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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公道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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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哥,你们还打吗?不打的话我们去吃老爷爷的面吧?我好想念老爷爷的面……”

严海阔走了,琉璃立即上前拉住傲辰的手,撒娇的道,灵动的眼睛像世上最美、最纯净的宝石,让傲辰觉得就算琉璃什么都不说,他光凭眼神也能读出她想说什么。

琉璃从小锦衣玉食,尤其是最近两个月,傲辰疗伤、练功,吃的东西就没一样是普通食物,琉璃天天都陪着吃,可老柳头的面在她心中就是有着不一样的地位,如果让琉璃说个理由,她倒是一点都说不出来,纯属那种因为喜欢所以喜欢的一类。

“好,我们现在就去。”

“麻子,你说城东面摊的老柳头会不会是高手啊?”

靖阳一把搂住傲辰,神秘兮兮的道,在新玉神宫吃面的时候,傲辰就和他提过这个老柳头,好奇心重的能杀死猫的他这个月去吃过十几次了,觉得不论是气度、品格,越看老柳头越像个世外高人,起码得是能和他师父比肩的档次。

“不知道啊,要不你去打他一顿?”

傲辰眨着眼睛,有心调侃靖阳,世外高人要是有心隐藏,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看穿的,当他们的饭都是白吃的啊?

“你一点没变,心还是黑的。”

靖阳翻了个白眼,这缺德主意还真敢说。

傲辰嘴唇轻动,传音道:“那我跟你说个不黑的,我跟你心妍说你是被司徒鑫打晕,震天带你去骆家的,飞龙神鞭也没提,来历你自己看着编。”

“滚滚滚,你们吃面去,我和心妍有重要的事情说。”

眨眼间,靖阳就跟换了一张脸,不耐烦的驱赶傲辰。

“震天你去吗?”

“不去了,靖阳两天就拉着我去一次,我都吃怕了!”

震天连连摇头,他是彻头彻尾的肉食动物,最近吃的面条都快赶上过去一年的分量了。

…………

面摊上,老柳头正勤快的擦拭桌子,他的生意依旧是那么红火,区别是还多了两名伙计,手脚勤快,步伐稳健,一看就是有武功底子的。

“老爷爷,我们来看你了!”

大老远琉璃就叫开了,不断的摇着手,生怕老柳头看不见她。

“是你们啊,来来,坐下吃碗面。”

老柳头只瞄了一会就记起来了,热情的招呼着。

“柳爷爷你还记得我们?”

傲辰不由想起靖阳刚才问他的话,这老柳头每天那么多客人,居然还记得他们这几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怎么不记得,你们是项小哥领来的人,他很少领人来我这吃面的。”

老柳头笑呵呵的,都不等傲辰开口,就径自去做面条了。

“柳爷爷你生意不错呀,都开始请伙计了。”

“托大家的福,还好,他们是从乡下来的,找不着工作,我就让他们帮忙了,我这面摊也给不了太多工钱,都是好小伙,委屈他们了。”

老柳头边和面边和傲辰聊天,手底的活一点都没耽搁。

那两位闻声朝着傲辰微微的屈了屈身子,算是见过礼了,他们是严海阔的人,在和厉万年对峙的时候都见过傲辰,所以认识。

傲辰原本还在想有武功底子怎么会找不着工作,一次还是两个,这下才想起自己曾让严海阔照应老柳头,立时猜到两人的来历,赞叹严海阔做的这么周到,也微微的点头表示。

再次看着老柳头和面、拉面,傲辰的感觉比上次更加深刻,老柳头此刻就像个绝世高手,每一分力道都完美的运用在面团上,根本不用眼睛去看,凭本能就把面条拉好了,感慨着这就是所谓的功到自然成吧?

没一会,三大碗面条就端上来了,清汤、红油、小葱、牛肉,配着面条,搭配的极具美感,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就是这个味道,太好吃了!”

都等不及打招呼琉璃就开始吃了,咬着面条的一端吸进嘴里,一脸的满足感。

傲辰抬手擦掉琉璃溅到脸上的面汤,笑道:“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吃面就是这样吃才香啊!”

琉璃开心的嚼着一片牛腱子肉,一点都不在意,在她眼里傲辰早就和家人一样了,不需要任何伪装。

“喜欢吃就好,不够爷爷再做。”

老柳头很喜欢看琉璃吃面的样子,就是这种表情让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在这卖面。

“谢谢柳爷爷了,这面条闻着就觉得饿。”

“谢谢老爷爷!”

琉璃这才记起,和碧菡一起向老柳头道谢,声音清脆的如同百灵鸟,听的老柳头都乐坏了,像是看见自己孙女似得。

“面条而已,有什么好谢的,吃吧,吃吧!”

傲辰吃着面条,没有再去想老柳头是不是隐士高人的事,这样的人不管是不是,他的心境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自己的心境要是能像老柳头这么高,武功一定能突飞猛进。

…………

次日清晨,大家一起去拜访项默,来的时候项默正在院子里看项三思练刀,有日子没见,这小子还真没偷懒,赤着上身,肌肤成古铜色,肌肉虬结,整个人精气神看起来都不同了,有种肩能扛山的硬气,与过去的吊儿郎当相比,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当靖阳与震天亲眼看到项默的那一刻,心情十分复杂,有气愤、有惋惜、有遗憾……这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横刀项默。

“见过项前辈!”

众人齐齐见礼,项三思看见傲辰,兴奋的扔下刀,跑了过来。

“老夫早就退出江湖,各位不需如此。”

项默展露了一个很牵强的笑容,可以的话,他不希望见到任何江湖人,宁愿大家当他死在司徒家。

“辰哥,你来看我了?”

“嗯,看看你武功进步的怎么样。”

“我爹都说我进步很大!”

傲辰趁机拍了项三思肩膀一下,猝不及防的他,跄踉了几下,差点没摔倒。

“嘻嘻——”

琉璃捂着嘴在傲辰背后偷笑,认识的人中,她终于不是武功最差的了,大眼珠子一闪一闪的,有着说不出的可爱。

“我…我刚才没准备好,辰哥你再来!”

嘴里刚说自己进步很大,却连傲辰的一拍都受不起,项三思羞的满面通红,上前扎起了马步,囔囔着要傲辰再一次。

“算了!”

傲辰微微摇头,项三思的实力还是差点,根本没法子从司徒家找回场子,说起来还是练武太晚的缘故,可如果由他们代替出手,未免弱了横刀的名声。

琉璃心直口快,朝着项三思皱着鼻子,嫌弃的道:“你一定是偷懒了,连辰哥一下都挨不起,亏我们还想带你去报仇呢!”

“报仇?”

项默和项三思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集在了傲辰身上,他们父子的仇只有一桩,但以司徒家的实力,项默根本不指望项三思能替他报仇。

“我们去请鲁建元前辈出山,代价是司徒鑫的人头,晚辈就想着连带前辈的仇一起报了。”

傲辰恭敬的朝项默拱了拱手,措词十分客气,生怕会让项默觉得伤自尊。

“司徒鑫,他不是被人杀了吗?据说还是尊上……”

项默虽然已经彻底退出江湖,可像司徒鑫死了这种江湖大事,他还是有所耳闻,莫扬还特意千里迢迢的赶来把这件事告诉他,尤其是假司徒鑫与司徒家自相残杀的事,听的破天荒的大醉一场。

“是我们假借武敌之名做的,虽然有点狼狈,但总算是成功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们比我当年强多了!”

项默当年也曾想过诛杀司徒鑫,可轻功不如他,几次好不容易找到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跑了,反倒是连累几个在场的无辜人。

“辰哥,是你杀了司徒鑫?跟我说说,你不知道,这些日子,街头巷尾全在说这件事,可都含糊不清,各种版本都有。”

项三思眼睛亮的像两盏灯,拉着傲辰的衣袖,催促傲辰说杀司徒鑫的过程。

“我们,我们,是我们!”

靖阳一直郁闷这件事不能到处炫耀,逮住机会就重复个不停,倒是把气氛一下子就弄得十分融洽。

“百晓楼前半部分说的都是真的,后半部分是我们没脸传出去,司徒鑫自创了一种邪门武功,容貌保持三十多岁的样子,不管伤势多重都能瞬间复原,我们被打的落花流水,最后亏得随行道长和镇海猴前辈及时赶到。”

傲辰如实的说出当时的情况,靖阳听的白眼翻不停,进来以后,傲辰连名字都没替他们介绍,你那个落花流水就不能改成竭力拖延时间吗?还有你不该突出一下最后关头我们奋不顾身拽司徒鑫的事吗?真是的,这么简单的事都说不清楚。

“三思的武功还不成,去了司徒家只会闹笑话。”

项默不想报仇?不为当年的事感到憋屈?那是笑话,但他更不想项三思出事,摇头把事情否掉了。

“前辈,这不仅仅是替您报仇的事,还关乎道义,我们不能冷了人心!三思的武功不够,我们到时候想办法提出混战或者三局定胜负。”

傲辰的声音变的少有的坚定,他心中的底线,有一条就是人不能忘恩负义,像项默的事情要是多发生几次,以后谁还去伸张正义,为受害人出头?

“项前辈,傲辰说的没错,是非对错,必须有个公断,司徒鑫我们都干掉了,司徒家就更不算什么了!”

靖阳也力挺傲辰,横刀项默也是他的偶像,他九岁就知道横刀项默,匹马单刀行江湖、肩扛道义不低头,这样的英雄豪杰要是受了冤枉不能伸张,谁以后还去当好人?

震天眼里最是不容沙子,抱拳上前,掷地有声的道:“前辈莫要过于担心,晚辈在江湖上有些人脉,愿意出面召集,这事我们占理,司徒家别想像当年那样混淆黑白。”

“你是?”

“晚辈骆震天,小时候每天都想像前辈那样行侠仗义。”

“我那是莽撞。”

看着骆震天的样子,项默想起年轻时的自己,把心中坚持的道义看的比命还重,可世上总是有一些人,一些手段,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你的坚持。

“爹,我行的!”

项三思看到别人都这么替自己老子叫屈,他这个做儿子就更不能忍了。

“前辈莫担心太多,今时不同往日,晚辈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对的,那个司徒家养了司徒鑫这么个坏蛋,还打伤大家,就算前辈不让三思去,我们也还是会去打他们一顿的,绝不能便宜了他们!”

琉璃也出声了,看到项默这犹犹豫豫的样子,她都替项默着急了,打从知道傲辰受伤,她就不止一次想着带人去收拾司徒家。

在琉璃的想法里,司徒鑫是个大大的坏蛋,傲辰想杀他,就该伸长脖子等着挨砍,居然还敢反抗,真是大逆不道,完全没想司徒朗被傲辰坑的多狠,先是花了两千两黄金买个假消息,又为了杀司徒鑫,折损了多少高手,只单方面为傲辰的受伤而愤愤不平。

“……那就有劳大家了!”

听到琉璃这么说,项默才彻底放心了,朝着大家拱手,司徒家在天下皇城面前,不过就是一只稍大一点的蚂蚱,绝不敢不还他一个公道。

“要不是前辈您当年为我们树立了榜样,晚辈现在估计也和一些纨绔一样,终日在青楼花船里厮混。”

“前辈切莫如此说!”

靖阳连道不敢,震天也是侧身不敢受礼,年轻时他最喜欢的娱乐就是找个茶楼,听说书人讲述江湖中的英雄好汉,他最喜欢听的故事,除了震天龙就是横刀项默,能替横刀出头,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走,走,我们现在就走,那个司徒家在哪,我们去把它砸了!”

见项默点了头,琉璃是一刻都等不了,拉着傲辰就要往外跑。

“你急什么呀,忘了今晚我们要赴严大哥的酒宴?”

傲辰好笑的拽回琉璃,一听有热闹凑就什么都忘了,这可不是上门打一架的事,必须公告江湖,邀请一些江湖名宿,在他们的见证下为项前辈讨个说法,才有意义。

“哦,忘了,项小子,明天去高升客栈找我们啊,记得把你那个大大的刀带上!”

琉璃可爱的吐了吐舌头,转头对着项三思就开始发布命令了。

“嗯,死都不会忘的!”

项三思重重的点了几下头,感觉整个人燃起来了,没闯过江湖的他,根本不知道琉璃其实就是一个江湖小虾米,这大姐大的气势都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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