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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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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清淡地说道:“庶母,该说的话已说尽,若你仍纠缠不休,便莫要怪我无情。”说着,他低低一笑,似是自嘲,似是讥讽,喃喃地道:“你知,我向来无情。”

另一头,周如水守在宫门前,未等来公子沐笙,倒是等来了寺人旌。见寺人旌匆匆召她前去觐见,她只得转身离开,跟着走上了汉白玉阶。

暗娼楼案一日不结,周王的疑心便一日不得卸。遂近日他对诸公子愈发严苛,对周如水却亲近不少,时常叫她陪侍左右,谈及政事也从未叫她避退。

宫室中,谢浔与傅涑正神色恭敬地立在座下,周如水才迈近门槛,周王便看她一眼,招了招手道:“阿女,上前来。”

按理而言,周王对谢浔已起了疑心,是会冷落他的。偏偏谢浔溜须拍马的本事一如即往,前些日子,周王命他在御花园觐见,他见池中有一块沁着红色斑渍的白石,竟就公然跳进池中去捡,跪在周王面前三呼万岁,道那块白石怀有赤诚之心,实是天下归心之意,祥瑞之兆。彼时公子沐笙也在,笑而斥道:“一派胡言!若此石有赤诚之心,旁的石头便都是要谋反了么?你这分明是投机取巧!欺瞒陛下!”

彼时,周王并未多言。却如今看来,谢浔次次投机都能取巧,周王显是信了他的鬼话,今日才会叫他来此处参议。

周如水立在御案旁细细一听,才知,今日所言事关暗娼楼的赃银。

暗娼楼全案早便转交由了傅涑来查,归根结底,就落在了这些年王豹借暗娼楼所攒下的钱财上。

琅琊王家富贵并不稀奇,只是王豹尤其甚之,便是他的跟随家僮,都穿火浣布衫,一衫价值千金。家童买一妾,也能花珍珠十斛。由此可见,王豹府中或可富可敌国。

却傅涑真去查抄王豹的府邸家宅,不见金山银山,只得白银两千万两。这些银两,与刘峥自母舅许旌那交出的账本丝毫不符,只是王豹家财中的九牛一毛。

为此,周王很是恼怒,训责傅涑办事不力,直截就将王豹提来审问,问他究竟将钱财匿藏在了何处。王豹起先是一问三不知,全是幅置生死于度外,要杀便杀,要剐便剐的模样。待当傅涑将他藏财之处一一报出,他才换了神色,急道自个的金银财宝全不止这些!定是王趁火打劫!

案情一转再转,又扯出了个王来!周王拧眉,押了王豹下去,又去召王来问。

眼见琅琊王家的浑水愈搅愈浑,周如水平静无波的眼神添了一分压抑,待见谢浔面上一闪即逝的冷笑,她眸光一黯,抿紧了唇瓣。

第147章浪成微澜

外头的天色格外透亮,周如水自榻上醒来,便觉小腹坠坠地疼,再一摸,席上也是黏黏湿湿一片,才知是月事来了。

她身子弱,自来潮以来日子便不准。平日里调养着,也不了月事来时提不起神。这才一动,夙英便从屏风后走了近来,见了榻上的情景,满脸忧色地扶起她往前更衣,又问她:“女君,可有不舒坦?”

周如水摇摇头,只觉这次第倒比不得往常难受。却才换好衣裳走出,王子楚便迈着小短腿自榻边奔了过来,小童眉头都拧在了一处,小嘴一瘪,豆大的泪珠自眼眶滚出,紧紧抱着周如水的腿,呜咽着仰头问她:“阿姐怎的流了那么多的血?阿姐病了么?”说着将她搂得更紧,小脸都哭红了。

周如水愣了愣,扫了一眼跟在他身后急急跑来满头是汗的翠。蹙了蹙眉头,忙蹲下身将王子楚搂住,叫他莫要再看那榻上的狼藉。掏了帕子替他拭泪,柔声安抚道:“阿姐无事,阿姐好着呢!”

“那榻上怎的有血?那么多血!”王子楚才不信她,一双大眼被哭得水润润的,无邪懵懂地看着她,委屈巴巴地说:“阿姐,小五不蠢!”

周如水被他一番稚言燥红了脸,好气又好笑,抬手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也晓得这事怕不是一句无事便能糊弄过去的。一时也有些为难,便就未再言语,只先搂着他轻轻哄。

彼时,女儿家独有的暖馥馨香氤氲在室中,见翠终于将床榻上的血迹整理干净,又寻了半盒朱砂过来。周如水才松了口气地拉着王子楚回过头去,指了指翠手中的朱砂,轻道:“是阿姐不好,方才将朱砂给倒翻了,这才吓着了小五。”

听了她的话,王子楚一双大眼骨碌碌转,一会儿盯着周如水,一会儿看向那朱砂盒,将信将疑地扭头看她,奶声奶气问:“阿姐在榻上摆弄朱砂做甚?”

他这话实是问到了点上,周如水轻弯唇角,只觉她这阿弟真真机敏!却是揣着明白卖糊涂,朝着他眯眯笑,实在蹲不住了,便拉起他的小胖手坐回榻上,随口诌道:“阿姐犯懒呀!”

王子楚扑在她身上,稀奇地问:“阿姐怎的也犯懒?”说着,又眼巴巴望着周如水,奶声奶气道:“阿姐莫撒谎!撒谎就再不能食奶糕子了!”

谁和你这小不点儿一般喜食奶糕子呀!

周如水捏捏他肥嘟的小脸,将他搂进怀里,目光望向别处,轻道:“然也,阿姐不撒谎。”

五日后,寝房内焚香草辟秽,周如水终有了重见天日之感。

这几日,傅涑查了个底朝天,仍未查出王豹的赃银。周王本想借此事扩充私库,却如今原该有的金山银山都凭空消失,这念头便也就落了个空。为此,周王实是恼得不行,便不再耐烦,前日,就取了王豹的首级。

王豹血洒法场,外头便以为,这案子就算结了一半了。眼见王端都进了诏狱,谢浔却未真因暗娼楼案栽跟头,百姓实是议论纷纷,只觉着该倒的未倒,不该倒的竟也非是个好官?

翠又道,更王端入狱当日,似为感念周王的恩惠,又或表兴灾乐祸之意,谢浔在大门前亲笔题写了一幅字,道是“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

后头,似有百姓看不过眼,便在上下联中各添了一字,于是成了“君恩深似海矣!臣节重如山乎”’

这摆明的讽刺,自是叫谢浔气得跳脚,竟就直截遣家军去抓了那人来就地车裂。如此,邺城中更是骂声一片,谢浔却自鸣得意,不以为然。

翌日朝上,周王偶撒一屁,他亦一如以往,没脸没皮地进词云:“伏惟大王,高耸金臀,泰康宝屁,依稀乎丝竹之声,仿佛乎麝兰之气。臣立下风,不胜馨香之味。”直夸得周王拊掌大笑,声声唤他爱卿。

言止于此,翠也不竟问:“女君,谢相竟当街车裂百姓!这可真是愈发的离谱了!可怎的旁人都知他奸邪作恶,君上却浑不在意?这几日看来,更仍是对他信赖有嘉!”

“天下人都知他奸邪,君父却不知,才足以说明他是奸邪之人呐!”周如水冷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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