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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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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小犬之孤傲,山大王之狠戾,唐小郎之细腻,包括后文中一些角色的特点……都是他性格中的一部分

但是他又和他们,都不一样

第72章秋风春浪鳌头好(四)

秋风春浪鳌头好(四)

徐三娘揣着木匣及笺纸,别过周内侍,下了后山,归于家中,此后两日,便全神贯注,心无二用,将罗五娘给她的那两册兵法,仔细研读了一遍,可谓是左右采获,受益匪浅。

而两日过后,便是官家离开寿春之时。这日里徐三娘听得外头奏乐罢了,方才跨出门外。她引颈一望,便见那大队人马,已然愈去愈远,徒留围观诸人,仍在目送手挥,迟迟不愿散去。

徐三回视线,稍稍一思,这便往县衙后宅寻了过去。对于贾府及袁氏,官家应该已然有了决断,而她到底是怎么断的罪,怎么定的刑,徐三迫不及待,只想一探究竟。

她在后宅候了半晌,便见崔钿入了院内。那小娘子穿着一身绿色官服,后背上汗湿了一片,徐三见状,连忙持起蒲扇,替她扇风。

崔钿坐于案后,看了她两眼,自是晓得她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崔知县稍一思忖,随即压低声音,缓缓说道:

“昨夜里头,我去拜见官家,官家说,这欺君之罪,非同小可。无论是大是小,无论有心还是无意,只要对官家说了诓言诈语,那就断然不能轻饶。她说,杀一方可儆百,以致吏民皆服。”

徐三倏地抬眼,薄唇紧抿。

是了,这是一个封建□□的国度,皇帝是至尊无上的存在。只要犯下欺君之罪,轻则以死谢过,重则株连九族。

崔钿瞥了她两眼,随即抿了口茶,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知你是个心软的,又笃信甚么公理大明,可是卖花郎这案子,即如你先前所言,贾氏乃是咎由自取,甭管落得甚么下场,都怨不得旁人去。她胆敢欺君,那就治她个欺君之罪,这不正是你说的,‘罪与罚相称’么?”

徐三默不作声,接着又听得崔钿清了两下嗓子,缓缓说道:“贾府主母,已然押,择日便要处斩。贾府内一干知情人等,皆刺配沧州牢城。袁氏倒是没受甚么波及,只将全部罪过,都推到了那传话的小厮头上。那小厮已被杖毙,做的个死无对证。这卖花郎一案,便就此结清。”

袁氏从轻处置,这也是官家的意思。毕竟袁氏有女,尚在军中效力,还有官家用得着的地方。而贾府受此刑罚,则是因为她家还没在官场站稳脚跟,族中最大的官儿,都是拿银子买来的,在官家看来,不过是臭虫而已,抬脚便能碾死。

所谓政治,向来不认是非对错,只认有无利益。

崔钿言罢之后,看向徐三,见她脸色不大好,便轻轻一叹,凑到她跟前,对她说道:“徐老三,你以后若是真打算走这条道儿,那可就要想清楚了。宦海浮沉,绝非儿戏,它不是打官司,有那么一本《宋刑统》,能让你背,告诉你甚么是对,甚么是错。我在开封府长大,瞧得最是清楚,这世道,谁手里头有权,谁就是公理大明。”

徐三心下了然,付之一笑,倒也未曾多说些甚么。世道是一回事,而她心中的道,则是另一回事了。

官家走后,又过五六日,便是晁四立墓之时。照理来说,即便他被去贱籍,成了平籍儿郎,但因为未曾嫁人,更不曾生育子嗣,那他就不能入土下葬。幸而先前官家决断之时,说了一句“至于丧仪,则要按着官籍来”,而官籍儿郎,无论是否婚嫁,都可以入土立墓,这才有了今时今日。

晁缃这一回立墓,可比徐三给他立衣冠冢时,不知要风光多少。而这新墓,正与那衣冠冢遥遥相对,中间恰好隔了一处后山园子,也算是个美丽的巧合。

立墓当日,封棺之前,徐三将那装着莲子的木匣,小心放进空棺之中。夜半三更之时,其余人等,皆已散去,徐三坐于墓前,倒了两小盏酒,随即倚着那墓碑,伸出手来,细细抚摩着那碑上所刻字迹,心中自是欣慰不已。

无字木碑变作了刻字石碑,草草埋下的白衣旧衫,换作了画棺椁,徐三的努力,没有白。所有能为晁四做的事,她都做了。

鸾孤月缺,两春惆怅音尘绝。徐三倚着墓碑,静默无言,忍了又忍,到底是不曾落下泪来。她在山林之间,一人独坐,直至后半夜时,方才起身离去,归于家中。

死者已矣,入土为安,而活在世间的人们,却是各有各的不得已。这寿春县城,不过是个巴掌大的地方,徐三御前告状,三鸣不平的故事,在这寿春县里,已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害得贾府倒台,又让蔡大善人得了现世报,更令那贪财爱势的晁稳婆,不但赔了儿子,还欠下百两黄金,不得不以役抵债,徐三这嘴皮子功夫,实在教众人是又惊又怕。

只是贾府虽倒,袁府却没倒;蔡大善人得了报应,秦娇蕊却是全身而退。徐三心里清楚,若是没有崔钿帮扶,她徐三娘的境地,不知要惨到哪里去了。

在这世间,想做个好人,想为自己讨个公道,非得有权势撑腰不可。而若想掌权得势,对于徐三来说,只一条大道可走,那就是科考!

自打官家走后,来找徐三打官司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只是她忙着读书做题,自然是无暇他顾,偶尔见着上门找她的人里,有几个穷酸可怜的,便出言指点一番,全都推到其余讼师那里去了。

每日里她也不做别的事儿,鸡一叫就起身看书,有那么几次,比唐玉藻起得都早,害得那小郎君还以为是自己起迟了,着实受了番不小的惊吓。

夜里头其余人都睡了,徐三却仍在秉灯夜读,手里头那一沓草纸,满满当当,写得不是排兵列阵之法,就是计算验证之过程。而她做题之时,为图方便,用的大多都是阿拉伯数字和现代的运算符号,唐玉藻替她拾之时,瞧着那稀奇古怪的标记,着实是好奇不已,时日久了,竟无师自通,也能识得一些了。

却说转眼之间,已是七月之初,芙蓉生翠水,新秋风露早,再过三日,便是立秋州试。十门科目,连考五日,寒窗数载,全看今朝。

这日里徐三将手中书卷,一并拾妥当,送到了罗昀处去,罗昀一见,知道她已将应试科目,全部看完,不由扯了下唇,随即缓缓抬眼,对她问道:“再隔三日,便是州试。挽澜,你可还有甚么不懂之处?”

徐三笑了一下,平声应道:“学海无边,书囊无底,世间书怎读得尽?只是这三个月里,我每日从早到晚,除了读书,甚么事也不做,如今州试将至,临时抱佛脚,也顶不上甚么用处了,倒不若给自己放三日的假,也好养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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