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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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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自己动手。啼莺无法,只好自己生火,再将火盆放在离自己近但离冷予瑾远的地方,时不时注意着挡住冷予瑾的视线,至少让他不要近距离接触到火光。

明日是寒衣节,按惯例都是要回家祭祖的,陈余今日做完活便告了假回家看望父母,三合院落里又只有啼莺与冷予瑾两人了。秋夜寒冷,冷予瑾不让啼莺在院中活动,两人便在堂屋里饮茶聊天,消磨时间。

“明日是你生日。”冷予瑾问道,“之前没有问过,你今年多少岁了?”

“明日就实岁二十一了。”啼莺答道,转而问冷予瑾,“师父呢?”

“今年虚岁二十八。”

沅国惯例将年龄分实岁和虚岁,出生那年记为零岁,过了年便长一虚岁,而过了生日才长一实岁,而一般的条例规章等都以虚岁为准。所以问及年龄时,今年未过生日便报虚岁几何,过了生日才报实岁几何。

啼莺一听便知冷予瑾还未过生日,于是又问:“师父的生日是几月几日?我得提前想想送什么礼物。”

“生日……”冷予瑾跟着念了一遍,语气略显沉闷。

在家中出事之前,他的生日的确是个重要的日子,父母为布置好菜为他庆祝,还会赠他礼物。但是那个大火之夜过后,他便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并非白衣剑仙不关心他,而是他生日那天正是冷家被灭门的日子,也是他父亲和母亲的祭日。

啼莺见他不说话,小心地喊了他一声:“师父?”

冷予瑾回过神来,看见啼莺略带不安的神情,心里暗道,徒儿想为自己庆生是一番好意,这些事不提也罢,他不需要知道。

于是他答道:“十一月初五。我出生那天,刚好是那年冬至。”

“冬至啊……”啼莺想了想,说,“师父是阑州人,那冬至应该是吃汤圆的,对吧?”

沅国各个州过节时的风俗可能会略有不同,州及以南的大部分地区在冬至吃汤圆,而北方则多是吃饺子。

“是。我记得我娘会用红枣泥给汤圆做馅。”冷予瑾回想着幼时的情景。

他记事很早,又记得清楚,至今仍记得父母的音容笑貌,可也忘不掉那晚的血腥火光。倒也不知道这奇佳的记忆力与他是好是坏了。

而啼莺轻快的声音响起:“决定啦!师父生日那天,我来做红枣泥馅的汤圆。然后再熬羊肉汤做一碗长寿面,埋两个鸡蛋。”他还故意加重了两个鸡蛋的读音。

冷予瑾看着他,微笑道:“好,随你。”完全是宠溺徒弟的好师父模样。

当晚睡着后,冷予瑾又难得地做了梦,梦见了幼时的情景。

在梦里,年幼的他呆坐在椅子上,看着天空不言不语。忽然,他动了一动,从椅子上爬下来,走到白衣剑仙面前,叫了他一声:“师父。”

白衣剑仙正在擦拭那张风鸣空谷琴,闻声一惊,转身看向他,低声叫他:“瑾儿?”

“是。”

白衣剑仙喜出望外,蹲下来抱住他,左看右看,见他神色清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你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两年我真是愁坏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白衣剑仙沉默了片刻,才回道:“现在醒了,便好好活着罢。当年你为徒时,你还年幼,而且……如今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随我修习剑道?”

“徒儿愿意。只是,我家世代行医,我不想忘了本。”

白衣剑仙点头道:“我明白。虽然为师不能亲自指点你,但我会为你搜集医书,也会带你去拜访名医,可好?”

“谢谢师父。”

白衣剑仙摸了摸他的脑袋,又低声道:“无名道人之前为你算了一卦,说你身负鬼才,为执念入世,而这执念与寒衣节有关。徒儿,你可知今日是几月几日?”

“……今天是寒衣节么?”

“正是。寒衣节是祭奠先人的日子,看来你的执念果真与你父母有关。”白衣剑仙说着,将他抱了起来,“走吧,我带你去扫墓。”

在梦里看见父母合葬的那座墓时,冷予瑾便醒了过来。睁开眼,他心中有些发闷,便转了身去看身侧的人。

啼莺面对着他这边侧躺着,睡得正熟。因为冷予瑾执意要给他盖上厚被,而他又觉得有点热,所以偷偷地将手脚都伸出了被子。

不听话。冷予瑾暗想着,坐起身来,轻手轻脚地将啼莺的手塞回被子里,又将床尾他的被子拉了拉,盖住了他的脚。

被刚才的梦一搅,冷予瑾现在不太想接着睡,便下了床,披上外衣,拿着剑出了门。他站在院子里,抬头去望夜空中的明月,可思绪又被拉回了梦中那时。

那个寒衣节,他随白衣剑仙给父母扫了墓,返回住所之中后,便向师父行了奉茶礼,正式入门学剑。第二个月便是十一月,初五是他的生日,也是他父母的祭日。白衣剑仙没有给他过生日,而是陪着他,一起烧纸燃香,念往生经文。

四岁生日那天冷家被灭门,父亲身死,他与母亲侥幸被人救出,后来被白衣剑仙留。五岁时仇家数人被人暗杀,或许是因为仇人已死,父亲祭日那天母亲追随父亲而去,留下他一人。七岁那年的寒衣节,他从两年的自闭中醒来,人生继续。

一转眼,距离梦中那日已过了二十一年,而他也在十年前拜别师父白衣剑仙,游历沅国九州数年,成为了江湖中有名有号的冷面阎王。他真是白衣剑仙的徒弟,出名之后也选择了隐居深山,避世不出。

二十一年,真是一段漫长的时光,和啼莺的岁数一般长……

想到这里,冷予瑾睁大了眼,随即转身望向自己的寝室,从微开的窗户里透出夜明珠的幽光,映在他的眼里,一阵恍惚。

他早就认了啼莺是自己的执念,卦辞中所言的寒衣节指的是啼莺的生辰。而刚刚那一瞬他才察觉,啼莺出生之日,正是他从自闭中醒来之日。这样的巧合……

冷予瑾快步走回了寝室,在推门之时又放轻了动作,悄声走回了床边。他放下剑,借着床头夜明珠的幽光去看啼莺。这人还保持着之前的睡姿,只是手脚又伸了出来。

叹了口气,冷予瑾解下外衣,爬上床去,再次将啼莺的手脚都放回被子里。他想了想,干脆面朝着啼莺躺下,扯过自己的被子之后,直接将啼莺抱住,用自己的手脚压住对方,防着他之后又乱动。

啼莺在睡梦中觉得有点不舒服,但迷迷糊糊地也没有醒来,还是继续睡了。他在梦里觉得自己好像到了沅国西边的沙漠,连绵的沙丘好看是好看,但就是太热了。

第二日醒来时,啼莺意外地发现冷予瑾竟然还在睡。更让他意外的是,自己竟然被冷予瑾连着被子一起抱在怀里。

什么情况?啼莺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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