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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就化成了人形。
沈西起身站立,双腿却一阵发软,往后跌撞在了墙壁上,引起些许声响。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不其然,皆是冷汗。
“……又是这样。”沈西想起梦中的情形,伸手捂了捂脸。
他默默站立了许久,才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映着他的身影,原本光熠熠的双眸如今却透出止不住的疲惫,了然失色。眼下的乌青一天比一天厚重,就连皮肤都显得暗淡了几分。
自从岳君明的案子破除后,已经整整七天了。
从第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一天都会重复上演的残酷而真实的梦魇。
只要一旦入睡,他就被锁进了那座巨大的监狱,四周都是斑驳可怖的记忆碎片,不可分割的痛苦和恐惧将他牢牢固定,挣脱不得。
沈西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事,努力想办法克服。
但无论如何,都难以抵挡。
睡眠质量大幅度地降低,让沈西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茶饭不思,就连性格都变得暴躁起来。昨天,一向好脾气的他还和旁人起了口角。
沈西深怕自己又会控制不住,干脆闭门关店。
可这恶梦的影响力,显然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
***
沈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坐在桌子上,安安静静地喝着。
他眉头紧皱,脑中一直在考虑这事,“找宗队问问?”
不出一秒,他就自我否定了,“万一是我的原因怎么办?还是别麻烦宗队了?”
正当沈西万分苦恼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沈西一见是熟人,立刻就将电话接了起来,“喂!流火!”
“西西呀,你今晚有没有空?”流火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听上去乐呵呵的。
流火是沈西少有的朋友,沈西对他很重视,他强打着神回复道。
“怎么了?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是!你还以为我们每次找你,都是要办案子呀?”流火调侃了一句,“你之前不是帮我们破了两个案子吗?所以傅局出面,说是要请你吃饭。而且……”
流火停了停,声音突然降了不少,“而且,我们要把聚餐办在宗队家。是傅局出的注意,你先别告诉宗队。晚上有空的话,你直接来就好!就我们四人,没有外人。”
一听见‘宗队’两字,沈西总算是来了神。
也好,趁着今晚的见面,把这事和宗队讲讲。
“好的,我会准时去的!”
“今晚六点哦!我会让傅局多给你准备肉食的!”
连日来的阴郁心情终于消散了些许,沈西笑道,“好的,要很多!”
“肯定的!”
和流火挂了电话,沈西这才定了心神,他将自己拾干净,出门吃早饭去了。
***
晚上六点整。
沈西来到宗辞家门口,满怀期待地按下了门铃。
没过多久,门就被打开了。
沈西一看见来人,顿时就咧开笑容,“宗队!好久不见!”
宗辞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衬,简简单单的,却别有一番味道。他倚靠在门边,单手带着门把手,挑眉看向他,似笑未笑。眼中带着适时的惬意,足够吸引人。
宗队果然很好看。
沈西一瞬间就冒出这个念头。
紧接着,他就闻到了屋内的肉香,“好香啊!”
流火急急忙忙地赶到宗辞边上,对准门外的沈西招呼道,“西西,快进来!”
“啊?哦哦!”
宗辞神色明了,很显然,沈西是被傅晟临和流火喊来的。两人瞒着自己买了食材,一等他回家,就‘强制性’地涌了进来,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宗辞见两人兴致勃勃要庆祝,自己又不用做事,也没了反对意见。
干脆待在了客厅,再然后,就等来了沈西。
流火一声招呼,倒是同时提醒了两个人。
宗辞默不作声地后撤了一步,沈西趁机溜了进去。
“真的好香啊!”沈西耸了耸鼻子,再一次夸奖。流火贴近他,说道,“傅局主厨,我打下手!西西,你有口服了,傅局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沈西看了一眼宗辞,嘿嘿两声,立刻跟着流火溜进了厨房。
厨房紧贴着餐厅,餐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肴。
糖醋小排、鱼香肉丝、宫保鸡丁、清炒时蔬、粉蒸肉……
香气四溢,刺激着他的嗅觉。
沈西咽了咽口水,脸上满是兴奋。
看着傅晟临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顿时崇拜道,“傅局,你也太厉害了吧!”
傅晟临转身看向两人。此刻的他将制服的袖口弯起,还带了围裙,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和平日给人的印象简直天差地别,“还有一道菜,你就别进厨房了。流火,过来帮忙。”
“好!”流火接应道,转而就对沈西落下一句,“西西,你先去客厅吧。”
沈西自知帮不上忙,又想起近日困扰着他的梦魇,也不犹豫,直径转身去了客厅。
***
宗辞正拿着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沙发边缘。
沈西细心地注意到这个动作,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宗队在想什么?
还没等沈西靠近,宗辞就回了神。两人视线一对,沈西也不同他客气,直接问道,“宗队,你在想什么?”
宗辞定定看着他,用眼神询问。
“我见你刚刚在敲手指。”沈西伸出右手,特意弯了弯手指,自信道,“你一陷入思考就会这样。”
见自己思考时的动作被人察觉,宗辞勾了勾唇,低声道,“坐吧。”
沈西欢欢喜喜地坐在旁侧,再一次询问,“宗队你刚刚在想什么呢?又有案子了吗?”
“不是。”宗辞回答,“每一个出世的妖怪都是有登记的,哪里那么容易出案子?”
“也是。”沈西完全相信宗辞的话,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
宗辞身上的淡漠感稍缓,他注意到了对方憔悴的脸色以及眼下的黑眼圈,转而猜测,“你有事?”
沈西瞥了一眼宗辞,踌躇着开口道,“宗队,我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宗辞闻言,毫无波澜地应道,“什么?”
“我最近,一直在做恶梦。”沈西凑近一些,低声开了口。
宗辞凝望着他,神色蓦然变得专注起来。
也许是得到对方的无声回应,沈西终于放开了心结,“都是我小时候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我不太喜欢的事情……一旦睡着就会开始,我最近没睡好。”
沈西哭丧着脸。
都说睡觉是最幸福的事情,可最近,他实在被折腾得太痛苦了。
“你这样做恶梦多久了?”宗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