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家族
城楼上炸开了锅，程普等人着手着撤军之事，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弄得整个长沙城都有些人心不安。可这些和荀攸似乎都已经关系不大了，此刻的荀攸慢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先前他终于明白那人那天所说的话了，可一股寒意却由心而起，随之又是一股迷茫........
“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到底算什么？”
..........
类似的问题不断在荀攸的脑海里旋转，可荀攸却没有想到答案........
“荀先生这是到哪里去啊？”
荀攸迷惘中被一道声音叫住，荀攸循声望去一人站在店门前正向他微笑，而店门有一匾额，上书斗大的四个字——善行当行！
荀攸不屑笑道：“怎么？周瑜现在是有话想要对我说了么？”
“哦？看样子荀先生是猜出来了？”这人闻言也是一笑。
“很难么？一封离间信罢了，周瑜的离间计毫无疑问是败了，只可惜帮他的人太多了。”荀攸依旧面露不屑，只是那股神伤却无法遮掩。
此人又是笑了笑：“荀先生说的可能没错，但又或许这才是周公子真正的计策呢？我这做属下的万不敢推测周公子所想，但是周公子曾嘱咐在下，若是荀先生想通了一切，随时可以去找他。”
荀攸闻言静静的看着这人没有说话，这人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自顾自的继续道：“鄙人王咏，长沙善行当行大当家的，荀先生想通了随时来找我，无论何时我都能带先生找到周公子。”
王咏说完也不再理睬荀攸，微笑着又走回了善行当行。
“善行当行居然是吴禹的直属，豫州，徐州，荆州，这就是吴禹现在的目标么？胃口真够大的，”荀攸看着王咏离去喃喃着，可马上又摇头惨笑道，“我想这些干嘛.......我现在连自己都想不明白，还想这些.......”
慢慢悠悠的荀攸终于走回了荀家，曾经自己引以为傲，无比自豪的两个大字，此刻却是那般的陌生和冰冷、
“家主好！”
好巧不巧今日当班的又是那日两名侍卫，一名年轻，一名年纪偏大。两人见到荀攸自然恭敬的心里。
荀攸听着这无比刺耳的问候笑道：“家主好？怎么？老家主在这么？你们两个连续在门口守了这么多天，就不累么？别守了，带我去找家主吧。”
两人闻言也明白荀攸已经参透了一切，当即也不伪装了，年轻侍卫神情一肃对荀攸请道：“公子请跟我来。”说完两名侍卫一同领着荀攸往里面走去。
同样的路，不同的心情走也就有不同的感觉，走的路或许并不是路，而是心。
这或许荀攸现在最深的感悟吧，同样的一条路，曾经他是朝圣，满心崇拜，现在他却满腔不甘，只想质问。
“家主，公达公子求见。”年轻侍卫走到荀绲房门轻声道。
荀绲有些虚弱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让他进来吧。”
“公子请。”
荀攸径直走了进去，没有往日的半分礼数，就这么直接的走了进去。荀绲房内只有荀绲一人在火炉旁静静的待着，荀绲没有抬头，只是看着火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淡淡的问道：“怎么了公达？”
荀攸缓缓的走到一个可以正视荀绲的角度，看着荀绲眼中倒映着火焰冷冷道：“您现在应当很累吧？亲手将自己的儿子荀文若算计了，让他远赴陈留，这一路还生死未知。”
“哦？是么？那他不还是去的很开心么？”荀绲依旧盯着火炉淡淡道。
见荀绲没有半分波动，荀攸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继续道：“那孙文台呢？我们辅佐他多年，他那般信任我们，最后我们却害他没了最后的依仗！”
“哦？是么？他被自己长子孙策打败的时候不一样很开心么？”
荀绲依旧没有半分波动的话语和语气终于惹怒了荀攸！荀攸瞪目大声吼道：“那我呢！！！！你立我为家主！就只是为了完成你的计划么！只是为了配合周瑜么！！！”
荀绲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愤怒的荀攸，荀绲笑了：“公达，这才是你来找我理由，你认为我对你说的都是假的，但其实都是真的，我荀家本是大家，天下有数之大家，为何没落，不就是因为家中重要人物回家之时被刘鸢一股杀了大半么，荀氏八龙剩我一个，你祖父也未能幸免于难，我们荀家想要起来，必须要赌对！你们相信孙坚，我们跟了，可事实呢？孙坚有雄才，但他是将，是帅！不是王！既然你们选不对，那只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来选了，我们荀家现在可赌不起。”
说到这荀绲拿起一旁的水润了润喉咙方才继续道：“你认为你被我骗了，可我若不骗你，以你现在还重情重义的性格，你觉得你能在孙坚面前不露出半点破绽么？”
听了荀绲的话，荀攸冷静下来了，只是荀攸的眼神变了，心也开始变了.........
荀攸深呼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也接受了一切，开口问道：“那为什么是吴禹？吴禹只有扬州和交州两地，他重情义比我更甚，日后定然还会被人所趁。”
荀绲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荀攸上前接过，荀绲方才缓缓道：“这信乃是崔州平写给我的，我和他父相交甚好，他去过扬州之后便书信一封给我，上面所写我也让人去打探了无一夸大，虽然扬州，交州，加上这荆南的确是天下诸侯眼中的南蛮之地，可吴禹的手里却大不一样了，就算他重情重义又如何？被人所趁又如何？只要他人不死，以他的能耐，扬州，交州所化的底蕴，他就是这天下最有可能的主人。”
“那曹操呢？”荀攸一边拆开信封一边又询问道。
荀绲闻言冷冷一笑：“若说吴禹最大的问题不是重情重义，而是一个汉字，他刚上位时太过年幼，急于求成，吴郡改革得罪了太多了，在几乎所有的人心里都贴上了反汉二字，就算他为大汉立下再多功劳，灵帝再怎么喜爱他都无补于事，大汉终究是正统，而天下诸侯之中能和这正统有关的便是曹操了，其他诸侯虽不如吴禹，却也和吴禹没多大差别。”
荀攸听到这将信一放，淡淡道：“所以家主认为天下只在曹操和吴禹手中，而周瑜的信正好也提到了曹操，如此一来二去也就成了今日局面，不过也真让公达佩服，家主对人心的掌控让人匪夷所思啊，这其中若是错了半着，这结果可能就大不一样了。”
荀绲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炉中火焰，感受着它的温度。而荀攸也不再多言静静的看着崔钧的信，看着吴禹麾下的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