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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省城执大是全省最好的大学,女儿若能考上那当然欢喜。可好学校哪容易考,阿爸阿妈的意见是:报了就全力以赴拼,别让志愿成为一个空志愿。
自从去了桂江工作,阿爸阿妈多了机会接触不同层次的人,例如桂江学校彬彬有礼的老师,购买别墅的大小老板,公司聘请的高学历专业人士,致使俩人的眼界宽了不少。
上辈子阿爸说过,女孩子读书多没用的,随便念个大专就足够了。
那时候的程心想,切,不过就是想她早点出来工作赚钱供养家人,她偏不!
她将志愿表上第三批第四批全部留白。万一连第二批本科都考不上,她宁愿复读也不去读大专。
就不顺阿爸的意怎么的!
后来程心去了二本,阿爸也没说什么,学照掏。
回忆往事,她假设过当初若去念大专,甚至高中毕业就出外工作帮补家计,那阿爸会不会长寿一些。
学校定了,专业暂时无头绪。
阿爸阿妈没就专业发表意见,程心松了口气,同时也有点点落空。
这段时间中国入世的风吹得很强盛,说是入世后国际贸易会飞速发展,全国将急需大量相关人才,于是乎基本上是个学校的都有国贸这个专业。
上辈子程心听了这种风声,选了国际贸易专业。
这辈子她选市场营销。
她认为这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专业。
志愿专业搞定后,程心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被“填了就等于考上”的错觉迷惑。
上辈子她就是犯了这个错从而掉以轻心,以为自己老牛逼了,志愿交上去人家学校就肯定录取一样,不用复习了简直。
结果轻飘飘去考试,最终第一批志愿全部落榜。
眨眼到高考前一天。
锦中课室全部封场,程心和其余考生在阶梯课室复习。
半路,有人握手成拳在她的桌角边敲了敲,抬头,见是昔日的班主任蒋老师。
他示意程心出去聊两句。
程心迟疑了两秒,去了。
蒋老师没走远,就在阶梯课室门外站定,程心离他三步距离,静静等他发话。
蒋老师问:“复习得怎样?”
程心笑:“正在努力复习中。”
就偏偏被你打断。
蒋老师面无表情,又问:“记得四年前的高考前夜吗?”
程心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不会忘记的。”
蒋老师的嘴角有些微的上翘,说:“那你知不知道霍泉在经历了那种误会之后,第二天如常高考又如常发挥最后还当了市状元,靠的是什么?”
学生脱口回答:“不知道。”
蒋老师:“靠的是一流的心理素质和自控能力。学习进行到这个阶段,可以说所有人的水平都已经是固定的了。一个成绩很差的人想一夜之间成为黑马,那是不可能的神话。相反,成绩很好的人却会由于心理压力过大而出现发挥失常的现象,就像向雪曼。至于你程心,过去三年的高中成绩并不错,高考期间若能保持这个势头的话,去执大的机率不低。但是,能不能保持就要看你的心态过不过得了关。今晚我特意来找你说这些,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提醒。”
程心朝他咧嘴笑,“多谢蒋老师提醒,我一定谨记。”
翌日,千禧年的全国高考在一个下雨的炎热阴天宣布开考。
教学楼外雨声沥沥,头顶的吊扇嗡嗡作响,前方监考老师派发试卷,纸张抖动翻腾的声音清脆干净。
第18号考室第18号考位的程心拿到试卷,随意浏览一眼后落笔写名。
第一场语文科考试,第一道拼音对错题。
a,馒头(màntou)
b,奴隶(nudi)
c,栋梁(dongniáng)
d,脚踝(jiǎohuái)
程心填d。
第117章第117章
一连两天共四科高考,最后一科政治,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程心放下笔,感觉静止的世界又重新运转了。
终于真真正正要拾包袱离开锦中,走过的六年好比仅仅六秒。
快的惊人。
回到家里歇不过半个钟,大妹就对她说:“大姐,这段时间你无留意新闻吧?”
程心在房间整理行李,“咩?”
大妹抿抿嘴,低声道:“新闻讲人大释法的结果出来了,和之前终审的不一样。”
程心定了定格,转过神后放下手中的衣服,出去三楼客厅找电视机。
刚考完小升初试的小妹一直躺尸沙发腐败地看卡通片,见大姐身影在电视机前一闪,退开后画面就变了,她当即不满:“啊啊为什么转台!我正在看的!你落二楼三楼看!”
上个月阿爸买了两部新电视机,二楼一部三楼一部。
程心耳聋似的自个自调台,调了一圈不见有新闻报道。
大妹在旁边提醒:“等六点吧。”
程心转头看她,闻她解释:“我怕影响你高考,之前才不敢告诉你。”
程心将电视遥控器抛给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扭计的小妹,小妹马上捡起来转回卡通台,安静了。
程心对大妹说:“无事,你做得对。”
之后又略轻松地问:“明天回锦中是吧,考试加油。”
大妹点点头。
第二天大妹返校。高考完了,轮到其他年级的学生期末考。
隔天晚上近八点,程心接到郭宰的电话。
彼时她已经看过关于人大释法的新闻。
整个事件回顾,就是申请居留权的人通过法律途径帮自己争取权益,三场官司一败两胜,最紧要的是终审也判了他们赢,“可以留下”已经成为铁板钉钉的事实。谁料败方出奇不已搬出人大,以大欺小硬掰局势,与终审裁决博弈,将本来“可以留下”的人重新归类为“不能留下”。
对申请人士来说,千辛万苦才到手的东西,眨眼又被人无情夺走,那一口堪比遇上了流氓的冤屈气,谁能咽得下?
而受此牵连的郭宰,你下一步打算怎样走?
程心没敢问,怕越问他越烦。他也不想提,整通电话讲的都是程心的事,声音听上去沉而无力,偶尔又刻意把调拔高,挤出些许神与笑腔。
“你高考怎样?紧张吗?”
“不紧张是假的,手感还行吧,希望不会有误差。”
“什么时候放榜?”
“大约半个月?”
“省城不远,到时每个星期都会回家吧?”
“哪有大学生逢周末回家的,又不是中学生。”
“不回家你去做什么?”
“参加活动,吃喝玩乐,或者睡觉。”
“哈哈,那周末谁给程愿程意煮饭?”
“阿妈话到时请个工人。”
“啊,有工人,真好。”
程心配合着他的口吻,假呵呵聊天,然后挂线,深深吐气。
有如跑完五圈400米一般累,一般乏。
那种又累又乏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