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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会跟个孩子生气,见林靖这气哄哄的小模样,舒静韵一阵大笑。
林靖在下嘴咬之前,已经决定要跟舒先生吵一架,结果,舒先生非但不气,还笑成这样。林靖气的直翻白眼,舒静韵轻踢他屁股一记,笑道,“快,拾好了,我教你怎么种蒜苗。”
随手扫下屁股,林靖道,“我已经种上啦,还用你教?我的小蒜苗不知长的有多好呢!”
“你知道什么?以为种上了,天天量量蒜苗长多高,就完了?”舒静韵叹,“农人要都似你这般,天下人多饿死了。”
林靖想了想,说,“你要是糊弄我,我就再不信你了。”
“快拾。”舒静韵温声道,“等你把蒜种好了,我烧菜给你吃。”
这还差不多。舒静韵对他说了软话,林靖也就顺坡下驴,把枝叶拾好,还拿着扫把将地扫了一遍。舒静韵心下暗笑,对林靖道,“行了,晌午给你做两样新鲜菜。”
林靖顿时眼睛都亮了。
林靖天生怪癖。
譬如,府里多少侍卫,他偏就喜欢林翊带他骑马。
再譬如,自己院子里巴巴有宫里出来的大厨服侍,他偏喜欢吃舒静韵平平的手艺。
舒静韵被林翊待以上宾,不仅院落宽敞,他这院子里,为了方便热个饭菜之类,还单独拾出两间房,留了灶眼,寻常菜蔬都有。
舒静韵要的这几样,厨下却没有,着人去外头现买的。
舒静韵不但肚子里满腹文章,连烧菜做饭都不在话下,林靖头一回知晓舒静韵有做饭手艺时,还吓了一跳呢。后来,吃了几回舒静韵烧的饭菜,林靖反而喜欢上了舒静韵的手艺,时不时的瞧舒静韵心情好就央磨着他烧菜给自己吃。
舒静韵下厨,林靖也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既跟在一畔,舒静韵也不单放着他做佛爷,使唤林靖洗菜择菜之类的。林靖因此认识了好些蔬菜鱼肉呢,以前,林靖多是吃过,因许多菜色一上盘就与原样不大一样了,所以,林靖都是识的味道而不认得本体。
如今,跟着舒静韵做小尾巴,除了圣人书圣人言,林靖知道了更多四书五经之外的东西。
跟着舒静韵洗一样黄黄的细叶子的东西,林靖问,“先生,这是什么?”
“蒜黄。”
“这也是大蒜种出来的?”林靖问,“那怎么我的蒜苗是绿的,这个是黄的啊?是不是跟我的蒜的品种有关系啊。”
“这种是蒜苔,也是大蒜种出来的。”
林靖倍觉神奇,原来一样大蒜,用不同的法子,便既可长出蒜苗、又可种出蒜黄、蒜苔来。而且,林靖觉着先生给他做的,蒜黄炒鸡蛋、蒜苔炒肉片,都很好吃。
林靖问,“真是怪了,先生,我以前怎么没吃过蒜黄、蒜苔啊。”
舒静韵做了四样小炒,蒜黄炒鸡蛋、蒜苔炒肉片、清炒小青菜、还有一盅清汤炖乳鸽,加外一碗海带豆腐汤。
听林靖这样问,舒静韵给林靖夹两块鸡蛋放在碗里,道,“宫里规矩繁琐,似你往日用的菜,没见里面有葱姜蒜的吧?”
“是啊,他们厨子都不放的。”林靖也是近些天跟着舒先生才认得了葱姜蒜的模样。
舒静韵一笑,“不是不放,是放了,但在呈给主子前,要把这些调料再挑出来,不能留在菜里给主子瞧见。”
“这蒜黄蒜苔,味儿比较大,不雅。你没吃过也正常。”
林靖嘎吱嘎吱的咬的带劲儿,说,“挺好吃的。”
吃了一顿饭,林靖开始在他大蒜种植的伟业中增加了对蒜黄与蒜苔的培育。
当然,此乃后话,暂可不提。
因临近新年,林翊落衙时间比往日略早,回主院换了家常衣袍,林翊就到了舒静韵这里说话。
林靖也在,因他这事儿爹脾气,啥都爱搀和,不告诉他,他还不乐意、闹小脾气、耍小心机,啥事儿都干的出来。林翊骂也骂过,打屁股也打过,结果,林靖就是本性难移,死都不改。林翊没办法,瞧林靖也有几分小聪明小见识,便容林靖在一畔旁听,省得他到处瞎打听。
“大哥哥。”林靖听到外头小厮回禀,忙从榻上起身,跑到门口去迎林翊。林翊俯身将林靖抱在怀里,问,“不是给你放假了,怎么在阿韵这里?”整个冬天,林靖的身子好好坏坏的病了一个月,如今才大好。眼瞅着要过年,林翊也不想他念书神,就给林靖放了假。宁可他好好玩儿,也把身子骨儿养好。
林靖晃一晃自己的小手,乖巧又懂事地,“黄庭坚说,三日不读书,便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大哥哥给我放假,我也得努力念书,这样既增加自己的内涵气质,也不会让大哥哥失望啊。”说完,还一脸期待的望着林翊。
林翊早听惯了林靖的花言巧语,闻言一笑,才不会搭林靖的话来赞扬这小子呢。自从林靖被默许可以在林翊与舒静韵讨论朝廷事的时候旁听,他就非常积极地,每天下午,准时的在林翊落衙回家的时候来舒静韵这里磨蹭,就为了听林翊说些朝廷的事。
抱林靖进屋,林翊喝了盏热茶暖身,才说起襄阳王府除爵之事。林翊道,“陛下大怒。”
舒静韵沉吟片刻,道,“挺突然的,这事儿拖拖拉拉的也小半年了。观陛下以往决事,并非果决性情,突然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
林靖跟着说,“反常既为妖。”
林翊拧林靖屁股一下,斥,“闭嘴。”敢说陛下是妖,叫人听去又是祸根。
林靖抗议,“闭嘴就闭嘴,大哥哥你扭我屁股肉做什么。”怪疼的。
“那以后掌你嘴?”
“说一声就行了,我又不是听不懂。”林靖振振有辞,在林翊膝上扭了扭屁股,哼吱两声。
林翊直接把林靖放倒,对着屁股两巴掌。林靖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捞起来抱在了膝上,林靖直接懵了,刚、刚才他是挨揍、挨揍了吧……
林靖还迷糊着呢,林翊已经与舒静韵说起朝中事,“陛下对唐大人极其信任,常私下召见,问政于唐大人。”
舒静韵道,“唐赢不过二十几岁,就算状元出身,任大学士也是幸进。陛下如此青眼于他,必有原因。不然,不至于这样破格提拔。”
林翊想了想,“唐大人任大学士这一年多的时间,陛下对他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重用。”
“或者时机未到。”舒静韵沉默一时,道,“唐赢在想什么,我约摸猜的到。他是个很有抱负的人,他的心,很大。”
“如果陛下真的是听从唐赢的话下定决心削爵襄阳王府……”舒静韵一叹,“唐赢既已完全取信于陛下,就会慢慢的开始掌握一些朝廷的实权。唐赢,不是个会甘心只做个空头大学士的人。”
林翊道,“并非幸事。”偏听偏信,尤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