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森林外的新世界

“终于走了，吓死老子了，差点就要死了！”雷恩有些虚脱地半跪在地，人生二十四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惊险刺激的事情，难免感到了害怕、惶恐和……

兴奋！

“搞什么啊，心跳得那么快。”他摸了摸心脏的位置，露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怪异笑容。

而这之后涌上来的，是有如全身灌铅般沉重的疲惫感，对于才吸收一份神火的他而言，自身的神力还没有丰厚到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的地步。

另一边的黑子也解除了【领地之主】的能力，它耷拉着脑袋，看上去精神萎靡，显然在刚才的战斗中消耗得不轻，特别是【驱逐】可以说是最后的手段。

幸运的是，黑兽最终离开了，不然雷恩与黑子也难有再继续战斗的余力。

“嗷呜……”

雷恩被黑子的叫声吸引了过去，看到黑子站在倒地不起的托尔特身边，狗脸上非常人性化地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对于心思淳朴的黑子来说，托尔特虽然只是个刚认识不久的人类，但却用实际行动救了它的主人，单凭这一点，就足够它为托尔特的死感到悲伤。

“对了，托尔特……”雷恩这才想起这个大叔的事情，于是赶忙跑过去查看。

托尔特身负致命的重伤，却仍顽强地活着，或许是因为身为精英战士的他生命力强大，又或许是临终前的回光返照。

即使如此，他也离死不远了。

“我快不行了……你、你……拿走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吧。”托尔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一边用最后的炁尽可能地延长生命的同时，一边加快语速，“最、重要的是……请你收下这个……”

他的面孔像是荡漾的水面一样波动起来，之后一个半液态固状物凸显出来，最终变为一副面具，从托尔特的脸上滑落。

那是一个质朴到没有多余装饰的纯白面具，空洞的位置是双眼和嘴巴的部分，看上去就像奸诈之人在奸笑的表情。

而托特尔本人，则完全化作另一副模样，变成了黑发黑瞳的中年男人，连声音都变得不一样了：“这是面具型魔具——‘欺诈者’，能改变……外貌，掩藏气息……这也是……我、我被称为‘千面’的原因。”

“泰尔坦尼斯先生，你……”

“听我说……我是……奥凡抵抗组织〔夜鸦〕的干部，因此成为了城邦联盟的丙级通缉犯。”

“我进入森林躲藏，不慎行踪暴露遭到附近城邦的卫兵围捕，却幸运地见证了你的降临。”说道这里，托尔特用力抓住了雷恩的手臂，“你是……黑发黑瞳，吸收了神火，还使用了……神术！我相信……你是主派来的，是我们这些遗留在汉德拉的奥凡人的希望！请你、请你……”

说到这里，他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嘴里的血沫不断地涌出，眼里满是哀求之色。

雷恩心有不忍地抿抿嘴，然后下定决心般地伏低了身子，在托尔特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托尔特一边听着，一边瞪大了眼睛，然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最后安详地陷入了永眠。

看着没有了生息的托尔特，雷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在这之后，一人一狗在森林里走着，其中狗子的身上，还伏着另一个人。

好在雷恩还记得托尔特之前带他离开森林的行进方向，而且他们其实已经来到了外围和内围的边界，没多远就可以到达安全地带了。

大约十分钟的路程后，雷恩终于看到了一个木牌，那是用于提醒进森林冒险的佣兵不要轻易越界的提示牌，上面用汉字刻着警示语。

“按照托尔特之前说过的，到外围的话黑兽就不会过来了吧？”雷恩说着，回头看向内围的方向，“而且为什么黑兽只限定在内围活动呢？是有什么东西在限制着它们吗？”

“算了，想太多也没用。”雷恩放弃了思考，转头对狗子说，“抱歉啦，黑子，休息一下恢复体力，我们就开工吧，要让托尔特先生入土为安才行。”

黑子成为眷族后，体型和气力都变大了不少，所以伏得动一个成年男人。之后由黑子刨坑，雷恩则用托尔特的断剑挖掘，最后好不容易才帮托尔特堆好了坟墓。

雷恩又找来一块大石头，立在坟土中，汉德拉大陆上生活着许多种族，人类中有奥凡人、巴罗纳人、希伯尔人等，其他还有精灵、矮人、兽人等异种族。

其中精灵大多数以氏族部落的形式隐居在人迹罕至的深山林区，而那些服从帝国统治的精灵被称为“归化氏族”。皇帝将迷雾森林周边的土地赐予他们生息，精灵们通过为帝国效忠的方式，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自治权。

即使过了一千多年，许多事情发生了改变，这一带应该也能见到精灵，又或者是其他异种族的身影。

然而，不管是跟随人流排队进城之时，还是在城门卫兵的例行盘查中敷衍过关被放进城内之后，雷恩看到的……

只有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