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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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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痛意。她眉头紧蹙,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望向那白衣少年,心中暗想道:

难不成这十年仕途,都不过是黄粱一梦?状元之名,文豪之号,赫赫军功,高官厚禄,皆是虚妄?

难道悲欢聚散,一切种种,竟都只是她在舟上小憩,所梦之幻境吗?

第227章鸳鸯只宿双生树(三)

鸳鸯只宿双生树(三)

徐三尚还发怔之时,晁缃已然低头吻了下来。她木然坐于舟上,仰头望着绮霞绯云,只感觉那白衣少年轻缠浅吮,如柔风甘雨,与从前相比,丝毫未变。

渐渐地,莲花也暗了,荷叶也暗了,天地之间,只余少年的一双眼眸,温柔而又清亮。徐三眉心微蹙,抿唇看向晁缃,只见他笑意轻浅,低喃着唤她小碗莲,接着将她扯入怀中,压在舟上,那修长好看的手,悄悄伸入了她衣衫内来。

晁缃的手,分明未曾沾过水露,可此时竟带着湿意。徐三被他指尖的凉意一激,骤然双眼大睁,清醒过来。

她薄唇紧抿,望着这早已作鬼的旧情人,虽有不忍、纠结,但仍是狠下心来,猛地使力,一把将那白衣少年推入水中。

少年猝不及防,跌入莲阵。他的身子浸入池水,手则紧紧抓着木舟边沿,而那张俊俏面庞,面无血色,分外苍白,实是可怜。

“小碗莲。”

“小碗莲!”

他一声声唤着,哽哽咽咽,愁眉泪眼,不住地苦苦哀求。徐三看在眼中,却是再无一丝动容,只抬起手来,将那少年抓着小舟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硬生生地全都掰了开来。

终于,晁缃不再唤她了,那一抹白色身影,重重沉入湖中,消失不见。莲花围簇,浮香阵阵,徐三坐于舟中,忽地听得耳畔有一声音,似男似女,雌雄莫辩,低低笑道: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徐三一惊,立时起身,朝着四下看去。她看着看着,只见周围景象,不住变幻,少顷过后,她身下的小舟忽地倾覆,涟漪泛开,她亦沉入湖中,水呛入肺,甚是难受,饶是她熟水性,一时也挣脱不出。

浮浮沉沉,不知多久,忽地有清明袭来。徐三再一睁眼,便见雾气氤氲,迎面而来,自己正躺在汤池岸边,而四周所围,则是贴身保护自己的那几名下属。

她低咳几下,撑着胳膊坐起,接着哑声道:“庄颜,还有那看守浴院的女尼,速将她们带来。”

下属面面相觑,其中有一女子皱眉答道:“三娘,庄颜念过晚经之后,早已歇下。子时夜半,浴院便无人看守,当值的女尼也已回了禅院歇下。这二人,似与此事并不相干,娘子当真要将她们带来?”

徐三心上一沉,再一细问,却原来这几人在旁看守之时,竟不曾见过守院妇人,更不曾见过庄颜前来。

她们见着徐三入浴之后,便见她丝毫未动,一直待在水中,还是小半个时辰之后,其中一人觉得三娘待的太久,这才近身唤她,未曾想凑近一瞧,便见她在汤池之中不住挣扎,马上便要溺亡其中,连忙唤人将她救起。

徐三听过之后,不由深思起来。

看守之人,或是中了幻术,或是被妖僧催眠,因此眼中所见,才会一成不变。徐三与庄颜有过身体接触,她敢肯定,这个庄颜绝非幻象,而是真实存在之人。而庄颜浴衣上的绣花,颜色娇红,似是有所暗示。

徐三思及此处,忽地灵光一现。是了,那衣上之花,乃是海棠!

这衣上海棠,乃是妖僧故意留下的破绽,更是他的讥讽与挑衅。徐三回想着那娇红海棠,忍不住死死咬唇,恨之入骨。

而这个假庄颜,无疑乃是妖僧所扮。看来他不止擅长幻术、蛊术,对于缩骨术也是颇为通,扮起另一个人来,哪怕是改换性别,模仿一个娇滴滴的豆蔻少女,也是惟妙惟肖,分外逼真,实乃罕见鬼才。

可他有如此高深手法,为何要等到她入寺将近一月,方才出手设局?这夜里徐三思虑许久,方才猜出答案。

其一,模仿另一个人,需要大量时间去观察、记录,即便高深如妖僧,也断然不敢贸然出手。庄颜又才入寺不久,他亦无法未雨绸缪,待到十二月底,他才做好万全准备。

其二,宋祁交待过徐三,让她入寺之后,势必要将香筒带在身上。今夜是她倏忽大意,更换浴衣之后,未曾带上香筒,竟使得妖僧趁虚而入。

其三,就是“水”。汤泉是水,而徐三于幻境中所见,则是湖水。可见妖僧设局,也不能凭空施法,必须得利用天时地利,方才能将幻境营造的如此逼真。而在今夜之前,徐三从不曾涉足过近水之地,妖僧便是想施展幻术,效果也定然不如今夜。

徐三忽地想到,梦中晁缃亲吻她、爱抚她,哀声唤她小碗莲,难不成现实之中,皆是妖僧扮成的庄颜,在汤池中一一做出如此举动?她竟被这和尚哄骗,与他如此亲热?

这个想法,实在令徐三大为恼恨,直恨不得立时将妖僧揪出,抽筋扒皮,挫骨扬灰!她一回红阳禅院,便令人将庄颜唤醒,反复逼问这小娘子,问她入寺以来,都与何人走得亲近。

庄颜起初还睡眼惺忪,可一看徐三面色如此阴沉,立时再无一丝困意。这小娘子吓得几欲落泪,结结巴巴,问一答一,不敢有丝毫隐瞒,可徐三听过之后,仍是未曾发觉有何异状。

她坐于案后,沉吟许久,摆了摆手,让庄颜回房歇下,之后又唤来下属,让她们转告主持,将庄颜调离红阳禅院,转入其他僧尼名下。

众人领命而去,书房之中,惟余徐三一人。她望着西窗月色,把玩着手中的小香筒,眼神阴沉,整个人渐渐冷静下来,心中则兀自思索道:

妖僧其实不想杀她。他若真想杀,自有千百种法子,犯不着如此劳心力。他的根本目的,还是给她下蛊,通过蛊虫将她完全把控,使她言听计从,为他所用。

今日他在幻境之中,将自己化为晁缃,其中也自有深意。他看得极透,在她经历过的那些男人中,晁缃是第一个,也是最平凡的一个,对她而言绝对有着最为特殊的意义。因此他才选择化为晁缃,而非蒲察、小犬等人,以此来勾引徐三。

那么,她与晁缃曾在观莲节当日,泛舟游湖,这事他又是如何晓得的?徐三垂眸一思,隐隐有了揣度。

观莲节当日,她亲自绣了个荷包,本想送给晁缃,未曾想半路却撞上了个偷儿,将她的荷包抢走。徐三曾揪着这偷儿,找了巡街的差役娘子,这在当年案宗,必会留有记录,妖僧只要一翻,便知她在观莲节时上街,且还被偷儿抢去了一个未曾装钱的荷囊。

随身带着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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