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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这里了。他心里不把唐默当竞争对手,但也不能放松警惕,毕竟,甄老被他忽悠来了。
有侍者走过来:“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付予淮淡笑:“一杯拿铁,谢谢。”
“好的,请稍等。”
侍者离去后,甄老笑着开了口:“说来,我也算付先生的一位老影迷了。当年你凭借《信徒》拿下影帝桂冠,颁奖典礼我也曾出席过。不知,你是否还有印象?”
没有印象。
付予淮依旧是淡笑:“两年时间过去了,您不提,我都要忘记这事了。”
“贵人多忘事。哈哈,不像我这糟老头子,没事总要和旁人念叨两句,付先生是个好演员,当年的《信徒》是文艺片影史上的里程碑,此后十年,无人可及。”
他面容慈祥,声音温和,一派慈爱老人的样子。
但他在挖陷阱。
付予淮轻易听出他话中的深意:你看,我多么欣赏你、高看你?你忍心自降身价,让一个老影迷心寒吗?
所以,离我的孙子远点吧。
“甄老谬赞了。不过是运气好了些,刚好赶上国家推崇文娱积极、正能量的热潮。”
“哈哈,付先生,你太谦虚了。”
侍者端了咖啡过来。
付予淮拿起汤匙微微搅了下,停下来,笑着直奔主题:“甄老,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甄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终是点了头:“我听小唐说,你和我那不成器的小孙儿关系不错。”
付予淮听了,也不隐瞒,笑道:“嗯。我们很合得来。”
“哦。难得了。那孩子平时都是和那些二世祖一块儿胡闹。”
“贪玩是人之常情,小少爷还小。”
甄老点点头:“俗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很乐意看到他能跟你学点好品质的。至于其他,那就万分排斥了。”
他指的是同性恋。
付予淮见招拆招,温声一笑:“甄老多虑了。小少爷聪明睿智,是能明辨是非之人。”
根本谈不拢。
付予淮不是当年的于斯彦,说点好话,给点棒槌,都行不通。
甄老忽觉一阵惆怅铺天盖地袭来,压得人心头沉甸甸。他捏着眉心,微微叹了口气:“我只有这一个孙子。付先生,你懂吗?”
懂。
但无法做到。
付予淮沉默不语。
甄老继续说:“他父亲的悲剧,我不想重演。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他。”
当年,他的手段太过激进。一知道儿子跟个男人纠缠,就立马把人关在了家里。随后,雷霆手段解决了那个麻烦。而今,他不能,也不忍。
甄理是他唯一的孙儿了。来之不易的,丧尽天良得来的。他二十年娇宠养大了,比他的命都重要。
甄老流了一滴心酸泪,哀伤地说:“阿理从没表现过喜欢男人的倾向,他对女孩子天生爱怜,温柔相待。他是喜欢女孩的。”
苦肉计吗?
付予淮拧起眉头,言语犀利了些:“甄老,何必自欺欺人?小少爷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从他父亲身上就可以看出点端倪。性取向这种事,先天注定,后天形成,您其实比什么都清楚。不然,您也不会隔绝男性的存在,连请保镖都是唐小姐这样的。”
一戳即破的血淋淋真相。
甄老坐不下去了。在付予淮温和无害的外表下,有一颗冷血残忍的心。他站起身,险些维持不住慈爱老人的样子。
“我们阿理是个好孩子。”他神色有些激动,连喘了好几口气,指着他低喝:“休想。你休想夺走我的孩子。”
“我很抱歉。”付予淮站起来,朝他躬了身,语气更显恭敬:“但请您理解。”
理解不了。
他千娇万宠养大的孙儿哪里舍得让他雌伏于别的男人身下?
而且,他还那么小,才20岁,孩子气,骄纵任性,他什么都不懂。他只是一时被蛊惑,这个杀千刀的男人带坏了他的孙儿。
甄老不想看他,指着门外低喝:“出去。”
付予淮脸一僵,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粗暴的喝令。他其实有些不悦,可想到这人是甄理的爷爷又忍下了。他微微躬了身,告辞离开。经过柜台时,掏出了几张票子,算是结了账。
甄老看他离开了,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猛地瘫倒在位子上。他拿付予淮没办法了。
唐默急忙扶住他,关心地问:“老爷,您还好吗?”
不好。
甄老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好。他脑子嗡嗡的响,心也跳的慌乱。付予淮跟甄理的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粗喘了好一会,伸出血管凸起、满是褶皱的手抓住唐默,一声两叹:“唉,完了,完了,我的孙儿……唉,晚了,彻底晚了……”
唐默听不懂他的话,扶住他追问:“老爷,您怎么了?在说什么?”
“当年阿跟那男孩子在一起时,他们都很年轻,好把控。而现在,看上阿理的是付予淮。这人老谋深算又奸诈狡猾。说不通,强权也压不倒。沈先生……他还是沈先生的养子,那边也要给些颜面。”
沈家是真正的名门大族。
幺子沈庆年曾因滥用职权入狱,但刑满出狱后,依然光环加身。他本就是学者型官员,入狱期间写了好多本经济学着作,如今俨然是一方经济学大家,在商政领域都吃得开。
而付予淮是他欣赏的养子,根本动不得。
甄老想到这些就更头痛了。他一生都是顺风顺水的,遇到付予淮简直是人生噩梦。
因了这个噩梦,他一连两晚都睡不着。即便睡着了,也从噩梦中惊醒。他甚至在噩梦中看到了儿子以及那个憨厚木讷的青年……
青年残着一条腿,狰狞着面孔,控诉着他的无情:“你害惨了我,你毁了我一辈子。现在你还想去害你的孙子!你这个杀人凶手!”
甄老从噩梦中惊醒,冷汗不断。他大口大口喘气,歇了一会,打开灯,看了下时间。才凌晨5点,太阳还未升起。他睡不着了,穿了衣服,下了床。他拄着手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等到天光大亮时,他走出房间,招呼了宋姨过来:“陪我去长临疗养院一趟。”
长临疗养院出了一则新闻。
知名油画大师王宣捐了八百万的巨款,用于长临疗养院的扩建和整修。
甄理在病房里浏览到这则新闻时,非常为自家偶像自豪。但是,他也有一个疑惑:偶像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