。”蒋清泉竟十分满意说。

他们出来再见家长，观看表情就知是两家希望的结果，于是清泉妈掏出红包算作见面礼。这样初次见面本不算订婚，但因为两家好的缘故，程度加深了。两家要一起吃顿饭，就在蒋家，鸡鸭鱼肉早准备了，两家妈妈一起做。蒋清泉和齐兰英便被撵出去压马路，看到的人便猜到他们搞对象了。

刚才蒋清泉说的话很合齐兰英的意，也就很高兴。她本就是放得开的性格，一起回忆儿时的往事，越说越近，举止不免亲昵起来。再回到饭桌上，蒋清泉对齐兰英的爱慕昭然若见。而齐兰英堪比电视明星的外貌与落落大方的举止也是令蒋清泉父母满心欢喜。所有先前的顾虑都暂时抛开。

吃完饭，两家人又恋恋不舍坐一会，最后看齐兰英小弟实在困了才想到起步。

蒋清泉妈自然要说一句：“就让兰英留这儿住吧，都是一家人了。”

两家相隔不远，又是至好结亲，也就没那么多讲究，都看齐兰英的意见。齐兰英早烦了自己的家，他们家还是老房子，全家人同睡一铺炕上，许多不方便，所以她愿意留下来。大方说：“那我就不回去了。”

临近睡觉时，清泉妈亲自给她端来洗脚水，她实在不适应了，便说一句：“我到清泉屋去睡吧。”方想到不妥，补充说：“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清泉妈迟疑一下，的确也不好阻拦。而齐兰英悄悄出去了，在蒋清泉耳边说：“今晚我在你屋睡。”蒋清泉挺高兴，也没多想什么，过去给她抱来新被褥，铺在炕头一端，然后也是帮她端来洗脚水，待她洗完，他再洗，还帮她把袜子洗好，铺在暖气片上。

齐兰英感觉挺舒服，也没什么顾及，散开头发，脱下外衣，钻进被窝。蒋清泉跟着躺倒身边，忍不住甜甜笑。

齐兰英便问他：“跟女孩睡过觉吗？”他脸红了，摇头。齐兰英突然想到——便说出来：“我会陪你睡的，但不是今晚。”蒋清泉脑子里便产生异样的想法，那里更胀了。但他不敢靠近，连手淫的勇气也没有。等到齐兰英关了灯，等她睡熟了，他偷偷抬起身去看，如此而已。

齐兰英住蒋家很自在，蒋清泉妈对她像宝贝一样，不舍得她动一下手。一来没过门，二来看兰英的手娇嫩如葱，指甲染着亮色，根本不是干活的手。联想到以后过门只要好好过日子，活也不用她干。齐兰英吃好呆好，不想着回家也不到外面疯了，每天和蒋清泉出去进去的，周围人以为他们定亲了。因为那时农村男孩、女孩订婚后住到一起也见怪不怪了。

齐兰英又鼓动蒋清泉到新房去住，蒋清泉自然听她的，早早把炕烧热，搬过新被褥和必需的生活用品，回家吃了晚饭，再回去天大黑了，路上没人，齐兰英便让蒋清泉背着，蒋清泉正想呢，一直背到新房子。屋子很暖和，蒋清泉问：“现在睡觉吗？”齐兰英反问：“要不还能干什么？”屋子空荡荡的，电视也没有。“打扑克吧！”蒋清泉还真拿出了扑克，问：“你会玩什么？”

“你会玩什么？我都会。”齐兰英在舞厅混过，真的都会玩一点。

蒋清泉便陪她玩各种玩法，哄她开心。总叫她赢，然后甘愿认罚。齐兰英玩够了也累了就说睡觉吧。蒋清泉又去打洗脚水。这里更没有顾忌，还帮她搓洗。然后齐兰英撒娇说：“我要撒尿。”

蒋清泉便找了尿桶摆在外屋，齐兰英又矫情说：“我怕冷。”

蒋清泉便把尿桶搬到屋里，再害羞躲到外屋去。半晌没听到齐兰英召唤他，才封了炉子，进屋里。看齐兰英已躺进被窝，赶紧把尿桶拎出去，也揭开外衣。听齐兰英招呼他，问他：“你以前见过女人的身体吗？”

蒋清泉只是痴情看着她，算是回答。齐兰英慢慢掀开被子——这一刻蒋清泉脑袋房子一样大了。他太幸福了，觉得这一生也值了，因为他不仅看到最美的脸庞也看到了最美的身体。他不舍得她受一点点伤害，捡那被子把那美妙的胴体重新盖上，他已记下了。

“傻样，它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