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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心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或者批评什么,但她什么都没说,跟上次一样。
看看缩成一团伏在阿妈背上的大妹,程心忽然想,阿妈有没有觉得大妹又胖又沉?
依旧盛放的下午阳光将她们的身影拉长在水泥道上,偶尔挤一起,偶尔又跳开。
回到家,家门大敞,并有电视节目的声音。
阿回来了,坐在客厅的摇椅上看电视,前摇后摇的,催人入睡。
饭桌上放着午餐的饭菜,当中有程心点的炒鸡块,有一只碗被用过,它旁边的筷子端上粘着饭粒。
阿吃过饭了。
阿妈将大妹放到木沙发上,去厕所拧了条湿毛巾帮她擦脸擦手,再进卧室取干净衣服给她换。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阿妈身后跟了个人。
程心看见后,百感交集。
是阿爸。
之前两天她没见过阿爸,问大妹小妹他去哪了,她们说阿爸出差了。
她们只知阿爸出差,不知阿爸去哪出差,几时回来,所以现在看到阿爸,大妹小妹跟程心一样意外。
大妹坐着不敢乱动,而小妹第一个冲过去,扑到阿爸怀里,要父亲举高高。
阿爸没让小妹失望,抱起她又亲又疼,还问了几句诸如“乖不乖”“有没有听阿妈话”之类。小妹肯定说自己很乖,然后享受父亲的称赞与亲吻。
阿爸原本皮肤挺白,后来去外省工作几年,晒黑了,一直没白回来。变黑的他跟黑瘦的小妹站一起,很有父女相。
逗完小妹,阿爸放下她,走到大妹跟前。
他没问发生什么事,只问:“痛不痛?”
大妹委屈了,扁着嘴摇头又点头,睁着一大一小的两只眼,水汪汪。
阿爸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哄了句:“没事的,要坚强。”
大妹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然后到程心。
阿爸看向长女时,脸上的笑意彻底隐去。他黑着脸,居高临下盘问:“为什么会这样?”
阿爸一不笑,程心就怕。她仰头看着阿爸,一时间说不出话。
“我问你话!”
阿爸又喝了一声,语气又恼又凶,很不耐烦。
程心张张嘴,可喉咙哽住一样横竖吐不出话。
后来她说了:“我……”
然而“我”音才发了一半,耳边就响起一声“啪”,同时脸部被什么袭击了,随着冲力甩到另一边去。
程心愣了,有好几秒失去感觉。直到脸颊发滚发烫,麻麻痛痛,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挨巴掌了。
“你怎么当大姐的!”
劈头盖脸的怒吼朝着程心的脑袋喷口水花。
“不好好看着两个妹妹回家,自己跑去野?!”
“毫无责任心!一天到晚只顾着自己!现在程愿受了伤,你安乐吗!”
阿爸的咆哮连大妹小妹都被吓倒了。
程心不争气地流出眼泪,试着解释:“我没有……”
声若蚊呐,沙哑无力。
“你没有?阿说是你带她俩回家的,不是你失职,程愿怎么会受伤!”
阿爸的嚎叫好比野狗的狂吠,听得程心心慌意乱。她抬眼望向阿,阿似乎若无其事地看电视,身后发生的吵闹并不影响她听电视对白。
本来在厨房热菜的阿妈走过来了,跟阿爸说:“别一回来就家嘈屋闭。”
阿爸不仅没敛,反而连阿妈都指责:“你也是,怎么当妈的!看几个孩子都出事,管什么了!”
阿妈:“……”
她转身就走。
旁边的大妹小妹一个呆坐,一个呆站,都不敢吱声。
程心还在发懵,衣领却突然被人抽起,整个人被提了起来。阿爸将她又拉又拽的扔进厕所,“嘭”一声关上门,再在门外喝斥:“今天不准吃饭!”
厕所门是木制的,下面几根木条因为长期潮湿腐蚀而溃烂得参差不齐,外面的光就这样钻进来,在地面划出几道光带。
程心失神地站着。
回来没到三天,她幻想过无数次与阿爸重逢的场景,甚至打算,见面了,不论好丑都冲上去给父亲一个拥抱。
谁知重逢的场景竟是如此,连机会都不给。
阿爸死之前,小妹曾经非常不满地抱怨过:“大姐,你一点都不窝心!”
窝心是什么东西?
天下间赞颂母爱的歌曲有许多,程心随口能念出四五首。而歌颂父爱的,她一首都不认识。
就连《单车》都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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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5章
程心昨晚是什么时候从厕所里被释放出来的?
是晚饭过后,阿妈要帮大妹洗澡,才从厕所里将她赶了出来。
当时程心已经饿得手软脚软,听见身后的阿妈说厨房有饭菜,她就晃过去吃了。
那盘炒鸡块只剩下一半。
再之后阿妈叫她洗澡,她贴着墙边穿过客厅,上二楼取了睡衣,洗完澡就回房间睡觉。来回走动的那几步,程心全程无视阿爸,即便他就坐在客厅最当眼的地方,边看电视边跟大妹小妹聊天。
入睡尚浅时,有人进了房间,打开灯。昏黄的白炽灯光下,平躺的程心微微睁眼,看见阿妈。
阿妈走到床边挽起蚊帐,探身看了看女儿。
女儿眯着的眼难以分清是醒着还是睡着,阿妈以为是后者,所以将手中的红花油放在桌子上,再掖掖蚊帐转身走了。
“阿妈。”
她关灯后竟听见女儿的喊声。低低弱弱的似是梦话。
女儿说:“你恼不恼阿爸?”
今晚应该月光很好,纵然番石榴树叶堵满窗户,房间内仍有一丝清明。
但程心看不清阿妈的表情,只闻她严肃地轻斥:“乱讲什么?快睡觉!”
房门拉开又关上,留下房内一片宁静。
程心合上眼,心想,假如是她,她一定会恼阿爸,很恼很恼那种。试想前夫,从来没有凶过她。
第二天,小妹起床出奇的准时,程心下楼就见她呆坐在客厅。
不但止,一出家门口,小妹就急急捉住程心的手,“大姐大姐”地叫。
程心抽回手,皱眉:“有话就说,神神秘秘的烦人。”
小妹看看身后,再以极低的音量鬼鬼祟祟说:“我怀疑阿爸昨晚打阿妈了。打了一夜!我好慌。”
清晨的街道人影单薄,偶有两声鸟叫,小妹的话程心听得清清楚楚。
她眉头更皱,“说清楚!”
小妹:“我昨晚半夜醒了,听到阿妈说什么你轻点,然后就‘啪’一声,跟打你巴掌时一样!好几下呢,光听我都觉得痛!”
她伸手捂了捂脸。
程心:“……”
小妹自言自语地总结:“阿爸肯定打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