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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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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雅茹曾提议给麻将馆的小屋收拾收拾,换一种新气象。但是鲁义又想到一个新主意,把麻将馆彻底改造一下,改造成婚礼城。环境使然,农村麻将馆的生意已近夕阳,只留年前年后一段红火日子,再像从前挣钱是不可能了。所以只用一间地方住人就太浪费了。而结合秦家村经验,就算只接纳本村生意,平均每月办两、三个宴席就合算。为什么不做,地方首先适合,他又是村里大知客,方便介绍生意,而且村里早就有一个擅做席的厨子,诸多条件结合起来不做才是毛病呢。跟蒋清泉、齐兰英说,他们都愿意,却非要鲁义做主。

入冬上冷这些天鲁义却十分忙起来,饲养的狐、貉该打皮了。今年行情比去年还要好,而且不断上涨。便有关里老客发现鲁义事中人角色,擅长跟人打交道且有威望,便商量帮买皮子,也就是个掮客角色,收每张皮子都有提成。鲁义正好试着和他们多接触。他便不只帮着联系本村养殖户也走向外屯。几乎都认识他,而且认可他的好名声,所以真的给请他的关里老客带去帮助。还要雇人扒皮,鲁义又介绍来有杀羊经验的蒋清波,让他每天也挣上二、三百。他便也发现了养狐狸的利润,试着问鲁义:“大哥,你今年不少挣啊?别瞒我,我保证不跟外人说。”鲁义也不毕瞒谁,大方回答他:“钱刚下来了,我去年本钱基本出来了,今年价钱高正好多挣些,给鲁叔一部分,我还能剩个十多万吧。”说着骄傲地伸出两个手指。

蒋清波惊呆了,心里想着真是钱啊。鲁义看他呆滞的模样,问一句:“有想法?”

蒋清波当然想,关键是利润太诱人了,于是问道:“养这个得需要多少本钱啊?”

鲁义看出他有想法,就要仔细跟他掰扯:“具体情况就不一样了,主要看你想养多少,像场地、笼子钱不是很多,种源还可以自己一点点发展,饲料、药品什么的随时用随时花,几万就能弄。当然大哥的费一些。”

蒋清波就上心了,当然他不能马上做主,还要听媳妇的,所以话就先唠到这了。

忙了小一个月,这工作就淡下来。而蒋清泉带着一部分人也把婚礼城改造完成,放了一通鞭炮,自己人先试吃一顿,是庆祝也是传达出信号,所以欢迎所有人品尝。正是冷的时候,闲人多了,以前常来麻将馆的都有些感情,而且看蒋清泉、齐兰英和好了,又观察这一段时间,真又是正经过日子,还是高兴他们又能在一起,便不断聚拢来。蒋清泉、齐兰英当然高兴看到这种局面,在农村最看重的就是人场吗。一直坐到十桌,还都是上的硬菜。两口子还要说一句:“不收礼啊,但以后谁家有事情给我们捧场啊!”气氛更热烈起来。

等到一般的妇女、小孩吃好了早点走了,关系更近一些的和喝酒的直吃到天黑。一些人再帮着收拾家伙、洗碗,另一些爱玩的又凑成两桌开战。

原先麻将馆的格局全变了,新盖了上屋做卧室,冬天没法做导致盖,做了彩板顶,中间夹了保温板一样暖和,屋里都装了水暖空调,暖暖的。鲁义没少喝就躺到热炕上,齐兰英就问齐雅茹:“小姑,你们还入个股呗?”齐雅茹刚要回复,鲁义先反应过来回道:“还入啥呀,开麻将馆时都没分咱一分钱,咱有投资吧!这回媳妇咱可不上当了!”把齐雅茹都说笑了。齐兰英可不吃瘪,转头向鲁义嚷道:“鲁老板,这么小气呢,谁不知道你今年赚大发了!我还没找你呢,养殖场咋没算我们一股,挣钱就给我们撇下了?麻将馆那点油水还能入你法眼?”齐雅茹干脆要看他俩斗嘴,就把刚才想起的话收回去了。鲁义缓缓坐起来说:“养殖场挣钱你看到了,那操心、费力就是那腥臊味你能受吗?要不我雇你干一天试试。”齐兰英却马上还道:“我才不试呢。我说的是入股,你别跑题。你不想着我们,我们可想着你,入不入说句痛快话!”鲁义还真想不起什么厉害话还回去,于是齐雅茹再开口道:“我们不是在开麻将馆时入股了吗,直接转到这里来不就行了。”她明显在帮丈夫说话,而且正说到肉肉处,鲁义便很高兴。蒋清泉刚好还道:“对,就这么的,婚礼城还是咱两家一块开是,咱也就算一家开的。”齐兰英又怪他:“清泉,你没听出来小姑是向着大哥,你还非说是一家!现在就是咱们和他们,没到一致对外呢!”鲁义爱好和他们吵闹,反正闲来无事,闹闹就闹闹吧。

“跟大哥一块咱不亏。”蒋清泉又马上安抚妻子。

“不是说吃亏占便宜,我是说今天这事直接掰扯明白,他们当然得入股,咱需要大哥拉生意,但怎么算得算清楚。因为不像先前开麻将馆,一共能挣多少钱,咱们装无赖都密下也没什么,应该的,但这回是正经大买卖,我看好一定挣钱,所以不能糊涂了。”

很显然齐兰英是认真想过的,另三人便要对她另眼相看了,于是又只有鲁义给与答复道:“糊涂就糊涂吧,都说是亲兄弟明算账,咱却没法算,清泉一直帮我管包工队,我也没给他明算过。这婚礼城就是你们的,我能帮的全都得帮,应该的。但不用想那些没用的,婚礼城干得越好越好,你们比我挣得多给我分点也行。我就是这个意思,媳妇,咱不操着心,行吧?”

齐雅茹便笑了说:“我寻思你说糊涂,就是以前的钱也不要了呗?”

齐兰英再反应敏锐说:“我们听你们两口子都说了啊,这事就这么定了。”

蒋清泉反不好意思起来,说:“不能这样,挣钱怎么也得给大哥、大嫂一部分,何况光咱们撑着也有些费劲。”

鲁义却说他:“你撑啥呀,这以后都是兰英一个人事。我也想了也不能白捞忙,我就吃你们来。反正我都知道什么时候办席,然后你们就得先买菜,我就来白吃。这招好吧,媳妇?你帮我吃来,慢慢就把以前搭的钱吃回来了。”

齐雅茹应和道:“我看行,省得我做饭,我陪你咱赖着不走。”

“我怕你们不来吃呢,干什么非得吃别人的,天天我都安排,爽气吧!”

齐兰英真当得这个家。

这场谈判也就这么糊涂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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