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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对?”
程心摆出一副无辜表情,苦笑:“这到底是什么话?莫名其妙的我听不懂。我上课有专心听讲,作业也按时交,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程朗缓缓抬脚,朝程心走了半步。他穿黑色长款外套与裤子,身形修长挺拔,内里白色高领毛衣,文质彬彬,路灯将他地上的影子拉得歪歪长长。
程心问心无愧地岿然不动,微微仰脸,直视他。
程朗看着她的眼睛,叹道:“你这样对我很不公平。”
“很不公平?”程心不自觉地跟着念。
程朗:“对,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就把你得罪了。”
程心眉心轻拧,眼色与腔调都沉了几分,“你想多了。”
“我认得你。”程朗用这四个字去反驳她。
程心没接话,听他继续说:“6年前,你去过我们村,喊了我的名字,站在我面前,哭。”
他盯着她,比划手势:“当时你这般高,长头发,扎马尾,穿黑色恤衫和运动裤鞋,皮肤比村里的人都要白……”
他透过她回忆六年前仅有一面之缘的某位女孩。
眼前的程心身着长至膝盖之上的黑色棉外套,脚穿黑色中筒靴,露出的两截小腿套着浅蓝色牛仔裤,简单舒服,耐看得体。她比小时候高了许多,五官长开了立体了,头发也剪短了,可那个模子的痕迹仍然很浓重。
“当时为什么哭?现在又为什么讨厌我?你不认为解释一下对我比较公平?”
程朗看上去有些受伤,说话声低细,却从喉咙深处发紧。
他心底有难以言喻的难受。
作为他,从来不是惹人厌的混蛋,换句话他人缘不错,夸张些说,他24年的人生里头没有与人红过脸吵过架,没有惹过谁不高兴不安生。
他的小日子平淡踏实,直到那个女孩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对他哭,眼里写满与他的故事,然而一个字都不说不哼,抹把泪调头就走。
她像是与他道别,可他明明不认识她。
她似乎了解他一些事,却不告知,令他的人生档案缺了一页或者好几页,也许是很重要的几页。
六年后他在执大与她重遇,她待他客气有加,实质冷淡如冰。高数再不明白,就不问他这个助教,发出的企鹅好友请求快一个月了,就不通过,拨打她手机几次,每次都是响到自动挂线,刚刚聚餐又……“仇恨”他一般。
到底他做过什么,不知不觉中惹她憎恶了?
程心静静听完,情绪没有半点起伏,不紧不慢道:“你知道6年前我多少岁吗?我怎么能去你村里找你?更莫讲话我根本不知道你住哪,现在不知道,6年前更不知道。”
她偏偏头,笑了笑,“你说的话真是很奇怪。要不是你跟程助教长一模一样,我还以为自己遇上疯子了。”
程朗:“你别否认……”
“我没否认。”程心抢话,漠然道:“我活这么久,没出过省。”
不想再对话下去,她又说:“今晚真的太闹太累了,回去休息吧,新年快乐。”
语毕,转身离开。
这个人怕是在她身上吃了钉子,不甘心,来找公道了,顺便将六年前的旧帐翻了翻。
他不过是来了执大当上助教,碰见她回忆起某些往事,加上她今晚有些失控,在饭桌上对他过分抗拒,才勾起他想追究与听故事的兴趣。
不然的话,他与她这辈子不再碰面的机率要比相遇的高许多许多。那时候,哪怕六年前的她将他揍了一顿,事与人也就随时间那么过去了,见不上面,谁还记住。
假若六年前她离开的时候,他追上来问为什么,她兴许会绷不住。
可都六年了,六年后他来问为什么,她哪会顺他意老实回答。
回到宿舍。
“你去哪了?快过来帮忙!”拿地拖拖地的温静静对傻站在门口的程心吆喝。
程心傻眼了,于丹丹居然吐在地上!一摊一摊的,呕!
她跳着脚蹦到宿舍阳台,拿地拖去擦。
宿舍里酒味呕吐物味混为一体,刺激人的鼻管与大脑。
筋疲力尽将惨况拾妥当,程心躺床上喘气,手搭在额头,望着天花顶沉默。
是太累的原因吗,心跳得很快。
宿舍里安安静静,她手机响时连她自己都吓一跳。
来电显示00852,程心拉过被子盖住脑袋,接听。
电话那端:“睡了吗?”
程心“嗯”了声。
“什么意思,睡没睡?”
“睡了怎么接你电话。”
“你听上去像睡了。”
“都接你电话了,还纠结睡不睡做什么。”
那端苦笑:“睡了就不吵你了。”
程心没接话了。
睡了就不吵,走了就不追,宇宙真理?
有人六年前没追,六年后也没追,无动于衷目送她走。
被窝里很闷,氧气越来越薄,吐出来的二氧化氮熏得她眼眶发酸发涩。
“喂?怎么不讲话,喂喂,睡着了?”
电话那端断断续续追问,怕吵到她又怕摆乌龙。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被窝里无限放大,贴着她的耳朵轻咬细嚼,灌声入耳。
程心顶高被窝,氧气多了一点点,闭眼对手机说:“郭宰,要不你回来吧。”
第125章第125章小修
电话两端都静了下来。
片刻,郭宰半信半疑问:“什么?”
程心低声重复:“如果你到遣返令,就回来吧。”
不知道郭宰在思考什么,又一阵沉默,才道:“然后呢?我回来然后呢?”
程心睁开眼,望着黑漆漆的被窝,脑里空白,似乎听不见郭宰问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一样。
她怀疑自己被于丹丹的酒气熏醉了。
她没回应,郭宰不等,说自己的:“然后是不是你留我?”
“啊?”程心低叫,懵然反问:“为什么要我留你?”
郭宰:“不行吗?”
程心莫名其妙。
他有阿爷阿妈,虽然都不太靠谱,但至少是亲人。回来乡下了,当然是跟随他们其中一个。
就算两个都不跟,也轮不到她插手,她凭什么算什么?
不过想了想,她认为自己误会了,于是说:“哦,我们涌口的屋有客房,我问问阿爸阿妈,他们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来住。”
话是这样说,但“借住”多半没戏。
经历过工人偷阿财物,阿爸不喜欢有外人在自己家逗留。
郭宰表面上与程家有丁点儿亲戚关系,可也只是表面上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郭宰说。
闻言,程心松一口气。
又听郭宰缓缓道:“如果我回来,你是不是会和我一起?”
刚松的那口气半路哽住。
程心脑子醒透,掀起被窝下床,披件外套往门口走。
夜里十一点多,宿舍熄了灯,张阳和于丹丹在打呼噜,温静静点着台灯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