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恨海难填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角落处有一个直径至少有五尺、是由整个大树桩做成的茶几,不加任何修饰,光看着就很古朴大气,有种岁月的韵味,旁边还有个小灶,外面那些竹管便是连到这儿来的,最末端是在黑铁茶壶上。
因为长年没有来客,这让鲁建元愈发的孤僻,也不再说话,自个就坐在那儿,点燃小灶中的木炭,拉了一下旁边的机括,放上茶壶。
屋外一阵哐啷哐啷声过后,竹管中有清澈的水从竹管流入茶壶,然后鲁建元就自个摆弄着茶具,这次倒还不错,至少杯子是按人数摆的。
搞那么大阵仗,就是用来接水的?您老这是有多懒啊?靖阳用折扇挠了挠后脑勺,心里腹诽归腹诽,脸上则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很自来熟的就坐下了,说服人的活,按分配该是他的。
“这是我自己栽种的苦丁,比外面的要好,回去的时候帮老夫给皇甫先生带一些。”
“好的!”
傲辰拱了拱手就应下了,然后拉着震天一起坐下了,想看靖阳这回要怎么发挥。
“鲁前辈啊,您看这事能不能帮个忙,这骆家大宅是我们损坏的,现在老太君怎么都舍不得拆,说是守了一辈子,这让我们觉得愧疚难当,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敢来麻烦你啊。”
靖阳一番话说得可怜兮兮,只等着鲁建元接他的话茬,问他们为什么损坏骆家大家,然后引出段家,心想说不定他一时义愤填膺的就答应了。
鲁建元眉头一抬,扫视了一下靖阳,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只冷漠的道:“你是谁?”
“晚辈萧靖阳。”
一计不成,靖阳只能讪讪的笑了笑,没有报出萧家的名头,这点眼力劲他还是有的,心里开始琢磨着第二个办法。
“喝了茶,赶紧走!”
鲁建元的话活像冰天雪地里的石头,又冷又硬,话里不但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还直接开口赶人。
“鲁前辈,当年那桩事,晚辈听先生提起过,您立过誓,晚辈也是知道的,可这事晚辈也是不得不为,您看这样,晚辈把骆家大宅图纸摆出来,您指点我怎么改建,这样就算不得违背誓言,我们投桃报李,回头组个队,上司徒家挑战,找机会把当年剁您脚的那人灭了?”
以傲辰的人品心智,自然不会说出什么挟恩图报的话,当年鲁建元的性子就是以冷漠固执闻名的,更别提现在了,直接亮出了筹码,这就像买东西,有些人喜欢讲价,有些人则是喜欢一口价,他相信鲁建元一定是后者。
屋内一片沉寂,只剩炭火燃烧的噼啪声,黑铁壶也烧的呜呜作响,却没人去理会。
“小娃,话可不能随便乱讲啊!你可知当年那人是谁?”
良久后,空空儿才开口,他有点不信,就为了请鲁老哥设计一个宅子,就愿意出手对付司徒家?这明显是不平等的交易,司徒家虽不是还要连带横刀前辈的账一起算吗?”
骆震天皱着眉头问道,虽然有点不习惯这种暗地里偷袭的办法,不过也没有异议,毕竟司徒鑫这个人不能照常理来算。
“呃,分开解决,杀完司徒鑫,然后我们再上门挑战,憋屈死他们家!”
傲辰没有多想就做了决定,就是不知道项三思的武功练的怎么样,过得去的话,就带上他,怎么说都是替父报仇,得让他上场挥几刀,让横刀重现江湖。
“我对这个名字过敏,麻子你少提这个名字好吗?你一喊,我就觉得他好像随时会从哪个角落跳出来……”
这话靖阳可不是开玩笑,司徒鑫最喜欢向人展示他杀过的尸体,就像读书人展示得意的诗画一样,靖阳见过几具,表情、眼神有多恐惧就不说了,整个人都快被解剖完了,皮肉被割开,血管、骨头都能清楚的看到……没见过杀人跟解剖似得,受害者惨叫到最后,据说还是笑着动的手,就像我们吃到好吃的那种笑容,天哪,越想他越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好像随时都会有什么朝他扑过来一样,寒毛都立了起来,整个头皮都在发麻,折扇要紧握在手里才安心……老天爷,你再降个天罚,把这变态也收了吧?
“你怎么能这样,男人就要勇于面对恐惧,扫平所有障碍……”
傲辰滔滔不绝的调侃靖阳,那样子就像不会喝酒的人喝了点小酒,整个人不但走路是风风火火的,连脸上都带着难言的兴奋,这似乎是傲辰紧张的表现,看来这司徒鑫的确不一般,否则不至于傲辰和靖阳都这么反常,甚至可以说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