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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定名列前三,但是今日被周文棠这么一吓,这喜悦反倒来的更切实了些,让她恨不得立刻写信,给远在北方的亲友送书报喜。
周文棠见她如此欢喜,心上也不由柔软了几分。但他面上却仍是神色淡淡,凝视着徐三,沉声说道:
“罗昀是你的师父,我不能在你面前,说她不是。但你记住,你若想与我谋事,就要彻底忘掉罗昀教你的那套。十六年前,州一役,我若是照她那般行事,你今日就见不到我了,只能见到白骨一具,黄土一。”
徐三心上一凛,默然无话。
周文棠知她心中为难,仍受道义牵扯,但他想让她知道,“虽千万人吾往矣”,想要倚仗于他,就必须将身后种种,一并抛舍,焚舟破釜,掉头不顾。
但他也明白,此举不宜过急,亦不需他相逼。当她走上这条路后,她便不会再有回头的余地。
周文棠勾起唇角,语气缓和了些,只又含笑说道:“至于这樱桃,你若是想吃,便过来找我讨。六月之前,予取予求。”
徐三心上一松,巧声笑道:“那我现在就要。”
周文棠提了两粒樱桃,送至她的唇边。徐三张口将两粒全部咬住,用力嚼了起来,一边嚼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周文棠,想他今日故意来这么一出,吓了自己一回,以后若能得着报复的机会,定然不能将他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点前,会不停有更新掉落……
出来混,欠的都要还
第125章金殿试回新折桂(一)
金殿试回新折桂(一)
周文棠先骂她写的答案太过庸俗,无独见之明,又吓唬她,说她春风报罢,科举落第,之后才告诉她她得了第一,且还亲自喂她吃御赐的樱桃。他的这一套,徐三想了想,不就是打个巴掌,再给两颗甜枣吗?
好在巴掌打的没那么狠,给的甜枣也足够甜,徐三便姑且谅解了他,只等着以后得了机会,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打从周文棠这儿提前得知名次之后,她喜色难掩,在小轩中吃够了樱桃,这便匆匆回了自己那小院儿里头。
唐小郎原本正洗着衣裳,听着脚步,探头一望,便见徐三脸上尽是笑容,着实少见的很。他一见徐三笑,也跟着笑了起来,赶忙凑上前去,一边给她沏茶,一边细声细气地道:“娘子今儿这喜眉笑眼的,可是遇着了甚么好事?”
徐三一笑,一口饮尽茶水,随即自袖中掏出两粒樱桃,递到了唐玉藻手心里头,对着他含笑说道:“我提前得了准信儿,你家娘子争气得很,考了省试头名。你呢,就是兔儿随着月亮跑跟着沾光,喏,这两颗樱桃,就是娘子特地给你讨的。”
樱桃乃是御赐之物,唐小郎虽曾耳闻,但却还不曾见过。他甚是小心地捧着那两颗樱桃,心间温热,很是动容,又听徐三提起这“兔儿随着月亮跑”之语,心上不由又是一动。
早年间他初来徐家院子,还曾生出过不少妄念,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就是这近水楼台,而徐三娘呢,就是那百川之月。
但是如今看来,便似三娘所言,他分明是只兔儿,月亮往哪儿走,他便跟着往哪儿去。她明明如月,映在澄潭之中,照在萤窗之上,却迟迟不会落到他的怀里,又或者永永远远,都不会落坠。
唐小郎微微抿唇,再抬起头时,又是眯着一双狐狸眼儿,笑容满面,宛转说道:“这下可好了,奴先前在摊子上押了二两银子,如今不知要翻上几番呢。”
徐三随口笑道:“再过五日,你就等着好儿罢。依我之见,起码要翻上十番,你那私库,又能攒上不少银钱。”
早些年间,徐阿母曾和赵屠妇一同在寿春城中摆摊,而唐小郎呢,则在摊子上帮着做豆腐羹,一干就是一整个白日,再加上夜里几个时辰,辛苦的很。
徐荣桂是个抠门的,想着他是自家奴仆,自是不会另给他结算银钱。但那赵屠妇却是有情有义之辈,只要是她看摊儿,她便会抽出二成,塞给唐玉藻。唐小郎原还不肯,还是赵屠妇找了徐三,让她转交,他才敢下。
唐小郎见她提起自己那私库,不由抿唇笑道:“瞧娘子这话说的,奴攒再多银钱,还不都是归娘子?奴是娘子的奴,银钱自然也是娘子的银钱。”
徐三笑了笑,不复多言,只提笔挥毫,写起了寄往北方的家书来。说是家书,但因徐阿母识字不多,她每次都是写给崔钿,由她代为转告。
写着写着,她心上反而愈渐安定了下来。
徐三稍稍搁笔,一手支腮,望向菱花窗外。她稍一犹疑,随即掀摆起身,出了院子,朝着花圃小苑走去。
时值春末夏初,温风旎旎,丽天日和,碗莲要等到七八月份,才会结苞而放,但那一盆很不起眼的通泉草,结着半紫半白的小花儿,幽幽迎风,寂寂无语。
徐三走到那通泉草前,半蹲腰身,轻轻触了下那状若蛾的紫白小花,唇角勾起,露出了分外柔和的轻浅笑容来。
通泉草,下达九幽通黄泉。她一直坚信,只要她对着这花儿说话,黄泉地府之中,晁缃一定能听得到。
然而今日今时,她手抚花瓣,竟有些犹疑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所走的这条路,是否是晁四郎所乐于见到的。半晌过后,她轻轻启唇,只低低说了些日常琐事,不过是吃喝玩乐之类的闲话,至于省试殿试,却是只字未提。
当日夜深,她将书信递给常缨,托她送出,接着坐于案前,自怀中掏出一枚镖刀,借着融融烛火,细细磨抚。
虽说不过是露水姻缘,但却也曾动过真心。哪怕时过境迁,人事已非,夜深人静之时,亦是余思萦绕,未敢忘怀。
她一翻手,将镖刀复又于袖中,接着抬起眼来,凝望着那盏中灯花,不由又思虑起来。
周文棠看不上罗昀,觉得其人迂腐不堪,又觉得她那套所谓兵法,不过是纸上谈兵,坐而论道,缺乏实战经验。但他并非完人,他对罗昀的看法,在徐三看来,到底是有些偏见的。
省试的兵法题目,大多都是罗昀给她出过的题目,这绝对不是巧合。再想起当初在寿春之时,她在罗昀的腕上发现了官家的乌木珠串,由此看来,二人在寿春是见过面的。
因此在考场时,徐三一看题目,心中便有了猜测这题目,十有八/九,就是出于罗昀之手。多半就是官家巡幸寿春之时,她将出好的试题交到了官家手中。
若是果真如此,那么这题目的答案,自然也是罗昀定好的。而所谓考试,并不是如实答出心中所想,还是要猜测出题人的意图,迎合判题者的喜好。这就是为何徐三在考场之上,思前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