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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盼着有钦差过来啊。也看一看我们在湖北的不容易,你偏生不来。”林靖给谢长允斟酒,“来,尝尝,这是湖北的石溪双泉酒,当地的美酒,不是很有名,你在帝都估计没喝过。”
谢长允自然赞酒好,“还是阿靖你的本事,一路上,洛阳晋中之地,都不若荆襄二府热闹繁华。”这完全不是拍林靖马屁,真的,如果不是谢长允亲来,都不能信荆襄二城繁华成这样子。非但荆襄二城热闹的紧,便是整个湖北半壁,都沾荆襄二府的光,来往商贾货运,给百姓带来多少商机。
林靖道,“好什么呀,朝廷不给我们运粮草,我们就得自己寻法子。其实跟你说,能有什么法子。当初我跟这些大粮商们借粮,一个个哭的跟什么似的,口口声声,指天誓地的说没有一粒粮食。我是个实心人,以为人家真的没粮食了。待得筹了些银两说往别的地方买粮,嘿,这些家伙知道我有银子了,一夜之间,他们粮仓里又有粮食了。你说说,现在这世道。也就是陛下福泽,好歹同在将士们不用啃树皮挖草根了,总得三餐果腹。”
“是啊,这几个月,苦了阿靖你们了。好在,夏之后,朝廷便有粮晌过来了。”
林靖正色道,“我军盼粮晌久矣。唉,为筹粮草,欠了不少银钱,阿允,你回去时能不能跟朝廷说一说,让户部替我们还了这些账?”
谢长允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要朝廷替他们还账的,谢长允好在反应极快,“欠的,账?”
“是啊,朝廷让我们自筹粮草,可怎么筹呢?得有银子啊,我一年俸禄不过千两,我把我的俸禄,还有李将军(徒小三)的俸禄都捐出来了,杯水车薪,差的远啦,故而,只好欠了粮商们的银子。我打了欠条,这些银子,朝廷得还啊!”
谢长允:……
作者有话要说:ps:晚天卡的厉害,没有更,今天长更~~~~~~~~~~~~~
☆、第180章段天羽之二十二
第180章
林靖双手一击掌,许念就捧着个箱子进来了,林靖与谢长允道,“长允兄,世道艰难,你是陛下的钦差,又是户部的主事,正管我们湖北这一摊。这些欠账,我就交给你了。你们户部甭管想什么法子,得替我把银子给还了啊。”
林靖弄了一箱子欠条,谢长允这顿洗尘接风酒,甭提多堵心了。
林靖倒是心怀大畅,陪着谢长允光吃酒了,待谢长允自去歇息,林靖令厨下情拾几个清淡小菜,煮上一锅米粥。徒小三补一句,“把炖的羊肉给我端上来。”
林靖道,“这么大热的天,怎么还吃羊肉。”
徒小三别个都能随林靖,就在这吃肉上头,徒小三道,“光吃酒了,肚子里空的很。”
“晚上少吃荤的。”
徒小三道,“我这刚吃三天饱饭,哪顿没肉,我都吃不饱。”
对于徒小三嗜肉之事,林靖倒也理解,林靖道,“这见天的练兵,是要多吃肉。”又问徒小三,“三哥,我看你们南方的鱼烧的也好,怎么不见你这么喜欢吃鱼?倒是肉,顿顿不缺。”
徒小三道,“鱼有什么好吃的,也就你这种斯文人爱吃那浑身是刺的东西。小四小时候,我娘没奶,就把米粥熬的软烂,刮上面一层糊糊给他吃。后来他大些,我有空就去河里捉鱼钓虾,回家拾干净,就锅里放水,鱼虾放进去煮。虾的话煮熟就捞出来,给他捣乱做糊糊吃,鱼也是煮到骨刺都化了。要不,他小时候就得饿死。我是不爱吃鱼啊虾的,琐碎。我们小时候,过年也就能吃上顿猪肉,要是什么时候吃上羊肉,能美半个月,哪里敢想能有顿顿吃羊肉的日子。”
林靖道,“我小时候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吃肘子。”
“现在看你碰都不碰的。”徒小三道,“你就该多吃点肉。”
林靖摆摆手,他见不得死人,一遇战事就吃不过荤腥。林靖道,“叫小四一道来吃吧。”前些天徒小四经常过来吃饭,近日倒是来得少了。
“不用管他,他跟阿腾、阿念、有福,他们一道吃。”
林靖笑,“刚断粮的时候,见天的过来吃饭,现在粮草充裕了,就不来了。”
徒小三笑,“他就这样。”其实,林靖不晓得,当初军中粮草紧张,徒小四知道他哥这里有肉吃,他们几个才过来蹭肉吃的。但,因林靖吃饭颇有讲究,而且,林靖一向是吃素的,弄满桌子大鱼大肉,林靖自己先受不了。故而,不到粮食紧张时,除了徒小三,没人愿意跟林靖一道吃饭。就徒小三,主要是徒小三生情简朴,便是喜欢吃肉,无非两三个肉菜也就得了。如此,徒小三的肉与林靖的素,正好一桌子荤素得宜。
徒小三与林靖道,“咱们这一箱子欠条,能把姓谢的打发走么?”
林靖道,“谢长允是个聪明人,他无非就是过来看看咱们在湖北的状况罢了。要是咱们这时半死不活,估计朝廷还能救济些粮草。”
徒小三赞同林靖此言,“这话是,毕竟朝廷还要用关外军缫匪。我担心的是,咱们湖北如今还算兴旺,反是要刺了谢家人的眼。”
“要做大,总会刺着人眼的。”林靖道,“眼下都无碍,难处在缫匪之后。”
侍卫捧上饭菜,有林靖的白粥、青笋、山菇,有徒小三的面饼、红焖羊肉、酒酿清蒸鸭子,汤品的话,俩人的也不尽相同,林靖的是一盅八珍汤,徒小三的则是葫芦排骨汤。
打发了侍卫,二人一面用饭,一面说些军务上的事。徒小三道,“说实话,刚开始军中断粮,我当真是极恼的。不只是为了将士们没吃的,我是觉着朝廷不地道。好几万人,突然断了粮,这还不同于欠饷银。没粮食吃,人饿极了,那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你说,朝廷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林靖道,“这你就小看朝廷了。就是突然断粮,能在军中任一军统率的,哪个没些自己的手段,总不会饿死。我与你说,先时在户部,我不是打过一个主事么。这断粮的主意,与户部脱不开干系。这其实是官场中挤兑人常用的手段。知道你大军在外,反正又不是打仗的时候,就断你几天粮草,叫你着急。他们哪,是想着断了咱们的粮草,我不得跟户部求和,他户部好挣回这个面子。他们是没想到,这断粮倒正对了咱们的心思。户部半月一送粮,我就没见这样打仗的,去岁准备战事就准备了半年,能说没有粮草?可有什么法子,户部不是咱们说了算,连卢大将军都没法子。这无非就是以粮草驱使大军罢了。民间说的好,端谁的碗,服谁的管。这道理,跟朝廷手里捏着粮草,大军在外打仗一个理。户部是想拿捏咱们一把,没想到我等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