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母的温柔乡(31)
2020年6月8日第三十一章·绝望听到这声尖叫,我急忙冲到落地窗边朝下张望着。只见底下的人群聚集成一个圈,里面传来众多尖叫声,更有几个女士晕倒被送走。我极力的想要看清那群人中间围了什么,忽的一个瞬间,我看到那个圈里面躺着一个人,那身熟悉的蓝色服饰让我的腿脚发软。我不敢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人是王贝贝。
来不及换上皮鞋,我套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朝楼下跑去,甚至在楼梯位置还将一只拖鞋甩飞了出去。出了酒店大门,远处已经被警戒线围住,一些胆子大的人站在距离较远的位置张望着。
我的脚步渐渐放慢,看着站在警戒线里面的老丁和红姐以及一些身穿警服的人们,警戒线外,王建国一直直挺的脊背现在佝偻起来,双手捂着脸低声哭泣着,田苗在他身边低声细语的安慰着。
看见王建国哭泣的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天上的陨石砸中似的疼痛,脚下的步伐渐渐沉重,似乎每一步都踩着我的心在向前走。靠近警戒线时,红姐脚步匆匆的走到我身边温声细语的说道:“你怎么下来了?你喝了那么多酒还是早点回去睡吧。”
我试图朝后面的尸体看去,红姐有意挡在我身前,我强忍着泪水说道:“红姐,我就看一看。看一看我就回去睡了。”
红姐叹了口气,将警戒线挑起,我紧闭双眼几秒钟,深吸了口气向里走去。
入目皆是红色,在炽光灯的照射下,那红艳的鲜血似乎活了过来,有目的般向一个地方流动着。
王贝贝那身湛蓝色的礼服裙已经被鲜血浸染,开始微微发黑,几个小时前还对我喋喋不休的樱桃小嘴现在却永远的合上,高空坠落导致她的嘴角流出大滩血迹,那双蓝宝石般的大眼睛微微紧闭,眼角滑落的血水更像是两行血泪,诉说着自己的无辜。我最喜爱抚摸她的那头黑色长发杂乱无章的散落在她额头上方,血液顺着发丝向外延展,期间不乏一些乳白色的液体。
她手指上面还戴着我送她的那枚戒指,四肢向外极力的伸展,像是要脱离身体的束缚,但又更像是一个脱线的木偶。裙子已经撕裂,红姐的披风披在裸露的位置。想到刚刚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就已经天人永隔,我直接一个踉跄摔坐在原地,老丁被这个声音吸引,朝我走来,哀痛的看着我,我发疯般朝王贝贝的尸体跑去,我想要最后再抱一抱她,老丁死命的将我拦着,大声的呵斥我道:“你就安静一会吧!现在已经很乱了!”
我挣扎一会后,瘫坐在地上,接受了这个事实后安静的看着王贝贝躺着的方向。见我平静下来,老丁对一旁站着穿白大褂的法医说道:“目前有什么发现吗?”
法医很年轻,他英气勃发的走到我们身边,严肃的说道:“死者面部七窍流血,脑后部重度撞击伤,可以判定是因为高空坠落死亡,但是死者面容安详,更像是吃了过量安眠药导致深度睡眠才会有的情况。”
老丁摆了摆手,说道:“行,你们先去化验,如果有其他线索及时汇报。”
“是!”
看着法医走远的身影,我脑海中一直漂浮着“安眠药”三个字,因为安眠药,王贝贝才会死亡,父亲的死也是因为安眠药!忽然,我想到了母亲包里携带的一盒安眠药,她是最后一个见过王贝贝的人。她是父亲最亲近的人!何翠说过,她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种种证据都在指向母亲,我擦干脸颊上流下的泪水,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朝楼上走去。
“咚咚咚!”
我拼命的敲着母亲的房门,我想找她问个清楚。现在大家都在楼下围观,根本没人在房间里,但是母亲房门紧闭,那样大的动静都没将她吵醒,这更让我开始怀疑她。
我提脚朝那扇门使劲的踹去,只听“乓”的一声,门打开了,但是也已经摇摇欲坠。母亲躺在床上惊恐的看着我,在房间里面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下母亲曼妙的身姿很是绝美,但在我的眼里她更像是一个狠毒的杀人凶手。我站在她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母亲从床上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低声询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低笑一声,低声说道:“我来这里干什么你敢说你不知道!”
母亲连忙上前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阳穴处爆出青筋,我终是忍不住大声吼道:“几年前你杀了我爸,现在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女朋友!”
母亲慌乱的看着我,磕磕巴巴的说着:“没有,我没有,我怎么会杀你爸呢!”
我忍不住的哭泣起来,泪水像决堤似的往外冒着,我指着母亲咆哮道:“你装什么装!我爸死的本身就蹊跷,你一直告诉我,他是车祸死亡,可是为什么验尸报告上面写的却是短暂休克,是你!是你一直在我爸身边强调他喝安眠药,才会导致他在醉酒后休克发生车祸!”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母亲想要拉住我的胳膊,被我一把甩开。我憎恶的看着她,开口说道:“贝贝生前最后见的人就是你,你包里的安眠药我也看见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母亲被我甩到坐在地上,她哭的像个泪人,嘴里一直不停的重复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将手机打开,翻出带有何翠的那张照片,冷笑着说道:“我的亲生母亲何翠告诉我,你就是杀害我爸的凶手!”
母亲见到照片的那刻,彻底癫狂起来。她试图抢走我的手机,歇斯里地的咆哮着:“那个贱人,她休想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她想要靠近我,但是却被我一把推开,我看着地上坐着的母亲,低声说道:“你就是杀人凶手,以后,我们互不相识!”
接着我头也没回的朝外面走去。母亲房间里传来一声凄惨的嘶吼,我停下脚步,但是想到自己父亲以及女朋友的事情,我还是义无反顾的离开了酒店。
二十四小时超市门口,我握着酒瓶向自己嘴里倾倒着最后一口啤酒,眼睛布满血丝,精心修理的头发已经乱如鸟窝,旁边乱七八糟的倒着几瓶啤酒瓶子。
道路上依稀飘落的几片杨树叶,东方泛起的鱼肚白,那是第一缕晨光,是破晓,是希望,是无限的敬仰。我看着路面几个身穿艳丽橙色马甲的马路清洁者还在用力的挥动着扫把,渐渐头顶上下起毛毛细雨,时而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过来过去的人们踩在地面上,那飞溅起来的水珠。寒气直袭身体的感觉可真是难受,雨水落在身上的感觉很粘。
“铃铃铃!”
手机被我扔到地上,超市里面走出一个服务员拿着一把伞走到我身边,将伞撑在我的头顶上方,低声说道:“发生任何事还是要认真活下去。”
我没有说话,只是独自喝着那掺杂着雨水的啤酒。她见旁边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立马捡起按下接通建。
“喂,不,不是,他现在在惠民超市门口这里,你们赶快派人来接他吧……”
她很温柔,甚至一步不离的站在我身边为我遮雨。一辆宝马停下,钱伟和钟帅从里面下来,他们脸上的震惊我全看在眼里。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们找了你一夜!”
钟帅生气的冲我吼道。在这一刻,我忽的笑了,我觉得这个世界貌似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钱伟和钟帅将我搀扶到车上,我看到钟帅将钱包里的钱塞到那个替我撑伞的姑娘手里,我别转过头,不愿意看这人性的体现。车里的温度让我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我浑身打颤,紧紧缩在车座上。车开了很久,最后在一个中档小区的车库里面停下,钟帅将我架在肩膀上,钱伟在前面走着,嘴里说道:“这是我自己的家,你先住下来,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钟帅平日里异常的聒噪,但是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看来王贝贝的死对他打击也很大。推开门,一味黑白色系的装修风格倒是很符合钱伟的性子,他指了指一扇门,说道:“那个房间给他住。”
钟帅嗯了一声,将我拖拽到房间里,我倒在床上的那刻,他直接转身就走,仿佛我们不曾相识,眼睛里的泪珠不自主的流下,我低声呜咽道:“对不起。”
钟帅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而我再次开口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钟帅恶狠狠的冲到我面前,揪住我的衣领咆哮道:“就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没保护好她,她怎么能被人害死!你为什么不在她身边,你昨天晚上究竟在做什么!”
“我,我,我……”
我哑口无言,我总不能说昨天晚上我和吴倩在酒店房间里做爱,王贝贝的死确实更多的责任在我。我跪在床上,低下头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钟帅大叫一声,一拳头挥动到我的脸颊上,我跪坐在床上的姿势在他拳头的力量下直接朝后摔去。
钱伟这时拿着几件衣服走了进来,他很平静的站在门口,将衣服放在旁边的沙发上,说道:“一会把衣服换了,别感冒。”
钱伟拖着钟帅坐到距离我较远的沙发上,缓缓说道:“昨天晚上我去现场查看过,另外今天警局那边的报告我也看了,王贝贝身体里确实含有苯二氮卓类药品成分。”
那一刻的晴天霹雳让我瞬间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清晨的阳光很刺眼,我挣扎着准备起身,却看到戴着围裙进来的钱伟。
我不好意思的看着钱伟说道:“那个……我睡了多久了?”
他将一碗黑红色的汤放在我面前的床头柜上,清冷的语气传来:“没多久。
几天而已。”
我看着钱伟熟练的将碗里的汤水用勺子舀起放到我嘴边,我默默喝下。他低声说道:“你妈天天都会来这里找你,你要不要见一见。”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摇了摇头,说道:“让她走吧,我不想看见她。”
钱伟嗯了一声,端着碗朝外走去,回想到之前母亲对我呵护备至,我又有些于心不忍。悄悄下床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朝外看去。
母亲的背影直接显露在我眼前,她极力的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朝前伟手里推着,依旧是那种温柔的口气:“这是阿姨亲手做的,小苏之前最喜欢吃的,你帮我带给他,麻烦了。”
钱伟一直推脱着:“阿姨,还是等您自己交给他吧。”
母亲的身姿貌似更加佝偻,平日里细心保养的头发现在乱糟糟绑在脑后。声音低低的说道:“帮一下阿姨吧。”
钱伟终于拗不过母亲,接过那个我熟悉的饭盒说道:“好。”
母亲将饭盒交给钱伟之后,捂着嘴低声抽泣。
我轻轻将门关上,蹑手蹑脚的回到床上躺好,听到外面沉重的关门声,我舒了口气。钱伟拿着饭盒打开房门,站在门口对我说道:“要吃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扔了吧,我不想吃她做的东西。”
钱伟哦了一声,看了眼手机说道:“钟帅说,丁队问你什么时候上班。”
我迅速支起上半身,说道:“现在!”
我急忙下地,将放在旁边的衣服套在身上,急匆匆的就要出去。钱伟靠在门边无奈的说道:“现在你去只能蹭上警局的午饭,等会吃完饭,我们一起去。”
我瞬间蔫了下去,坐在沙发上看着钱伟在厨房忙里忙外。
中午一点,我们驱车想警局赶去,路上钱伟对我说道:“你现在身体的各项指数都不适合上班,你最好休息几天。”
我强撑着挤出一个微笑,说道:“等贝贝的案子破了我就休息。”
钱伟忽的笑了一下,没有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