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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缺】
(三)
伤重的周米儿尚来不及把弟弟托付就咽了气,旁边的周鱼儿呆呆地看着姐姐不瞑目的双眼,哭着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放到她嘴边
要姐姐吃。周米儿自然不会再张开嘴,糖葫芦又一次滚落在地上,沾了无数尘土……犹如这一对姐弟,凋零于世……
十岁以前就见惯生死,十岁之后反被重重的爱和温暖包围着的少年自然就是君氏门下的君亦晨,他圆圆的脸上没有了笑意,眼中
也重现了当年的淡漠。他到糖果铺子里找掌柜的,让他安排好周米儿的后事,并照顾年纪尚小的周鱼儿。
福叔只见过君亦晨眉眼弯弯的笑脸,何曾领略过从死士刑堂淬炼出来的冷漠和绝情?听到吩咐,不由地点头答应,而且打心底里
不敢违逆四少爷吩咐的不准把这件事告诉哥哥的命令。
哥哥就是齐昀,去年七月,他二十岁弱冠成年之日,已被封了荣亲王,立府而居。
今年过年之后,他们的先生君默宁携着妻女南下办事兼游玩,说是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回来,临走之前把君易和君亦晨兄弟俩送
进了王府,命齐昀监督他们的功课。
君亦晨安排好事情之后,也没有再回去那条悲伤的巷子找那个名字和自己的小名一样的男孩,而是向荣亲王府走去。短短一个早
晨的时间,让他回忆起了太多事,也知道了在这片繁华背后,依然有着不该出现的生死离别。
江山是大哥的江山,官员不好好做事,他就要替疼爱他的大哥去拾干净!江湖是父亲的江湖,江南的镖局遭到迫害,他也要替
忍受分离只为儿子过得好的父亲去拾干净!
明媚的阳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却没有人知道,它也唤醒了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被压制在心底的一丝异样之气。
荣亲王府坐落在里皇宫不远的一条街上,前后几乎都是官员的府邸,平日里少有百姓踏足,因而显得没那么热闹,却切切实实是
每一个人心所向往之处。
“四少爷,您回来啦!”王府门房热情地招呼丝毫不端架子的少年,依然得到了一个眉眼弯弯的笑脸回应。
“哥哥和三哥哥在家吗?”君亦晨随口问道。
“王爷早朝还没回来,”门房伶俐地说道,“三少爷……三少爷有两天没回来了,王爷出门前还问起的。”
自从拜了廖无期为师,接受了无欺楼的书面业务之后,君易的确经常不回来。君亦晨点了点头,朝王府里面走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玉宸宫里,登基近两年来极少发怒的新帝齐晗此刻正怒气冲冲地坐在主位上,一旁伺候的吴公公略有些花白的头发,慈眉善目的
表情下也有些掩饰不住地担心,担心下朝就被召进书房长跪的荣亲王齐昀,更担心外面那个从影卫刑堂被绑回来的三少爷!
唉……君三爷不在,可真是……不让人省心!早年间也受过晏天楼恩惠的内廷总管早早得到了君默宁和齐晗的信任,基本什么事
也不避着他。而这份信任,也让吴公公真心感激。
“先生临走前把儿安顿在王府,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齐晗攒着双眉看着连上朝的袍服都没来得及换的弟弟,压抑着怒气说道
,“不声不响进了宫廷影卫的训练营,要不是风哥哥发现,今天他就得烙上影卫专属的梅花印,就算以后脱离,也消不去那个印
记!宫里缺影卫吗?需要君门的三少爷来保护我!”
“是昀儿的疏忽,昀儿知错!”齐昀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语音中的诚恳昭然若揭。
“疏忽?是够疏忽的……”齐晗目光如剑地盯着齐昀,问道,“昀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对儿心存芥蒂,还在责怪他当年抓
我放血的事……”
“没有!哥!昀儿没有!”齐昀猛然抬头,急切解释道,“儿十七岁了,又认了廖爷做师父,跟着他进进出出地忙;平时的功课也
都没有落下,昀儿看他懂事才不多问的!哥,当初那件事,先生重罚过儿了,昀儿也犯过糊涂,不会有第二次的!您信我!”
看着弟弟急切的神情,齐晗也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齐昀向来开朗乐观,对任何事情都拿得起放得下;可是自二人相识以来,他
独独怕自己不相信他:当初在忠亲王府齐暄被下毒时是这样,如今对亦……也是这样。
“是哥哥的话说重了,你别放在心上,起来吧。”齐晗站起身扶起跪了有一阵子的弟弟,让他坐下之后给他揉着膝盖,一边说道,“
影卫训练苛刻,达不到要求要受重罚,刚才我看了风哥哥送来的记录,自儿入营之后,已经挨了好几次鞭子!先生的藤条虽重
,可到底拿捏着分寸,训练营里的鞭子哪里那么好挨!他瞒着自己的身份,不知吃了多少苦……”
“都是昀儿的错……”齐昀的心比膝盖疼,转而又不解地问道,“可是儿为什么要入影卫?”
“怕是你我都放下了当年事,儿自己还没放下。”齐晗揉好了伤在另一边坐下,有些头疼道,“你我承了师父和先生的衣钵,晨儿
将来定然要回江南望江楼,看来看去就儿尚未有着落。他的心思掩得深,连先生都说儿骨子里的倔强和他当年如出一辙。当
初为了易大哥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如今他一心一意要护着我,还有什么比影卫还贴身的?”
(三)
“都是我的错,上次为了晨儿……下那么重手打他……”齐昀懊恼地说道,“那哥哥打算……怎么处理儿的事?”
齐晗想了想说道:“胡思乱想、自作主张、欺上瞒下,这些错不能姑息……吴公公,把三少爷带进来。”
吴全应是出去了。
“哥哥要罚儿?”齐昀有些紧张地问道,“您刚才……还心疼他的?”
齐晗下了决心似的说道:“心疼就能纵容儿了?这一次不把他打怕了,他年纪越长,心思越深,以后若还有类似的举动,到时
候如何场?!”
恰在此时一身黑衣的君易被两个侍卫架着进了玉宸宫的小书房,两日前刚刚因为训练未曾达标被罚了五十鞭子;今日又在外间
跪了不短的时间,面对两个兄长的十七岁的少年跪落在地的身影,显得单薄而无助。
拜入君门,是哥哥最大的心愿,也是他自己的心愿。三年来,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稳,虽然二师兄曾经对他有过芥蒂
,但是他也能感受到,那个固执地护着哥哥和弟弟的二师兄也在慢慢地把自己也拢在羽翼之下!他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偿还这
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