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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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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不由就走近她去,伸出手来,手心贴在那层血色薄雾之上,轻轻抚摸着,就好像抚摸着她的脸。

因着他的动作,王玉溪微微眯了眯眼,背在身后的手心紧紧地掐在了一处,他几乎是有些不耐地道:“你太急了。”

“急?初遇她时,我并未生出过歹意。”柳凤寒回贴在薄雾之上的手掌,说这话时,专注的目光始终落在周如水身上,他的眸中全是刻骨的真情,他盯着周如水继续道:“我这一生,从不能以正脸示人,便是示人了,也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走卒商贩。我是风浅楼时,他们惧我,敬我。我是柳凤寒时,高门贵子却无有谁会正眼瞧我。唯有她!她是这样的美丽,这样的明亮温柔,明是身居高位却从不自视甚高,可与柳凤寒在一处,煮酒烹茶,走卒贩货。明是逆天而生却从无退却,便是见了风浅楼,骨子里的那股劲也不曾散过。我就看着她孤注一掷,一往无前,看着她清高却又清澈,脆弱却又坚强。真是愈看愈爱,爱煞人也。遂我虽是厌恶周人,却又爱她如痴如醉。风浅楼想要杀她一次,柳凤寒便想要救她一次。纠结复返,倒不如如今干脆。”言至此,他终于回过了脸来,朝王玉溪一笑,坦然道:“倒要谢过师兄,叫我终能卸下这重担,不必一生一世都缚在这黑暗过往之中。”

说完这话,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望向宁川城的方向,望住王玉溪,悠悠地道:“师兄若杀不得我,我便走了。”说完,不等王玉溪答,已是走上前去,牵过自个的老马,翻身而上,那姿态的十足的豁达风流,真是潇洒无比。

望着他就要离去的背影,王玉溪心中明澈,已是明白了他的抉择,也终于确定了自个的猜想。他眼眸微垂,眸中的锐利散尽,眉宇间只剩下温和,直是过了一会,他才终于启唇,这声音暗哑,低弱,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复杂与怜悯,他盯着风浅楼的背影道:“你是我的同门,不论你身死何处,我都会为你回尸骨。”

闻言,风浅楼嘴唇一扬,扭过脸,朝王玉溪露出一个笑来,这笑容十足的苦涩,却也十足的真诚。他们相交数载,是同门亦是敌对,从不曾如此袒露自个内心,从不曾如此相交相付。却如今,也不枉他与他争斗这一生了。

他笑着点头,笑着再次咬破自个的手指。鲜血在他手中如是血珠,他轻轻一弹,那血珠便飞入困着周如水的薄雾之中,正中周如水的眉间,就在她白嫩的肌肤之上,开出了一朵绚烂的血莲。

他望着周如水,久久都没有眨一下眼睛,须臾,才扬着笑,朝她无比畅快肆意地喊道:“如姑子,我想让你看见一些事儿!你莫要忘了我,我是真的想要做你的面首的!”语落,已是悲从中来兀自哽咽,忙是回过身来扬起马鞭。

周如水愕然地捂住滚烫的眉间,昏昏沉沉晕倒之间,只见他的背影愈来越远,他的声音愈来愈飘渺,他好像在唱:“今日乐,不可忘。乐未央,为乐常苦迟。岁月逝,忽若飞。何为自苦,使我心悲。”

何为自苦,使我心悲。

使我,心悲。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写这一章的时候心情特别复杂,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不存在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不同的立场交汇在一起,纠结起了人类最最复杂的情感,真动人,也真让人心情复杂。

第215章机关参透

随着他的歌声,周如水额间的红莲愈来愈烫,愈来愈烫,真真失去了知觉,堕入了昏沉睡梦之中。

浑浑噩噩之间,她仿佛堕入了一阵浓烈的阴霾雾气之中,待得一阵玉笛声响起,阴霾雾气四去飘散,阳光普照在她身上,她只见自个立在淮水之畔,在她的身侧,风浅楼褪去一身的戾气朝她轻轻地笑,他的笑容可以用美来形容,满是干净泠然的少年气。

见此,周如水微微愣了愣,下意识地伸手去碰他,却她的手直截就穿过了他的身体,仿佛如同穿过迷雾。就在她愕然之时,风浅楼嘴角的笑意更深,他望着她粉艳娇憨脸,勾着笑道:“你如今瞧着的均是幻境,均是我的记忆。”他的声音极其飘渺,像是从天际飘来的浮云。

说着,风浅楼不待周如水言语,已是朝她勾了勾下巴,转过脸去,看向了淮水中的芦苇深处。

他视线所及之处,是淮水河畔的一大片芦苇滩,只见万头攒动的芦笋齐刷刷地窜得老高,有的稀疏,有的繁密,在风的吹拂下,纷纷扬扬,盈盈招展。寂静的芦苇深处,忽然就有一容颜端庄面色憔悴的的锦衣妇人在女婢的搀扶下匆匆走来,她手中紧紧搂着个布包,像是看不见他们似的,直从他们面前正对而过。

就见这妇人神情警惕地躲在了芦苇滩边,须臾,忍着泪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布包放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木盆之中,慢慢将木盆放在了淮水之中,水波一动,木盆中的布包也是一动,终于,露出了一张青紫瘦弱奄奄一息的婴孩脸庞来。

见此,风浅楼自嘲一笑,他神色悲伤地看着狠心将木盆推走的妇人,幽幽地说道:“我曾与你说过,在魏国,双生子被视为不吉。若是家中有双生子降生,孩子周岁生辰那日,就必须溺死其中一人来替家中消灾,你可还记得?”

“记得。”周如水颔首,不由自主地凑上前去,仔细端详木盆中的孩童,待看清孩童眉心的红痣,心口一突,有些难受,却也笃定地道:“这是你?”

“然也。”风浅楼大步上前,蹲下身,视线在身侧痛哭流涕的妇人面上一凝,须臾,极快地扭开脸去,盯着木盆中的孩童道:“当初我与你所言之身世,虽有隐瞒,却大多都是真实。我之生父便是魏国先君,生母便是风家二女,便是那个因夫婿宠妾灭妻,被火刑处死的宁川女君。”

说着,他弹指一挥,面前的景象全部化为虚无,转而,他们漂浮在水面之上,看着那木盆在水波中颠簸,在大浪中侥幸,竟就飘入一条小溪,飘在了正在溪边浣纱的一温婉妇人眼前。那妇人光是面相就极是良善,果然,听及木盆中类似孩童的呜咽之声,妇人神情一怔,忙是丢下手中的粗纱,奔入溪水之中。

看着妇人穿着棉鞋便急急趟入水中拉住木盆,随后小心翼翼地抱起木盆中已是奄奄一息的孩童,风浅楼眼眸湿润,却是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娘亲,娘亲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见此,周如水却是迷惑,愣愣道:“那你便是柳凤寒了,为何?”

为何你会变成风浅楼?

她的后半句话哽在喉间,就见风浅楼脸色一变,笑得极是悲凉,扭头看着她,徐徐道:“你知为何我道,娘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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