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何去何从
才两天的时间，李肃便熬不住了，这一天，杨凡正在校场练习射箭，铁锤一阵风的跑来了，一脸兴奋的对杨凡说“六哥，那个家伙想见你。”
“是吗？”
杨凡点点头，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李肃是不怕死的硬骨头。
“走，去看看。”
杨凡把弓箭收起来，带着草根和铁锤来到关押李肃的地方。
才两天的功夫，李肃好像变了一个人，不仅两天没捞着吃东西，每天都会被暴揍一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全是淤青，脸也肿的跟猴屁股一样。
一见到杨凡，李肃忙从地上爬起来，迫不及待的说“我愿意归降，让我做什么都行。”
杨凡笑着打趣道“才两天，你就挺不住了，是真心的吗？要不你再考领几天？”
李肃连忙摇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再考虑几天，杨凡说的客气，其实是想让李肃多挨几天打。
李肃手无缚鸡之力，只是一个普通的文士，哪里禁得住皮肉之苦。
“真的想好了？”杨凡直直的注视着李肃，又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绝不反悔。”
杨凡点点头“来啊，给他先弄点吃的，再让他洗漱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
一个时辰之后，饱餐一顿的李肃，气色明显恢复了不少。
“李肃，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依你之见，我黄巾的日后的前景如何？”
李肃偷偷看了杨凡几眼，眼珠子滴溜溜来回直转，他摸不清杨凡究竟什么意思，如果自己说实话，万一把他惹怒了，那倒霉的还是自己。
身为一个合格的谋士，首先要做的，就是摸清主子的脾气，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都要做的心中有数。
见他眼珠子转来转去，杨凡把眼一瞪“有什么直说，如果你心口不一，那就不是真心归降我，那就没必要留着你了。”
杨凡两眼冷冷的盯着李肃，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危险的寒光。
李肃就觉得浑身冰凉，好像突然掉进了冰窖里一样，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说“主公，我如果说错了话，你可别生气，依我看来，，黄巾的好景长不了，来日必定被朝廷剿灭。”
“为何？”
杨凡面无表情，心里暗暗点头，自己是知道历史，可李肃一个三流的谋士，能有这样的见识，也算不错。
见杨凡没有生气，李肃胆子又大了几分，“黄巾一开始，旬月之间便聚众百万，那个时候，若能合兵一处直扑洛阳，十之八九大事可成。因为那个时候朝廷根本来不及防备，可战之兵也不过才三五万。可是现在，各自州牧刺史纷纷招兵扩充，朝廷的力量源源不断，日益增多，反观黄巾军力量分散，各自为战，伤亡越来越大，后继不足，气势低落，长此以往，焉能不败？”
李肃很善于察言观色，一边说，一边盯着杨凡，见杨凡没有动怒，他便愈发的侃侃而谈。
“主公，有句话，说了你别生气，现在的黄巾军，就像是活靶子，兵马虽众，不过却是乌合之众。”
杨凡并没有生气，李肃说的一点都不假，朝廷的兵马再不济，也是正规军，装备精良，有严明的军纪和高明的指挥，而义军杨凡深有感触，的确太乱了。
就那广宗来说，也只有张角率领的黄巾力士，堪称精锐，除此之外，都是一群没有脱了泥土气息的庄稼汉。
李肃又说“虽然这一次你们打赢了董卓，也没什么好炫耀的，董卓来的仓促，立功心切，并没有让汉军发挥出真正的本领，如果上次下曲阳的张宝能从后面夹击汉军，汉军输的会更惨，说不定会一战尽灭，可张角张宝兄弟二人离得这么近，却没有这种默契，真是可惜。”
杨凡越听，心情越沉重，细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张宝统兵十万驻扎在下曲阳，两地离着这么近，完全可以做到互为犄角，攻守一致。
【各自为战】这是义军最大的一个致命缺憾。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主公，你的情况我并不是很了解，还望主公不吝相告。”
杨凡没有隐瞒，把自己的处境告诉了李肃，李肃沉吟了片刻，回答道“听你这么一说，那张梁生性好战，绝非义军之福，主公首先要做的就是利用你是张角弟子的身份，争取独领一军，然后早日离开广宗。”
杨凡不是没想过要离开，但他心里多少还有一些幻想，想靠自己的努力，适当的改变一下黄巾的局势，这些日子杨凡也看到了，就凭现在的力量，想改变局势，真的很难。
“主公，肃既然已经归降于你，自然要替主公筹划，此地不可久留，越早离开越好。你看看，宛城、颍川、广宗、巨鹿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地，无险可守，无险可依，黄巾兵人数虽多，终究撑不了太久。”
“好了，记住，以后就这样，有什么说什么，若是跟我耍花招，心口不一，我的脾气不太好，随时把你送走。”
“送走？”李肃脸色发白，他可不认为杨凡会这么好心，送上西天倒是有可能。
杨凡迈步走了出去，外面天已经黑了，月色冷冷的洒在大地上，树影婆娑，阴暗处仿佛隐藏着无数猛兽鬼怪。
杨凡的心底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很想改变黄巾的局势，可来了两个月，也只是一个统兵两千的校尉。
指望2000人能做什么？根本不现实。
离开，也不是不能接受，只不过，杨凡认为还没有逼到那种地步。
反正董卓不可能打赢张角，即便皇甫嵩来了，战斗也相持了很长时间。
虽说暂时还不想走，可心里，杨凡已经有了准备，到时候无论身边有多少人，一旦局势恶化，必须马上离开。
李肃刚才说的那些，让杨凡对黄巾军的前景，愈发的担忧。
各自为战、平原作战……哪一个缺点，都足以致命。
白波贼、黑山军、都选了最佳的藏身地点，水泊梁山也是一处易守难攻的绝佳藏身之地，黄巾军进又不能兵进洛阳，又不选个便于藏身的山川密林，在平原上跟朝廷耗下去，还真是昏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