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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就是沈长释也听得云里雾里,搞不懂了。
到了姜青诉询问的眼神,沈长释摇了摇头道:“我在位四百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现象。”
“你自是没见过,就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单邪说完这话,在场三人都愣住了。
单邪缓缓勾起嘴角,眼眸中含了些许冷漠与阴狠:“时隔几千年,又一个与地府作对的阵法被研究出来了。”
几千年前,正是乱世之际,第一批修道者现世,那时还未分清修、浊修,灵、妖也未区分,所有的魂魄都得从地府走,有的修道者与妖走了捷径,他们捕捉到了魂魄的特点,造出了许多摄魂捕鬼的阵法。
这几十年下来,姜青诉见识到了梅灵以自身本体困住魂魄使人夜晚复生;长生碗借命不还改他人结局;人肉磨碎了塑造神像吃千户香火妄图成为伪神;锁魂镇以人皮、狗血为引,困魂魄于离魂道不来不去;取一样媒介设下换命之阵以此来增添寿命改写命运。
一桩桩一件件,单邪见怪不怪,毕竟这些都是老把戏,即便有些阵法换了,或是口诀换了,但其根本没变,统统能在阴阳册中显现。
唯独这一次不同。
千年来少有的不同,让单邪眼中起了些许兴趣,并非是善意的兴趣。
沈长释和钟留已经许久没从无常大人的脸上看见这表情了,似笑非笑,嘴角虽是勾起,身上的狠厉与阴寒却加重了许多,一瞬两人站了起来,同时往后退了一步,略微颔首一副听候差遣的模样。
姜青诉也愣住了,第一次愣是看见了单邪这笑,第二次愣是沈长释与钟留的反应。
她记得自己以前似乎也看见过单邪的这抹笑容,在她刚到十方殿办梅灵与李慕容的案子时,因为身上一魂一魄被梅灵本体吸了进去,从而心智不稳,成了痴傻孩童的样子,那个时候钟留和沈长释两个人将当时捕捉的风月场所女鬼魂魄抽了一魂一魄放入了她的体内。
姜青诉在那时见到过单邪的这抹笑,那并非是她的记忆,反而是她通过了身体里女鬼的魂魄,看到了面对女鬼魂魄时的单邪。
回想至此,姜青诉突然发现这二十多年,眼前的人变了许多,恐怕是她与对方心意相通,故而忽略了这个人原本给她的感觉,便是如雪顶的狼,即冷,又烈。
姜青诉开口:“单大人……打算怎么做?”
单邪朝她看了一眼,眉眼中的寒冷略微减轻,身上散发出来迫人的威压也少了许多,站在一旁的钟留和沈长释终于没那么抖了。
“先查查这个苏裘是什么人,既然是云仙城中人,必有人知晓。”单邪道:“今日情况是首例,短时内,恐怕会再发生。”
说完这话,单邪一记眼神冷冷地朝沈长释瞥过去,沈长释许久没到过这眼神,当场便给单邪跪下了,他的额头贴着地,张嘴咬着下唇,知道这回出错,与他有关。
他是十方殿的鬼差,单邪将阴阳册交到他手中便是让他每日翻阅,及时将人间出现的情况反映,闹到今日死人了他才察觉阴阳册上的问题,是他出了纰漏。
单邪与姜青诉在一起后,整个人和顺了许多,沈长释也渐渐跟着姜青诉学起来,总归有些没大没小,甚至对本职工作也有懈怠,此次若要受罚,他也只能认命接受。
“沈!瞧你办的好事!无常大人将阴阳册交你手中是信任你,你不该犯错!”姜青诉抢在单邪开口之前先道:“既然错了,便要受罚!”
姜青诉将一旁放在桌子底下的鸡毛掸子拿出来,握在手中紧了紧,走到沈长释跟前往他背上抽了几下:“今日错,我打你,若再犯,我便让无常大人亲自惩罚了!”
姜青诉说完这话,察觉到了单邪那冷冷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背上,她深吸一口气,也不知此番护着沈长释,是对是错了。
第97章人鬼书:三
沈长释自然知道姜青诉是在护着他,就连钟留都看出来了,只是面对单邪的怒意,钟留不敢像姜青诉那般站出来。
姜青诉又用鸡毛掸子在他身上抽了几下,沈长释趴跪着一丝声音也不敢出,事实上,这么打也不疼。
死了之后成了鬼魂,就不会感觉痛了,姜青诉用鸡毛掸子就算在他身上抽一百下,沈长释的眉头都不皱,一切不过是做给单邪看罢了,她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看单邪如何表示。
姜青诉一连抽了二十多下,单邪才开口:“你不累吗?”
姜青诉顿了顿,将鸡毛掸子扔到了一边,转身再看向单邪,单邪的手上端着一杯茶,眼神中的情绪依旧很低,心情没有半分缓和,不过他也没再继续开口说要惩罚沈长释。
姜青诉伸手揉了揉眉心,知道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如果沈长释下次再犯错,她真的护不住。
普通的小错尚可忍,最多就是一鞭子镇魂鞭,但姜青诉记得,她刚来十方殿的时候沈长释也因为某事错过了几日李慕容之死,后来被打得双腿都无法现行,这倒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灵魂上的。
姜青诉坐回了位置上,侧头看了一眼单邪,单邪道:“钟留。”
“在。”钟留将腰弯下来,目光落在一旁还趴跪着的沈长释身上,抿了抿嘴,有些害怕。
“云仙城中转一圈,问清楚与苏裘相关的一切。”单邪吩咐了,钟留立刻应下,然后起身朝外跑,去查关于苏裘的事儿。
姜青诉看沈长释还跪着,眼睛有些难受,平日里她已经将沈长释当成了朋友,此时又不是在皇宫里,还弄那一套,总觉得看沈长释这么跪下来有些别扭。
姜青诉道:“去后院转转吧。”
单邪放下茶杯,朝姜青诉看了一眼,然后起身,姜青诉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松了口气,单邪走了沈长释就能起身了,得等会儿黎泰和等人从外头进来瞧见他这副样子,该非议了。
单邪路过沈长释身边的时候道:“将茶倒了。”
姜青诉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单邪拿在手中的茶杯,就放在桌案上,里头还有半杯茶,她没弄懂这句话的意思,不够好在,这句话也算是许可沈长释站起来。
两人走后,沈长释才慢慢爬了起来,呼出一口气,低眸朝手中拿着的阴阳册看去,伸手揉了揉额角,方才还真是惊险吓鬼。
他走到桌边,伸手刚碰到杯子,便觉得手指传来了剧痛,手一松,杯子落在地上打碎,杯中溅出的水花洒落在他的衣服与皮肤上。水花如同大火中迸出的火星,直接将他的衣服烧着,幽蓝色的火焰转瞬即灭,正冒着青烟。
沈长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被溅的水渍,那里的皮肤犹如被烧坏了般,皮肉分离。
他紧皱的眉头这个时候才松开,好在……感受的不过是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