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大萧条开始
纽约州的华尔街,早期的金融家、银行家、工业主、报刊记者聚集在此地,他们竖起耳朵关注着前线的战况,以做出对他们有利的决策。
战争的结果会影响到国家和工业的未来,更会影响到证券的价格,哪怕是一个很小的消息传到华尔街,都会引起这群草木皆兵之人的恐慌。
一个重要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悄然在华尔街传开——合众国的格兰特将军与法兰西的巴赞将军在葛底斯堡战败与投降,叛军将在七日内占领华盛顿,并向费城、纽约、波士顿等大城市进军。
这个可怕的消息一下子加剧了恐慌,所有听闻这个消息的人都是传播者,他们让恐慌蔓延,不管是真是假,疯狂跳水的国债、战争债券、公司债券价格已经说明合众国的精英阶级失去了信心。
“富国银行破产了!”
在银行券失去价值之后,开始有银行承受不住压力宣布破产。
富国银行是为了开发加利福尼亚州等西部地区在纽约成立的私人银行,赚取淘金热带来的收益。加州被占领后,再加上华尔街的危机,成立还不到十年的富国银行就此倒闭。
银行的破产加剧了华尔街的恐慌情绪,越来越多的银行陷入了困境,他们手中握着的公司债券几乎成为一张张废纸。在面对叛军逼近工业区的危机中,除了军火商仍然大发横财以外,其他的工厂主已经无心生产,只想要尽快将工厂转让出去。还有欠下债务的工厂宣布破产,银行收不回债务,也因此受到牵连。
没有人能够理清楚失去信心的投资者之间的关系,骨牌效应席卷整个华尔街,这个新兴不久的金融中心开始出现破产的银行、公司、工厂。
一辆四轮马车来到华尔街,《纽约每日时报》的创始人雷蒙德和琼斯看到华尔街弥漫着悲观的氛围,触目惊心。
“我来过华尔街几次,从来没有见过华尔街出现这样的状况,夸张来说,这里的债券还不及生产它们的白纸价格高。报道这里的情况固然会增加我们报纸的销量,但是传播这里的悲观情绪会引起纽约州居民的恐慌。”
“纽约州的其他报纸在过去一个月的时间内已经连续对华尔街以及前线及进行了连篇的报道,它们的销量比以往提升了至少一倍。《纽约论坛报》的格里利更是在报纸中将前线战事的失败和华尔街的衰退归咎于联邦的体制,在报刊中鼓吹空想主义,不少民众还将他的观点视为圣经。为了我们每日时报的销量,我们每日时报可能也需要尽可能夸大这里发生的危机,战争时期精神紧绷的人们更加倾向于激进的观点。”
“琼斯,还记得我们以前创刊的时候说过的话吗?我们要创一份纯正、议论平和的报纸,区别纽约州花花绿绿的其他报纸,他们的报刊中充满了偏激和花边新闻。”
“太难了……你说林肯能否保住华盛顿?关于格兰特将军与巴赞将军在葛底斯堡投降的消息在华尔街传的有板有眼,估计多半是真的。现在最好的情况是承认联盟国独立,让叛军退兵,最坏的情况,我们就要成为另一个联邦的公民……”
两个人在华尔街的街道上走动,不可避免谈到联邦的形势。
突然,雷蒙德瞟到几个长着东方面孔的人,这一行人走进一家咖啡馆。
“琼斯,那几个人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我发现华尔街身着体面之人无不忧心忡忡,却很少见到有人一脸淡定。而且他们是来自东方文明的商人,又在华尔街出没,我们说不定能够从他们的身上挖掘到什么有价值的新闻。”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跟上……”
雷蒙德与琼斯两人身为报刊的创始人,他们有着堪比情报人员的敏锐观察力,直觉告诉他们这几个于此时活跃在华尔街的东方人有点问题。
咖啡馆内,几个东方人坐到了老位置,他们正常地谈着家常,雷蒙德与琼斯坐到了他们隔壁一桌。
“合众国在葛底斯堡失利的消息不知道何人传遍了纽约州的大街小巷,现在华尔街债券的价格一跌再跌,都快要跌到谷底了……”其中一个东方人说到关键处压低声音,对为首的老者说道,“伍老,我们可以开始收购了吧?”
老者动了动干枯的嘴唇:“可以开始逐批地吃进国债,还有一些工厂的股票……”
一个东方人说道:“此时还不全部吃进吗?”
“年轻人着什么急,这个价格还会继续下跌,还没到真正抄底的时候……”
“伍老就这么确定吗?”
“谁说我确定了。这是在赌,要不然我也不会现在就动用资金开始吃进债券和股票,哪怕到时判断失误也不会损失,我们只有可能赚钱。小叶,过去两年我们在芝加哥购买的粮食期货已经全部卖出去了吧?”
“嗯,战争让粮食供不应求,现货和期货的价格都飞速上涨,我们在战争期间赚了很多,还有相当一部分现货和期货是被合众国的战争部买去。”
“将从芝加哥赚到的钱转移到华尔街,等有更加不利的消息传来,我们抄底走人,留下经纪人替我们管理这些资产。他们会设法贿赂议员……我们到时候回到大明,以免被林肯他们抓获,毕竟我们做的不是什么光明的事情……”
“服务生,给我们老爷子一盏铁观音。”
“几位先生,我们这里是咖啡馆啊……”
“咖啡馆应该也有茶叶,我们顾客就是你们西方人口中的上帝,你们有的话就拿出来,我们不会少你们的小费。”
“是,是……”
咖啡馆的服务生不敢招惹来自东方的大爷,唯唯诺诺。要说茶叶,在美利坚也是重要的饮品,他们的确是有的……
纽约论坛报的雷蒙德与琼斯两人发现对方在说到关键信息的时候总是有意降低声音,再者他们根本就听不懂汉语,他们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