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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我的面子。”
她话音刚落,便听得外头有人急急走来,大老远地就高声喊道:“徐三娘子,赶紧出来罢。还真让你说着了,村口儿来了不少官兵,说要治咱的大罪。”
崔钿心间一震,抬眼看向徐三。她原还以为徐三不过是随口说了一个时辰,为的是拖延时间而已,谁曾想瑞王竟还真的派下官兵来了!
是了,那人蛰伏数年,饱受压制,好不容易遇着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定然是急不可待,一刻也等不得!
徐三看向来者,正是那主事妇人。她此时知道自己中了瑞王之计,已然将徐三视作恩人,一见着官兵过来,便急着来问她主意,口中慌慌张张地道:“崔监军,我已好生招待了。那几个死了的兵士,我不放心,又派人去埋了。就差地牢里那些个人了……”
徐三起身道:“你乃是村中里正,官兵来了,你必须露面。地牢诸囚,我领人去放,有甚么话儿要跟他们交待的,我也是一清二楚,你不必忧心。”
那妇人此时已完全信了她,连忙应了下来,给她指了几个人,叫她领着,去放地牢里的可怜人。徐三由村民引着,出了宅子,下了地牢,几人手忙脚乱,飞也似地开起锁来。
这地牢里所关之人,大多是细皮嫩肉的小郎君,或是貌美身娇的小娘子。徐三抬着眼皮一扫,便知那妇人留着这些人不杀,揣的是甚么用意。只是其中有个人,却令徐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因此人生得是人高马大,起码得有一米九,且看那模样及打扮,也着实是与众不同。
这稍深的肤色,满头的小辫子,脖子上挂着串珠,衣裳上还有图腾似的花纹,还有这高眉深目,挺鼻薄唇,刀削斧砍一般的俊朗面容,浓厚到溢出来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怎么看都和别人大不一样,出挑的很。
她给那人开了锁,那人却不急着出来,眯着眼睛看了徐三半晌,却仍是动也不动。徐三眼见得其他人都忙不迭地逃走了,只剩他一个在这儿待着,不由皱起眉来,压低声音道:“赶紧走。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男人一笑,抱着双臂道:“我不走。我还有事要做。”
徐三心中着起急来。只要地牢有一个人在,土匪这名头便能坐实,瑞王便极有可能在此大做文章,一把翻盘,那她的棋,就还能再下上好几手。她离造反之日近一分,崔钿的境地,便危险一分。眼下这个古怪男人,一时之间,反倒成了最关键的一环。
第80章雁向北兮燕南枝(四)
雁向北兮燕南枝(四)
面前这个异族男子,有着一双分外明亮的褐色眼睛,还有一口十分整齐的大白牙。他直直地看向徐三娘,笑容很是爽朗,但徐三看在眼中,却是愈发焦急起来。
她凑近了些,眉头紧蹙,轻声急道:“你要什么,我尽量给你,只求你现在赶紧出去。”稍稍一顿,她又压低声音,补充道:“我和绑你的人,绝非一伙。今日放囚,也是我的主意。你对我大可放心。”
男人抱着臂,想了想,用稍带着口音的汉话道:“我要杀人。”
“杀人?”徐三一怔,接着稍稍一想,又双眉紧皱,沉声对他道:“你的仇,我替你报了。你赶紧走罢。”
男人却是蹙起眉来,上下打量着她,薄唇紧闭,一言不发,显然还是不曾尽信。徐三叹了口气,正欲开口,忽地听得有村民急急走来,对她小声呼道:“徐三娘,官兵朝地牢过来了!”
徐三一听,知是瑞王所派的兵马,没能从崔钿那儿套着想要的话,这便来了地牢搜刮罪证。耳听得那兵士的脚步踏过头顶,愈逼愈近,徐三无奈至极,心上一横,转头对那村民妇人沉声道:“你先出去,能拦一会儿是一会儿,拦不住了也莫要慌张,只管让她们进来便是!”
那妇人连忙应下,急急转身,朝着牢门处走去。一时之间,空空荡荡的地牢之中,只余下徐三和那男人。徐三伸出手来,一边解着绣袄,一边匆匆说道:
“我若和那些人是一伙,方才见你不走,早就将你杀了。现如今四下无人,我就跟你明说了罢,只要你一会儿配合我,那今夜过后,这村中老小,都将血债血偿,难逃一死。你若不配合我,只怕你……就再也回不了你那大金国了,我呢,也落不得甚么好下场。”
男人见她脱了绣袄,又开始脱外衫,不由睁大了眼睛,两只耳朵也倏地变红。
他能猜到徐三要使什么下下之策,也知道面前之人,和那些个村中匪徒,绝不是一伙的,只是他却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娘子,了这么大力气,揣的又是甚么用意?她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并非村匪,却能让村匪听她的话。他只说杀人,她却知他要报仇。西域有不少国度,她却知道他来自大金。难不成她会未卜先知不成?男人对她,实在是不由自主,生出了几分好奇来。
他强装镇定,喉结微动,直勾勾地盯着徐三看,可徐三一看他那两只通红的耳朵,还有那躲闪的眼神,就知道他是甚么性子了。
她轻笑一声,脱罢了外衫,又将里衣的领口扯松了些,接着抬起手臂,胡乱抓了抓发髻。那异族男人正定定地看着她,却见她骤然伸出手来,力气倒是大得很,一把就将男人的衣裳扯了开来,将那蜜色的结实胸肌,全部暴露于空气之中。
男人从没被这样扯过衣裳,抿了抿唇,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动也不动,任由眼前女子摆布。徐三按着他那厚实肩膀,将他推到在稻垛之上时,男人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声音低沉道:“别忘了,我叫蒲察。”
徐三挑了下眉,记在心间,又缓声道:“唤我徐三罢。”
徐三,蒲察默念着这两个字,忍不住又咧嘴笑了。作为一个金国男人,蒲察向来认为自己跟那宋国男儿,实在是截然相反,大不一样,可眼下被徐三娘一把推倒,蒲察的心里,竟也生出了些许微妙的情绪来。他对此并不反感,反倒还有点儿享受,以及愉悦。
阴森地牢内,昏暗烛火中,蒲察仰倒在地,衣裳被人扯得乱七八糟,可他这心里,实在是有几分难言的兴奋。徐三却是顾不得这些,她心中焦急,一听到门口那妇人叫嚷起来,便倏地回头,抬眼一见,便见有一队兵士娘子足蹬军靴,虎虎生风地走了过来。
四下虽很是昏暗,但蒲察靠着稻垛,却是看得分明。他眼见得那徐三忽地变了张脸,一边抓来外衫,十分利落地披衣起身,一边阴沉着脸,缓步而出,高声道:“不知诸位兵娘缘何来此?平白扰了我的雅兴。”
那领头的妇人识她不得,但见她气势十足,便着实不敢得罪。她稍稍犹疑,对徐三拱了拱拳,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