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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鸡,崔婆子格外痛快,道,“你姐姐去了金陵城金陵王的府上,也是她的运道,我手里这么些丫头,王府就挑了她一个。你且放心吧,我看你姐姐是有大造化的。”
司徒三知晓了姐姐的下落,稍稍放心,又问,“婶子,不知我能否去瞧瞧我姐姐不?”依司徒三的见识,他连戏都未过几出,更不知王府何等模样,故有此一问。
崔婆子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咯咯一笑,声音尖利,“我说小哥儿,你可别说笑话了。那是王府,别说你了,就是咱们县太爷也没那造化!你姐姐是被买去做奴才,又不是去做王妃!你去?你怎么去?王爷知道你是哪颗葱、哪头蒜不?”
司徒三眉毛紧皱,说不出话来。
崔婆子笑了一时,见司徒三是真心担忧姐姐,又想到司徒小花的伶俐懂事。唉,人生际遇,有时也说不准,遂劝他道,“你姐姐那丫头是个有心思的,若是她能从王府熬出来,定不能忘了你是她兄弟。若是熬不出来,你也莫多想了。”
司徒三脸上忧色更甚,崔婆子叹,“我说这个也是为你好,你想一想,但凡你家里有法子,我看你又是个有良心的,也不能叫你姐姐自卖己身。她已是奴才之身,生死福祸皆在主人一念之间。你既没本事,哪里能到得王府里去?你这样的,便是去了,也是给你姐姐招祸。”
“不过,我也告诉你,你姐姐是个机伶人。在王府里,便是最低等的奴婢,也比咱们这里的县太爷过的好。起码,在里面,吃的饱穿的暖。你也莫太过担心。”
崔婆子看在两只野鸡的面子上,与司徒三说了不少。
司徒三虽知晓了姐姐下落,心中却是更加不是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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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夏先生辞馆备春闱,慧林靖初闻舒静韵
夏先生举人功名,原是不打算继续深造的,方在朋友的推荐下入公府做了林靖的启蒙先生。偏偏林靖托他一事,倒叫夏先生的心思再次活络起来。
倒也并非他事,林靖说的客气,“先生有所不知,我家三哥今年秋天便要下场。我听三哥的先生说,三哥的火侯差不离了。我想着,提前搜集一下前些年春闱的题目与往年春闱为人所称颂的文章佳作,一并集成册子,介时三哥中了举,我正好送予三哥,是我做弟弟的心意。若能帮助三哥以备春闱,便再好不过了。”
这并非大事,林靖随便吩咐一声,公府有的是人替他去做,怎么倒单托了他?夏先生有些不解。林靖已径自解释道,“原本,这种事,跟大哥说一声,没什么难的。只是我想着,其一,三哥正在备秋闱,他苦读多年,正是要紧的时候,若是听到我闹哄哄的找这个,虽说我一片好心,难给三哥添了压力;其二,这事若托大哥办,提前泄出去,三哥早早知晓,也算不得如何惊喜了。我思来想去,要绕开大哥大嫂,只得托给先生了。”
夏先生教林靖的时间虽不长,却很喜爱林靖的闻一知十的聪慧,如今林靖兄友弟恭一片敬爱兄长之心,夏先生更觉着自己教徒有方,当下便应了。
待夏先生回到自己小院儿,林靖差丫头送到了些许银两。要知道,商人无处不在,更有不少人盯牢了春闱的商机,私下出售往年的春闱试题并前三甲的文章。此事,林靖托于夏先生,却不能叫夏先生自己出银子。那样,就忒不道义了。
夏先生受林靖之托,自然用心打听。
往年的春闱试题集锦也很快买了回来。
只是……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种粟,书中自有黄金屋。
只要是读书人,哪个不想一载成名天下知。
夏先生几次落榜,困于家境,又不想令朋友接济,方入府为孩童的启蒙先生,原本已绝了上进的心。只是,如今受林靖所托,看到春闱试题,夏先生那颗死水一样的心重又泛起春天的波纹。
读书人,心静。
夏先生心事重重,自然对林腾没以往那般用心,功课也放松下来。林腾乐的捉了只蝈蝈送给林靖,还跟林靖打听,“四叔,你怎么跟夏先生说的?”他苦于夏先生给他布置的功课太重,方与林靖抱怨,求他靖四叔为他想个法子,好叫夏先生为他减些功课,这样,他才有更多的时间习拳脚呢。不想,不多几日,夏先生给他留的功课便减了许多。可见肯定是靖四叔替他跟先生说过了,林腾觉着他家靖四叔实在能干,遂愈发祟拜林靖。
林靖哪里会告诉林腾实话,拎着装着蝈蝈的竹编小笼看个没完,唇角微翘,道,“自然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啦。”又对林腾道,“先生留的功课少,你也要认真学,知道不?不然,下回我跟先生说,翻番儿的给你布置课业。”
“我知道的。”夏先生放松他的功课,林腾再高兴不过。少年人,又有几分显摆之心,笑道,“四叔,诚叔教了我一套新拳,我打给你看吧。”
“好吧。”林靖赏脸的看林腾打拳,待林腾耍完,林靖摇头道,“不对不对,有两处,你练的不对。”把蝈蝈笼子交给侍女丁香,林靖上前摆弄林腾,叫他摆好姿势,又指点他,“胳膊这样出,脚这样动。”
林腾大惊,“四叔,你也跟诚叔习武了不成?”林靖所与他指出的地方,的确是王诚曾指点过他,他练的不大好的招式。
林靖高傲地,“难道我没长眼,早见诚叔打过,记也记得住。”林靖当然不会告诉林腾,其实林靖非常羡慕会拳脚武功的人,只是他身体所限,不能习武。林靖记性极好,几乎过目不忘,多看几遍,他自然记得牢。如今正好在林腾面前显摆一二,林腾看林靖的眼神几乎与看神仙也差不多了。
林靖享受着林腾的祟拜,与林腾道,“武学之道,其实暗含医道,赶明儿我研究下医理再教你。”
林腾立刻摆手,央求道,“好四叔,好容易夏先生减了我的功课,我正有空习武呢,哪里有空再学医。我可不愿做大夫。”
林靖道,“你既学拳脚刀剑,可这一拳一脚为何要落到这一处,你知道吗?
“师父怎么教,我怎么学呗。”林腾绝对是不求甚解那一类。
林靖摇一摇头,决心一定要帮忙他的大侄子脱离文盲的行列。
生活平静无波,除了夏先生心绪不宁之外。
终于一日,夏先生找到了林翊,言及自己想准备明年春闱,不甚委婉的提出辞馆的要求。
林翊皱眉,“先生要准备春闱?”
夏先生有几分歉疚,“学生屡试不第,原以为早死了春闱之心,如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