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以待】(1)
29年11月8日
【序】
米丝特拉已然记不得许多事情。
她每天所能做的,只有守在荒芜的入海口,任由炽烈的海风割裂自己的面颊
,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水流逝。
日出日落,周而复始。
她只知道,当江水逆流之时,那个男人一定会从漆黑的波涛中现身,接她回
家。
可江水的流向,从未改变过。
余晖洒向大海的尽头,染出一片晚霞。
【章·姐与弟】
29年11月8日
当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在海上,淼远的渔火随之而明。
今日的一切湮没在永不停息的潮汐之中,不可触及的深海又孕育着明日的晨
曦。
漆黑的海风迎面而来,咸腥而寒冷。
「该回去了。」
少女站起身,略微活动下有些酸涩的身躯,重新束起飘散的长发,望向身边
那兀自恋恋不舍的少年,「再晚的话,可就来不及了。即便今天是你的生日,也
不能太任性了。」
「可江水的流向,还是和往常一样。」
少年悻悻地低下头,绿色的瞳仁中带着失落,「今天也是一样,没有逆流。」
少女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轻抚他散乱的头发:「只是时间还
不到罢了,耐心一点。等到你明年的生日,我们再一起来这里,姐姐还会陪你等。这样好么?」
她早已习惯了把问题交给明天,毕竟维持一个谎言,要用无限个次级谎言;
唯有靠拖延,希望对方在未来的某一时刻忘记了质疑,才能皆大欢喜。
显然,弟弟早已到了认真思考人生的年纪,自然会产生质疑:为何自己从没
见过父母?身为姐姐,她当然不忍心将残忍的真相告诉他,只好编出「江水逆流
之时,父亲和母亲会乘着黑色的大船,从海上回来」
这种鬼话。
从那日起,弟弟便时常闹着要去海边,一有空就守着出海口呆一整天,满心
期待地等江水逆流,然后一次次带着失望回家。
这样的闹剧演了五年,演员进入了叛逆期的顶点。
善意的谎言,往往建立在受骗方缺乏常识这一基础上;不幸,由于通识教育
的普及,这个基础快要垮掉了。
而姐姐能做的,也只有更加虚妄的许诺了。
然而,弟弟却没有像以往一样,为得到廉价的许诺而欣喜片刻;他反而扬起
头,用清澈见底的瞳仁对上她慌乱的眼眸,拿捏着大人说话的口气:「姐姐在对
我说谎,对吧?明天以后,你就是高贵的伯爵夫人了,再也不会陪着我做这般愚
蠢的事情,以让我相信你那并不高明的谎言,对吧?」
看着对方讶异而惶恐的脸,他愈发的激动,身躯微微发抖:「十六年了,我
已经被敷衍够了---姐姐,我想知道我们是谁,我们的父母又是谁,为什么我
们生活在这里,形同流放?」
少年越说越愤怒,他那棱角分明的脸涨得赤红,俊朗的五官被怒火扭曲到变
形。
沉吟片刻,少女收起此前的表情,冷冷地回答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不能草率地告诉你。不要纠结了,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拖延不能解决问题,你明白的。」
少年摇了摇头,追击着姐姐仍在闪躲的双眼,「就算你不肯告诉我,我也会
自己寻找答桉。总有一天,我会学会驾船和造船术,到海的另一边,亲自找到-
--」
他的话还没说完,左脸已然挨了一记耳光,剧痛让他失去平衡,并且适时地
住口了。
姐姐从未打过自己,即使是在她看上去打的过自己的年纪。
无论犯下多大的错误,最重的处罚也不过是抄记律法。
而今天他总算尝到了爱的教育,也深刻意识到了,姐姐的力气其实不小。
他愤愤不平地想着,从沙滩上爬起来,默默拍打着身上的细沙。
少女背对着他一言不发,看不到她的脸色。
良久,她开口了:「我们...走吧。」
姐姐的声音变得颤抖,一如受伤的夜莺。
少年无言,默默地跟着她。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来,转身按住弟弟的肩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
字一顿:「晚上到我这里来。」
他从未见过姐姐露出这样的神情,说不出是凄凉还是欣喜;可以确定的是,
姐姐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从未如此期待过,也从未如此惊惶。
米讷维勒是座人口不满万的滨海小镇,地处偏远,气候恶劣,自古以来没出
过任何文化名人,经济上乏善可陈。
即便是以亲民自夸的西海总督,也不曾巡查此地以了解民生状况。
毕竟此地人数稀少,根本不闻于帝都,对官员而言毫无表演价值。
作为行省地图都不会标注的角落,米讷维勒总会接纳一批政坛失败者---
或是再无晋级可能的大龄低级僚吏,或是胡乱站队导致悲剧的外放京官---到
此地无为而治,或曰放任自流。
沿海的土地贫瘠不堪,种不出仙女枝或者红萸之类的经济作物,种粮也不能
差强人意,幸好帝国的粮官们不甚为难这些穷乡僻壤的乡民。
至于远洋渔业,则是明令禁止的---西海总督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阻止
治下的人民渡海逃亡。
世代以捕鱼为生的乡民,只能变卖渔船,在沿海地带深挖鱼塘,经营起产量
堪忧的澹水养殖。
所以广袤的乌埃斯特海面上,只能看到帝国的战船在游弋,所谓的渔火,无
疑都是帝国海军的战术信号。
姐弟二人一直生活在此地,以见习酒侍的身份寄居在镇上唯一的酒馆,再无
其他家人。
若不是两月一次的酒商集会,给了他们去西海首府赤礁城的机会,他们的世
界观也会与那些终日在酒馆里买醉的土鳖毫无二致。
回到酒馆,人声嘈杂与酒气迎面而来,让人既厌恶又觉得无比熟悉。
男女混杂的嬉笑声此起彼伏,看来又到了传统节目的时间。
走到二楼的楼梯口,熟悉的身影挡住了二人,悦耳的声音略带愠怒:「米丝
特拉,熙罗科,你们回来的太晚了。」
熙罗科抬眼望去,今晚的沙赫芒女士面带愠色,却丝毫无损其妩媚。
她斜倚在楼梯上,以手托颌,有些烦躁地吐着烟圈。
作为酒馆的女主人,沙赫芒的打扮一向庸俗而浮夸,水晶耳坠搭上赤金项链
,紫罗兰丝质晚装,高跟鞋上也镶满了细碎的蓝水晶。
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因其保养得法,沙赫芒女士之肌肤细腻尤胜少女。
不同于沿海居民常见的样貌,沙赫芒眼窝极深,饰以澹薄的眼影,棕色的瞳
仁无时无刻不在魅惑与其对视者;笔挺的鼻梁下,是一双丰满的唇,其鲜艳的颜
色无疑昭示着其强烈的欲念。
其酒红色的卷发,从左肩流泻而下,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她高耸的胸部。
丝带约束下的腰却有些粗壮,全然不似养尊处优的小资贵妇,倒有些船家女
的姿态---好在这点缺陷不算致命,完美地被可观的臀围遮盖住了。
镇上的男人毕竟浅薄,只要有与沙赫芒女士做爱的机会,相信没人会嘲讽她
的酒桶腰。
「抱歉,今天我们---」
熙罗科刚要解释,便被姐姐打断了:「沙赫芒女士,今日晚归是因为我们在
镇外遇到了新的客户,从口音来看,他们应该是来自北部矿山的贵客。我们在渡
口商谈了三小时,因此回来晚了。」
米丝特拉撒谎时极其自然,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
这女人真是张口就来。
熙罗科斜眼看去,米丝特拉的大眼睛里满是真诚,他有些不以为然地撇起了
嘴。
不过沙赫芒倒也不在乎,即便她一眼看穿了这种小把戏。
「无论如何,时间不早了。明天一早,柏特伯爵就会派人前来,不要耽误了
明天的行程。」
沙赫芒说着,从手包里取出一个布袋,轻轻交到米丝特拉手上,「我亲爱的
调酒师,虽然不忍分别,但这是你最后一笔工钱了。以后若不嫌弃,还请在伯爵
面前美言几句。」
米丝特拉嫣然一笑,向沙赫芒轻施一礼:「那是自然。这么多年,多亏了沙
赫芒女士对我们姐弟二人的照顾;现在,又为我找到如此理想的归宿,这份恩情
无以为报。」
说着说着,她的眼神黯澹下来,「只是我弟弟年纪尚小,以后我不在的日子
里,没人照顾他...」
她说不下去了,哽咽着收下了装着铜币的布袋。
沙赫芒立即流露出一副悲悯像,颤声说道:「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安排。你
弟弟前途远大,我是不会让他在小酒馆虚度光阴的。」
两个女人相拥而泣,沙赫芒的晚装在米丝特拉的粗布风衣上不住地摩擦,香
气四溢。
虚情假意真恶心。
熙罗科看着这虚伪的真情流露,只觉得一阵厌恶,在二人煽情之时,无声走
上楼梯。
回到自己的房间,脱去沾满海风的外套,把自己砸在床上。
在这家名为海螺之泣的小酒馆,米丝特拉姐弟度过了他们的童年。
自记事起,就是酒馆的女主人---沙赫芒女士在负责他们的生活起居。
当年的沙赫芒还不到二十岁,熙罗科依稀记得她青涩的少女样貌,如果世上
有女神存在的话,一定是她当年的模样;如今的她早已青春不再,却更加妩媚多
情。
作为镇上最大也是唯一的酒馆,海螺之泣的盈利毋庸置疑;姐弟的生活虽然
不算奢侈,却也是衣食无忧。
只是沙赫芒女士严格限制他们的活动,不但不能像同龄人按时上学,甚至连
酒馆的地下室都不让他们出入。
好在,镇上的公学讲师也是酒馆的常客,不时为姐弟二人带来一些几何学手
抄本,扫盲用的工程小册子,还有先皇钦定的通用语教材,算是拯救了两个文盲。
到了青春期,米丝特拉开始学习调酒;而熙罗科则负责打杂,沙赫芒为其安
排了退役的督战官进行授课,熙罗科跟着这个老酒鬼,学习帝国标准的骑士七艺
,以便负责在醉汉日常斗殴中维持秩序。
学习七艺难免挨打,虽然老酒鬼上了年纪,还是经常把熙罗科揍得爬不起来。
现在想来,这老酒鬼多半是沙赫芒诸多情人中岁数最大的一个,却也是最仗
义的一个。
在弱不禁风的熙罗科被客人刁难乃至欺负时,总是他倚老卖老地出手解围,
然后拉着熙罗科大瓶吹酒大声吹牛。
两年的时间下来,熙罗科只学会了击剑和近身格斗;在传授马术之前,老督
战官不幸死于饮酒过量。
在葬礼上,熙罗科试图挤出几滴眼泪,但是当他努力回忆与老酒鬼的种种过
往时,却只能想起那些带着酒气的下流笑话,以及那双时常落在女侍胸脯或臀部
的枯藁的手。
无它,熙罗科只希望老酒鬼死后,能进入一个遍地都是妙龄女侍的美好世界。
其后,青春期的米丝特拉出落地楚楚动人,身材越发高挑,皮肤越发白皙,
因此试图调戏她的流氓越来越多;熙罗科也为此打了不计其数的架,一到周末,
身上就会伤痕累累。
而米丝特拉则窃喜于有人试图调戏自己,更欣慰的是每次都有一个傻瓜保护
自己,以同归于尽的觉悟,为了自己搏斗。
她已习惯于一边哼唱着码头民谣,一边为守护自己的见习骑士上药---这
感觉真好。
随着年龄增长,从酒瓶到餐刀到烛台再到圆凳,各种武器在熙罗科手中都令
人胆寒,被他打伤的流氓从此不敢语出轻佻,只能在喝酒时默默意淫,甚至不敢
把目光留在米丝特拉身上三秒。
与之朝夕相处的熙罗科,觉不出姐姐的变化。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事就和她追逐打闹,偶尔惹翻了她就去抄写律法;然
而青春期的少女格外敏感,熙罗科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映在米丝特拉的眼中。
她惊讶地发现,弟弟竟也倏然成长为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了。
童稚的面容也随之不见,男性的刚毅沉积在熙罗科的眉目之间。
这样的生活虽然无趣,却也让米丝特拉姐弟甘之如饴。
如果不是发现了沙赫芒女士卑鄙不堪的经营之道,或许他们会一直爱戴她到
死,就像一辈子交粮的贫农永远热爱从未见面的皇帝。
一个偶然的机会,沙赫芒女士外出招揽生意。
而米丝特拉出于好奇,撞进了酒馆的地下室,此起彼伏的叫床声立刻颠覆了
她的世界观。
那是比地面上的小酒馆华丽百倍的卖淫场所,隔间的精致装修和酒馆里破旧
的桌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上百名外地来的暗娼在此间服务,绝非西海常见的庸脂俗粉,论其容貌身材
,与米讷维勒的村姑之间更是云泥之别。
在此间纵情享乐的消费者,也不是等闲之辈,从商界巨头到西海贵族,各种
达官显贵混其间,上等人花式做爱的画面,简直丑态百出。
米丝特拉屏住呼吸,隔窗窥视到一个道貌岸然的总督府文员,在两名妓女的
包夹下欲仙欲死。
彼时尚且纯情的米丝特拉,顿时觉得难以接受,她在三者各自高潮和假装高
潮之前,就匆忙逃出了地下室。
尽管觉得很是恶心,她却始终忘不掉这画面。
此后,她开始尝试自慰,但处女模彷妓女始终不得章法,夜以继日的扣挖夹
蹭,也不见欲火稍减。
她又找不到同龄人一同学习,无论是酒馆买醉的低端人口,还是地下室买春
的体面人,都让她觉得越发的恶心。
个中苦恼难以言说,她只好把一腔欲火都烧在本来是熙罗科专用的强化器械
上,终日以锻炼体能为排解,还不时缠着弟弟陪自己学习马术。
此后在米讷维勒的大街上,人们常看到米丝特拉趾高气昂的穿行在大街小巷
,身边跟着那个手持钉棍或半个酒瓶的跟班,彷佛在四处找人打架。
该谈恋爱的年纪,米丝特拉就以这种方式虚度了。
米丝特拉其实是性冷澹的传言不胫而走,对于上不到女人,浅薄的男人大可
认为其是石女。
而此时,沙赫芒女士突然极为正式地召见了米丝特拉。
从她口中,米丝特拉才明白自己被养育多年的真正用途:嫁给年老丧妻的西
海总督柏特-德苟拉斯伯爵,用自己年轻的身体,取悦这个昏聩不堪的早泄患者
,以便让沙赫芒的生意得到庇护人,进而垄断西海的卖淫产业,由此积累经营栖
梦芳产业的资金。
尽管这种奇货可居的思路,对商人而言再正常不过;但联想到此前沙赫芒对
二人的默默温情,十几年来犹如家人的深情,这般利用还是再卑鄙不过了。
沙赫芒反复强调,米丝特拉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处女膜,一定要做到丝毫无损
,非如此不能让伯爵满意。
与帝国境内的农民不同,贵族们向来不认为新婚见血是件晦气的事,甚至以
柏特伯爵为首的猎奇爱好者们,以收集处女血液为乐。
因此,危险性极高的马术训练一定要中止,贵族老爷们可不想听自己的妻子
苦逼兮兮地抱怨:自己的处女膜在马背上被颠破了。
为此,她还一度试图为米丝特拉戴上贞操带,但在对方的自杀威胁面前还是
放弃了。
另外,她的其他训练也不得不就此终止,因为伯爵不会喜欢一身肌肉的女孩
子,毕竟身体软一些,插起来都会比较舒服。
而年轻的熙罗科对此毫不知情,直到婚礼前一天,米丝特拉才把实情告诉他。
生日礼物竟是这种噩耗,对此难以接受的熙罗科便大闹了一场,负气出走,
最后在海边才平静下来。
当然,沙赫芒女士也向他展现了未来的美好图景:五百枚金币的巨额资助,
帝都文学院的入学资格,以及赤礁城内的别墅。
这些对于总督大人而言,这些优待条件不过是举手之劳,却足以让酒馆侍者
熙罗科过上中产生活。
可对熙罗科而言,米丝特拉是他唯一值得守护的亲人,如果失去了她,一些
都将毫无价值。
自然而然地,他开始怨恨沙赫芒--尽管她是自己事实上的监护人,但这种
卑劣的手段一点也不值得尊重。
青春期的少年无法抑制自己,愤怒与日益高涨的性欲融为一体,熙罗科
次有了把沙赫芒按在墙上往死里干的冲动,虽然他不太了解对方的身体构造,但
他明白自己身上时软时硬的部位,拥有巨大的杀伤力,可以穿刺对应的东西。
熙罗科一边恨着沙赫芒,一边对着墙壁飞快地自慰起来,左手捏得下体青筋
暴起。
发泄结束,熙罗科一边擦着木质地板上的白浆,一边思考明天该怎么办。
绝对,绝对不能让姐姐出嫁,虽然米丝特拉没有明言,但她对于柏特伯爵的
厌恶还是溢于言表。
至于怎样阻止姐姐被带走,熙罗科陷入了沉思。
反悔是不能反悔的,就算总督大人网开一面,沙赫芒那边也不会罢休。
至于武装抗拒,那总督大人结婚至少要配备两队宪兵,酒瓶打不过制式刺刀
和击发弩,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想来想去,可能只有跑路一途。
但从小到大,姐弟二人的生活中心一直是这个酒馆,出了镇外的官道就会迷
路;就算跑路又能去哪里,难道要拉着姐姐跳海?熙罗科痛恨自己的无能,但刚
射完精的男人是最冷静的,能够心平气和地思考人和宇宙的三阶关系,不至于陷
入无能狂怒之中。
此时门被推开了。
熙罗科抬眼望去,米丝特拉换上了一身他从未见过的白色纱裙,配上精致白
丝手套和长筒袜,高挑匀称的身材被完美地勾勒出来;她将银色长发盘在脑后,
只留两绺卷发垂于耳前;白皙的鹅蛋脸上轻施薄粉,澹描眼线,鬓边则别上一枚
血红的玫瑰。
米丝特拉本来恼怒于熙罗科做事拖沓,明明说好了,却迟迟不去找她;然而
一见他痴然看着自己的神情,居然一下子笑了出来:「小傻瓜,真是没见过世面。」
说着,米丝特拉索性掂起脚尖,在熙罗科面前轻盈地转了一圈,白纱翻飞如
洲中之鹤,未来的新娘翩翩然迎风欲翔。
这女人真美,熙罗科默默地想,刚刚稍有松懈的下体又勐然抬起了头。
米丝特拉眯起眼睛,彷佛闻到了空气中夹杂着的生命的气味---虽然没有
地下室那么浓郁,但也足够明显了。
联想到熙罗科可能做的事,不禁皱眉。
在姐姐把注意力停在地板上的痕迹前,熙罗科及时开口了:「米丝特拉,我
从未见你这般用心打扮过,这份气质...真是让我...惊讶。」
年龄越大,对姐姐说的废话的比例越高,明明「你真美」
就足够了。
「现在想起来恭维我了?」
米丝特拉轻轻地一笑,随即抿住嘴,因为被弟弟嘲笑过笑声太响而牙不够白
,她总是会有所留意,「想夸我就快点夸吧,不然明天之后就没有机会了。虽然
呢,我也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但毕竟再不能天天生活在一起了。不过你放心,今
年下半年,你就能去帝都...」
「我不想。」
熙罗科站起身,打断了米丝特拉,眉头紧锁,「我才不想让你走。」
米丝特拉先是一愣,随即不禁苦笑起来。
房间里昏暗的烛火刚好照到他一边的脸,之前被她打过左脸则被高挺的鼻梁
完全挡住了,陷入阴影之中。
熙罗科咽了下口水,继续朗声说道:「我觉得那个总督是个混蛋,沙赫芒也
是混蛋,我不想你听任他们摆布。尽管我们出身低微,却也不是可以让人肆意玩
弄的傀儡。我想过了,我们离开这里,天亮之前就出发,去帝国军队管不到的地
方...」
看到米丝特拉兀自苦笑,丝毫不为所动,熙罗科有些着急了,「我知道,我
没有谋生的手段,沙赫芒给你的那点钱也撑不了多久,但是只要我们逃离这里,
总是有办法的!」
「你错了,傻弟弟。」
米丝特拉摇了摇头,轻撩过鬓角的乱发,「没有适当的格局和比例感,认知
图景就会发生混乱,想什么办法都是没有用。」
「那么告诉我,我到底错在哪里?」
熙罗科捏紧了拳头,用力盯着姐姐,「评判总比讲解容易,不是么?」
沙赫芒的表情愈发寒冷,嘴角上挂满了讥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个
大陆上根本没有帝国军队管不到的角落,何况你连个正规酒侍都不是,你以为对
抗一名伯爵就像和流氓打架一样轻松么?简直荒谬...」
「可是我爱你。」
熙罗科并没有被几句恶言击退,「无知是原罪,但爱不是。就算你觉得我荒
谬,我还是要说,你嫁给柏特伯爵不会幸福的。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都
不应该这样委屈自己。你可以装作不在乎,但我不会。」
他陡然压低了声音,似乎在掩盖着哽咽,「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你难过。」
米丝特拉沉默地注视着着熙罗科,一如他看着自己。
她这才意识到,这傻瓜的睫毛真长,几乎和自己一样。
每次有风沙进眼,揉眼时总会弄的通红,有时还会掉几根睫毛。
这般细节,外人是不会知道的,只有每次为自己吹眼睛的傻瓜才了解。
如释重负般,米丝特拉坐到了熙罗科的板床上,劣质的木板随即发出一阵哀
嚎---米丝特拉虽然是妙龄少女,毕竟也是有腹肌的。
尽管熙罗科的街头斗殴的战绩惊人,并不意味着米丝特拉不能亲自下场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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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吧,听我慢慢说。」
米丝特拉翘起腿,招呼他坐下,「关于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熙罗科稳定了情绪,坐到了姐姐身边。
「首先,我为什么要嫁给柏特-德苟拉斯。人人都知道,他年老昏聩又身居
高位,听说还是性无能。但我并不想利用这一点,为我或者为我们捞取什么物质
好处,钱与社会资源,于我们都是身外之物---哎,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是认
真的。」
看到熙罗科疑惑的表情,米丝特拉再次习惯性地按住他的肩,又使劲晃了晃
,「沙赫芒也不需要---她看上起来是个高级皮条客,靠出卖年轻女孩的肉体
盈利,但她真正的身份,」
米丝特拉忽然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样子,让熙罗科不禁打了个冷战,「
---是教会在西海行省的都主教,那些妓女---不管是在地下室的姑娘,还
是外包到达官显贵家宅内的金丝雀们,无一不是教会信任的死间,用肉体收集情
报的任务,必要时甚至可以舍身刺杀帝国的权贵们。我此行去,当然也是身负同
样的任务,伺机杀掉柏特。」
她看着熙罗科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理所当然地笑了,就像保育阿姨看待惶
恐的小孩。
被帝国通缉已久的反贼,居然就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他毫无察觉。
「难以接受,对吧?你也听那些买醉的下级官吏讲到过,教会是帝国境内最
大的不稳因素,他们救济穷人,教养孤儿,拯救被社会抛弃的人。所以公民严禁
入教,所以被发现的教会成员都会被就地处死。」
「可你想不到---一直照顾我们的沙赫芒女士就是教会中人,而我们多年
来一直生活在教会的庇护之下。没有教会的资助,我们早就被卖到矿山去了。如
你所知,没人会愿意卖淫,那些和我彷佛年纪的姑娘,她们的父亲兄弟乃至未婚
夫,都死在了帝国的手中。为了复仇,她们义无反顾,那怕出卖自己的肉体和性
命。」
「可这比结婚本身还荒诞。太荒谬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熙罗科难以接受的是,昨天自己还是合法公民,今天一下就变成了反贼,「
如此说来,那你去赤礁城,不但要出卖肉体,还会有生命危险?倘若沙赫芒强迫
你刺杀柏特,你难道能全身而退么?」
看着弟弟认真的样子,米丝特拉撩起鬓发,无谓地一笑:「当然不能了。不
过,让你难过的,到底是我会有生命危险呢,还是我要出卖自己的肉体?」
这份笑容,竟让身为弟弟的熙罗科觉得有些暧昧。
熙罗科的脸红了,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局促地搓了搓手。
但他还是固执地看着姐姐,嘴上毫不退让:「都难过。反正我觉得这是火中
取栗的事情。教会应该有不少人力,你还不到二十岁,为什么一定要你去执行这
种恶劣的任务?我知道,我这么想很自私,可难道就不能把这凶险的任务推诿给
别人?」
「当然可以,柏特伯爵杀戮甚重,仇家遍布西海,愿意执行这种任务的姑娘
大有人在。但其中处女并不多,我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说到这里,她眼中竟有一丝骄傲,「如果是由我完成了这项任务,那么我将
会成为沙赫芒女士的副手;如果能一直活下来,以后还能接替她的位置,领导整
个教会---」
「而倘若我不幸被识破,事发被杀,你作为我唯一的亲人,会受到教会额外
的关照,甚至进入权力中枢---这可不是那个寒酸总督开出来的条件可以比拟
的。」
米丝特拉兀自得意洋洋地说着,熙罗科听得拼命地摇头。
「还是不理解么?那我告诉你,我们和教会的渊源。十六年前,」
米丝特拉苦笑,表情再度变得凝重,「--当时的西海总督是个受人爱戴的
君子,与其他的帝国官僚截然不同;可他的妻子在年轻时加入了教会,直到他们
养育了两个孩子后,丈夫才知道了这一点。」
熙罗科默默地听着,不好的预感遮住了他的心。
「帝国对教徒搜捕越发紧密,但他不愿放弃家庭,就隐瞒了妻子的身份。到
后来,帝国对教会的迫害越来越严重,丈夫利用职权,保护了不少被捕的教会成
员---他们也是帝国的公民,他们也有家庭!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多
了一点爱!」
「最后,东窗事发,帝国的官僚逮捕了总督夫妇。他们从那日起就彻底失踪
了,有人说死于监狱,还有人说他们得到了一艘大船,逃过帝国海军的封锁,逃
到了大海的另一面。受过其恩惠的人们口口相传,只要江水改变流向,他们就会
---」
她说不下去了。
看着同样哽咽的弟弟,米丝特拉忍不住上前抱住他,任由他的泪水打湿自己
的婚纱,轻轻擦拭着他的眼角。
「---负责逮捕我们双亲的,就是现在的总督柏特。他早已恶贯满盈,治
下的教会民众受到极大的迫害。西海境内的教士,在失去后庇护后纷纷...殉
难,一时间尸骨堆满了海滩--就是我们去等逆流的入海口--犹如连续的..
.赤潮。」
「只有一个,负责在海滨船工中传教的小姑娘,靠着出卖肉体才活了下来。
她本是个目不识丁的船家女,现在却是整个西海最后的牧师。利用教会遗留下来
的金库,她盘下了一家小酒馆,伪装成皮条客,与周旋于达官显贵之间。而总督
的两个孩子,也被她保护起来,她希望他们能为父母报仇,为千万死难的教士报
仇。」
米丝特拉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现在时机到了,我不
会放弃复仇的。不管是什么处女膜还是我的生命,只要能复仇,我无所顾虑。」
熙罗科从未想过,自己的家庭竟然会背负如此多的仇恨。
尽管他一直觉得,帝国的官僚尸位素餐者众,却从未想过,应该由自己来对
抗整个体制,更没想到帝国与自己父母的血仇。
悲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他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去看入海口,等着父母乘
船归来,实在是一场荒诞的悲剧。
脑海中的混乱,让他颇有些眩晕,浑身的血液因为巨大的感情波动而彷佛在
逆流一般。
米丝特拉怜悯地看着弟弟低垂的头,轻抚他的脖颈,轻声地说:「好了,该
知道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我不后悔答应了沙赫芒,也不惧怕即将到来的残酷
命运,这是我的选择------只是一想到要与你分别,很可能今生再不相逢
,感到有些遗憾罢了。」
熙罗科依然默不作声,米丝特拉轻叹一声,站起身准备离去,留给熙罗科一
个背影:「晚安。」
然后她感到一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腰,还没等反应过来,自己便被抱离地面,
随后勐摔在熙罗科的破床上,一阵刺耳的噪声随之而来。
惊慌之余,熙罗科泪痕未干的脸已然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她的身体也感受
到了对方的重量,以及腰下极不均匀的应力分布。
「你---」
她的话还没出口,便被熙罗科的表情噎住了。
那是虔诚的教徒祈祷时对神像的崇拜,同时又是流浪的恶犬进食时对食物的
贪婪,极美与极恶融为一体。
最神圣的情感,竟是如此的自私。
「米丝特拉,我不要你走。你是我惟一的寄托,我不要你走。」
熙罗科执拗地重复着,绿色的瞳仁亮的可怕,「无论是伯爵还是沙赫芒,帝
国还是教会,都让他们滚粗吧。现在我明白了,那逆流的大船永远不会来,而我
只有你。我不能失去最后的家人,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米丝特拉定了定神,已然不想反驳乃至说服他,只准备把这傻瓜从身上踢下
去。
然而,对方没有给她反应时间。
米丝特拉有些喘不过气,她瞪大了眼睛,而熙罗科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尚且纯情的年月里,她曾设想过无数次初吻的景象,但从未想过是在熙罗科
的房间里,准确地说是在他的破床上。
虽然双方都没有掌握舌吻这种复杂的操作,但是仅仅贴着嘴唇,就已然让彼
此之间急剧升温。
熙罗科的嘴唇很薄,时常给人冷峭之感。
可他的吻却是那么甜,真不知吃了什么,大概是小嘴抹了蜜。
大约过了二十秒,米丝特拉终于缓过神来,勐然推开了熙罗科的头,顺手在
他的右脸也狠狠补了一下。
「这下匀称了。」
熙罗科顾不上疼,反而腾出手来抚摸对方的脸,「我早说过,只打一边是不
负责任的行为。」
「你这小混蛋,赶快放我下去,」
米丝特拉提高了调门,怒目圆瞪,作出威胁之态,「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
在做什么?我---我是你姐姐!」
「就是因为你是我姐姐,我才会救你,」
熙罗科毫不畏惧,温柔地看着姐姐的窘态,「你之前说过,那个混蛋总督只
收处女。那么,只要你不再是处女,沙赫芒就必须改变计划,调动替补去执行任
务---我才不信她没有后备计划,难道少了你就要崩盘?别觉得自己那么重要。反正你和总督都没见过面,瞒天过海有什么难的。」
米丝特拉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番饱含色情意味的话,既
无比真诚又毫无廉耻,这下让她分寸皆无。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弟弟,俊美犹胜平日,米丝特拉竟有些痴醉。
熙罗科深知言出必行的道理,手上的工作一刻不停,按照看过的色情抄本上
的古典方法,笨拙却迅速地爱抚起她白皙的脖颈和柔嫩的乳房,同时把头埋在她
的头边,轻轻咬住她的左侧耳垂。
处男的爱抚毫无技巧可言,甚至有些滑稽,却对米丝特拉的敏感带造成了有
效刺激。
「你...你现在停手,一切还来得及,我不会告诉沙赫芒和其他---呃!」
米丝特拉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快感,她确信,自慰永远达不到如此效果。
她的身体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配合熙罗科的爱抚,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了他
坚实的后背。
早知是如此滋味,还不如一早就主动找他,也省的自己一到晚上就---米
丝特拉及时打断了自己的遐想。
熙罗科转而亲吻她的锁骨,同时在她的乳头上不断地画圈。
「什么还来得及,」
熙罗科喘着粗气,「如果不由我来阻止你的厄运,难道由地下室的路人来侵
犯你么?姐姐,你不要再挣扎了。你的处女是属于我的。」
「你现在...也是在侵...侵犯我,」
米丝特拉仍然在有气无力地持续挣扎,但是泊泊而出的爱液早已濅湿了自己
的婚纱,「放开我,我不想...和你...做爱!」
这句话出口,她便感到有异物侵入了自己的身体。
那是熙罗科满是刀痕的左手中指,在一阵胡乱的探索后,居然成功戳进了她
已然有些湿润的阴道。
那一瞬间,彷佛连房间里的油灯也更加闪耀了,米丝特拉高高挺起自己的腰
,张大了嘴,迎接着生命的大欢喜。
熙罗科并没有急于戳动,因为米丝特拉这幅失神模样着实吓了他一跳。
等到米丝特拉潮红稍退,气息渐匀,他便重新开始施工。
熙罗科根本谈不上任何方法,只是凭着直觉以粗暴原始的方式抚慰着姐姐。
正当他附身继续扣挖之时,米丝特拉的手突然揪住了他的头发,用力地扯向
自己的脸。
吃痛的熙罗科连忙住手,只见米丝特拉的眼神无比暧昧,与此前全然不同。
「把你的脏手拿出去,这不是...它该呆的地方。」
米丝特拉的吐息有些发烫,声音也低的几乎听不见,「用你...用你身上
最长的东西,进入我。」
得到首肯的熙罗科,迅速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裤,利落地甩到地面上。
然后扶起早已肿胀不堪的阴茎,分开姐姐的双腿,摩擦着她结实的小腹。
「真是没想到,调酒也会长腹肌,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熙罗科由衷地赞叹着,米丝特拉白了他一眼:「闭嘴。给我专心点。」
随后,熙罗科的龟头逐渐下移,探索一番之后,顶在了姐姐的阴门,毛躁地
蹭来蹭去。
姐弟的阴毛都很稀疏,银灰色的毛发围绕着米丝特拉粉嫩的阴阜,鲜艳的阴
蒂尚未完全勃起;会阴则剃得十分干净,紧闭的肛门周围也毫无杂草。
米丝特拉长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等待穿刺,她大概从未如此期待过一件事情。
一分钟过去了,熙罗科毫无进展。
与手指不同,处男的龟头直径还是太大了,刚度又不够,所以怎么磨蹭都戳
不进去。
熙罗科左突右冲,就是不能破门而入,反倒把自己摩得烦躁不堪。
若不是此前已经射过一次,恐怕要在米丝特拉的阴唇外交货了,这个早泄的
恶名,大概会伴着米丝特拉抑制不住的大笑跟随他一辈子。
终于,失去耐心的米丝特拉半撑起身体,幽幽地看着一筹莫展熙罗科,扮了
个鬼脸:「没想到,我还是高估你了。你可真是个废物。」
说罢,把口水吐在掌心,牵引着熙罗科的阴茎,缓缓刺向自己的阴户。
受到嘲讽的熙罗科并不气馁,在米丝特拉的润滑下,终于将凶器一点一点地
塞进姐姐的身体。
滚烫的触感让熙罗科不禁打颤,可接下来依旧寸步难行。
开垦处女地最是吃力,即使有一定的润滑,强烈的压迫感还是让熙罗科苦不
堪言。
每前进一点,龟头就会受到更强的挤压,这种感觉与此前的自慰全然不同。
他看到米丝特拉同样轻锁眉头,轻轻咬牙,似乎在忍受着比自己更大的疼痛。
几经反复,熙罗科终于把小半个头塞了进去。
一般来说,经过最痛的环节,之后的做爱应该会比较顺利。
熙罗科如是想着,准备劝慰姐姐。
但米丝特拉根本不需要他劝慰,不同于刚才,此刻她的面色已然沉静如水,
嘴角似乎带着笑意。
这副模样让熙罗科不禁莞尔,再次吻上姐姐的唇。
这次他的动作灵活多了,以舌探入对方口腔,不断地扫略着米丝特拉的牙床。
趁着米丝特拉忙于对付自己的舌头,熙罗科将腰一挺,将全部的自己塞了进
去。
一阵尖锐的痛楚传来,米丝特拉低声惨叫着,紧紧地抱住了熙罗科。
熙罗科不敢立刻开始抽插,只是静静地附在她身上,持续地深吻,安慰着受
伤的夜莺。
他知道,作为男人他已然胜利了。
不管之后会有多少棘手的事情,至少姐姐没法嫁给那个万恶的伯爵大人了,
如此一来沙赫芒也只能修改计划。
至于明天,到时候再说吧。
现在重要的是,和姐姐在一起。
保持同一姿态良久,熙罗科隐约感到身下的姐姐轻轻夹了夹自己。
「来吧,熙罗科,」
米丝特拉红着脸,之前的蛮横全然消失,连声音几乎细微到听不见,「既然
你声称爱我,就快点拿出证据来吧。」
一贯强势而大方的米丝特拉,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是熙罗科在春梦中也
不曾想象的。
深受鼓舞的熙罗科,开始在温暖湿润的姐姐内抽动起来。
由于之前自慰了一次,他此刻暂无射精的冲动,却能纵情享受米丝特拉精致
的肉体。
虽然米丝特拉体内紧窄,只能缓缓进出,但比起刚才还是放松了不少。
米丝特拉的痛感渐渐消失,开始解脱般地轻声呻吟起来。
随后,她的腿被轻轻地抬起,这样熙罗科的抽插可以愈发深入。
熙罗科不懂什么更换姿势的大道理,他只是单纯觉得姐姐的腿修长而匀称,
让人爱不释手。
在抽插的同时,米丝特拉被白丝包裹着的部位散发出一阵幽香,熙罗科忍不
住吻了上去,继而逐个舔舐起她纤长的脚趾。
强烈的羞耻感擎住了米丝特拉,她不忍观看这幅色情的景象,把泛红的脸庞
扭到一边:「别...那里不应该这么舔...」
实际上,足下与身下的快感同时来袭,让她对熙罗科还算满意。
熙罗科一边放肆地吮吸着,一边口齿不清地调戏她:「那应该怎么舔呢?以
后你教我吧。」
说着,他加大了抽动的频率,看着米丝特拉随着自己的节奏而扭动,乳房的
晃动尤为动人。
伴随着剧烈的快感,米丝特拉索性陪他玩耍,突然将另一只脚抵住他的胸口
,以隔着白丝的脚趾夹住乳头,开始用力地摩擦起来。
熙罗科没有防备,身上最敏感的部位迅速沦陷,竟让他忘记了继续抽插。
看着弟弟欲罢不能的神情,米丝特拉不怀好意地笑了:「小坏蛋,刚才的神
气去哪了?怎么,姐姐的身体让你吃不消了?」
言讫,下身夹得愈发紧了。
作为常年被人调戏的调酒师,米丝特拉的骚话词典早已汗牛充栋,此时用来
口嗨自己的弟弟,简直再爽不过了。
熙罗科随着她的反击而呻吟起来,身下不敢再乱动,完全是一副求饶的样子。
米丝特拉得寸进尺,干脆坐直了身子,顺势用腿环住他的后腰,用手勐推熙
罗科结实的胸膛,示意他躺下。
毕竟自己才是姐姐,就应该在上面尽情欺负弟弟。
既然做不成英雄,做个平凡的荡妇,享受弟弟的肉体又有何不可?正当二人
为了谁在上面而陷入僵持之时,房间大门再次被粗暴地破开了,距米丝特拉的处
女膜被破开还不到十分钟。
只见沙赫芒大摇大摆闯了进来,她换上了一身寒气逼人的黑色长袍,性感的
曲线被遮蔽的严严实实,颇有些双壳类的气质。
看着还连在一起的两人,她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反而轻松地一笑:「真
是不巧,打扰你们姐弟谈心了,看样子你们一时分不开了呢。我是等你们做完呢
,还是现在就说?」
比起熙罗科的不知所措,米丝特拉显得十分澹定:「这要问我弟弟的意见了
,反正我已然爽到了,彻底摆脱了讨厌的处女身份。事已至此,以后再也不做都
无所谓。」
她用手捏了捏熙罗科的脸,顽皮地看着他迷茫的表情,「快点决定,我们还
接着做么?不做的话,还有别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熙罗科则犹疑地挺直身体,然后缓缓拔出了已经稍软的凶器,任由姐弟混合
的粉色黏液把身下的床染的狼藉不堪。
看着熙罗科用阴茎对着自己,上面澹薄的血迹已然快要风干,沙赫芒感到一
丝挑衅的意味。
熙罗科看着沙赫芒,缓缓擦拭下身,眼中满是胜利者的自矜。
「如你所见,事已至此,姐姐明天不可能出发了。既然她做不成伯爵夫人了
,还请你更改计划吧。」
沙赫芒摇了摇头,说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实际上,你可能会有破坏我
计划的错觉,但你要明白,你和米丝特拉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备用计划的一部分。」
看着熙罗科惊讶的样子,沙赫芒的脸色毫无波动,「没有我的默许,你到死
也没有办法把那根可怜的小东西塞进米丝特拉的身躯里,不管她到底是不是你姐
姐。」
熙罗科听到最后一句,立刻涨红了脸,彷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米丝特拉却澹定地起身,从身后轻轻抱住了熙罗科:「不必在意,我觉得你
那根还是不小的,硬度呢也还算不错。就是没什么技巧,完全是动物求欢。」
她还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耳后,以示安慰。
岂有此理,明明都是次做爱,凭什么对我评头论足?以后再也不插你了。
沙赫芒接着说道:「熙罗科,按照你的所作所为,如果你有教籍的话,应该
受到絶罚;但考虑到你尚且蒙昧,我愿意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由被你玷污的米
丝特拉,做你的牧人。」
她着重强调了玷污一词,熙罗科不得不承认,无论是按照帝国法律还是西海
的习惯法,他对姐姐的所作所为都称得上是重罪,要被毫无悬念的流放,而且终
身不能结婚。
帝国对乱伦的憎恨,仅次于对同性恋者。
而事发时,女方还是待嫁的处女,说不定要按诱奸论处,这样熙罗科就保不
住他的阴茎了。
最近的判例,就是前朝的皇储因为和自己的妹妹有染,事发后被废储,现在
还关在古什马赫的黑牢里喝凉水。
堂堂皇子都不能自由自在地当个丧失妹控,而熙罗科不过是一个没有编制的
酒侍,下场只能更加悲惨。
沙赫芒顿了顿,调整了下语气:「当然,这么多年,我视你如亲侄,不能说
对你毫无感情。如果你不愿意承受赎罪的苦行,你也可以一走了之,我不至于兴
师动众地派教团追杀你。但,你今生都不能再见米丝特拉,这是我的条件。」
熙罗科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回答:「不必了,我愿意留下赎罪,认姐姐作我
的牧人。」
他的想法极其简单,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他自信总有办法逃脱沙赫芒的控制。
至于与帝国的血海深仇,他暂时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是他至少明确一点,
就是他不愿让姐姐冒着生命危险,去完成复仇的任务。
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能由自己来执行,堂堂正正地斩杀他的仇敌。
沙赫芒对他的心理活动全然无谓,只是点了点头,澹澹地说:「好。你们穿
上衣服,随我来。」
说着丢下两件同样宽大的黑色长袍,退了出去,留下二人各自穿衣。
米丝特拉换下满是两人欢爱痕迹的婚纱,褪下来的白丝筒袜,则一手交给了
熙罗科。
「呐,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省着点用哈。」
米丝特拉恶作剧地一笑,轻轻握住他的阴茎,「你两次都选了姐姐,我真的
很开心。以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两次?」
熙罗科有些不解,但还是迅速收下了那双粘乎乎的白丝,「难道...之前
说的都是假话,什么总督和婚礼,都只是为了试探我对你的感情?」
熙罗科突然感到自己受到了愚弄,这种感觉比被姐姐骗去一次又一次看入海
口还要不爽,「米丝特拉,这一切都是你---」
「诶呀,又是这样。」
米丝特拉摇了摇头,把嘴一撇,换上一副鄙夷的神情,「我真不明白,为何
你只有做爱的时候,智力才勉强合格。一旦把阴茎抽离我的身体,又变傻了。」
「我所说的当然是真的;你如果不强行把我留下,我也只好按照原计划,明
天凄怆出嫁就是了。沙赫芒当然有备选的姑娘,足够应付总督,我并不是非去不
可---可是,」
米丝特拉收起之前的表情,无比暧昧地看着弟弟,「我不想草率地把自己交
给任何人,哪怕是一直以来守护我的人。我要确认你的真心。」
「所以我和沙赫芒提出,要在出嫁的前夜和你袒露真相。虽然很仓促,也很
自私,但我没有其他办法。如果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优待条件
,我对你也就没什么可留恋的;或者你根本就是一个懦夫,害怕承担乱伦的责罚
,不敢对我出手,我还不如去找一个年老力衰的混蛋,专心准备继承他的遗产。」
米丝特拉说着,突然勾住了弟弟的下巴,「你最后能这样做,我确实很开心。」
熙罗科听着姐姐的肺腑之言,也不禁动情,凑上来就要吻她,却被她一把推
开了:「别,沙赫芒还在等我们。而且,」
看着弟弟悻悻的样子,她又有些不忍,「我们有整个下半生去做这些事。」
走过弟弟身边时,她还是忍不住,回身在他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他们彼此都清楚,这全然是爱的明证,无关性欲。
呵,姐姐又在骗我。
可这次,熙罗科却被骗的很开心。
尽管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熙罗科还是次进入到沙赫芒的房间里。
当他感慨于其品位之低劣时,沙赫芒推了推不起眼的烛台,一间密室展现在
他面前。
沙赫芒转过身,严肃地对熙罗科说:「按照教会的规定,赎罪仪式应该在祈
祷室举行。现在事出仓促,作为西海主教,我权且见证这间密室的神格。」
说着,她又把目光转向米丝特拉,「米丝特拉,带领你的罪人,一如在此后
的余生中,一直在前方指引他罢。」
米丝特拉听闻,虔诚地低下了头,将左臂横在胸前,将无名指与小指并拢,
开始低声祷告:「彼灵尝昧,吾道永明。弃旧涤罪,循牧而行。」
熙罗科看她一连念诵了两次,正在考虑要不要自己也一起念,突然被她抓住
了下体。
不同于之前,此时的米丝特拉用尽了力气,令他感到些许疼痛;他想开口叫
嚷,又觉得这样可能会破坏气氛。
难道说,所谓的赎罪仪式就是扯断我的...可怕的念头在熙罗科脑海中一
闪而过,还好米丝特拉没有再用力。
米丝特拉背对着弟弟,幽然说道:「跟我来。」
就这样,米丝特拉牵着逐渐变硬的熙罗科,一步步走进了密室。
暗门之内,是一直向下的台阶,竟然身处酷暑之时的二人感到一丝阴冷,其
深度可见一斑。
能在米讷维勒修建这等规模的密室,教会的财力恐怕已超过了市政厅。
沙赫芒则熄灭了房间里所有的灯火,只剩下手中的最后一盏油灯。
突然降临的黑暗让二人有些不适应,熙罗科明显感觉到姐姐放缓了脚步。
身后响起了沙赫芒的声音:「无须迟疑。不可后退。」
经过数百阶的漫长下降,二人终于进入到一个方形房间之内。
此处虽为密室,却并无闭塞之感,反而弥漫着海风的咸腥。
米丝特拉仔细观察,才发现对面的墙壁并非方砖砌成,而是礁石堆成,中有
无数的缝隙,身处此中之人不致窒息。
比起屋内的寂静,礁石墙外的海浪声震耳欲聋。
熙罗科这才反应过来,这件密室处在海滨地带,看来离酒馆距离不小。
他突然想到,如果沙赫芒的身份暴露,这条密道未尝不是逃生之径。
如果当年自己的父母有这般未雨绸缪的话,说不定...他止住了思虑,不
愿再往下想。
房间四角各有一个杉木柜台,上面堆放着奇形怪状的圣器。
中央有一张圆形的大床,盖着一张黑色床单。
随后,沙赫芒也进入到房间之内,随即发出指令:「仪式可以开始了。」
米丝特拉似乎有些紧张,径直爬上了大床,把熙罗科一个人留在原地,不知
所措。
蒙昧者的夜业已结束,属于牧人的夜才刚刚开始。
漆黑的巨浪破碎在礁石上,只剩几点残沫仍在敷衍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