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睚眦必报
庐州书院啊。
林易想到包拯去了庐州书院,而自己又不在,那待会儿会不会有什么好戏要发生,想想就有些期待。
曹知县交代完事,见林易还愣在凳子上,不禁催促:“林易,吃饱了吗?吃饱,就早些回去,不要让包公久等了。”
林易正等着看好戏,怎么舍得那么快回去,庐州书院那边多发酵会儿才好。
他道:“相公如此急于下逐客令,不知是为何?县衙的伙食比草民认为的还要好吃,草民觉得再吃三碗也没问题啊。”
“油嘴滑舌之徒,分明是你不嫌事大,想看那种夫子的笑话……”
曹值从林易这知道了事情经过,哪里不明白他的那点小心思,到最后却只得摇了摇头向外面喊道:“再给林公子盛一碗米饭。”
庐州书院大门前,包拯从轿子内探出头,陆山长已经小碎步下阶梯迎过来了:“不知包监税驾临,陆某有失远迎。”
包拯抬手一礼,笑道:“不敢,包某也是从庐州书院走出来的,回家侍奉父母,一直未得空闲,今日前来,不过是故地重游,多有叨扰,包某这心中还有一些过意不去呢。”
陆山长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岂敢岂敢,包公外面风大,我们先进屋再说。”
包拯跟着陆山长走进书院。
在偏厅,陆山长和包拯分主次而座。
喝过茶水后,包拯直截了当道:“包某明人不说暗话,此次前来,除了拜访外,还想向山长借一个人。”
陆山长笑道:“包公想要借谁?”
包拯道:“林易!”
陆山长摸了摸胡子:“林易?我们书院有这号人吗?”
侍立一旁的下人低头在陆山长耳畔提醒:“便是那日在明伦堂弹琴之人。”
“噢,原来是他。”
陆山长想起来了,他看了看包拯,心中在思考,包拯亲至,点名就是要林易,语气上平淡随和,想来林易没有给书院惹出什么大事了。
“包公稍待。”
他沉吟了片刻,脸上露出笑容,看向一旁的人道:“去明伦堂将林公子请来。”
那人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明伦堂里,种夫子坐在位置上闭幕眼神,似乎注意到门口的光线被人挡住,睁开眼却看见匆匆而来的下人,他怔了怔,问道:“你来做什么?”
那下人目光在明伦堂扫了一扫,而后回道:“回夫子的话,和州监税包拯来了,他点名要见林易。”
“什么?谁?包拯……林易?”
种夫子吓得从座位上起身,这林易从早上出走,到现在还没回来,自己还等人亲自回来磕头认错呢,可如今包拯要人,叫他去哪里找一个活的林易。
那下人也觉得不对劲,问向周围的学子:“请问林公子去了何处?”
诸生没有搭理他,只有一个胖子站起身,冷冷瞪了种夫子一眼,向下人道:“我林大哥被人气走了,到现在还不知下落呢。明伦堂有夫子不能容人,我大庐院气数将尽,迟早要完啊!”
下人顿时慌了:“什么?这……这可怎么办啊。”
偏厅,已经喝过两大碗茶的包拯有些坐不住了,他问陆山长:“明伦堂离这很远吗?怎么到现在,人还没来。”
陆山长也发现不妙,他对包拯道:“今日,是种夫子讲学,种夫子对学子向来严厉,或许是下人不敢进去打扰……”
说着,准备站起身亲自去看看,可还没到门口,就见刚才的下人急匆匆跑过来道:“山长不好了,林公子早上被人气走,至今未回。”
陆山长的脸色骤变:“什么?怎么会被气走?”
包拯站起身,奇怪道:“包某虽和林易小兄弟认识不到两天,可也知道此子是个儒雅随和的性子,怎么会和人起冲突?山长,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人没了得找啊,如何到现在你们才得到消息。人命关天,片刻马虎不得。”
陆山长急得热汗直冒,问那下人:“到底怎么回事?”
下人哆嗦了下,说道:“和林公子认识的学子说,明伦堂有夫子不能容人……”
包拯诧异道:“噢?居然还有这种事?”
陆山长面色尴尬道:“监税,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要不你等一等,喝口茶。”
“……包某实在喝不下了,而且包某还很担心,这茶碗里有没有被人吐口水。”
包拯看着茶碗,笑了笑。
陆山长怔在门口,不知说什么才好。
包拯走过来,看向陆山长:“既然林小兄弟不在此间,那包某就不打扰山长了。”
“监税,请你再稍微等一等吧。”
陆山长怎么会让包拯走,一旦包拯跨出这个门槛,那庐州书院的名声又将毁于一旦了。
林易啊林易,你到底在哪里,你快回来啊。
陆山长心中在呐喊,而就在这时,右手边的方向闪过一道身影,他转头过去,此人不正是一直念叨着的林易吗。
陆山长赶紧跑过去,拉住对方的手道:“林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刚才跑哪里去了?”
林易打了个饱嗝,望着陆山长,表面顿时委屈道:“山长,学生特地回来是向种夫子道歉……”
什么?
陆山长皱了皱眉,看来还却有其实啊。
包拯在这时候走出来,说道:“道歉,道什么歉?”
林易见到包拯,明知故问道:“包监税,你怎么来了……”
“陆山长,既然人已经回来了,我们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好,不能冤枉人啊。当然,这是书院内部的事情,老夫不参与,只是想给林小兄弟,讨回一个公道。”
包拯一眼就看穿了林易的伪装,不过就像上次在柳府一样,他很乐意陪林易演完这场戏。
“那是自然,陆某也不希望我书院里有人心胸狭隘啊。”
陆山长当然明白包拯的意思,他赶忙叫下人把种夫子请到这边来,和林易当面对质。
种夫子过来的时候,脸都已经黑了。
可林易却很恭谨地向他作揖:“学生林易,见过夫子……”
种夫子知道林易是在演戏,所以看也不看他,连礼都不回。
陆山长看在眼里,登时脸色一变:“老种,你怎的如此做派?”
种夫子道:“山长,莫被眼前的小子骗了……”
林易立马弯下腰,恭敬道:“山长,你错怪种夫子了,一切都是学生的不是,昨日学生受包公之邀,去了县衙验尸,却忘记着人跟种夫子说一声,现在想来,真可谓是后悔不迭,学生如此行为——置书院于何地,又置孔圣之学于何地呢?哎呀,悔啊!”
卧槽,林易,你要不要脸?居然学我说话。
种夫子死死盯着林易,怒不可遏,目欲喷火了。
原来是这个样子。
陆山长摸摸胡须,如此小事,何必大动干戈呢?差点就把书院的名声给毁了。
他把目光投向了种夫子。
这边的包拯突然道:“没错,包某是请林小兄弟去县衙验尸,也是包某考虑不周,忘记和书院这边说。还望山长勿怪。”
“无妨,无妨……”
陆山长笑了笑,发现这个小冲突很好解决吗。
“原来,林小友还懂验尸,真是难得啊。”
陆山长笑着说,正打算结束这场没必要的战火时,林易忽然加了一句:“这和包公又有什么关系,实在是学生的错,学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认种夫子为师,所以才打算出走的。”
“林易,你够了!”
种夫子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喝了过去。
林易见了,脸色顿时一白,吓得捂着胸口,后退几步道:“夫子,你误会学生了,学生刚才所说都是发自肺腑,发自肺腑啊。”
“分明是你在山长和包公面前演戏,居然还说发自肺腑,你小子……”
你林易在明伦堂杠我的时候,可没见这么怂啊。
种夫子瞧林易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情绪就像火山一样,一股脑爆发出来。
“够了!”
陆山长怒喝一声,他没想到种夫子这么好被人利用,也更没料到这叫林易的小子,如此的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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