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
李寡妇刚才一直倚在门口与他们有段距离,这会儿急急向前冲,一边喊:“闯儿,拦住他们!”
陈闯憨直,不知怎么办好。他一直目瞪口呆,要不怎么说“楞”呢。
鲁义却也不能被吓走,停住脚,一对大眼睛瞪了出来。这种气势当真把李寡妇吓住了,不由得停住脚,试探问:“你还敢打我怎的?”
鲁义心说:试试看!只是把这话咽下了,但是气势没弱。
“别以为你狡性惯了谁都会让着你,你不说我鲁义霸道可是分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忍你是因为你寡妇扯业,但是别登鼻子上脸。我吐口吐沫就是钉,你还想咋地?”
李寡妇气势蔫了下来,但还有一招:耍泼。不敢上前撕捋鲁义,就当众手舞足蹈哭喊:“陈光荣你这个死鬼,都是你害的我,你自己砸死一了百了,我活着受罪,还要带着你这不争气的种儿,我可咋办呀!”
她自顾耍泼,未曾想楞儿子也有明白的时候,想到是怪自己没给妈妈撑腰,一下子虎气上来了,便抢到鲁义身前,喊道:“不许欺负我妈!”
他也有一米八个头,而且吃得膘肥体壮,张开臂膀却也有几分声势。
鲁义正是无处发作,心说就打你个忘恩负义,一拳就迎上去。哪想陈闯躲也不躲,整砸在眼眶上,又哪想到只是虚胖,中拳就倒地,又哪想到倒地就不起,死猪一样弯着,眼角又汩汩流出血。李寡妇不在嚷闹了,几步趴到儿子身前,呼喊:“儿呀……”
门口看热闹的赶紧向里来,告诉李寡妇,闯儿没死,赶紧打120吧!就有人掏出手机……
刚才趁着忙乱,蒋清泉、齐兰英赶紧把鲁义向外扯。这回事恐怕大了,别再纠缠了。而李寡妇一门心思看儿子,别人又谁拦他们,还劝呢:“先走吧,回去等到医院怎么说吧。”
鲁义心里是有些底的,知道打不死——没有奔要命的地方削,伤了治病,反正自己不是当初的穷光蛋,该负责都负责,不为出口恶气吗?不由得欣赏攥起的这个拳头,别说还行——还是陈闯太不禁打——怎么一拳就倒了呢,自己还没使出全力呢!他就这么胡思乱想被推回家。然后齐兰英赶紧跑回麻将馆告诉小姑,蒋清泉陪着鲁义一边自责:“都怪我,开始就该拦住你,李寡妇就他妈的不是好好讲理的人,我们直接把陈闯开了就完事了。”鲁义反劝他:“啥事啊?咱还怕那个女人?我倒觉得这一拳打得痛快。她敢再闹我一样招呼她,都是惯的!一打滚放泼别人就得绕着走——再惹我试试!”
蒋清泉硬不过他,更讲不出道理,只好守在门口预防他出去。而鲁义也没想再主动做些什么,歪在床上思索那边到底怎样了?
齐兰英赶回麻将馆,还用她说吗,这村里消息就似风中火,齐雅茹早被烧到了,正着急呢,可是守着俩孩子不敢表露。看见齐兰英进屋,并没有责怪只是问:“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怎样了?鲁义呢?”
齐兰英自知责任全在自己,十分羞愧,也是因为孩子在身边不好完全表露只能轻巧说:“现在没事了,大哥到家了,小姑咱们还是把小茹先送大奶看着吧!”
小茹张着大眼睛,也能感觉发生什么事,便不嚷也不闹乖乖跟着妈妈。而齐雅茹妈先知道姑爷又似从前动怒了,不放心出来看,所以半路就接着小茹。齐兰英也把孩子送交爷爷奶奶,再来一块商议对策。
现在他们知道的情况是陈闯上了市医院的救护车,李寡妇当然陪护去。救护车上帮忙的也有和鲁义关系好的,打来电话告诉陈闯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打得也够狠——齐雅茹忍不住就抢过电话直接说:“陈哥,你到医院问下谁装钱了都帮着垫一下,救人要紧。既然是鲁义动的手,责任我们全负。我这就打电话告诉我爸去医院,你都告诉李婶一声。”
鲁义心里在夸媳妇说话明白、处事果断。蒋清泉、齐兰英更感悔恨,接过来说:“陪多少钱我们也有份,我们责任还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