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
见了一丝月华之气萦绕在他周围。
但还未待他瞧仔细,便见一呼一吸之间,它又瞬间溶于了贺九重自身的气息中,再无迹可寻。
贺九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而后了势,睁开眼,微微侧了头朝着叶长生望了过去:“你睡了整整一日。”
叶长生靠在床头,脸色还是苍白的,只是眼里倒已经恢复了几分以往的神采,他看了一眼时间,强词夺理的:“明明还有五分钟才过十二点,这怎么能算一天!”
贺九重眯了眯眸子,又问道:“刚才你气息乱了,梦见了什么?”
叶长生微微垂了垂眼,似乎是想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我梦见我小时候。那时候怕鬼怕的厉害,每次出门回来就要发高烧。我师父为了治我这个毛病,特意找了几个厉鬼封印了锁在屋子里让我瞧,说是什么刺激疗法。我当然不愿意啊,就哭着求着拍门,正拍着呢,那头门突然开了”
他忽然掀了眼皮看他一眼,挺直了背脊用一本正经地道,“于危难之中,我就这么看到了你英勇的身影。再然后一激动,就醒了。”
贺九重似笑非笑:“叶长生,你说谎的时候是不是眼睛都不会眨的?”
叶长生想了想,摇摇头反对道:“还是会眨的……这是人体的本能!”
贺九重蓦然探过身去,他一手握成拳抵着墙,另一只手猛地地卡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微微往上抬了一分,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几乎是要在他的脸上瞧个窟窿出来:“老实说吧,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长生被迫仰起脸看着贺九重,好一会儿缓缓地眨了一下眼,扬扬唇笑了起来:“你在担心我吗?”
贺九重的神色里流露出几分危险,对于叶长生插科打诨的态度似乎十分不耐:“你的阳火有一瞬间几乎全灭了。”
叶长生望了他一会儿,抬手将贺九重卡着他下巴的手拿下来。矮身绕过他手臂的包围圈,赤着脚下床从包里翻出一颗糖含在了嘴里,再掀了掀眼皮望过去,带着些漫不经心笑眯眯地解释道:“啊,大概是那小女孩哭的太厉害了,不小心沾染上她眼泪里的怨气了吧。”
贺九重坐在床边与他对视,沉声问道:“你早知道会这样?”
叶长生将嘴里的糖嚼碎了咽下去,舔舔嘴唇,感觉恢复一点元气了,这才叹着气道:“所以我说了,这次帮忙我真的是亏大了。”
贺九重道:“你可以选择毁约。”迎着叶长生眼里透露出“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的震惊,神色冷淡,“反正你本来就是一个以坑蒙拐骗为生的职业神棍。”
叶长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贺九重扬扬眉头:“那么?”
“那么这会儿刚好差不多了,我们不如现在就出发?”叶长生赶紧从旅行箱里拿了一套干净的外套换上,一脸严肃认真,“毕竟时间不等人啊。”
贺九重望着他:“你都已经这样了还是要去?你不是怕死么?”
“不是有你在吗?你这么厉害,就算我死了你也能从阎王那儿把我抢回来的对吧亲爱的。”叶长生拍拍身上衣服的皱褶,又道:“而且我觉得你对我可能有什么误解虽然我是个神棍,但是我绝对是个爱岗敬业、诚实守信,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遵纪守法好神棍!已经答应下来的事,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一定会不惧艰辛、不折不扣的全部完成!”
他抬了头,乌黑的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形,“所以亲爱的,我们走吧?”
贺九重似乎想不出叶长生这么执着的原因,他深深地看着他那双笑意盈盈的眼,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从周琳琳身上看到了谁?”
叶长生摆摆手,特别正直地道:“什么看到谁?这位同志注意你的遣词用句,那可还是个孩子!”说罢,却又忍不住笑了,冲着贺九重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我只是突然有点羡慕她,所以才想帮她一把。”
贺九重起了身,问道:“羡慕什么?”
“羡慕她就算故去了,至少世上还会有人一直记挂她、爱着她。”叶长生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扬着唇角瞥了贺九重一眼道,腻过去揶揄道,“要是以后我死了,你就算装装也好,就为我哭一场呗?不然我生时孤苦伶仃,死后做了鬼都没有人祭奠我,多没有面子。”
贺九重冷笑一声,听着叶长生的梦话,瞧都不屑于瞧他一眼。
叶长生见忽悠贺九重陪在自己身边,给他办身后事无望,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将钱包进怀里。
正准备带着他出门,低头瞄一眼陡然瘪了一小层的皮夹,他嘴唇抖了抖,再开口,几乎语不成调:“等……等等……白天我不省人事后,我们两个,是怎么回来的?”
贺九重听到了他的话,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眉头倏然一皱,不耐道:“就如你平时那样。”
叶长生瞪大了眼,颤抖着手摇晃着钱包:“平时那样?你告诉我,我平时哪次打车花了一千三?你是雇了车绕着a市来了环城一日游吗?”
贺九重居高临下瞥他一眼,猩红的视线带着浓浓的警告:“那又如何?”
“不如何,”叶长生看了他许久,终于僵硬着手把钱包缓缓地起来。垂着头片刻后,又仰着面从牙缝地挤出一个笑对他夸赞道:“我觉得你做得非常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生:贺九重同志,我郑重地再问你一次,请考虑好了在回答:我死了你真的不会哭吗?
贺九重:不会。
叶长生:……
贺九重: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消失的孩子(六)
第十九章
夜已经很深了,外头起了些许的风,将屋子里没关好的老旧窗户吹得“咯吱咯吱”作响。
屋子里头,一个面色蜡黄的男人粗暴里将屋里那个嘴上贴着胶布,被绳子绑的结结实实的男孩一脚踹到了门边。他看着那个男孩弯下腰短促地呜咽着,视线又扫过那因为痛苦和恐惧而扭曲起来的面孔,嘴唇向上一咧,愉悦地咧出了一口黄牙。
“跑啊,不是很能跑吗?”男人阴森森地笑着,又在他肚子上猛踹了几脚,浑浊的眼里浮现着病态的狂热,嘴里粗暴而又兴奋地喊着,“老子让你再跑,让你再跑!”
男孩的惨叫声都被那嘴上的胶布封住了,只有沉闷的悲鸣一阵阵地透过来。他被踹得匍匐在地上,整个身体随着男人的暴行而不自觉地颤动着,这个过程持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直到那个男人终于发泄够了,低头一看,地上的男孩早就又昏死了过去。
男人用脚在男孩的脸碾了碾,看见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的动作,脸上又闪现了一丝扭曲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