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
齐兰英仍然生气,干脆不理鲁义。
鲁义只好先说:“你图什么呢?”
“不图什么?”虽然答话但继续丢脸色。
“缺钱呢?你用多少我尽量给你拿。但是你也不缺钱。看你一天穿的、戴的,比城里人都阔气了,你还差什么?”
“差你!”齐兰英突然要耍赖。
鲁义也有些担心她下面再有过分举动。停顿一下,一面把神色调为最严峻状态,说:“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清泉对你不说是百依百顺也是足够宽容的。但这一次可是铁了心了,真要跟你离了,你才知道后悔了!”
“我才不管他,我也不爱他。离了我更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就嘴硬吧,你有多大本事?韩龙到这地盘也不好使。不信你再问问他?”
齐兰英便发狂瞪着他,而且试着上前打他一拳。鲁义退一步,但马上重聚严峻神色,说:“我是管定了,不许再得寸进尺啊!”
“我就得寸进尺咋地!”齐兰英虽是这样说但没有再行动,只是坐到炕檐生闷气。
“房子花多少钱我替你出,我还能用上,你不用生气了。”
“不用,也不是我花钱!”
鲁义也就不再细问了,转身便要走。可是齐兰英叫住他,然后说:“你要让我完全死了心,除非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让我帮你生个孩子。”
鲁义听到真想过去捶她一拳,可还是收住脚转身走了。他对齐兰英其实是越来越喜爱了,也能发现她放荡的外表下一颗单纯的心。
不久后李立民到鲁义家中来。这是选举失利后他与鲁义头一次见面。鲁义觉得愧疚,看李立民精神上明显有些萎靡,仰靠在实木椅子里,言语较之前迟钝。可是等到开了话匣又难以收住了。
“我想的太简单了,以为没有人要那个位置了,就想回来做点事情。人都是有私心的,但我还是想干出点成绩,至少让前安村比以前好。现在这位小杨村长比我步子迈得还大,但他有长远规划吗,想着前安百姓吗?我看是卖了就花。看他能卖到什么时候。不说这些了,我也省得操这份心!”
鲁义一次次地给他添茶,这时说:“老百姓对你做的一些事还是认可的,但咱村这情况——也没有办法。对了,不想它了,李哥你不更自在了。”
“对你老哥能说句掏心窝话,也窝火啊,谁愿意输呢!我最后不是被撅出去的吗?我还是救火队长呢!哪讲理呀,卸磨杀驴呀!这政治真是复杂呀!”
“李哥,现在买卖怎样啊?”鲁义试着转移开话题。
“买卖还行。不过我想着进城了,孩子大了,读书也方便。另外我是看出来了,慢慢都得向城里前进。农村终归没有太大发展,尤其这一下心凉了,更不想回来了!”
听李立民说这话鲁义心头也一冷。现在确是有钱人有本事人都往城里跑,年轻人也往城里去,他倒是看过城里繁华之外也有凄凉之处。到底哪里才是最适宜生活的地方?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李哥进城兄弟不会拦着,但什么时候回来兄弟都热情招待。”
“我也不是马上走,即使搬家镇上买卖也不能扔,除非在城里找到更好的买卖。咱哥俩还得常会。”
而一直送他离开鲁义也没明白他来到底是啥意思,也许就是随便坐坐?
齐雅茹给出她对李立民的评价:“如果没有他和兰英的事我也不讨厌他。”
“关兰英什么事啊,她还想帮我生孩子呢!”鲁义刚好把这个梗儿掰出来。
“她还真能做出这样事,你怎么答的?”齐雅茹嘴上说得轻巧,却是准备了拳头侍候。
鲁义既然说出来就不怕齐雅茹误会,所以笑着让她轻捶,一边还要保护她的肚子。那里面可是他的孩子,他心里怪这肚子怎么还没那么大呢?是不是孩子没吃到好东西长得小啊?便问:“喜欢你吃什么,咱就买,让咱妈帮你做。你现在可是一级保护动物。”
齐雅茹嘴上不说,心里却装下:多亏我怀上孩子了。闭眼投入鲁义怀中。
齐兰英到底放弃了开歌厅的念头,不过她也寻到一个交换条件:到韩龙煤矿去上班。蒋清泉答应了,他说话可要算数的。
齐兰英本来也没有过高要求,以为韩龙给她个检斤之类简单轻巧活只要不憋在家里就行了。但韩龙看她姿色愈发熟透舍不得放那煤烟吹到的地方,干脆就搁自己办公室里,做个生活秘书。有时出外会客也带出去,齐兰英也愿意做个花瓶。而她初时骑木兰上班,不几天李向多就主动接送起来。每日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周围人早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