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测试的结果
“小伙子，好好干。”负责念读结果的评审员微笑着看向艾达，轻声鼓励道。
艾达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有点后悔是不是不该展露全部实力。但随即，他就集中了心神，走进了通道中。紧接着，电光聚集在脚下，艾达身影一抖，整个人冲了出去，在风沙中快速前进着。
“他的速度跟他的攻击强度比起来，要弱了不少。”评审席中，白胡子生物皱了皱眉头，有点失望地说道。
“是弱了不少，勉强只能算中上，可惜了。”
“其实也还不错，毕竟各项都优秀的生物也太少了。”
评审们悉悉窣窣地交谈着。很快，艾达的成绩就出来了，十三个呼吸跑完，在前五个生物中排名第二，看上去还不错。但也许是艾达第一轮表现太过惊艳，评审们对这个结果都很不满意。
果然，在接下来的生物中，不时都会冒出几个跑出了比艾达更好的成绩。像之前第一轮中打破了九十层光幕的四脸怪物，在第二轮中他也表现得很不错，十个呼吸间就走出了通道。而后面的队伍中，更是出了一个仅用七个呼吸时间，就跑完了全程的，长着四只翅膀的女性人型生物，让评审员们又是一番讨论争吵。
艾达的成绩大概只排在所有测试生物的十多名，让他稍微有些无语。
“看来速度是我的弱项，以后得找个办法提高了。”
等速度测试完毕以后，艾达他们很快又进入了下一次测试。这一次测试的是反应，而且不用分开，是所有生物同时进行。
只见宽阔的房间内，投影机械发出着“咔咔”的转动声响，不一会儿，无数小石头便浮现在半空中。
“第三个测试，反应测试。只有出色的反应才能让你在战斗，甚至围攻中游刃有余，是非常重要的能力。这个测试分为很多轮，只有在这一轮中完全躲开所有石子，才能够进入下一轮。那么，现在，准备开始！”
评审员说完，走过去操纵了一下机械，于是半空中的石子便纷纷扬扬地落下，朝着站在房间中央的生物们袭击了过去。
根据规定，艾达他们只能站在自己身体往外半丈范围内进行闪躲，超过这个范围则视为失败。
凭着鹰眼的能力，艾达轻轻松松地就躲过了第一轮。然而除了艾达以外，其他四十多只生物里，足足有一半，接近二十只被淘汰在了第一轮，他们脸上也大多露出了懊恼的神色。
等到石子全部落下，第二轮测试便接踵而来。这次浮现在半空中的不仅是石子，还有一些小型的冰片。而且这些冰片的颜色很浅，很难被眼睛捕捉到。再加上数量多了很多，让第二轮的难度比起第一轮来直线上升。
淡金色的瞳仁扫过天空，艾达调整着身体，进行着小幅度的闪躲。事实上，第二轮的难度提升之高让他有些微微皱眉。虽然艾达依然看得很清晰，但身体已经开始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很快地，第二轮测试也结束了。场上仍然没有被淘汰的生物只剩下八个。其中，除了艾达以外，那个攻击和速度测试都表现出色的四脸怪以及跑出了七个呼吸时间的四翅人型生物都仍然留在场中，反倒是那头一开始打碎了九十五层光幕的青色蛮牛，在后面几次测试里都表现糟糕，很早地就被淘汰了下去。
“第三轮，开始！”
就在八个生物面面相觑互相打量着对方的时候，第三轮测试便开始了。这次浮现在半空中的物体全部变成了冰片，而且体积更小，数量密密麻麻的看不过来。在评审员的一声令下以后，它们便调准方向迅疾落下，场面就如同下着一场冰雹一样，气势惊人。
“第一个……第二个”被淘汰的生物一个接一个，转瞬之间，冰片还没落完一半，就有五个生物相继被淘汰。艾达在场中苦苦支撑着，瞳孔中金光逼人。然而一个不慎，艾达最终还是被一个冰片击中了左臂，成为了倒数第三个被淘汰的生物。
“反应测试结束！”当场中的最后两个生物，那只四脸怪以及四翅人型生物相继被击中时，评审员点了点头，走过去关掉投影机械宣布道。
“休息五分钟，然后开始最后一轮测试。”
……
休息时间，艾达正坐在场中闭目养神，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一道目光紧紧地落在了自己身上。睁眼一看，只见那个有着四只翅膀的女性人型生物正站在自己身边，用一种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她蹲了下来，离艾达只有咫尺之间，拖着腮问道。
她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衣着相当大胆，嘴边还有着一颗美人痣，长得十分诱人。如果不是她背上还有着四只纯白翅膀，她的模样看上去就和正常的人类没有区别。
艾达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后，不动声色地挪远了一点位置，才开口回答道：“我叫艾达，你呢？”
“芙蕾雅，我叫芙蕾雅。”一边说着，她又一边靠近了一点。
“呃……你有什么事吗？”艾达再次挪远了一点。
“你为什么要坐那么远？”看着艾达窘迫的样子，芙蕾雅没有回答，反而用一种纯真又致命的眼神好奇地问道。
姐姐啊！你倒是看一下周围那些生物那股想杀了我的眼神啊！艾达在心里苦笑道，你这魅力大的，可是能跨种族把角落里那团泥巴一样的生物都给看脸红了呀！我还是多亏了你才能看出来它的脸在哪里来着……
心里疯狂吐槽，艾达嘴上却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没，没什么。我屁股痒，挪一下位置。”
“哦。”芙蕾雅露出恍然大悟的可爱表情，笑了起来。
她一笑，周围一直在关注着她的生物也一起笑了起来。艾达脑门里冒出黑线，扯动着嘴角，也勉强笑了几下。现场里看上去欢声笑语，一片其乐融融。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也许能很快就再见面了。所以我就想着先过来跟你聊下天。”芙蕾雅眨了眨眼睛，接着朝艾达说道。
“什么？什么意……”
“时间到！最后一轮测试开始！”
艾达刚想追问，就被评审员传来的声音打断。随后，芙蕾雅朝他笑了一笑，便站起身来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艾达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暂时作罢。
“最后一轮测试，意志力测试。意志，说起来虚无缥缈，但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们自己。意志坚强的人，不一定能成为强者。但强者，一定是意志坚强的人。”
“最后一轮测试，我们会投影出你们潜意识里的幻境。坚持得越久，成绩就越好。那么，做好准备，三，二，一，开始！”
伴随着话语落下，一片漆黑深沉的夜幕被投影了出来。紧接着，所有的生物都在一瞬间失了心神，眼睛变得空空荡荡，仿佛沉沦进了无边的幻境中。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所有的生物都紧皱着眉头，在幻境中经历着自己被篡改了的，潜意识中不愿接受的过去。
艾达也并不例外。
时光仿佛回到了地球，在幻境里，艾达经历着自己从牙牙学语到步履蹒跚的一切。只不过和他记忆中平凡的一生不同，在幻境里，他被同辈欺凌，被爱人背叛，变得抑郁而内向。当他走出社会以后，他选择了成为一名写手，在无人理解的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创作。可惜他才华有限，庸碌一生，作品仍然无人问津。当他白发苍苍站在河边，回首起自己一事无成的一生时，他崩溃地流下了眼泪，身影不自觉地往河中走去。
就在这时，腰侧传来一阵手机的震动，艾达茫然地抬起头，发现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得支离破碎。身体一顿，记忆涌上心头，转瞬之间，艾达清醒了过来，双眼不再迷茫。
“这都是假的！我想起来了，我在幻境之中！”
冷汗流了出来，艾达捂着口袋里的黑色手机，喃喃自语道：“是你帮了我？为什么？”
黑色手机没有什么反应，依然静静地躺在口袋里。艾达不敢把它拿出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幻境里的动作是否会真实地反映在现实中。
幻境被识破，画面便崩解了开来。但是下一个瞬间，又是一个幻境生成，艾达再一次毫无反抗地沉沦进其中，双眼变得空洞。
这一次的幻境变成了初始岛，艾达如同之前一样，逃跑，反杀，逃跑。他也又一次遇见了花火，和她结伴同行。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能够把她救下来。艾达亲眼看着她被人杀死，被人践踏，而自己倒在一边无能为力。就在他即将崩溃的那一瞬间，手机又一次传来震动，唤醒了他。
于是就这样，一次次沉沦，一次次崩溃，一次次唤醒。在无尽的轮回中，艾达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在被打磨，变得越来越晶莹而坚固。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以后，幻境终于不再生成。艾达深吸了一口气，在无边的黑暗中醒了过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呃……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一睁开眼睛，艾达就发现所有的生物都在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咳咳。”评审员清了清嗓子，表情有点复杂，“你知道自己在幻境里呆了多久吗？”
艾达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么跟你说吧，隔壁房间里的测试都换了好几批人了。我们评审员甚至中途还出去晒了下太阳，吃了顿饭。”
“哦，不好意思，原来我耽误大家了。”艾达挠了挠头。
“这不是重点！”评审员有点抓急。
“够了！我来说吧。”评审席中，白胡子生物站了起来，看着艾达，眼神中流露出极度的赞赏：“小伙子，很好，你做得很好。鉴于你的测试成绩，你可以得到特别的安排。等你把所有手续完成以后，会有人专门给你讲解的。”
艾达环顾四周，发现几乎所有的生物都眼红地看着自己，尤其看到芙蕾雅露出了一种“我就知道”的表情，不知怎么的，艾达感觉背上突然出了点冷汗。
“怎么觉得…好像……仿佛…被手机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