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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之时,亲手誊抄,为国祈运。除了他亲笔所抄的佛经之外,他还协助寺庙,翻译了不少佛经,真可谓是广行阴德,慈向万物。
如此一来,反对之人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处指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文棠,避过了“清君侧”的风头,安然无恙,重归宫苑。
今日的周文棠,倒不似往日那般淡漠,眉眼柔和了许多。他瞥了两眼徐三,随即温声说道:“方才可曾伤着?”
徐三闻言,也不藏着掖着,故作坚强,而是苦着脸道:“跃下马的时候,没站稳当,差点儿崴着脚。虽说有点儿疼,但也顾不上了,为了显得我‘智勇双全’,赶紧又去使了一套打狗棍法。打完了棍子,又饿了一路。好不容易吃上斋菜了,旁人又扫兴的很,非要和我东拉西扯,害我只吃了七成饱。”
她稍稍一顿,颇有几分生气,对着周文棠接着抱怨道:“最可气的是,那一道‘鹦鹉衔珠’,我还没来得及多尝几口,便让旁人全都抢尽了。”
徐三不是爱抱怨之人,往日里受了甚么苦处,也都和着血泪,咽下不提。因为她的苦无处可诉,不知该对谁说,又生怕跟别人说了之后,惹来旁人担忧。这些担忧,除了让她分神以外,并无其余用处。
但是在周文棠的面前,她知道,自己可以说。因为周文棠懂她,知道她只是想倾诉和分享而已,并不是真的介怀和苦恼。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这男人在她心中,已然是一个可亲可信之人,成了一种尤为特殊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一更~因为白天太累啦,想早睡
第135章宦途自此心长别(三)
宦途自此心长别(三)
周文棠眼睑低垂,静静听着,待她说完这一通话后,缓缓抬眼,凝视着她那尤带怨气的小脸儿,好似当真是为那一道“鹦鹉衔珠”气得不轻。他轻轻勾唇,缓声说道:“乖阿囡,进来说话。”
徐三微微抿唇,跟着他进了小院,便见石桌之上,正摆着数道斋菜,却原来周文棠过了午时,却还未曾用膳,幸而这些菜刚端上来不久,余热未散,如今动筷,倒也还能下肚。
徐三方才其实已然吃了七八成饱,如今再想吃,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她眼见得周文棠掀摆坐下,又见他难得和颜悦色,甚至还亲自给自己夹菜,也不忍扫他的兴,当即坐到他身侧来,扮作一副饿虎扑羊的模样,大口大口嚼了起来。
那所谓“鹦鹉衔珠”,乃是用菜心、萝卜、冬菇等物,雕出鹦鹉的形状,再以用粉丝串起炸熟的银杏,扮成佛珠,让那鹦鹉衔在口中。
徐三早年间常去魏大娘府上,最爱吃的就是她家厨子做的炒银杏,因而今日见了这一道鹦鹉衔珠,便对那鹦鹉口中的银杏馋的不行。只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她举起竹筷,连夹了七八回银杏,却是怎么也夹不上来。
看得着,却吃不着,徐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笑着,抬眼看向身侧的男人。周文棠今日倒是好脾气,勾唇一哂,便用玉箸将银杏夹了起来。
徐三笑眯眯地捧起小瓷碗来,等着他将银杏放入她这碗里,哪知周文棠却是径直将银杏送到了她的唇边来。
徐三微微一怔,随即一笑,轻启唇瓣,原本是想将那杏黄色的“佛珠”咬住,碰也不碰他那筷子的尖端,可谁知周文棠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在她吮住佛珠之时,将玉箸稍稍前伸。
徐三一惊,赶忙向后回避,可却仍是避之不及,唾涎沾上了男人的玉箸。她一下子红了脸,微微抿唇,周文棠却好似恍然未觉,缓缓回玉箸,面色如常,又夹起一颗佛珠,送入了自己口中。
她的唾涎,便和那佛珠一起,都入了周内侍的唇齿之间。
徐三眨了两下眼儿,脸上隐隐发烫,心里很是有些尴尬,幸而此时周内侍淡淡说道:“方才你做的不错,‘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你能挺身而出,救得圣驾,勇者不惧,可嘉可赏。”
徐三闻言一笑,暗道他今日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多半也是对自己的表现甚是满意。她嚼着那苦中带甘的银杏,接着便见周内侍稍稍一顿,沉声问道:“官家可曾对你说了甚么?”
徐三并不隐瞒,如实应道:“官家说我有功,今夜杏林宴上,要许我个好差事。”
周内侍却是勾唇一哂,沉声说道:“你的差事,早便是定好的。无论你今日,救还是没救,都不会改。官家此言,不过是在糊弄你这不知事的小丫头罢了。”
徐三一怔,挑起眉来,含笑问道:“那中贵人,可是知晓我的差事了?倒不若跟我透个口风,也让我高兴高兴。”
周文棠却是话锋一转,沉声笑道:“吃饱了?”
徐三巧声应道:“总得给你留点儿不是?”
周文棠搁下玉箸,微微侧首,凝视着她,又轻声说道:“既然饱了,便将鞋袜褪了罢。”
嗯?将鞋袜褪了?吃饱了就要脱鞋,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徐三眉头紧蹙,不明所以,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周文棠。周内侍却是面色如常,缓缓说道:“你方才说你差点儿崴着脚,足踝之处,略有痛意。若是伤及筋骨,今日或许尚无大碍,待到过些日子,你便要受苦了。我略会医术,可以给你察验伤势。”
徐三仍是有些不大好意思,虽说这小半年来,已与他颇为熟悉,可这大白天的,在这禅意盎然的寺庙之中,褪掉鞋袜,给他看脚,仍是让她感觉怪怪的,很不好接受。
徐三略显犹疑,再抬眼看向周文棠,他却是神色淡冷,沉静如水,不见丝毫异样。
她想了想,扯唇一笑,故作苦恼道:“方才宫人交待了,我只能歇上两刻的工夫。我估摸着该到时候,若是再不回去,只怕要惹出差错。”
周内侍却勾唇轻哂,缓声说道:“上头人的旨意,一层一层传下去,传到底下人那儿,早就改了原意。宫人跟你说两刻,其实是能歇半个时辰。她怕你们误事,连累了她,这才欺瞒于你。你现在回去,不过是在寺前站着,再等两刻。”
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却被他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完全驳倒。徐三心里哀叹一声,也不客气,当即抬起腿来,一边褪着鞋袜,一边冲他玩笑道:
“今儿我又是骑马,又是打狗,方才进寺里之时,也走了不少路。我若是发出甚么怪味儿,还请中贵人宽恕则个。”
嘴里头说的轻松,可待到周文棠将她的脚搁到他腿上之时,徐三还是忍不住脸红了,可她一抬眼,见周文棠神色如常,她又忍不住埋怨自己,怪自己想得太多。
人家是真心为她好,想给她看看脚踝伤势,她倒好,怎么一个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