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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知道放下林靖,马能跑的更快。尤其,现下不论是逃跑的徒小三一方,还是追兵林翊一方,都已是强弩之末,谁能坚持的更久,谁就是这场追逃战役的胜者。
就是贾源也喘着粗气,悄悄同徒小三说了句,“三哥,阿靖毕竟是林国公的弟弟。”在贾源看来,就是把林靖放下,林国公也不一定舍得杀他。倒是他们,万一被朝廷的兵马逮住,那定是有死无生。
徒小三劈手给了贾源一鞭子,“我就是自己死,也不会让阿靖出事!”
贾源虽然出了个馊主意,但,他当真很忠心徒小三。有林靖这么个大拖累,完全拖住了逃命的脚程,而且,他们竟被追到了一处江岸,往前是滔滔江水,往后是林翊的至少五千兵。贾源四下一看,见一石碑,上书两字:乌江。
贾源心说,这他娘的真不吉利,不会是楚霸王自刎之地吧。
徒小三倒没注意什么碑不碑的,他抱着林靖下马,双目直视林翊,冷硬的面颊没有丝毫惧色。
林翊道,“投降,可以留你们一条性命。”
贾源都想着要不要降了,结果,他家大哥只是冷声一笑,抱着林靖转身就跳江里去了。贾源当下面色大变,他一急,也扑通掉了下去。这一入水,江水湍急,贾源没挣扎几下便失去了意识。
贾源真得庆幸他跳的及时,因为那些个没及时跳江的,转而便被千万支箭矢射成了刺猬。
作者有话要说:ps:虽然一更,但完全是二更的量啊~~
☆、战事之八
徒小三与贾源能在乌江里逃得性命,已是命大。
而林靖这个,都不能用命大解释,简直是奇迹。
这是救林靖的薛药商说的,当然,这话不是对林靖说,而是对徒小三说的。薛药商道,“哎,也是巧,把你们从水里捞起来,你家那位兄弟,我原以为都不行了,还是同行的一位老大夫说人还有口气。如今总算是活了,只是,什么时候醒还不晓得。”
徒小三对薛药商感激一礼,“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我也是做药材生意,虽说不是大夫,可救人也是积德的事。”薛药商摆摆手,见左右无人,在徒小三耳际道,“将军的那些个铠甲军服,能烧的我都烧的,烧不了的,就埋院里的大樟树下了。”
徒小三面现惊愕,也低了声音,“先生认得我?”
薛药商叹道,“那年咱们金陵城被倭匪围城好几个月,大家都以为这回定是要遭了倭匪的祸害。将军带兵进城时,我远远见过一眼。”
徒小三心下一松,轻声道,“薛大哥不拿我当叛军,我已是感激至极。”
薛药商道,“什么叛不叛的,我记得将军当年抗倭义举。哎,这总是打来打去,咱们江南几家大族都反了,哎,他们这一反,闹得生意都不好做了。”
“总有太平一日。”徒小三道。
薛药商其实只是金陵城中的一个不大起眼的药商,家里虽有些资财,但在金陵,也算不得大富,不过,铺子也是有几间的。这几年,金陵不太平,自从上次倭匪围城后,薛药商便着意把家搬到了两湖来,也是薛药商的眼光运道,这一回,竟避开了江南之乱。这一次贩药途中,又打捞上了徒小三几人。
薛药商颇是细致人,将徒小三安置在别院,供给上样样细。
徒小三此次大败,好在,能捡回一条命已是运道,他现下,倒不担心别个,反正,关外尚有根本,只要活着,必在卷土重来一日。他现在担心的,就是林靖。
林靖呼吸平稳,每天按老大夫的药喂了,雪白的脸上也渐有了些血色,只是,人依旧消瘦的厉害,而且,也不见林靖转醒,徒小三都在同薛药商打听别个大夫了。薛药商道,“不瞒将军,这位刘老大夫,已是我认识的医术最高明之人。”
徒小三每天给林靖按摩手脚,擦洗身子,那伺候的,贾源都说,就是林靖娶个媳妇也没有比他家三哥更周到的了。贾源是个心眼多的,悄同徒小三道,“三哥,你有没有觉着,这姓薛的不大对。”
徒小三面色波澜不惊,“这些天,咱们的吃食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薛药商有所隐瞒,想来也不是要咱们性命。”如今外头定然风声正紧,倒不如借他这地方躲一躲。
贾源松口气,“原来,三哥都心下有数。”
徒小三只是双眸微眯,他当年在江南抗倭,脸上都是做过变化的,如今却是原本五官,薛药商说在淮扬远远见过他一面,还记得他相貌。这话倒大大不对,不过,徒小三现下心急林靖的身体,故并不急着揭薛药商的老底。反正薛药商救他性命,冒着这样的风险留他们,还这样请医延药的,自然不可能不图回报。
至于薛药商是何目的,徒小三并不急。
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刻。
林靖是半月后方转醒的。
徒小三抱着他,虎目中都泛着泪光。
贾源亦是满面喜色,“阿靖你可是醒了,把三哥急的,都快上吊了!”连忙又补充一句,“我也急的很!”
林靖虽是醒了,却是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他觉着身子沉的要命,想抬一抬手指都做不到。不过,见到徒小三还活着,林靖也是欢喜的,眼中流露出喜意,唇角也微微翘起一些。徒小三对贾源道,“阿源你莫聒噪,看吵着阿靖。”
把贾源吓的,都不敢大声说话了,他一向有眼力,连忙跑出去找刘大夫。
徒小三喂林靖喝了些水,刘大夫过来时,林靖已经又是睡了过去。刘大夫把过脉,颌首道,“醒过来就好说了,哎,病人在水里泡的太久,他身子骨都弱,我都担心醒不过来哪。”又重新开了方子,命药童煎药。
这刘大夫,约摸的确是医术不错。
林靖醒来后,有刘大夫的调理,的确是一日好似一日。
霍大郎过来相见,是林靖离开床榻,可下床坐一坐的时候了。
霍大郎表明身份,徒小三道,“听霍东家说起过大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
霍大郎道,“还得多谢大将军当年肯帮着训练家族子弟,不然,我们在两湖也断然站稳脚跟。”
林靖问,“大公子可有令尊的消息?”
提到霍财主,霍大郎面上亦是露出忧心之色,他道,“现下江南已彻底平叛,我亲自到淮扬去打听过,未能打听出一二。”
林靖道,“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也是最坏的消息。”
“是啊。”这样的乱世,霍大郎叹口气,同徒林二人道,“我听说,许多关外军南下,自普陀那里逃到了海上,还有些传闻,说是到了两广的。也有些是被朝廷杀了的,哎,徐当家也死了。”
想到几家豪族之首的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