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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那就打板子坐牢,若仍是不知悔改,那就依照我大宋律法,役身折酬,直至还清为止。”
官家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徐三,缓声说道:“徐三,你方才说,这第二个公道,乃是为君而讨。这个君字,指的莫不是朕?”
徐三抱拳平声道:“君者,尊也。从尹口。尹,治也,口,发号也。古人造字之时,便已说得清清楚楚。天下至尊,发号施令,执政治国,若非官家,还有谁人当得?”
官家一笑,又垂眸说道:“好啊,你这是为朕打抱不平了。那朕倒要听一听,你要为朕,讨甚么公道?”
徐三朗声道:“官家爱花,天下皆知。晁四郎为了培植这似荷莲,为了让圣心大悦,可谓是殚财竭力,呕心沥血。而贾府狗贼,居心不良,存心不善,为了夺得似荷莲之功,竟强掳晁四郎入府,逼得晁四郎决然赴死,撞柱而亡!晁四死时,似荷莲尚未结苞,开花更是遥遥无期。若非草民恰好略知一二,只怕官家来时,便无法逢遇此花。
由此可见,其一,贾氏贪功冒进,对这举世无双的名花牡丹,却是毫不顾及,没有半点爱惜!其二,贾氏巧偷豪夺,将如此大功,据为己有,可谓是其心可诛!此乃欺君大罪,罪无可恕,草民着实为官家不平!”
官家越听,这眉头是越皱越紧。显然,徐三这番“为她打抱不平”的话语,也恰好将她心中不平,全都勾了出来。她缓缓抬头,看向立在不远处的贾家人,眼中满是厌恶之色。
那贾府主母,名呼贾二,才走了太常卿的门路,买了个八品闲官当。虽说这官职算不得高,但在这寿春县里,也是绝对够使了。而那贾瓒,则是贾府的得意子弟,早先中过举人,本人亦很会来事儿,在她的身上,承载的可是满门希冀,祖宗厚望。
然而此时此刻,无论是贾家主母,还是那贾小娘子,都已经吓得两腿发软,忙不迭地跪倒堂上。那贾家主母,原来是做生意的,也算是见过些世面,见此情形,干脆心上一横,红着眼道:
“官家,臣等贪功起衅,罪无可赦!只是这混账主意,都是袁家派了人来,教给臣的。人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咱只是个芝麻小官,比不得袁氏,乃是宦达人家。人家的话,臣不敢不听啊。”
官家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堂中诸人,皆是战战兢兢,汗如雨下。半晌过后,贾府主母忽地听得咣地一声,接着便觉得额上锐痛袭来,惊得她连忙抬手,捂住额头,却原来是圣上陡然发怒,将手中那乌木手串,猛地掷到了她的脑袋顶上,砸得她额前渗出点点鲜血,看起来极为狼狈。
官家居高临下,眼望着那贾氏众人,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人都说朕,乃是真龙天子,看样子,约莫也降不过那姓袁的了。”
那贾氏才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抬手,左右开弓,毫不惜力,接连抽起了嘴巴子来。贾瓒匆匆抬眼,见阿母已然如此,也连忙跟着照做。公堂之上,一时之间,尽是啪啪之声。
官家默不作声,半晌过后,似是消了些气,只转过头去,对着崔钿说道:“徐小娘子,替朕打抱不平,朕这一听,果然是好大的不平!这是大案,要案。你好好办,一定要彻查,严办,两日之后,上奏给朕,朕要亲自裁决。”
崔钿连忙点头,又唤人近身,吩咐下去。徐三见状,弯下腰来,将那乌木手串捡了起来,随即低着头,缓步而行,双手捧着那手串,又奉于官家面前。
官家扫了她两眼,也算给她面子,又将那乌木手串,套于腕上。她抿了口茶,随即沉声说道:“徐三,你为己讨了公道,为朕打抱不平。却不知这最后一个公道,你又要怎么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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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烟雨北街”,灌溉营养液+12017-07-0115:36:39
谢谢烟雨北街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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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星若连珠绕御前(二)
星若连珠绕御前(二)
先前徐三娘已然讨了两个公道,第一条,死死咬住了晁稳婆,第二条,牵连的则是贾、袁两家。
现如今无论是贾府,还是袁氏,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会顾得上履行承诺,替那晁氏垫付百两黄金?这一份钱,晁氏是绝对拿不出来的。
而贾氏及袁氏,虽说在寿春县里,算是权豪势要,大户人家,然而若是将其放到开封府,甚至于整个大宋国来说,着实算不得甚么,不过是鲜规之兽,沧海一粟罢了。这也是为何在徐三与贾袁之间,崔钿选择了偏帮前者的缘故她喜欢前者,而后者,她完全得罪得起。
在这样一个封建社会里,即如徐三所说,君者,天下至尊,集权在手,谁人得罪了她,那就几乎再无翻身之可能。贾袁二府的政治前途,就在这一日,土崩瓦解,彻底终结了。
如此一来,徐三的仇人里,只剩下蔡大善人和秦娇蕊了。
徐三原本的打算,就是由这第二个公道,将那秦家大姐儿也牵扯进去,一并追究。但是到底能不能咬上她,徐三也是拿不太准。那秦家大姐儿早年间做讼师时,几乎是横扫寿春,从无敌手,而此一案中,她不过占得怂恿二字,若说脱罪,也着实容易得很。若要压她一头,只能先静观后事。
至于蔡大善人,徐三却是绝不肯绕过。一来,贾府不过是马屁,袁氏虽恼恨徐三,但起初也没想着太过深究。从头到尾,近一年来,死咬着徐家不放的,若说罪魁祸首,还要数蔡大善人。
其二,先前徐三为了给晁四立墓,特地去找了那蔡老儿,言谈之时,见那小老头儿不但面黄肌瘦,身上更还有些新伤旧疮。徐三出言一问,才知自那官司之后,蔡大善人可是从未善罢甘休。这蔡老儿从城里一直搬到了后山脚下,为的也是避她风头,哪知这蔡妇人却是不依不饶,直将这蔡老儿逼得苦不堪言。
如此贼人,虚仁假义,欺世盗名,骄横不法,睚眦杀人,名呼大善人,实乃城狐社鼠,连岁以来作奸犯科,手里不知握了几条人命!徐三现如今明白了,古人有言,“为虺弗摧,为蛇若何”,若是不趁着敌人奄奄一息,乘胜追击,那么待到敌人休养过来,必将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