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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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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小心,无论怎样,都要保你自身周全。”

郑七稍稍一顿,点了点头,低声道:“你放心罢。我既娶了贞哥儿,就再不是孑然一身。不管是瑞王要弄我,还是土匪要杀我,我都会咬紧牙关,护住我这条命。”

徐三一叹,心上到底是有些沉重。

诗中曾言,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瑞王欲成大业,又是勾结匪徒,纵容其祸害乡里,又是借刀杀人,谋害朝廷命官,而这冤死的严知县,和那些家破人亡的百姓……又是何其可怜,何其不幸。

燕乐情势如此严峻,城中自是人心惶惶。数日过后,休沐之时,照理来说,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哪知徐三赴约而去,上街一看,便见街头巷尾,闭门关户,冷冷清清,无论是摆摊的,还是游逛,都比往日少了七八成。

待到徐三进了那莺花寨内,崔钿早已久候多时,抬眼一瞧见她,便急急将她拉了过来,含笑说道:“徐老三,你出的主意,还真是顶用。我没看错你,给你的银子,也真是没白给。”

崔钿身为监军,每月都要书写奏章,递到开封。只是她的一行一止,全都处于瑞王的监视之下,但凡是她所写的,无论是家书还是奏折,瑞王都会令孙牧半路拦下,先行阅过,才可送出城外。她若想绕过瑞王给京中递信,只怕要比登天还难。

但是这消息,是必须要递出去的。徐三知道瑞王要反,崔钿知道,郑七也猜了出来,但是远在开封府的九五之尊,却还是持疑不定,所以才会派下崔钿当监军。

数月以前,徐三思前虑后,便给崔钿出了主意,让她每月在那奏章之中,言语措辞,都写得一模一样,始终不变。而她出这主意,原因有三:

其一,孙牧此人,刚愎自用。先前她跟染坊妇人交代事宜,避也不避崔钿,只当她是纨绔之辈,不懂这染坊行话,听不出所谓“蛇屎”,指的即是明黄之色,反倒让崔钿看破了瑞王的忤逆之心。

由此可见,这孙牧确乃过分自信之人,恃勇轻敌,心里头是瞧不起崔钿的。瑞王让她来审看崔钿的奏章书信,她就算瞧出了不对劲,也会觉得是自己多想,因为在她心里头,崔钿乃是酒囊饭袋,跛驴之伍,翻不起甚么风浪。

其二,崔钿依着徐三所说,在营房中装傻扮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似这般纨绔,每个月写一样的折子,明摆着应付差事,也和她的性子十分相符。瑞王约莫不会起疑,孙牧更是不会有疑心。

其三,坊间中人,素有传言,说是臣子奏章,都要先过了周文棠的眼,才能呈到龙案之上。无风不起浪,其实这也并非全是谣言。徐三便听崔钿说过,说是每日送到宫中的奏折章表,积叠犹如小山一般,官家批阅之前,都要先由周文棠过一遍眼,分出轻重缓急,依次排列。且她还说过,周文棠博闻强识,过目不忘。

崔钿这折子,每隔一个月,才会递呈一回。孙牧每日不知要替瑞王处理多少公务,她未必会记得崔钿这奏章内容。而周文棠却是不同,但凡是他经手过的,他都牢记于心,断然不忘。

官家和周内侍,先前是在寿春见过崔钿的,知她已非闺阁少女,无论是判冤决狱,还是处理政务,都可以算是一位十分成熟的地方官员了。她在寿春做得好好的,可到了燕乐之后,每月都递不变的折子,好似应付差事一般,这便应了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等蹊跷之事,由周内侍说给官家听后,官家也立时明白了过来崔钿受困北府,书信奏章皆由瑞王监察,万般无奈之下,才能用这般法子,暗示官家。不然的话,她便是敷衍,也用不着一字不差,完全抄写。

此时徐三听后,心上一松,勾唇而笑,挑眉问道:“官家可是送信儿来了?”

崔钿凑近她身侧,举杯笑道:“严知县一死,瑞王便递了折子,自请平定匪乱,还提了募兵之事。她这算盘,打得可够响的。匪乱在即,十万火急,官家便是想从其余州府,调遣军马,也是断然来不及,只能从了她去。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四月之时,周内侍瞧出了我折子里的不对劲,官家便开始暗中遣调人马,打的是各种名号,暗地里离燕乐愈来愈近。”

她仰头饮尽杯中浊物,接着抹了抹嘴,又继续高兴说道:“今日晨起,天还未亮,从北边、西边、东边都来了人,三面包抄,打了匪军个措手不及。官家说了,让瑞王和几位将军,一同平定匪乱。如此一来,足食足兵,她便也没了募兵的理由。就算她平定了匪乱,这功劳也算不到她一人的头上。徐老三,你可真能耐,又将她的算盘掀翻了去。”

徐三一听,勾唇一笑,因心上高兴,也顾不得许多,当即挽袖抬手,陪着崔钿饮了一小盏酒。浊酒入腹,唇齿之间满是辛辣之感,徐三不由哈了两口气,轻轻抿了口茶,随即又朝着崔钿低声说道:

“只可惜瑞王治军有方,麾下兵无数,官家派来的人马治得了匪,却未必能治得了她。瑞王如今是名不正,言不顺,人马不足,尚且有所顾忌,但若是她一心要反,一时半会儿,未必有人能拦得下她。边关虽有兵强将,但若将她们调来镇压瑞王,这边陲重镇,便无人把守,西域诸国难保不会趁虚而入。”

她稍稍一顿,凝视崔钿,缓声说道:“但若是时日久了,瑞王必败无疑。我不替朝廷忧心,也不替官家忧心,我只忧心娘子你。再过半年,我走便走了,你孤身一人,待在瑞王军中,又要如何护自己周全?”

不止崔钿,她还担忧瑞王麾下的郑七、嫁夫随夫的贞哥儿。郑七得罪了瑞王,又身在前线,可谓是命如丝发,深渊薄冰。还有徐阿母,她身子大不如前,受不住车马颠簸,徐三要等到在开封安顿好了,才能接她过来。她不在徐阿母身边,又有谁能代她照看?

第100章指挥玉麈风云走(四)

指挥玉麈风云走(四)

崔钿与徐三相处多时,一听她这话,当即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算命的说了,我福大命大,能活到七老八十。”

她稍稍一顿,又看向徐三,认真道:“徐老三,你放心。你走了之后,你娘和你弟弟,我都会帮着照看的。”

徐三闻言,连忙谢过,又斟满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她接连两回,打翻了瑞王的算盘,高兴之余,少见地有些贪杯。崔钿才饮了五六盅,尚还无甚反应,抬头一瞥,便见徐三娘已然面色酡红,眉眼带笑,以手支颐,显然是有了醉意。

崔钿兀自觉得好笑,眼见得事儿也说完了,这便劝她早些归家,且还开起了玩笑,说那金国汉子,以及唐小狐狸,都还等着她临幸呢。徐三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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