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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回答。”白朗移开眼神,声音的温度比刚才降了几分,“阴阳怪气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吴笑慈在原地站了几秒,突然上前两步,转身和他面对面。
她的左手伸进男人休闲裤的右口袋。
男人站在原地也没躲,但眼中却慢慢结起一层冰霜。
她的手拿出来,打开,掌心多了一个纸团“我虽然没看见胡二牙打冯老头的场景,但很巧的,我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你弯腰从地上捡起这个塞进口袋。”
所有人都在滑坡旁边站着,没有人注意距离人群十米意外的这对男女。
吴笑慈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她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的纸团,男人不可能会私下把它起来。
“我能打开看看吗?”她问。
白朗勾勾嘴角:“你都拿出来了,我还能不让你看吗?”
吴笑慈打开纸团是一张纸的一角,纸的质量偏厚。
“这是......一张奖状?”
一厘米的白边,向中间是大面积的橘黄色,毛边附近还有三分之一个红色印章,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个“xx小学”的红色印。
下面还有日期,是2004年的6月1日。
“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冯老头手里就捏着这小半张奖状。”白朗说道,“不过当时胡二牙红了眼,伍主任又得拉着他,三个人打成一团,所以才没人注意到这个。”
“这个奖状代表着什么?”吴笑慈不明白,“他奸杀了范依依,回来不先把自己的衣服处理掉,反而在看这张奖状?”
“代表着这张奖状可能有其他用处,只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白朗把它拿回来,折好,修长的手指夹着,放进她外套的口袋里,“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时候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是个感情用事,会偏袒别人的人。想想进村来发生的事,扪心自问,我觉得自己还是比你更冷静客观一些。”
吴笑慈手伸进口袋,摸到那半张奖状,心情有些复杂。
是的,如果论冷静和客观,她比他差远了。
说到底,她一直秉持着的理性,在遇到事的时候总会被突然跳出来的感性扰乱,她虽然有意控制,但效果似乎微乎其微。
“你是写故事的人,别一不小心,把自己写进故事里。”白朗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突然抬起一根手指,戳在她拧出“川”字的眉心。
第20章5月1日,20:24
晚饭是在伍成的家里吃的。
半铁锅蘑菇炒肉,有点咸,吴笑慈吃了整整两个馒头。
手准备伸向第三个的时候,白朗不轻不重地瞥了她一眼。
吴笑慈脸一红自己在二十分钟前,也就是吃饭前才刚和身边的男人说过自己今天一点食欲都没有,没想到当她咬下第一口馒头的时候,整个人都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毕竟早上只喝了碗粥,中午也没吃饭,前前后后又奔波了一整天。
同桌的其他人却没有她这种听从自己胃的心情。
伍成吃得很慢,胡二牙抱着半个馒头一直没动过,那边宋春生倒是吃了一点,不过喝了两瓶水。
其实所有人都是在等吴笑慈和白朗停筷子而已。
伍成有心事,吃饭的时候好几次看白朗,现在看他终于吃完,便开口:“白主编,上午和您提起的事”
“伍主任,咱们出去再聊。”白朗放下筷子,起身朝外走。
伍成也放下筷子跟了上去,白朗一直在前面走,他只好跟着,等走出院子,站在门口的小路上,男人才停了下来。
“白主编。”
伍成攥了攥拳头,上前一步,“你是不是不愿意帮二牙一把?”
白朗转身看向他,似乎面色有几分为难。
“您不用叫我白主编这么见外。”他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衬衣,风有点大,他的衬衣兜风,看上去胖了好几圈。
“行。”伍成点头,“那我就叫你小白了。”
白朗:“......可以。”
“小白,我知道你和小吴不是村里人,但是这件事既然你们两个牵扯在里面,我就只能敞开了说。”伍成神色严肃,“二牙这几天你们也看到了,是个好孩子,当时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会”
“您会吗?”白朗打断他的话,“且不说现在的您,如果是十八岁的时候,您的朋友被奸杀,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凶手是谁的时候,您会凭一时冲动去把大家都怀疑的那个人杀掉吗?”
伍成沉默许久。
他没办法回答。
因为白朗说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胡二牙在冲进屋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能确定冯老头是不是杀人的凶手。
即使是从他家搜出了从范依依的手提包,也依然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能证明人就是他杀的。
胡二牙,是在这种情况下,不顾一切地冲进去,用最原始也是最野蛮的方式,杀了冯老头。
“我想您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用多说。”白朗说,“正如您所说,我和小吴对于这个村子来说是外人,但您对于胡二牙来说又何尝不是外人呢?再说,杀人这种事,本来也不是家务事。”
“或许如果胡二牙是我的儿子,我会和您有一样的想法。但我还是希望您冷静思考几天,别轻易下决定。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即便大家都愿意帮胡二牙,可万一事情败露他们都会被牵连进去,您觉得这对其他人公平吗?”
白朗看到伍成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知道自己只能说到这。
“您还是再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便往房门的方向走。
“对了。”
走到门口,他又转头,“能麻烦您个事儿吗?”
另一边,宋春生和伍成的老婆去屋里谈事,剩下吴笑慈和胡二牙两人在饭桌上大眼瞪小眼。
少年脸上还带着巴掌印,一直低着头。
吴笑慈看不过去,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吃一点吧。”
少年没理他。
“上午在院子里往你头上浇了不少水,对不起啊。”吴笑慈说道,“当时我也是气坏了,所以才有点冲动。”
“你那叫什么冲动。”少年别开脸,睫毛颤抖,“我才是冲动。”
吴笑慈点点头:“不错,反省地还挺快。”
胡二牙一直手撑着额头,露出苦笑:“先是被水泼,再是被扇巴掌,怎么可能再不反省。”他抬头看着对面的年轻女人,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小吴姐,你知道我这种情况会被判几年吗?”
吴笑慈摇了摇头:“我不是学法律的,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判几年倒没什么,对于你们来说最该担心的应该是档案上会有不光记录。你还年轻,出来以后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