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晚明（三）
被张伟“教育”了一番之后，才过了一天时间，殷澄就把事情办妥、并让人送来了户贴——由此可见，人，果然都是欠教育的！“这么快就办好了，不会是个假证吧？”张伟拿着两份户贴，翻来覆去的看着——虽然就算是假的，他也一定分辨不出来。
“殷大人办的户贴，还能有假！”青皮用鼻孔平视着张伟。
青皮是奉殷澄之命来给张伟送户贴的，至于为什么殷澄自己不来......大概是怕又“被教育”吧？
张伟对青皮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脸：“这户贴很好办吗？”
“好不好办，那得看是什么人去办。”青皮的鼻孔翘得更高了。
张伟从袖中摸出几个铜板递给青皮：“说来听听。”
看在铜板的份上，青皮稍稍放下鼻孔，向张伟道出了这其中的门道——其实无非四个字：冒名顶替。
由于关外建奴势大、不断攻城掠地，大批关外军民逃入关内成了流民，这部分人的户籍极为混乱，有些人明明已经死了，但由于无人去上报注销，他们在户部的黄册里却还是“活人”。
而张伟和扫把，现在就是两个已经死了的“活人”——张伟顶的“张山”，扫把顶的“邵博”，听名字估计还是殷澄专门挑的“号”，不可谓不用心了。
反正这年头又没有指纹或者登记照什么的，户贴和黄册里最多写两句诸如“身高七尺、面白无须”之类笼统的描述，想冒名顶替，简直不要太容易！
从青皮的字里行间来看，这两份户贴，大概可能也许还真不是假证。
“既然如此，”张伟一伸手，身后的扫把便递上一个沉甸甸的口袋，张伟接过递给青皮，“该付的银子，就请兄弟你帮忙带给殷小旗吧。”
“银子？”青皮楞了一下，殷澄可没告诉他还要带银子回去。
事实上，殷澄不止没让青皮带银子回，他连张伟之前付的两锭金子订金，也装在盒子里让青皮带给张伟了。
但殷澄不想要，张伟却一定要给——他就是这么高风亮节！
将沉甸甸的口袋递给青皮，张伟露出大姨夫般慈祥的微笑：“烦请再带句话给殷小旗：银子我一分不少，所以以后有售后服务的事，还得请殷小旗多费心。”
或许是银子太重的缘故，青皮离开的时候，终于放下了塔“高傲”的鼻孔。
等青皮走远了，张伟侧身看向身后扫把：“跟着他看他去哪，不要打草惊蛇。”
“是！”扫把躬身应喏，“办完之后，我去哪里找公子？”
张伟：“牙市——有了户籍，就该办正事了。”
扫把：“是！”
什么是“正事”？对张伟来说，“种田”就是正事。
但是在正式开“种”之前，得先弄一块“试验田”小规模“试种”一下，看看这“田”里究竟能不能长出“庄稼”。
具体来说，进入“绣春刀2”世界后，第一步要解决身份问题，第二步是买房置地、办一个养济院并收养一批孤儿，然后由扫把教授孤儿们武艺，确定“绣春刀2”位面的居民，是否真的具备一定程度的练武天赋。只有确定王五【穿越报告】中的情况属实，张伟才会投入更多的时间、精力以及资源，在“绣春刀”世界大规模实施“新种田计划”，并顺带着拯救一下这个世界。
至于电影剧情什么的，张伟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掺和——系统又不会给他奖励！
然而，所有完美的计划在具体实施的过程中，似乎都会遇到一些这样那样的问题。
“嘿，原来在我大明朝就有外地限购政策了啊。”
牙市里，从牙人口中得知自己的辽东户口不能在京城买房，张伟的第一反应不是不爽，而是有些乐了。
“也不是不能买，只是需要一个保人，”为了做成这笔大买卖，牙人不得不耐心的向张伟解释，“公子在京城的亲人朋友，不拘是谁，只要是有京城户籍的，都可以做这个保。”
张伟想了想：“倒是有一个朋友，就是还没上过门，不知道他家住哪。”
牙人：“公子若是方便透露一二，小老儿或许可以帮公子打听打听。”
“是哦，你们牙人都是地头蛇，问你们就可以了嘛，”张伟点点头，笑了，“我朋友叫殷澄，是北镇抚司的一名小旗官。”
牙人：“那个北镇抚司？”
张伟：“锦衣卫北镇抚司。”
“扑通！”
牙人跪了......
崇南坊，殷澄家。
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牙人，殷澄眼睛里都快喷火了——如果他也有大庄主叶英那么深厚的内力，牙人这会儿只怕已经被戳成筛子了。
但他不是大庄主，也没有大庄主那么深厚的内力，所以他只能干瞪眼。
“殷小旗好像不欢迎我啊。”张伟摇着扇子，向殷澄露出大姨夫般慈祥的微笑。
殷澄嘴角抽动两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怎么会，张公子登门拜访，殷澄欢迎之至！”
“欢迎就好、欢迎就好......”张伟点头、微笑，“我让人带给殷小旗的东西，他带到了吧？”
殷澄：“我......”
“带到就好，”张伟打断了殷澄，“那我让他带给殷小旗的话，他也带到了吧？”
殷澄嘴唇发干，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那就有劳殷小旗了，”张伟先向殷澄拱了拱手，然后抓起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牙人，“来，伺候殷小旗，把保人的文书给签了。”
牙人抖得跟筛糠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憋着没敢哭出来。
“别怕，殷小旗是个好锦衣卫——就算他原来不好，现在也好了，”说完，张伟向殷澄笑了笑，“对不对啊，殷小旗？”
“对、对......”殷澄对张伟露出不怎么灿烂的笑脸。
然而，牙人最终还是没能伺候殷小旗把文书签了，他就跟被打断了全身的骨头似得，张伟一撒手他就瘫在地上，实在没办法。
不得已，只能由扫把伺候殷小旗签文书了——他的骨头绝对硬，用绣春刀都砍不断！
看着殷澄签完保人文书，张伟拿起来看了看，确认是“殷澄”两个字没错，这才吹干墨迹塞进袖口，然后对殷澄竖起了大拇指：“殷小旗的售后服务——赞！”
殷澄嘴角抽搐着，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他努力了，但实在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