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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过来罢。」这牌是摊完,东方穆谨果然如自己所言,不再着墨那话题上。他话锋一转,交待了自己刚决定的另一件事。
「是。」杜丹马上应下,但随即想到早一个时辰,天还黑着呢,那时过来要做什麽?於是又问。「过来後可是要忙活啥的?」「过来後,就到我房里伺候。」
听见答案,杜丹不客气地被呛到了。
三十二、贴近《三夫侍》(拾三果茶)|popo原创市集
三十二、贴近
太阳尚未升起,天空像被倒了墨的紫色绸缎。极寒。
隔天杜丹依吩咐,在极度微弱的光线中,摸到落院里来。
她才接近,就听见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远远看去,黑影窜动,偶尔还会闪现火花。
杜丹目瞪口呆。原来院里几位爷已通通起床,他们每日早起练剑,练完剑後,才接着练拳脚。
平时看他们在大太阳底下飞来扑去的练拳已经够可怕了,这会儿连路都看不太清楚的,耳边听着不断移动的铿铿锵锵,杜小丹实在很怕会被剑叉中变成串烧。就看见一个小丫头进了院落後,一边吼着「小心别打到我」,一边往少爷的房门冲,後头带起一阵某人无良的大笑声。
「丹丫头,你这胆子怎麽当大侠呢!」
她嘴上嘟嚷,大个头啦……性命比较重要。
她在门边唤了声「少爷」,听见里头传来允进的声音,这才推开房门。
都伺候在东方穆谨身边八、九个月了,这还是杜丹头一次进东方穆谨房内,也是她头一次看见这少爷披头散发,衣着未穿戴整齐的模样。
只见东方穆谨坐在床边,身上只套了中衣,松开的黑发披散在肩上,平时端正的五官线条,多了几分慵懒。那画面,饶是上辈子看多美男的杜丹,都不得流口水一下。
啧啧,这少爷可真养眼!
「少爷请起了。」
「嗯。」他应了声。
杜丹先是依昨天记住的规矩,去打了盆水过来让东方穆谨漱洗,之後再协助他着外衣、束发。
手中发丝乌亮强韧,杜丹一手抓着,仔细地调整发束位置,突然从镜中见到一双投来的眸光,一时不解地回望过去。
「少爷,可是有错?」她又看了看手上的发束。
「没。」已经清醒的东方穆谨扬唇。「觉得新鲜罢。」杜丹点头表示理解。过去都是沐醒等人在房内伺候,突然换了她这小丫头,一时定是看不习惯的。
「一回生二回熟,多瞧我几次便不新鲜了。」
东方穆谨但笑。「许是。」
「沐醒哥与您处最久吧?」
「嗯,七岁时他便是我的练剑童子了。」
「少爷您也练剑?!」她讶然。
「有什麽好讶异?」东方穆谨长目一挑。
「您不是读书人吗?」
「谁告诉你读书人不能练剑?」
「呃……我猜的。」
「胡猜。」他笑斥。不知这丫头哪来的印象,解释道:「咱们大翼以武立国,以文治国,讲的是文武并蓄。即便文人,也得能上马开弓。就是武人,不读兵书,仕途终也有限。」「可我没见过您舞剑呢。」
「过往你来得晚了,自然是见不着。」
「……」她还以为她每日起得够早了,原来这院里的爷更猛。「那少爷可能飞?」东方穆谨被她无厘头的问法逗笑。
「轻功不是那麽容易,翻墙我行,若要上屋顶,功力就差了。」杜丹似懂非懂的点头。看样子这时代要出人头地也不是那麽简单的,东方穆谨的脑袋和手腕已经够强悍了,想不到还得练拳脚,比较起来,不比她上辈子在职场得十八般武艺样样通轻松,只不过通的东西不同罢。
她在聊天的过程中替他束好了头发,以发带固定住。东方穆谨未满二十,尚未弱冠,平时只绑发带,若要出门,才会以幅巾约发。
他照了下镜子,满意地点头。
「你手挺巧。」看来咱们少爷对杜小丹的束发技巧相当满意。
再怎麽说咱也是女孩子,梳妆打扮这些总不可能比沐醒那几位大爷差吧?杜丹心里觉得好笑,但表面上乖乖地应了。
整装完毕,杜丹跟在东方穆谨身後跨出房门。这少爷没诓她,真提起剑,加入了铿锵行列。
咱们爱惜生命的杜小丹没胆欣赏,只好闪远远去蹲她的青蛙马步,外加打一套秋落後来教她的拳。(补充一下,秋落教的拳是强身健体的,用现代说法,更倾向健康操)破晓,彷佛眨眼,日阳便穿透墨紫,将世界染成白色。
鼻腔吸进清晨的新鲜空气,杜丹目光没焦距地看着数月如一日,却又随着日升月落、四季更迭悄然变化的画面,感受徐徐微风……忽然有感。
她心想,轻功会失传不是没道理的,古人的生活真的很单纯规律。自己上辈子看似生活多姿多,飞遍世界各地,走遍各国繁华,但除了一瞬的惊艳、与自己无大相关的历史,以及留在数位相机里的定格画面,好像也说不出个其他。
表面底下,尽是苍白。不像现在,光是眼前院落,她就能细细品出诸多不同。
她知道哪些花草分别在什麽季节,会有什麽变化,知道他们成长到衰老的模样,知道院里泥土的触感及味道。她亲手打点这院落,就连自己时常坐着的那块大木头,上头的年轮,她都仔细研究过。
因为慢活,因为简单,因为专注……她好像能感受到每样物品的呼吸吐纳,感觉自己与他们共存。在上辈子,她大概只能感受到空调的送风吧?
但在这,就连一阵微风,都是大自然的恩赐,都值得她闭眼细细体会及感动。
这瞬,她的心静了,彷佛明白了什麽。
「丹丫头。」
听见呼唤,杜丹飘远的心思终於了回来。
「来了!」
她神游好像不过眨眼,太阳竟已冒出头来,东方穆谨额上渗汗,她又打了盆水回房,让主子擦汗洗脸,才又开始了一天的行程。
日复一日,除夕,新年,冬走春来。
枝头又抽绿芽。
转眼,东方穆谨主仆五人来到蒋府也满一年了。
「丹儿,你可知自己生辰?」
杜丹悬腕勾画的动作未停下,抽了空答道:「杜丹连父母何在都不知晓呢,怎麽会知道自己生辰?」「以前的事一件也记不得了?」
「是呀。刘妈说我那时撞破了头,流了一地血。我醒来後便什麽都记不得了。」「你可想寻你双亲?」东方穆谨坐在离她一段距离的椅上,手里把玩着玉佩,随意地问。
「不想。」
「为何?」
杜丹眼神凝重地盯着眼前画作,屏气凝神地落下最後一笔,才吁了口气。
「因为刘妈说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